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甚是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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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清已是同意,加之六皇子也是七皇子的皇兄,故而秦疏酒也沒有尋思阻勸,便是瞧著鄭皇后邊上的留影抱過七皇子,而後抱至六皇子那處。
從留影手中接過七皇子,六皇子也是驚得緊,小小的嬰孩最是稀罕,軟軟糯糯的總叫人恐了一個不小心便會碰碎。六皇子雖是盼著可以抱到這新誕的七弟,可當七皇子真的入了他的懷時,他的身子到也是僵了,不大敢動而是那樣抱著七皇子。
這樣的抱法若是換成旁的嬰孩,必是因了極不舒服哭著啼鬧,倒是七皇子,也不知這孩子是否過於性靜還是本就聰慧過人,倒也沒因了不舒坦而啼哭,反是迎著眸看著六皇子,那一雙亮烏的眼睛就好似能瞧見什麼。
這般靜著叫六皇子抱著,倒也叫璃清不禁笑了,直是看著,璃清笑了說道:「這琰兒瞧上去倒是比澤兒有定性,瞧瞧澤兒,如今已是僵了身子,倒是琰兒不哭不鬧,往後必成大器。」小小的嬰孩如今氣勢上倒是幾分鎮了六皇子之意,倒也叫人忍不住覺了璃清這一番話有些逗笑。璃清這話,便是說著逗趣著,不過有人倒是真往心裡頭去了,當是留心掃了鄭皇后一眼,果然皇后的眸色略著顯淡。
宮中早在她孕時便已傳言腹中孩兒當是皇子,若是誕下皇子,陛下必然最是屬意,如今種種跡象已是明了當初宮中私語乃是呈實,鄭皇后心裡頭,恐是不得不起意了。她是否起意與秦疏酒毫無干係,秦疏酒只需曉得自己起意便是。
六皇子與七皇子對視,最後勝的必是七皇子,畢竟這軟軟的嬰孩,輕了怕抱不起來,重了又恐傷了他,誰敢輕易觸碰,便是那樣瞧著打量一番後,六皇子便是命了身側宮婢將七皇子抱回去。
六皇子顯然還不大適應這軟小的七弟,便是聞了他的意,身側宮婢當是輕抱起七皇子,而後欲將孩子送還至乳娘那處,誰知這好生生行著,也不知為何,宮婢腳下竟然崴了空。這一崴倒是不打緊的,可要緊的是七皇子如今就在她懷中,忽的一崴整個人朝前摔去,懷中的七皇子登是拋去。這一摔拋可叫殿內眾人皆是驚了,登下魂直接沖了喉,驚魂僵於那處。
便是眾人叫這一幕恐的魂都要破體時,只見殿中一影急行,恍瞬之間人已至了前頭,險險的接下拋落的七皇子。
此時化了這一份危險的便是南枝,雖是皇子已是穩著接入懷中,可南枝還是覺著自己的心跳得極快,方才的恐驚如今仍未散去,看著懷中因恐陣聲啼哭的七皇子,南枝的心這才點點落下。
六皇子求意想要抱抱七皇子時,南枝的雙眼便是直盯著六皇子,並不是她擔心眾目之下,聖上在此,六皇子敢堂而皇之的害了七皇子。只是這後宮之中,多一份小心總不會錯,便是因了此,她的眼眸始終未從六皇子身上移開,便是這一份留心的心思,關鍵時刻救了七皇子一命,化了這一份險恐之事。
