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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 言求相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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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疏酒問詢,南枝也不在處於外頭,而是回身入了屋內,回屋之後便是瞧見秦疏酒坐於床榻之上,面色如常眼中含笑看著她。可是看著南枝回了屋,秦疏酒這才再詢道:「人走了?」便是詢後南枝應點了頭說道:「走了。」詢話落後不知是否因著想起榮寶林方才恐慌之態,南枝忍不住失笑出聲,也是看著她此時面上失了的笑,秦疏酒忍不住詢道。

    「怎了,笑成這般?」便是詢後南枝笑著回道:「未想什麼,不過是想起剛才榮寶林那驚慌模樣罷了。姐姐當是壞心的恨,竟然用這樣的法子嚇唬旁人,都不知將那榮寶林嚇得怎樣的花容失色。」

    「我若不嚇她,便是她入內在作踐我,既然如此何不裝了病,也免得瞧了她那一副傲人模樣。」話落便是見著南枝應了頭,隨後說道:「說來也是,那榮寶林一看便是來意不善,若是真叫她入了內還不知她得說出哪些氣人的話,倒不如就這樣嚇唬走,想來以後當不會再來曇亭院了。」便是話落略微一頓,而後微蹙尋思,南枝開口說道。

    「不過這曇亭院偏遠得緊,榮寶林好端端的怎就上了這處?莫不是專沖了姐姐過來?」語後見著秦疏酒發冷一笑,隨後回道:「自當,若不然還是因了隔壁掖庭獄?不過話也說來,榮寶林一入宮沒多久便是尋來這處,我真當好生謝謝那些還掛記我的人呢。」

    「姐姐此話何意?」不是很明當即詢問,話音落後秦疏酒回道:「何意?這意不是明面上擺著?想當時盛寵之時那宮外頭都未見傳了我多少獨寵之事,如今我都落了這般田地,這盛寵一時的舊事倒是叫人傳開了,若不是還有人惦記著我,難不成還是謠言自己散開了。看來我還是小估了自己。原以為在這兒幽閉許久,當是宮裡頭已經無人在視我為阻礙,沒想到我都覺著自己無害了,倒是還有人心心系掛著我。想要對我下手卻又不願自己前來。便是借了這新人入宮方寵之時的不定性想要藉機折辱除掉我,這一份心思實在叫我嘆言。」

    她現在這一般實在沒了多少阻礙,卻還是有人想藉由新人之手藉機除了自己,她還真不知當不當因了還有人記了自己而覺欣喜,便是一面說著一面發著笑。秦疏酒的心思也是旁人難懂的。現在都這樣的境地了還有人惦記著秦疏酒的性命,看來她們已是不能在拖下去,若不然時日漸漸逝去,以後恐是再難翻身了。

    秦疏酒早已算好了心思,榮寶林今日造訪不過是加快她的行事罷了,也是因了榮寶林的造訪叫著秦疏酒起了斗心,便是盈著笑坐於床上,微思之後笑了詢道:「對了,吩咐簾兒之事她可去辦了。」話詢之後南枝應道:「這一件事關乎到姐姐能否從這鬼地方出去,她自當不會忘的。這幾日便都忙著這事,想來用不上多少時日當是成的。」

    「用不上多少時日嗎?這一次的事便是辛苦簾兒了,不過眼下你們兩人,卻也只有她最是合適,到是望了她能成,若不然想離了這兒,難了。」

    秦疏酒幽閉的旨意乃是太后親下,想要離開這兒便得太后那兒首肯,如今她所能想到的法子便只有眼下這一個,成與不成全都壓在簾兒身上。

    擔心。那是必然的,不過對於簾兒辦事能力南枝到也是信的,也是見著秦疏酒不禁的一聲幽嘆,南枝寬慰說道:「姐姐放心吧。簾兒做事極有分寸,必然不會叫姐姐失望。」

    「說得也是,簾兒的心思可比你巧,她必然不會叫我失望。」

    吩咐簾兒去辦的差事,說是簡單實則也有些難,便是想了法子見到璃寒。而後將璃寒引至曇亭院附近的藤林中。這一事說是簡單,不過是見個人罷了,可要做起來也是諸多困難,眼下她們乃是幽閉受罰之人,消息閉塞並不知璃寒何時入宮,又在何處。若是想要尋人必然是要出了曇亭院在外頭無目的的尋,私自離出曇亭院,若是運氣好了未叫人發覺,當是好的,可要叫人發覺,一番責打必然少不得。

    秦疏酒讓簾兒辦這一件差事,也是叫簾兒擔著危的,雖說南枝更是不易叫人察覺,不過簾兒終歸是璃寒帶入宮中的婢子,由她去求璃寒便是看在往日主僕舊情的面上,也比南枝有利得多。

