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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三章 皇子起意

    秦疏酒,最終還是沒將天竺葵一事剖開了說,不過她在涼亭之內所道的那些,想來幽昭儀也是清的,往後便是再起意想要對七皇子下手,她也得掂量著秦疏酒今日所言的這些。【ㄨ】未將這一件事剖上檯面,便是等著放了幽昭儀一馬,幽昭儀動了那樣的心思,縱是就此要了她的性命也不算過,南枝實在不明秦疏酒為何要放過她。

    涼亭之內警了一番言後,秦疏酒這才抱了七皇子回了寢宮,一路上南枝皆是莫無言語,也是等著回了寢內,南枝這才將心中積怨之事道出。顧著七皇子,待了七皇子入了眠,南枝這才出聲詢道。

    「姐姐為何放了幽昭儀?既是有膽子行了那樣的惡事,就當為此付出代價,何是起了憐憫之心。」宮中最是不可濫用的便是憐憫之心,有時你是起了善心,想著饒人一命,可是旁人卻不見得都是感恩。常是背後下套害人的,便是那些憐意之時所饒之人。

    幽昭儀這次對七皇子下手,保不齊仍有下一次,便是這一次起善放了她,南枝百思不得其明。因為不明,故而心生難解,也是出聲直接詢了,南枝問詢為的便是解了心中不明,倒是秦疏酒,卻未直接應答。在簾兒的伺候下坐了休息,便是一番小憩後秦疏酒這才說道。

    「這一次為何就此饒了她,倒也說不上了,許是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一番話落,語中幽了嘆,便是這樣的氣嘆叫南枝無法應解,眉梢早就因了秦疏酒的解應蹙鎖一塊,南枝出聲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姐姐莫要逗了南枝,這宮裡頭何時成了將善性的地方。」若是不得斬草除根,他日必是留有後患。幽昭儀可非尋常妃嬪,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後便可收了心的,她也是有皇子的人。只要這儲君之位一日未定,她的孩子一日還有可能登上這九五之尊的寶座,她就不可能就此罷了手。

    留了這樣一個人終歸是個禍害,秦疏酒這一次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叫南枝百思不明。因是覺著難以理解,故而眉心鎖得更緊了,南枝看了秦疏酒說道:「姐姐這一次,南枝實在不解。」終歸無法以那得饒人處且繞之說勸服自己,南枝總覺得心中疙了一事,甚是不舒坦。

    她是因了幽昭儀之事梗於心中,倒是秦疏酒,顯得便有些靜然了,也無半分南枝那般憂心之意,秦疏酒坐於妃榻上輕語說道:「幽昭儀此事的確可惡,按了我一貫的性子,必然致她於萬劫不復之地,只是憑了心說,幽昭儀這一次雖然可恨,卻也不至於恨得必須致她於死地。」

    輕了語,淡了言,微了一頓秦疏酒繼續說道:「這一次卻是因了她琰兒才遭了這樣的罪,不過幽昭儀雖有歹心卻無致死之意,琰兒雖是因了天竺葵起了紅疹,卻也未危機性命,想來她也無意想要真害了琰兒。既是她心裡頭還存了一份善良,我又何必趕盡殺絕斷了她的活路?平顧為琰兒添了殺戮。」

    不是恨了心腸的,便還有餘善,既是如此實在沒必要制了那樣多罪戮。

    自從有了七皇子,秦疏酒覺著自己的心好似也軟了不少,或是因了之前所沾的血實在太多,她不忘自己的孩兒年幼便承了這一份罪孽。又或者是同為人母,隱約之中她也能明幽昭儀這樣做的緣由。

    為人母,何人不是一切皆為了自己的孩子,幽昭儀會這樣,要說也是逼不得已。世人皆覺著降於皇室,便是人生一等一的幸事,可對於秦疏酒而言,這或許是一生至悲的開始。宮中的孩子,或許皆是至幸的,不過這至幸的孩子能走到最後的,卻僅有一個。而那一個人,便是最後繼承大統之人,皇子之間的相爭,永遠都不會斷,若是不能成了那至上之人,將來的下場究竟為何,誰也說不清。

