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蘇蝶遇險
既然已經承了候賢妃的意,秦疏酒當然得叫賢妃娘娘滿意,賴昭儀那兒應對著,候賢妃那兒也是不可馬虎,一來二去雖然是較平日更累了,不過事情到也是入了軌道。
賴昭儀跟候賢妃皆不是等閒之輩,要在她們面前不露端漏著實是件勞心勞力之事,到也叫秦疏酒累的,待從候賢妃那兒回後秦疏酒可是累壞了。忙著給秦疏酒奉了杯茶,待秦疏酒飲過一杯茶後南枝這才行於身後為她捶肩解乏,輕輕的敲捶著,秦疏酒也是閉目養著神。雖然未睜了眼不過南枝曉得她是醒著,便是開口說道。
「姐姐這段時日辛苦了。」
徘徊於兩個女人之中,又不可叫人起了疑心,的確是累得緊。南枝的敲捶也是叫秦疏酒微微放鬆了身子,一面閉著眼繼續休憩秦疏酒一面回道:「累是累了點,不過也還好,到還是有些成效。」秦疏酒話落南枝接口續道:「南枝便是不明了,姐姐為何要應了賢妃之意。」
當時她並不在場,事後也是聽簾兒提及方才曉得,雖說秦疏酒做事都有自己的盤算,不過同候賢妃扯上聯繫總叫她這心中起著不安。不安生之事若是不問出口總叫她難以踏實,倒也是問了,而秦疏酒也是應答說道。
「當時那情形我若是不應了她,怕是就得腹背受敵了,候賢妃本就對我有了幾分的不滿,現難得她主動給了順她的機會,我為何要錯過。如今我也算是她麾下的,她自當不會對我做什麼,到也可專心的應對賴昭儀。比起候賢妃,賴昭儀才是眼下最重的麻煩。再說了,我現在可是有候賢妃這一塊盾護著,就算賴昭儀想要有什麼動作也得忌憚著候賢妃不是?」
話至先是頓了一下,隨後示意南枝往邊上再挪捶幾處,秦疏酒這才繼續說道:「當然了,賴昭儀也是宮裡的老人,跟了陛下那樣多年就算母家無勢宮中的根基也是深的,你以為她是區區許氏,是我一小小美人可以拔除?不過賢妃娘娘就不同了,賢妃娘娘深得聖上憐心又貴於四妃,若是賴昭儀栽在她手上,合情合理呢。」
她不過只是個美人,是沒有能力拉下賴昭儀,既然沒有能力那只能讓有能力的人來。秦疏酒的心思便是剔透,倒也叫南枝嘆了,對於秦疏酒的心思她自當是遵信,只是嘴上還是的勸了幾句讓秦疏酒留心自己的身子。
南枝之勸也就是聽聽,卻也不可應,畢竟現下的她實在沒有閒情好好的留心自己。正是閉著眼嘴上噙了笑打算藉此機會休息一下,誰曾想竟然有人這當口上門來尋她。人還未入便聞其聲,這聽聞其聲便知來是何人,當即秦疏酒便睜了眼隨後看了出去,眼方才一睜看到的便是急行而入的蘇蝶。
這段時日可是盡得了璃清的恩寵,蘇蝶神色看上去更是好了,就連那膚色也是透嫩了不少,整個人瞧上去更是神采奕奕動人數分。因是璃清恩寵的緣故再加之她這些時日幾是忙於徘徊那二人之間,與蘇蝶也是數日未見,現下她倒是得了空過來尋自己,秦疏酒當也是起身。
看了蘇蝶入了殿堂秦疏酒便起了身,人還未開了口便見蘇蝶笑著說道:「這才什麼時辰疏酒便犯了困?可是叫這暑氣給悶得沒了精力?」話方完人便已經來到了秦疏酒跟前,卻也自在得緊在秦疏酒邊上坐下。這熟絡勁可叫秦疏酒笑了,看了南枝示意她給蘇蝶沏茶,秦疏酒這才轉而看向她說道。
「終日這樣悶在宮中,沒個去處人自然也是悶的,不閉了眼睡上一覺莫不然看著那湖裡的荷花發著楞。」調笑的話也算是怨了她這些日子沒見個人影,倒是叫蘇蝶應道:「怎麼?這是怪我近日沒來陪著?」秦疏酒輕回道:「疏酒可不敢怪姐姐,便是姐姐一人得了人陪,也是該疏酒煩著悶,在這宮裡頭髮呆解悶。」