    一切為了秦疏酒得以離開這處,縱是擔了危,簾兒也是實心為著秦疏酒辦著這一件差事。每日偷摸著離開曇亭院,而後在璃寒最喜出沒之處等尋,這樣連著等了幾日,終是等來璃寒。

    秦疏酒之意是讓簾兒尋思將璃寒隱入藤林處,不過對於璃寒而言,只要簾兒明稟秦疏酒有事相托,根本無需多言,他必然盡力相幫。見了簾兒不等她道言,璃寒急詢秦疏酒眼下現狀。

    他是個逍遙的親王,社稷之事從來無需他多心,本就沒有意思定性的他自當是常在外頭閒遊,近來也是偶的起了興,便是稟了璃清隨後離了京都尋覓山水去了,也是這一二日方才歸了京。不過才剛回了京小歇一二日,今日入宮的他竟是聽聞秦疏酒遭貶幽閉之事,當即那心中已是萬分焦急,連著太后與璃清那處也沒了心思去叩安,便是急著來尋了簾兒。

    好在簾兒早早的便在這處候著,若不然璃寒真恐了他會直接前往曇亭院尋了秦疏酒。也是焦急之下聞了簾兒道了近來之日,璃寒越聽心中越是起了疼惜之意,當即不在耽擱而是應了簾兒之意,先去叩拜璃清而後暫緩至仙居殿叩安,先入藤林見晤。

    璃寒已應,簾兒當是叩謝,正欲離行回曇亭院通稟秦疏酒,卻叫璃寒喚住而後關切詢道:「她的身子,可是妥了?」話詢之下語中明著皆是關切之意,便是聞著璃寒憂詢,簾兒欠身應道:「顏將軍近來常來探視。太醫令丞親自為美人把脈診治,還贈了美人救命的靈藥,美人的身子如今已是無礙。」

    「靈藥嗎?」聽聞慕容端若細心診斷,璃寒的心才微著定下。便是復了一句而後說道:「連著那一枚藥丹也拿了出來,看來心中清明的不止本王一人,簾兒,回去好生伺候窈美人,本王必不會讓她繼續在那曇亭院熬下去。」此語堅定。縱是簾兒自幼隨於璃寒身側也甚少見了他這硬強的態度,當下心中驟明,簾兒應語說道。

    「簾兒必然傾力伺候美人,親王不必擔心。」

    便是話落見著璃寒點了頭,而後命她速離這兒,待了簾兒回了曇亭院便是忙著入內通稟秦疏酒,說是寒親王已歸了京都,她們的心思。

    可動了。

    璃寒歸京,離開這兒事便成了一半,當下秦疏酒不禁笑展了顏。隨後輕了聲說道。

    「他可算是回來了。」

    曇亭院雖然幽僻得緊,尋常人皆不喜上這一處,不過這院落旁處的藤林景色卻也是好的。也不知本就是這樣新奇的心思,還是因了這處叫人棄了許久未有人打理,樹身之上布滿青苔,林中四處長有藤蔓,藤蔓因這無人修剪逢春之時長勢愈發的好了,遇樹便纏圈圈盤繞,垂落下的藤葉在林中舒展開來,倒是叫這一整片林匿在藤綠之中。

    約了璃寒在此處相遇。除了因這處隱匿,最重要的還是因著兒時一個不經意的相約。她與他曾經相約要看過這世上山山水水,便是每一處別致的景色皆要親臨窺探。兒時的一句笑語秦疏酒不知璃寒是否還記得,不過她卻是記在心中。當時初入曇亭院時,已是臨冬這兒早已無了這一片綠,誰知春日將近竟然生得這般逸美,倒是叫秦疏酒瞧了第一眼便起了意,覺得當帶了璃寒來這處瞧瞧。

    幼時無心的一句約定,便是如今兩人都還記得也不可能令其成真。倒不如以著這樣的方式,也是圓了自己一個願。

    到了約定時候,秦疏酒先一步入了藤林候著,寒意早已散去,不過這藤林之內到還是留有幾分寒意。當著璃寒入了這處藤林時,遠遠瞧見便是一素衣之人候於林中,站於藤下仰頭而視,不知看著什麼。

    身量較於以往又消瘦不少,雖是立於那處卻叫璃寒恍惚中覺著只需一個不留神,那藤下之人便會散於林中,自己再也尋不到她。這樣莫名的念想登時沖入璃寒心中,叫其覺著恐慌起來,當下已是無了平素隨性之態,竟是急著入林尋人。

    因是行得有些急,叫秦疏酒聽了聲響,便不再抬頭仰視頂上藤蔓而是朝了聲源處瞧去。這一回神疑勢倒是將璃寒的恐思壓下,立即收身凝思隨後復了如常,璃寒面色常然行至秦疏酒跟前。便是見了璃寒如約而至,秦疏酒當是回身隨後面視璃寒而後欠身禮道。

