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御賜螺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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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開了口重複過一遍,微思之後秦疏酒嘆道:「若是要怪便怪崇王自己,當年陛下剛登基為了招攬英勇彪悍的武將曾經設過擂台,凡是勝者便可入朝為官為我姜國所用。當年崇王也是年輕氣盛,憑藉自己一身武藝也想明著替自己打出威盛來。誰知那擂台之上拳腳不長眼,倒是失手將輔國將軍的獨自打死了。侯將軍家便只有那樣一子,就算是叫王爺失手打死也是不肯善罷甘休的。正所謂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那輔國將軍手上可是擁有數十萬的將士,這為了安撫輔國將軍之心,咱們陛下自當只能委屈崇王了。」
「那後來呢。」這樣的事南枝還是頭一次聽說,倒是為那崇王抱了幾分不公當下便說道:「這擂台之上本就是拳腳不長眼,即便失手打死了也怨不得崇王。」
「話是這般說,不過輔國將軍不肯妥協又能如何,咱們的陛下豈能眼睜睜的看著將士心有不甘為姜國埋下禍根?到也是那崇王,竟也是個大義之人,即便這事與他沒有干係倒也是一力承擔了下來。雖是不能以命償命,不過鎮守那寒川之地十餘年,也是苦了崇王了。」
巴異豈是尋常之處,如此鎮守十餘年到也叫南枝心服倒也是替崇王說道:「倒是沒想到為了安撫將心,陛下竟能這般?」此話剛落便聽秦疏酒說道:「咱們那陛下為了安撫著朝廷之心,可是什麼都做得出的,不過崇王的這一去處說到底根由也不在陛下那兒。」突然停了下來隨後旋過身看著南枝,秦疏酒問道:「你可知在何處?」
「輔國將軍。」開了口試探說著,秦疏酒笑應道:「聰明。」隨後又行道:「同陽長公主與崇王可是一母同胞,崇王這十餘年的苦算起來也是託了輔國將軍的福,崇王遠在巴異是報不了這一份恩情的,不過同陽長公主可在宮內。」
雪狸子不過是叫同陽長公主再次記起輔國將軍府的這一份恩,侯將軍同陽長公主是奈何不了他的,不過候賢妃在這宮裡頭,倒是能得了長公主不少的恩待。反正長公主的性子便是那般,早也是叫人習慣了,就算不能弄出些大事來,折騰折騰候賢妃讓她不得安生也是可的。
這有所取並有所舍指的便是如此,這般一解釋南枝也是明了,當下便是輕聲說道:「果然還是姐姐心思重,想到了這一塊。」秦疏酒應道:「不是蘇姐姐說的,那候賢妃怕是有意針對我,這候賢妃可不是個等閒的主,若是叫她惦記上了可就麻煩了。既然她那般的閒來無事倒不如叫長公主多多同她敘敘舊,也免得她還有那空閒的時日將心思打到我身上,倒是壞了我的計劃跟謀局。」
候賢妃,她可沒那樣多的時間同她周旋,倒不如尋個人陪陪她,也免得尋了自己的麻煩。
同陽長公主這人,可是個不好解決的麻煩,想來候賢妃近日怕是焦慮了。只是用了那樣幾個果子便是換來了這樣一件利處,也足以叫秦疏酒心中略喜,同南枝道完之後秦疏酒便又恢復如常神色隨後說道:「在外頭也是呆了許久,咱們還是快些回宮吧,若不然出來的久了怕是蘇姐姐那兒又要問個究竟了。」
在這宮裡頭秦疏酒竟是拿那蘇蝶最沒有法子,倒是叫南枝覺得好笑,忍不住笑道:「蘇婕妤那性子也是奇了,真是不知怎樣的地方竟能養出這般的人來。」
「是啊,竟是不知何處能養出這樣的人。」微嘆了一口氣,不知怎的秦疏酒的心倒是沉了下去,不過這一口氣也就是隨的一嘆,隨後秦疏酒便說道:「好了,也莫要在多思,還是回宮吧。」