嘴上說著不怪,可是嘴裡頭倒是嬌嗔了起來,倒是讓蘇蝶一陣好笑,直接伸了手便是擰了下秦疏酒的面隨後說道:「知近日都叫陛下召了相陪倒是許久沒陪你逛逛,你看,今日不特地過來給你賠不是?一開口嘴上便是個不討饒的,仔細我再擰你。」
蘇蝶的手勁在女兒家算是大的,這要是再叫她擰一下還不得疼壞自己,當下秦疏酒便是忙了討饒,到也叫蘇蝶收回了手。收手之後到也喜然,看著蘇蝶自入宮之後那面上久掛不散的歡喜之意,秦疏酒便猜出近日在璃清那兒定然是得了不少的恩賞,便是順了說道:「幾日不見姐姐更是容光煥發嬌媚異常,怎麼?陛下近日可是疼極了姐姐?」
話可沒有妒忌之意,純然就是調笑,如此一說倒叫蘇蝶羞了面,當即嬌嗔的橫了她一眼隨後說道:「你這說的都是什麼,真是不知臊,這可不像是你平日裡說得出的話。快說,我不在的這幾****可是叫誰給教壞了。」
秦疏酒雖然偶爾嘴上也是會逗著趣,不過說話還是有分寸的,今日這般羞人的話以往可不曾說過。不過這也只是姐妹間尋常調笑的話,也是她自己羞壞了方才有著這樣大的反應,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反應確實有些大吧,說完那話之後蘇蝶的面又臊紅了不少,就連著聲音也沉了些許,略微屏吸錯了眼,說道。
「不過陛下待我的確是不錯的。」
不管性子如何直率的女子,若是在男子的寵溺之下也是柔如綢,軟如緞,現在的蘇蝶便是如此。只要璃清叫她覺得幸喜,那其中究竟有幾分真心豈有要緊?當下秦疏酒也是由了心的祝福,便是笑了看她。這一看倒是瞧見了蘇蝶身上一處異樣,視線落到了蘇蝶發上一隻金簪,秦疏酒問道:「姐姐這金簪可是陛下新賞的?」
金簪插於發中,簪上五隻金蝶栩栩如生,因是空懸所以隨了蘇蝶的擺晃便是翩然於發上起舞,好看得很。如此精細之物先前從未見過,故而便問了可是璃清新賞的,見秦疏酒問起發上的金簪蘇蝶便抬了頭將那金簪取下隨後遞與秦疏酒,蘇蝶說道。
「這金簪並非陛下賞的,而是候賢妃。」
「賢妃娘娘?」一聽這金簪的由來秦疏酒免不得驚了,對於蘇蝶,候賢妃現在可是不喜得緊,尤其是蘇蝶幾乎霸了璃清的恩寵,賢妃自當瞧著她便是滿心的不痛快。對上這樣一個叫自己不喜之人沒有對她下手已是仁慈,又怎會恩賞她金簪?
當下秦疏酒心裡便是憂的,在金簪遞於自己手上後秦疏酒便拿於手中細細端詳。金簪本身並無一樣,制工也是上等,舉至面前還能聞到簪上有著一股香甜之氣。
卻也叫人舒心。
這簪子並無問題,便是沒有任何的問題才更叫秦疏酒覺得惑了,這可是候賢妃賞的,怎可無任何異處。因候賢妃的緣故秦疏酒這心中總是覺得不安,只是蘇蝶可沒察覺到候賢妃對自己的不喜,欣然受了娘娘的恩賞。接過秦疏酒遞迴的金簪隨後插回了自己發上,蘇蝶說道。
「今日日頭瞧著也不似之前那樣燒熱了,要不咱姐們兩上外頭走走。」也是許久沒有見面,如今一見當然是要散心的。蘇蝶欣喜精神也是足的,自當邀了秦疏酒,不過秦疏酒這幾日實在有些累,南枝可是恐了秦疏酒身子不適,正是開了口欲回絕,不過才開口也就是出了聲便叫秦疏酒截了。
笑點了頭,秦疏酒應道:「也是幾日沒有同姐姐好好說話,難得陛下許了姐姐空,當然得拉了姐姐出去散心。」
若是沒有賢妃恩賞的金簪她或許會謝了蘇蝶的邀請,可如今看到那個金簪總覺得心裡頭不安生,她終歸還是應了。
連日溫也降了不少,這幾日到也不再那樣悶熱,如此時候出來最是得宜,因是初濛身子抱了恙所以蘇蝶這幾日便是換了個宮人伺候著,今日出行也是如此。太液行宮也算是熟了,因是隨處而逛所以她們也沒有特定的目的,便是兩人由了性子在宮內尋走,方是行時蘇蝶聽了那宮人說林內有處巢內剛剛孵出幾隻喜鵲來,便是生了好奇之心,便是拉了秦疏酒一路尋了過去。