    皇宮裡的孩子,皆是至幸的,不過在這後宮斗存了這樣多年,這其中的爭鬥幽昭儀豈能看不清?這宮裡頭沒了權勢的王爺最後落下的是怎個下場,她看得也是多了。當今聖上也是有著不少的兄弟,可這最後唯一還能稱得上至幸的便只剩下寒親王一人。旁的便還有人得以叫人羨煞,便是除了遠在邊境的崇王,其他可還活於人世間,便是仍活於世間的崇王,各種屈苦自是清明。

    一旦降生於這後宮,命在那一刻也就定了,若是不能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最終也只能落到一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下場。

    四皇子雖是璃清的皇子,可幽昭儀心中卻是清明的,縱是四皇子再如何的優秀,可是想要登上這九五之尊的龍位,仍是極難。只因她的位份不夠,不若是三皇子,還是六皇子,便是如今這襁褓之中的七皇子,背後所附的權勢皆非她所能抗衡。縱是也盼著自己的孩子能有繼承大統的一日,可是心如明鏡的她卻也清楚這事斷無可能。

    既是斷無可能之事,她也得先一步為了自己的孩子備下足夠的後路,哪怕這個後路是踩在旁人的命上,也在所不辭。

    沒有誰的心是生來就硬的,只是有的時候能為自己的孩兒謀下一條永保的路,便是害的自己的性命,為人母,恐也是欣然飲之。

    未誕下子嗣時秦疏酒或是不明這其中因由,可如今自己也是誕下龍裔,有了自己的骨血,看著搖床之內睡得安穩的七皇子,秦疏酒竟是下不了手,借了這一事除了幽昭儀。一番落語,一陣嘆息,也是思落,秦疏酒幽然輕道:「幽昭儀如此,怕是為人母皆是這般,說實的,若是如今的我處在她那個境地,只怕下的手會比她在狠上百倍。她所行一切,終歸還是為了四皇子,既是非了本惡之心,便是算了。」

    秦疏酒已是這般說了,南枝還能再說什麼,只能頷首應答,點了語輕了言,南枝說道:「既是這般,南枝便聽了姐姐吩咐,只是往日若是再起歹心,可當如何?」

    「歹心嗎?幽昭儀並非蠢愚之人,想來今日涼亭之上所言,她也是能明我話中之意。她是為了四皇子,故而才行下這樣的惡事,我也是為了琰兒給了她一次機會,若是她能明我話中之意自當最好。若是不能明,反是繼續動了歹心,到時便怨不得我們心狠了。」

    善心,只可給一次,若是多了便是暴殄,秦疏酒的意思,也算清明。因是秦疏酒明了意,南枝心中也是落了實,當是定了頭隨後道言明了。

    幽昭儀畢竟只能算是路上一處偶探的絆腳石,壞不得多少大事,便是起的善心也無礙了什麼,只是這樣的絆腳石,縱是沒有立除,卻也該留下一份心思。也是話落心中再起幾分動思,微默半晌後秦疏酒看了南枝說道。

    「善性要起,不過謹慎的還是得有的,幽昭儀終歸難斷,便是早早的備下對策也是好的。南枝,一會兒去尋小蘇子,讓他替我傳句話出去,叫父親這段時候好生留意禮部尚書,便是盯緊了,給我尋出點事來。」

    此話落後南枝當是清明,便是心中一收而後明了其意,南枝開口說道:「姐姐可是想先握了禮部尚書的把柄,待了往後幽昭儀再起歹心,便一鼓作氣?」

    「當然。」接了話應了語,秦疏酒說道:「這一次暫且放了她,她若是能明了我的一番苦心既是好的,若是不能明,留她在宮中便是一個禍害。心思都已經清明了,咱們手上怎能沒個準備,兒子固然重要,不過母家對於她,恐也是要緊的。我倒要看看,若是母家那處也出了事,倒是她可還會為了自己的兒子,繼續再行歹事。」

    秦疏酒便是秦疏酒,縱是起了善念,可那心裡頭終歸還是少不得算思,秦疏酒之意甚是清明,南枝也是明而笑語,隨後應道:「南枝明白,會通了小蘇子,請了秦太尉好生查查。」

    「便是得查清了才是妥的,為官之人誰能不留個蛛絲馬跡。」也是一道南枝當是接語說道:「蛛絲馬跡既然是必有的,縱是真的尋不到蛛絲馬跡,想來依了秦太尉的本事,也不難為姐姐查出一二。」