    「見過寒親王。」禮拜之後璃寒笑了應道:「美人多禮了,本王可承不起美人這一拜。」便是笑著道了這一語,只是語上的笑仍是隨了常,可是這眸眼卻時刻未從秦疏酒身上移開。

    方才離得遠,看著便覺了她消瘦,如今這樣近了更是覺著憔悴許多,一身粗麻布衣著在身上,雖無往日見時的輕盈之態,卻也半分不遮她的容顏,反倒是叫人瞧著更覺得清麗,心中疼惜之感更濃。

    人,是秦疏酒約來的,如今他已如約而至,當是要問明秦疏酒相邀為了何。雖說心裡頭是疼惜得緊,可璃寒也是個理智之人,將心中的那一份疼惜強力壓下,璃寒出聲詢道:「美人身旁的宮婢說是美人有事欲求了本王,如今本王已如約而至,不知美人所為何事?」

    話音落後聞詢起了身,隨後說道:「冒昧求了親王赴約,多謝親王肯應,只是疏酒眼下所遇之事放眼這宮中眾人,卻只能求得親王相幫,還望親王搭救。」

    她邀璃寒前來,自當是為了幽閉之事,璃寒心中早就清明,只是秦疏酒未直言他也沒意點破,便是見了秦疏酒這樣說,璃寒當是笑道。

    「這曇亭院實在遠僻,本王本是不欲前來,可那簾兒一汪晶亮的眼淚如了玉珠般滾落,叫本王這心裡頭看得甚是不舍。本王最是瞧不得姑娘家垂淚,尤其是簾兒那個丫頭,雖說現下已是這太明宮內的宮婢,可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本王府中帶出的婢子,她的眼淚本王如何瞧得。既是她所求,縱是曇亭院再僻本王也只能來了。」笑著說了這話,倒是嘆了他今日這行全因簾兒之意,便是嘆後璃寒當即正了色,隨後說道。

    「便是不知美人所求之事,可是何事?」

    詢語落後秦疏酒微的一頓,隨後說道:「疏酒如今境地,想來親王入宮後也是當知,雖是因了過事幽閉於此,可疏酒卻是叫人陷害冤枉,如今也是四求無門尋不到訴冤之處,望親王得以相幫。」

    所為何事自當言明,秦疏酒也未多說無用之語,既是璃寒詢了,她便明了所求之事。秦疏酒所求這一事倒也不好辦,當即璃寒微蹙了眉而後說道:「美人若覺著心中冤屈,想要訴冤也當稟了皇兄,本王何德何能令美人這般托求?」

    「親王有所不知,陛下也是知曉那過與疏酒無關,本無意因過重責。只是那日之事不知為何竟是驚動了太后以及皇后娘娘,太后為此大怒,這幽閉於曇亭院的旨意便是太后懿旨。親王是知的,陛下乃是孝子,太后的懿旨即便是陛下也是當遵,疏酒這一份冤責便是尋了陛下,只怕也是無了申訴的可能。」

    「美人這話本王可就越聽越不明白,皇兄乃是一國之君,連著他都沒有法子的事,美人怎就來求了本王?本王可是樣樣都及不得皇兄,皇兄都無奈之事本王更是沒了可能。」嘆了聲笑了回道,璃寒這一語聽了倒像是要駁了秦疏酒的請求。語上聽著是叫人覺了心中發沉,可秦疏酒心裡頭卻明白。

    璃寒斷不會駁了自己的請求。

    當是看了他,一番凝視之後秦疏酒應道:「普天之下皆乃陛下之物,不若何事求了陛下自當也就成了,只是疏酒眼下所遇這一事,與其求了陛下倒不如求了親王來得事半功倍。太后最是疼愛親王,這一事宮中皆知,若是親王可以為疏酒求了太后寬饒,想來這一道幽閉的懿旨也當是解了。」

    雖說璃清與璃寒皆是太后親子,不過太后最寵的還是璃寒這最小的么子,若是璃寒願意替她開口求情,自然比璃清出馬更是有效。

    今日邀了璃寒至此,為的也是這一件事。

    秦疏酒所求之事,縱是秦疏酒不開口求了,璃寒也必是幫她無疑,如今見了她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自己身上,更是心中卯足了勁誓必幫她離了這兒。心中已是亂如纏絲,璃寒面上卻還是強了如常,也是聞了秦疏酒這一語,頓思之後璃寒說道。

    「承蒙美人看得起本王,說實的,本王也是閒遊慣了,不若是這前朝還是後宮,本王皆是不願插手。可這曇亭院實在太過冷僻,簾兒怎麼說也曾是本王的人,本王實在不舍自己府中出來的婢子一直受著這樣的罪,便是應了美人所託,當是盡力。」

    「多謝親王。」

    璃寒應了,秦疏酒欠身拜謝,這一拜是謝了他的相幫,也是敬了他待人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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