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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驚世一舞

    宮宴之時一切已是井然進行,待秦疏酒中途離時方是一切驚世的開源,宮宴之上宮樂盪起,妃嬪舉杯賀祝璃清龍體安康萬綿福長,正是一派把酒言歡之際忽的殿堂之上的禮樂歌舞驟停。這忽然的聲樂驟停叫笙歌笑語也是跟著停了,璃清手上仍持玉杯,方抿完杯中之酒此時正是瞧看。

    便是這忽停叫余善也的覺得奇了,正是欲問何故一曲破靜忽是乍出,箏曲盪起,先是三四音破出,隨後錚錚琴聲悠起,在這清揚古琴之下一白衣麗人飄入殿內。一身月白色的衣裙裹住纖柔的軀體,雙手長袖反襯而起,雖曲而動曼妙升姿,箏曲時而緩柔時而激快,而動的曲舞也是忽柔忽揚。

    此漫出殿堂的便是秦疏酒,而這一曲繡舞便她為璃清設下的新意。未曾見過秦疏酒起舞,今日一見卻也甚妙,當下璃清也是不語僅是坐於殿堂之上噙笑而視,倒是那殿下有著妃嬪不禁說道。

    「卻是沒想到窈美人也是個擅舞之人。」此語便是張美人輕言,便是道後陳書儀也是頷了首說道:「窈妹妹素來聰慧,想來這世上之事怕是無一二可難得住她。」便是這一番輕言笑贊後倒是叫一旁的閔婕妤聽了去,倒也說道:「雖是不錯,可是瞧久了到也與尚禮居的舞女們一般無二,瞧不出多少新意來。」

    話下也只是略微點了頭,只在舞技之上做了肯定,卻不覺有何新亮之意,便是連著甚少對人旁點的杜修儀也是不禁側了身與一旁的幽昭容說道:「這窈美人跳得雖然好,可終歸還是差了姐姐些許,這宮裡頭的舞姿便也只有姐姐於德妃娘娘才當屬翹首。」

    舞姿不若多美,若是過於凡俗倒也叫人記不住,觀之而時皇后也是笑著頷點了頭而後看向璃清說道:「窈美人這一曲舞想來也是費了心的。」言語微贊卻也未點評贊之處,皇后本是隨景如此一說,誰知瞧了此時璃清那掛在唇上微揚的笑,皇后心中卻是惑了。

    秦疏酒此番獻上的舞雖是用了心。卻也與那尚禮局的舞女們差無些許,即便精細卻也瞧不出新穎,按理而言這樣的舞曲應是討不得璃清的歡心。可不知怎的,在瞧著秦疏酒的輕舞時璃清的面上卻是掛了笑。便是連眸中也多了些許笑意,如此的輕笑倒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因是瞧出了璃清此時的不對,皇后那處也不再多語,便是收了聲而後復看了過去,便是收聲續看之時宮宴上的燈竟是熄了。由那宮門之處盞盞熄滅過來。一盞接連一盞,光是退去暗如浪湧來,在這撲面而來的暗浪之下,瑩瑩柔光在暗中乍開。因是暗下,殿堂之上已是瞧不太清曼舞的秦疏酒,唯獨那如影一般的螢光隨之舞而盈動。

    暗是夜下箏曲忽是轉慢,隨之舞也慢慢定了下來,當是那舞曲已經靜到最平之時箏曲猛的再度乍然而起,隨那速揚之曲連帶著舞也是雲甩而上,秦疏酒的舞在那螢光之下或而轉婉或而速起。螢光雲袖暗中舞行,便如皎月匯於絲綢在這暗中曼妙而升。甩時雲袖如綿光,收時匯於素手旁,當那暗中之人舞而急旋之竟是星星螢光之色從袖衣之內溢出,那溢出的螢光飄然散上了天而後循然散在殿內,最後竟是群之匯集往殿外離去。

    殿內盪起的點點柔光與宮外溢下的月光連匯一處,若是說方才的翁師師給人一種從月宮溢下之感,那麼秦疏酒的這一曲暗熒之舞便是恍然離世,隨時皆有盪上隨天隱入月宮之感。

    當是那星點螢光漸散之時,心莫名的也跟著揪起。甚是有人覺得秦疏酒或是已不在殿堂之上,方才那瑩瑩而散的光便是她,此時的她已是順著月光入了天,隱入月宮之內。螢光已是消散。箏曲漸漸沉婉,便是那清靜靜的沉下而後消失在暗夜之中。

    當是那箏聲也散了,宮宴之內也靜了,無是聽聞半分聲響便是眾人皆是溺於方才那一曲暗熒舞內。當這一曲驚後宮宴之內也是靜了片刻,隨後內侍們才緩步上了前將那熄滅的宮燈如數點上。宮宴殿內再度清亮起來,秦疏酒也仍是站於殿堂之上。此時正是跪在那兒叩賀璃清萬福聖安。