回了宮當然免不得叫蘇蝶一番詢問,自從許落心下毒那一事後,對於這秦疏酒,蘇蝶那邊可是諸多的不放心,到像是她只要前腳踏出鍾碎宮後腳就可能叫人謀害似的,可叫秦疏酒好一番的頭疼,卻又不好拒了她的好意,便只能自己一人頭疼著。
如今啊,到只有那延英殿對於秦疏酒來說才是個暫時得以清淨之處,這樣一想秦疏酒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這一聲長嘆倒是叫璃清上了心,當下便停了手中的批折問道:「怎了,好端端的怎就嘆了氣。」見璃清問了秦疏酒忙著回了神隨後應道:「回陛下,臣妾並未想什麼。」
此話璃清可不信當下便說道:「欺君可是重罪,你可是想好了?」這話一出直接叫秦疏酒笑了,欠著身便是輕笑而出,秦疏酒說道:「臣妾是真未想什麼,不過是想著蘇姐姐罷了。」
「蝶兒,你可是想著她什麼?」
見秦疏酒的這一番笑竟然是因了蘇蝶,璃清當即也是覺得上心便也問了,在璃清這一番詢問之下秦疏酒最終只能應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不若是因先前許氏之事叫蘇姐姐驚了,現下凡是臣妾在外頭呆久了,又或者是何人差人送來的吃食,那蘇姐姐都要一一過問,到像是那吃食裡頭都會摻了什麼似的。凡事皆是一一過問她才能放心,她倒是覺得心裡頭舒坦了,倒是臣妾這日子,怕是都快熬不下了,便只能上陛下這延英殿來避避難姐姐方才不會尋到這兒來說叨。」
瞧著蘇蝶平日裡那性子,倒是沒料想她若是閒碎起來竟然也這般粘叨,倒是叫秦疏酒越想越覺得後怕。秦疏酒這一番的哀嘆可不是說著玩的,可叫璃清瞧了都覺得好笑,只不過輕笑幾聲之後他倒是看了秦疏酒,隨後正了色說道:「不過蝶兒擔心得也對,許氏那一事著實是委屈你了,倒是叫你受了驚。」
「臣妾這不是無礙嗎!陛下就莫要再提這事了,免得宮裡頭的妃嬪們聽卻這心裡頭免不得又要多思了。」
這樣的事說多了宮裡頭免不得忌諱,秦疏酒倒是輕笑著說著,秦疏酒不喜這一事,璃清當然也是不喜的,當下便說道:「既然疏兒都說不提了,那朕便不提了,只不過蝶兒有一件事倒是說對了。這吃食免不得是要謹慎的,既是如此朕便賜你處小廚房,以後你的吃食便不用再由那尚食局,全憑你的喜好。」
聖上親賜的小廚房那可是一宮之主方才有的待遇,如今竟是賜予了秦疏酒這樣的恩寵,倒是叫秦疏酒不敢接。只不過璃清的旨意已下,秦疏酒也不好多說什麼,一番求撤之下見璃清的聲音都沉了,秦疏酒終只能謝了璃清的賞恩。
這話正說著,余善也巧著進來了,手上正捧著一托雲紅漆盤,那盤上裝了五壺雕禽繪鳥的銀壺。捧著那裝了銀壺的托盤來到璃清跟前,余善恭道:「陛下。」
「何事?」停了與秦疏酒的相談轉而看向了余善,璃清問道。面上掛著親善的笑,余善回道:「內侍省方才送來了今年剛上貢的螺子黛,總用五斛,老臣便奉來了,陛下今年可是要將這螺子黛賞給何宮娘娘?」
「賞給何宮?」
這螺子黛可是稀罕之物,烏中透著絲絲的藍,畫於眉上其姿綽綽倒也叫人傾然。因這螺子黛極其珍貴,每每入了宮得了賞的妃嬪便將其視為隆恩浩賞。每年這螺子黛進貢雖是不多,不過總共也得有十餘斛,今年倒是稀了,竟僅有五斛,倒是叫璃清犯了難。看著那螺子黛微思了半刻,璃清說道。
「按理皇后應得賞,只是皇后同淑妃都不喜這些,今年便是不賞了,這五斛便賞給貴德賢三妃一宮一斛。至於皇后的那一份,便賞給夢婕妤,皇后身子向來不好,入宮之後夢婕妤倒是盡心陪護,皇后的那一斛便賞了她。至於這最後的一斛?」
五斛分賞了四斛,這最後的一斛可就要看恩寵了。這螺子黛雖是極罕,不過秦疏酒倒也沒作聲,只是坐在一旁看著璃清分著賞。她是不做聲了,不過人就處在邊上璃清又怎會沒瞧見?當下便是看了她,倒是不語的瞧看了起來。