較於尋常嬰孩,七皇子已是穩性,可再如何的穩性他畢竟也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孩,遇上這樣的事自當恐驚至極,當下定了魂後,七皇子已是啼哭不止。這一聲撕心的啼哭可叫眾人的魂都拉了回來。秦疏酒忙是起身過去查看七皇子的情況,便是鄭皇后也知此事過大,忙是起身隨後拜禮請罪。
過雖非自己,卻也有自己有著脫不了的干係,當下六皇子也是驚了,請罪自是必然。至於那犯了事的宮婢,如今膽子已是嚇破,整個人伏跪於殿堂之上開口求饒。
旁的事或許還能饒了她一命,可這險些害了皇子的罪也是極惡的,當下璃清已是盛怒,直接命人將宮婢押下,杖斃。宮中行事便需小心,一個不慎就可能招來沒頂之災,宮婢之死無足惋惜,便是好一番疼撫之下,七皇子才漸漸收了啼哭之聲。
如今七皇子已是驚了,也不適合繼續呆在殿外頭,當下秦疏酒便讓乳娘抱了皇子入寢,好生歇息。乳娘將七皇子抱入殿內,鄭皇后仍是跪於那處,當七皇子入了寢後鄭皇后這才請罪言道:「臣妾有罪,望陛下降罰。」
便是話落六皇子也是一併請了罪。
罪,自當是有的,不過其罪也怪不到他們身上,璃清心裡頭雖然起著怒,不過他也不是那等賞罰不分之人,當下便是說道:「此事與你們無干,起了吧。」
本就是那宮婢自己不小心,才險些害了七皇子,卻是與鄭皇后同六皇子沒有干係。璃清這話落後鄭皇后這才起了身,而後在璃清的示意下歸了席位,便是落了座心中仍是一片恐的,當是長舒了口氣,鄭皇后說道。
「那婢子素來也是個機靈的主,今日也不知怎的,竟是險些鑄成大過。那婢子乃是臣妾宮中出去的,特地遣去照顧六皇子,犯下這樣的事乃是臣妾管教無方,望陛下與妹妹莫怪。」宮婢行事,如何能事事都怪到主子頭上,橫豎七皇子也無大礙,秦疏酒自是不能一直抓了這一件事做文章,顯得自己有意借勢生事,當下便是回道。
「皇后娘娘已是管教得極好,是那婢子自己行事不留神,何就能怪到娘娘身上。不過還好,七皇子沒有大礙,莫不然臣妾就……」
一想到剛才的事,如今這心裡頭還是幾分後怕,接下的話秦疏酒也是不敢再說了。方才那一幕必是驚了秦疏酒,也知她現在後怕得緊,璃清便是出聲安詢。
便是秦疏酒這恐怕之語落後,鄭皇后也是應了聲隨後說道:「好在七皇子沒了大礙,莫不然本宮真是萬死了。不過方才之事也是虧了妹妹宮中的南枝,若不是她,七皇子也不能險著逃過這一劫。妹妹宮中的婢子便是不同,與姐姐宮中出來的那些愚鈍之人就是不一樣,方才那樣危機之時又離得那樣的遠,還能穩著接了七皇子,實在叫本宮敬嘆。【文學樓】」
剛才也是情況危急,不得已南枝只能動了武功,本還在想那樣恐緊之時應當沒人留心才是,沒想到這鄭皇后竟是個可怕的主,當時那一雙眼睛也仍是盯著她們,不放過任何一處可以尋紕漏的機會。
鄭皇后此時道言,意上好似驚嘆,實則卻是將這一件事最是致命的疑處給提到檯面上。南枝不過只是個區區宮中婢子,不識武學的婢子,剛才七皇子摔落之處離她還有些距離,那等驚恐之時眾人皆是嘆驚之際,她竟是轉瞬之間便到了七皇子那處,險著將摔落的七皇子接入懷中。
這不是件極其詭怪的事?
鄭皇后不提,或是無人會去留心這一件事,可如今提了,便是怎麼想怎麼叫人覺了奇怪,當下璃清也是移了眸看著南枝。這一審瞧當叫南枝的身子瞬起涼意,剛才那情急之下的所行,如今如何才能解釋得清?