    舞時如靈似幽,妖冶得緊,可如今光回之後跪於那兒卻又是平日的靜婉之態,倒是真要叫人覺得方才暗中之舞並非秦疏酒,而是那月宮上步下的仙人。秦疏酒的這一曲舞的確新意妖冶,倒是叫璃清也是醉了,便是坐於殿堂之上看著,而後起了身行下殿台,到了秦疏酒身邊便是扶起。

    手輕輕叩住秦疏酒的手腕,略微一帶便是將秦疏酒扶了起來,看了秦疏酒的眼中盪滿了笑意,璃清說道:「這便是你為朕準備的新意?」笑過之後秦疏酒言道:「臣妾愚鈍也實在想不出旁的法子,只願此舞可叫陛下歡顏,祝陛下福康。」

    「睹你今日這驚世一舞,朕自當萬事安康。」便是這一語已顯璃清之心,攙扶了秦疏酒而後步上殿堂,便是賜了首座讓其坐於自己右側。左側尊位乃是皇后,右側卻是秦疏酒,如此已可看出璃清盛寵之意。

    便是賜了座,秦疏酒也是淡然笑了,只是她此時這一份淡然的笑卻是叫人瞧著心中不順,便是無著心瞧著,而後心下已是揣算。秦疏酒那一曲的確驚世,雖是舞盡驚是無語,可是緩了些許卻也回了神,當是聞那璃寒起身笑道。

    「果然一年到頭最該盼的便是皇兄的生辰,今日真是叫臣弟大開眼界。」言時手上已持了一杯,話落酒便飲盡,便是聽了璃寒這一番話,璃清當下回笑說道:「何是大開了眼界?」

    也是笑問璃寒回道:「去年皇兄生辰幽昭容的那一曲臣弟已是憾了活了這樣些年才可見上一次,本是今年還苦著不能再見,萬是沒料想皇兄新得的兩位嫂嫂更是才情橫溢。翁才人的那一曲簫曲已是天籟之曲,凡世不得隨聞,而窈美人更是驚了,竟是將那夜光藏於衣袖之中,暗下瑩瑩夜光忽閃而亮,隨舞而動如熒如影,這一份心思實在是妙。恕臣弟才學疏淺,已是不知何語可贊。只能嘆是驚為天人,即便月宮上的娥娘親下也不過爾爾。」

    還有何語更能贊了秦疏酒方才那一舞,璃寒的這一番贊也是稱了璃清的心意,方是點了頭笑道:「師師的簫曲的確甚妙。不過疏兒的那一舞更得朕心,正如九弟說的那般,即便月宮上的娥娘親下也不過爾爾。」說完便是看向了秦疏酒,眼中的柔情之意不言而喻。

    比起翁師師,秦疏酒的那一舞更得聖心。不若翁師師方才如何驚俗可在而後的秦疏酒跟前不過是起了鋪墊之意,非但沒有分了秦疏酒的顏色反而還襯了其的駭俗驚世。

    今日璃清壽辰十五家宴,翁師師自是籌謀了許久的心思,便是等著這一日一展簫意得了陛下的聖心以及榮寵。只是今日同也是秦疏酒設謀許久的機會,雖是曉得自己的那一舞必是壓得翁師師毫無出彩之意,也是叫她今日的心思都全盤費了,秦疏酒卻也只能如此。

    應得了寒親王的敬賞以及陛下的情贊,秦疏酒只能抽尋了機會敬了翁師師一杯,到也像是賠了不是。秦疏酒的這一杯縱然翁師師心中有著幾分的不甘,卻也是要受了。懦弱一笑便是回了秦疏酒也是示意姐妹之間並無大礙,翁師師也是一杯飲下。

    酒飲三巡也是上了頭,便是悄而離了宴,一番算思最後卻是給人做了嫁衣,翁師師心中也是幾番苦的,便是在那園中行著微散了心,這苦散消悶之時竟在園內遇上了候賢妃。也是殿內多飲了幾杯,候賢妃上這園中走走散散酒氣,便是巧的竟是園中遇上了翁師師。當是看到了候賢妃,翁師師忙是欠身行了禮。

    「臣妾拜過賢妃娘娘。」

    「這不是翁才人嗎?起了吧。」

    「謝娘娘。」聞了候賢妃的那一番話翁師師這才站起了身。便是候於一旁不敢多言,誰知她不多言候賢妃卻是開了口,復行了幾步到了翁師師跟前,候賢妃笑道:「翁才人剛才的那一曲簫曲到是妙了。本宮入宮這樣些年還從未聽過那般絕妙之曲,現記想起來到也忍不住嘆之。」

    「娘娘謬讚了,臣妾那一曲不過是家俗隨了性,能入得了娘娘的耳已是萬幸,怎能得了娘娘這樣的贊。」

    「本宮也未枉贊,翁才人的那一曲的確擔得起本宮的這一番讚賞。只可惜了。」明是讚賞之意,可不知怎的話到了一半卻是變了,見候賢妃忽的便了話意翁師師也是心沉了,便是忍不住問道:「娘娘可是要說什麼?」