那般看著,一言不發可叫秦疏酒覺著怪了,還以為自己面上沾了什麼不禁以袖輕拭,這輕拭之後發覺璃清還是含了笑看著她,秦疏酒更是覺得心裡頭不安生,當下便問道:「陛下,臣妾的面上可是沾了什麼?」
輕聲問著,心裡頭倒是不安得緊,哪曾想這樣的詢問並未得到璃清的回應,又是那樣瞧看這輕笑了許久,璃清突然說道:「螺子輕描西娥眉,燕支欲度香腮雪,疏兒這西娥眉畫得甚是好看。」叫璃清這一說秦疏酒才記得今日簾兒替自己畫的便是西娥眉,當下便抬了手輕撫了細眉,秦疏酒笑道。
「多謝陛下誇讚。」
「螺子黛描那西娥眉,甚妙,這最後一斛螺子黛便賞給窈美人了。」倒是沒料想璃清會將這最後一斛賞給自己,如此聖恩可叫秦疏酒不敢接,正打算求了陛下將這罕物賞給旁人,誰知還未開口便聽璃清說道:「不可不受,你今日若是不受,以後朕可就什麼都不賞你了。」如此一說倒是叫秦疏酒不敢開口,只得謝過隆恩。
分賞的螺子黛很快便宣了內侍省賞了下去,至於賞給秦疏酒的那一斛,倒是暫時留了下來,端奉上前璃清取了一顆隨後沾了些蘇毅端奉上來的水,聖上倒是親手為秦疏酒描繪峨眉。輕描西娥眉,盡顯君柔情,每一輕描皆是那陛下的寵恩。抬了頭看著璃清,瞧著他細心為自己描眉,那專注的神情以及唇角微微上揚的輕笑無不叫女子傾心墜入。
璃清的眉描得專注,秦疏酒也是一語不發便是那樣看著,等著璃清將那西娥眉重用螺黛描後方才收了手隨後坐正細看說道:「青螺黛,淡燕支,這才是朕的美人,等段時日那錦燕支上了貢朕在賞你。」
一個男人能給予一個女人最要的恩賞便是疼寵,璃卿待秦疏酒處處可見疼惜之意,這對於嫁入帝王家的女人來說,便是最好的賞賜。西娥眉是璃清親描,落成之後秦疏酒忍不住伸了頭輕輕碰觸,面上飛起的酡紅將那皙白的雪腮染得粉嫩,倒是叫整個人瞧上去嬌媚得很。
璃清很是喜歡秦疏酒這幅模樣,總是叫其莫名的心舒了不少,正是不語靜看著秦疏酒那酡粉的腮雪,余善卻在這時近了身稟道:「陛下,賴昭儀求見。」
「賴昭儀?」倒是沒料想賴昭儀會在這時求見,雖未傳召於她不過也不好將人打發,正靜無聲時秦疏酒當下便起身禮道:「既然賴昭儀求見,那臣妾先行告退。」說完便是要退出延英殿,卻叫璃清攔下了。看著她笑著搖了頭,璃清說道:「坐下吧。」隨後看向遇上說道:「宣。」
「喏。」拱手恭道,余善高聲喚:「宣賴昭儀進殿。」
得了宣入了殿,進了延英殿後賴昭儀先是叩拜而秦疏酒也是忙著起身禮拜,等著璃清應過之後這二人方才起了身,看著她微點了頭,璃清問道:「何事?」賴昭儀回道:「盛夏苦暑越發炎悶,臣妾思陛下終日在這延英殿批摺子難免勞心費神,便熬了這百合蓮子羹給陛下安心養神,好消消暑氣。」說完便命樂身後的宮人將熬好的百合蓮子羹奉上,將那蓮子羹奉到殿前余善便親行了過來接過蓮子羹隨後端奉到璃清跟前。
這蓮子羹可是賴昭儀的心思,璃清自然是要受的,當下便接過那蓮子羹隨後嘗了一口,璃清點了頭贊道:「不錯。」
百合養身蓮子去心火,這二者熬製成羹倒也是極好的,將那蓮子羹遞給了余善後,璃清說道:「昭儀有心了。」璃清這般說道賴昭儀忙著欠身應道:「陛下日理萬機臣妾不過是盡了一份綿薄之力罷了,只望陛下龍體安康我大姜國國運昌盛。」
此話叫璃清滿意,便是點了頭,璃清的首肯乃是妃嬪的幸事,心中微喜面上也是掛了笑,正笑時倒是瞧見了案台上放置的那一斛螺子黛,當即賴昭儀便說道:「這可是新上貢的螺子黛?」問下之後璃清笑道:「是啊,剛剛入了貢的,朕已分賞下去。三斛賞了貴德賢三妃,一斛賞了夢婕妤,至於這一斛。」說道這兒微頓了隨後看向秦疏酒,璃清笑道。
「至於這最後一斛,便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