南枝已無應對的法子。
這一件事若是不解釋清明,必是不利,就在南枝驚愣不知如何應答之事,邊上簾兒卻在這時伏跪而下,跪下身子隨後拜了禮,簾兒說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的話,南枝姐姐的身手,乃是被婢子練出來的。」
南枝方才的接了七皇子的身手可是快的,那樣的身手若說無習什麼,總叫人覺著不大可能。可如今簾兒卻是伏跪言稟,說南枝的身手是她練出來的,這可叫璃清覺著奇了,方是看了簾兒,而後問道。
「哦?你給練出來的?朕倒是奇了,你是如何練出這等反應以及身手的?」便是話落簾兒再稟說道:「這一切若是要說,倒是全因婢子行事過莽,不慎謹慎小心。七皇子雖然性穩,不過也是淺眠得緊,最是不得眠時驚擾,可是婢子行事又總的不夠小心,宮中辦行時偶然不留神便會磕碰左右。有時這桌上放個器皿瓷器,叫婢子這樣一撞免不得晃了就要落於地上。器皿落地總是驚了入眠的七皇子,因是恐了婢子行事不慎,總是驚了七皇子安眠,南枝姐姐便是總著留心婢子這處,一旦婢子不慎撞落何物,她便趕忙的上前接過,這一來二去的也就成了如今這身手。」
那器皿瓷器落地,砸碎出的聲音也實在叫人心驚,便是安眠中的七皇子叫那破碎的聲音驚了,也是難免之事,南枝會叫這事逼出這等身後,倒也可原。當下璃清便是點應了頭,而後說道:「為了七皇子安眠,倒是辛苦你這婢子了。」
璃清這話一落,南枝提著的心也跟著落下的,當即便是伏叩,南枝說道:「照顧七皇子乃是婢子天榮,婢子萬死不敢覺著辛苦。」
剛才那一件事也是有驚無險,好在簾兒機敏,倒是將這一件事以了一個合理的說辭搪塞過去,當下便是看著簾兒隨後露了贊喜之色,秦疏酒接口說道:「陛下,您莫看簾兒平日瞧著機敏,事實上這個丫頭最是沒個心神,有的時候迷糊起來也是叫人氣得很,便是臣妾這宮裡頭好些個器皿,都是她不甚碰落的。倒也辛苦了南枝,這段時日又要伺候臣妾又得小心這那些碰落的器皿,實在辛苦得緊。」
一個人兩份心思,的確辛苦,當下璃清也就不在續詢南枝接了七皇子之事,反是心疼起她的身子來。便是看著她,璃清說道:「你如今最是需要休息,她這般可是會攪了你?」
秦疏酒與七皇子如今正是需要休息之時,宮中這般吵吵攪攪於他們的修養並無利處,當聞秦疏酒那一番話後,璃清已經起意想要將簾兒從秦疏酒身邊遣走。只是這一份起意不過剛起還未道出時,秦疏酒已瞧明他的心思,未等璃清開了口,秦疏酒已是先一步出聲說道。
「聽著聽著也就慣了,倒也不覺著攪了,陛下是知道的,臣妾素來不喜鬧,自從蘇姐姐走後宮中更是罕著笑語,便也是這丫頭偶的犯迷糊能叫臣妾瞧著笑上一笑。雖說她這樣總的迷糊是會攪了七皇子,不過臣妾也是瞧慣了,故而一直不舍,若是宮中沒了她與南枝的鬥嘴,總覺著少了什麼。」
簾兒可是個機靈的主,秦疏酒怎能叫璃清將她從自己的身邊遣走,當下已是笑著先一步說了,倒也言了簾兒對於自己的重要性。璃清如今這般寵著她,自當不舍她過得不舒坦,既是簾兒的迷糊於她而言乃是平素日子上的調劑,璃清也就不在言那將她遣走的意思,便是幾番的叮囑,隨後也就作罷。
七皇子皇子因是受了驚,故而已叫乳娘抱入寢內,璃清政事之上又是繁多,也不可在自擬宮呆上太多時候,便是陪了秦疏酒又說了些話,而後與鄭皇后同六皇子一道離開。離開之前六皇子還像秦疏酒賠了罪,便是為了方才那一事而請。
面上看著那一件事與六皇子並無干係,秦疏酒自當不能多言什麼,只是道了無事隨後恭送璃清與鄭皇后離開。便是等了他們離後,南枝這才吐舒了口氣隨後說道:「方才實在有驚無險,若不是簾兒機敏,只怕今日就糟了。」