    話問之後候賢妃笑了,笑過之後說道:「照了翁才人那一曲若是擱在平常,陛下聽聞應是入了心的,畢竟翁才人的簫聲的確聲聲叩心。只可惜了。今日窈美人的那一舞更時驚駭世俗常而不曾見過,縱然幽昭容也是比之不得,倒是叫才人的簫曲失了顏色。可惜,實實是可惜。」

    說完便是幽嘆了口氣,到真像是在為翁師師惋惜了,即便候賢妃此番話沒有道明,翁師師心中也是清的。可即便清的,她與秦疏酒也是姐妹,方是便欠了身說道:「窈姐姐的舞非那凡俗之物,是臣妾技不如人,也是無需惋惜。姐姐那一曲暗熒之舞得了陛下的歡心,對於臣妾而言只要陛下歡喜便是好的,其他到也無幹了。」

    「翁才人於窈美人倒是姐妹情深,這姐妹之間只若一人得寵,另一人便是欣然歡喜?雖話也是這樣說,不過這恩寵還是要相互扶持方才是長久之計,也才是彰顯了姐妹情深。若只是一味的自己得了陛下的恩寵,到也叫人有些可惜了另一好性之人了。」言而笑道復又往前行了幾步,方是又近了幾分,候賢妃說道:「不過話也說回來,這彼此扶持相互得了陛下盛寵,蘇婕妤與窈美人到是做得極好。這宮裡頭也是許久未見過這樣的好姐妹,到總叫人瞧著心裡頭也是平白羨慕。」

    話道而顏笑,斜瞥了一眼看著翁師師,便只會瞧看著她欠著身卻是輕了聲應著,候賢妃也是笑了。略微理了理自己髮鬢而後復再看一眼翁師師,候賢妃笑道:「這宮宴上的酒就是好,不過才喝了幾杯便有些上了頭,還是得出來吹吹風方才能散散酒氣。」笑著說完隨後看了身後的雋語,候賢妃又道:「雋語,我們出來多久了?」

    「回娘娘的話,也有三四刻鐘了。」

    「竟是三四刻鐘?到也久了,呵,也是不與翁才人多說了,本宮出來得這樣的久若是再不回去,一會怕是陛下那兒就該留心了。」說完便是看了一眼翁師師,而後說道:「翁才人也是散散就好,莫要在外頭行太久,雖說陛下不見得能留了心思,可今日終歸是陛下的壽辰也是家宴,還是莫要離席太久較為妥當。」便是一番叮嚀之後候賢妃這才旋身離開。

    待那候賢妃離後寶奩這才有些憂心的看著翁師師,便是擔心的細瞧幾分隨後上了前,寶奩說道:「才人可好?」詢時未得翁師師的即回,便是這收聲的沉默叫寶奩更是擔心,正尋思著要不要再輕聲問上一句,便聞翁師師說道。

    「我很好!」

    語道了好,可是人瞧著卻未看出哪兒好了,翁師師的異樣也叫寶奩憂心,也是明著翁師師此時的心思,寶奩便是說道:「才人莫要多思,想來那窈美人也不是刻意的,她也不知才人備下這一份壽禮,想來也不是刻意吧。」

    「不是刻意的?」不知為何便是苦苦一笑,翁師師說道:「窈姐姐素來七竅玲瓏,她真不知?罷了罷了,反正也是才上輸了人,這刻意與否,又有何打緊。」

    便是這一語叫寶奩心驚了,當下便是說道:「才人這話,莫不是說那窈美人心中是清明的,只不過是刻意借了才人的曲簫來顯了自己的暗熒舞。不過細細想來到也說得通了,明是才人你先獻的藝,若是真將才人視為姐妹也是看得出來才人想要藉此壽禮添了陛下的憐意得了恩寵。她窈美人的恩寵已是盛的,那要妖冶之舞何時跳得陛下看不是跳,非要在才人之後方才獻上,總覺得是刻意與才人爭的寵。」

    越說越是覺得心中幾分憤然,寶奩的話也是收不住了,繼而又說道:「如下這麼一想倒也覺得賢妃娘娘方才的話裡頭藏了話的,才人與那窈美人同蘇婕妤皆是姐妹,怎就她們二人事事皆是相互扶持,便是到了才人這兒總是不相幫襯,越是想著越是覺得她們心中根本就沒有才人。」

    便是忍不住在那兒念叨,這一番埋怨的話剛剛說完便叫翁師師呵斥,便是看了她,翁師師說道:「不若如何窈姐姐終歸是陛下的美人,怎是你在後頭可以隨意詬言。」便是這一呵叫寶奩收了話,當即不敢在出聲,倒是翁師師呵斥之後也是無語,方是默了許久才說道。

    「也是出來許久,咱們也該回去了。」便是這樣的一語,而後翁師師也是回了宮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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