行宮依山的林子生得茂盛,拔高的林中要尋得那孵出喜鵲的巢還真不是件易事,只是蘇蝶的興致既是起了,當是得尋著才可罷休。雖是入了林中,不過這一片山畢竟乃是皇家內山,到也不用擔有賊人潛入山里或是藏有何種危險凶物。一番尋下也是發現了幾處巢,卻是未見到宮人所提的鵲巢,倒是叫蘇蝶有些急了,便是問道。
「你可確定這真有幼鵲?」
「回婕妤的話,卻是有的,前幾日還聽行宮裡的內侍們說過,便是在這附近。」宮人回過之後蘇蝶便又打起性子,隨後繼續尋了起來,她也是有著這一份耐性,倒是秦疏酒尋了些許會兒便是倦了,也未隨了她共尋而是侯於一旁看著說道:「姐姐今日怎就同那鵲巢較起了勁?便是要尋著它方才肯罷手?」
秦疏酒話剛道完蘇蝶便暫緩了尋覓回過身說道:「喜鵲乃是吉鳥,若是尋到的話可保平安,自當是要尋的。」話落之後復又尋了起來,瞧看著她細尋的身影秦疏酒說道:「那姐姐尋這吉鳥做什麼?」蘇蝶續尋順答道:「自然是獻於陛下了,鵲鳥可帶來好運勢,也可保佑我姜國邊無戰事父帥安然凱旋。」
看來這蘇蝶心中還是有女兒家的期盼,倒也叫秦疏酒不好笑她,只是在那兒看著。瞧著蘇蝶又行遠了不少秦疏酒這才喚了南枝一塊跟上,隨在後頭攙扶著秦疏酒的南枝看著仰頭找尋的蘇蝶,忍不住在身後笑道:「倒是沒料想蘇婕妤這脾性也有嬌柔一面?看來咱們那聖上近來待她可是極好呢。」
話道之時也是極其謹慎腳下,便是怕一個不慎害得秦疏酒叫殘枝絆倒,有著南枝留心秦疏酒自當不用謹慎,便是讓南枝攙扶而行,秦疏酒應道:「這世上可沒有咱們那聖上辦不成的事,不若是怎樣倔性子的野馬,只要陛下樂意,都能叫其馴得服服順順的。」含了笑說出這樣的話,倒也叫人聽不明白是讚許還是旁的什麼。話道完後人也行近了不少,當能瞧清蘇蝶之行時便停了下。
她便只想遠遠的瞧著,可不想湊了近,若不然可是會叫尋覓無果的蘇蝶拉去一塊仰尋了。隨了蘇蝶出來只是因這心中有些不安,如今已是過了好些時候也不見出了何事,秦疏酒到也是鬆了口氣權當自己想多了,正處在那兒同南枝調笑著蘇蝶的較性,正說時卻見南枝的面色忽變,身子轉然之間便是僵住,這份不對叫秦疏酒留了眼便是問道。
「怎了?」
詢問的話才剛道完南枝便已沉了面色目如利鉤朝著一處直射過去,便在她的視線移射看向某一處時,從那一處瞧見了一道急速黑影自林中閃出。那物極快堪堪飛射上天,雖並非衝著秦疏酒這處來,不過南枝還是下意識的擋於秦疏酒前頭。下意識的一擋叫秦疏酒的心猛的一驚,隨後便是聽到了什麼東西砸落的沉聲,那物砸落之後隨即跌落於地,待眾人回神之際已是聽聞風中「嗡」然聲乍起。
未曾留心所以也沒有留意到林中有蜂巢,方才那急射而出的黑影砸碰的便是樹上的蜂巢,如今蜂巢落地,受了驚的毒蜂自當傾巢而出圍襲她們。一切都是那樣的突然,誰也沒料想為何會出這樣之事,當著那蜂巢落下樹時都會回過身,等著毒蜂蜂擁而出時才是驚了魂。當即南枝便是甩袖驅趕那些怒下圍攻的毒蜂,謹防它們傷了秦疏酒,至於蘇蝶也是習武之人,便也是忙了自衛。
只是毒蜂之小再加之來勢洶洶又豈是人這雙拳可擋,到也是險得很,驚恐之下蘇蝶只能掩了頭盲目奔逃。蜂巢大,湧出的毒蜂也多,可叫秦疏酒覺得奇的是這些毒蜂大多都往了蘇蝶那兒去,當下念想一起隨後心中凜然,秦疏酒忙是喊道。
「蘇姐姐,前頭有湖,快下水。」
叫秦疏酒這樣一喊蘇蝶這才緩過神來,當是護著臉奪路而逃朝著湖處奔逃而去,雖是奔得極快,不過在群蜂的圍攻之下誰也是不得倖免的,最後是奔逃至湖邊,蘇蝶縱身躍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