這一事若是真叫陛下上了心,一番審問自當不可少,南枝只要入了審,鄭皇后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雖說南枝自是不會吐露半句,不過那要受的罪也可想而知。
此事事出突然,也怪不得南枝,便是看了她示意莫要自責,秦疏酒這才入了殿內探看七皇子。乳娘已被遣了出去,七皇子也已安然入睡,看著搖籃中安眠的七皇子,秦疏酒這才覺了心中一陣猛揪。若不是南枝習武,方才若不是南枝搶得及時,她真不敢想像後果會是怎樣。
這樣回想起來才覺著心都快停了。
方才那一幕的確驚險,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後怕,南枝的面色也不慎好看,便是略白了一張臉,南枝說道:「方才怎叫七皇子給嚇的,那個宮婢實在可惡,竟是這般的不小心,七皇子受了這樣的驚嚇只是杖斃她,實在便宜。」
七皇子這般金貴,宮婢如何不擔心,想起方才之事南枝自當憤氣,氣憤之語倒也道了出口,只是她的這一番氣憤之語卻未得了簾兒應聲,便是處於旁側蹙著眉,也不知在思著什麼。簾兒面上的怪色叫南枝不禁起怪,隨後出聲詢問:「可是在想什麼?」
詢語落下簾兒喃語說道:「簾兒只是在想,那個婢子也太不小心了。」
「你這話何意?」
「南枝姐姐你想,那個婢子可是誰?那可是皇后宮裡出來的,並且在六皇子身邊伺候,這樣一個婢子怎會這般輕易的便在陛下面前失了儀態?更何況她當時懷裡抱的可是七皇子,南枝姐姐細想,七皇子在懷,便是提了十二分心也得當心,可她呢?竟是抱著七皇子便摔了,而且不過剛抱行出不過幾步,南枝姐姐不覺此事有些怪?」
各宮娘娘宮中出來的婢子,那都是宮中最有定性跟眼色的,怎會犯了這等過錯?簾兒實在百思不明。便是她的這一番思叫南枝驚了心,當是一驚隨後呼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話至此,略一頓,便是頓後面色驟變,南枝續道:「皇后。」
這一件事很難不往皇后那處想,便是簾兒也是這般琢思,只是她二人的猜思落於秦疏酒耳中她卻又另一種想法。便是輕撫七皇子面頰,秦疏酒幽里的吐了一句:「六皇子。」
這一事除了鄭皇后外,六皇子也是可疑之人,當是話落兩人心中皆是震了。便也一震,南枝輕語說道:「六皇子,這般說來也真可能是六皇子所為,畢竟七皇子的出誕於他而言,乃是致命的。」
七皇子的降生的確威脅到儲君之位的抉擇,若是六皇子真有心要爭這個皇位,勢必會叫七皇子視為眼中釘,如此藉機奪命也是可的。南枝之語,倒也叫人越聽心中越驚,簾兒倒也忍不住說道。
「真是六皇子,可他不過還是個孩子。」
「這宮裡頭哪有什麼孩子?」直接一句話便是斷了簾兒之語,南枝說道:「就算他真的是個孩子,叫鄭皇后養了這樣的久,那一顆心也早就鄭皇后的手腕蠶食了。」
鄭氏一族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鄭皇后眼下欲奪的便是儲君之位,為了這個位置,她勢必不擇手段,六皇子如今養在她膝下,這樣一個由她養了多年的皇子,怎還能如了以往。當下秦疏酒心中也是盤思諸多,便是指尖輕撫之後,秦疏酒說道。
「不若這一件事究竟是鄭皇后示意,六皇子所為,還是那宮婢自己不小心,這六皇子都是不能留了。」
六皇子是鄭皇后爭奪儲君之位最重要的棋子,若是沒了六皇子,她倒想看看鄭皇后還怎麼爭這個儲君之位。(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wenxue6.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