    各職之上各有個的手腕,便是想要在自己所行之事上找到別人的把柄,也非難事。

    事情還是先一步做足了準備比較妥當,免得到時真的出了事反是亂了陣腳,幽昭儀那兒,如今已是這般,便是如此也就妥了。畢竟秦疏酒心中也是清的,這一件事與其恨了幽昭儀,倒不如將所有的氣怨全都歸於其後之人身上。

    幽昭儀對七皇子下手,秦疏酒可從不覺著這是幽昭儀自己起的心思。

    嬰孩長得最是快了,先前或是還走得不慎穩妥,可是只要邁開步伐走上一二,便是再也不能乖乖的叫你抱於手中。先的幾日七皇子還不知如何走行,可才不過幾日的功夫,竟是自己學著邁開了腿。

    事若說來倒也是奇的,那日璃清入宮陪了秦疏酒說話,期間逗著七皇子耍完,因是手中所喜之物掉落滾於邊處,原些站於地上的七皇子竟是邁開了腿趕了上去。突然學了步可叫宮中眾人皆是驚了,到在璃清示意之下無人上前幫襯,眼看著七皇子顛行前挪追趕而上,將那滾落的玩意兒握入手中。

    嬰孩行時大多數不可一氣呵成,便是學了幾步便不敢再邁,恐著不慎摔了,倒是七皇子,這才剛剛學會邁行便是再也停不下來,已是殿內倒是顛走,倒也叫宮中諸位又是驚又是喜的,隨在後頭護也不是不護也不是。

    七皇子總叫璃清覺了驚奇,今日這忽的學會邁行更叫璃清展了笑意,當是將七皇子抱入懷中,便是一番誇讚後璃清更是當堂下了旨,待了七皇子至了入學年歲,便是讓其上崇文館就學,由著老尚書親自教導。

    崇文館乃是太子讀書的地方,這老尚書又是璃清以及離寒的師傅,帝師親自教導傳學七皇子,豈非已明聖上心思,便是真的屬意於七皇子,想要立其為儲君。璃清對於七皇子的疼寵,已是宮中人人皆清之事,便是今日的這一道旨意也是現了極致的恩寵。

    璃清這般寵著七皇子,秦疏酒自當叩謝陛下聖恩,當是拜了謝,而那懷中的七皇子也是模學樣,對著璃清便是不住「咯咯」歡笑。

    璃清下旨,七皇子至了入學年紀便是直接入崇文館就學,這一事很快宮中便傳開了,宮裡頭不若好事還是壞事,皆是傳得極快,便是這一件事,恐是璃清才剛剛下了旨意,清寧殿那處便知了。

    這樣的旨意傳入清寧殿,縱是鄭皇后再如何耐得住性子,恐是至了如此也當急了。鄭皇后已是起了幾番促急,更何況六皇子,六皇子早已過了入學的年紀,便是在鄭皇后宮中養著也是多年,可那崇文館他也是一日都未入宮,便是老尚書也與他傳過道講過學,如今七皇子不過牙牙學語之時竟有如此厚恩,他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崇文館,那是太子就讀的地方,宮中何人不知,璃清此次下了這樣一道旨意,與那下旨冊立太子有何不同。宮裡頭如今更是妄傳,自擬宮的七皇子才是當今聖上最是屬意的當朝太子,至於皇后娘娘的六皇子,本就不是皇后親生,自當算不得嫡子。既非嫡子母親又已病歿,如何能與正是當寵的窈妃之子想比,儲君之位與六皇子已是沒了干係。

    一直以來皆覺儲君之位勢必於他,如今宮中卻屢傳這等妄言,便是鄭皇后下了旨意噤了宮中這等無妄的虛言,仍是不時飄入六皇子耳中。

    七皇子,如今這般年歲便已撼了自己的位置,顯了遠超常人的聰慧,若是等了他在大上一些,到時璃清的心思怕都在他的身上,而他這位所謂皇后膝下的嫡子,恐是再無權份可言。

    七皇子,這儲君之位上最大的阻礙,如今是說什麼都要除去。

    儘早除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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