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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年關盛宴

    倪寶林那一事雖然叫人心驚,不過也抵不過這年關好事,將那倪寶林的死草草的了結後內侍省的人便著手忙了年關要事,這在過幾日便是大年三十,這宮裡頭自當是要辦個盛宴。所以內侍省最近可是忙得緊,不只是要忙活這宮宴上的一切,就連這各宮妃嬪過節的公服也是馬虎不得。

    早了幾日這大年三十的公服便送了過來,女官尚宮要忙的事太多,還得空出些時候修改些不合身的公服,更是忙得緊。好不容易在忙碌之中迎來了年關三十,這一大早秦疏酒便起了身開始梳妝打扮。

    年關三十既是國宴也是家宴,宮內妃嬪以及皇宮貴族們皆會奉旨入宮,這可是個馬虎不得的重要日子。內侍省送來的新春公服倒也合了秦疏酒的意,白色訶子遮掩酥胸,身外隨了一件同是白底藍紋的對襟寬袖長袍,袍子垂地數尺,鋪散宛扇屏,上頭用蘭絲繡著團簇散點銀杏葉。高高挽起的鬢髮上點上了不少蘭色的珠釵以及蘿紗網堆壘起來的宮花,一隻三尾鳳垂搖側插於發中,遠遠瞧去倒是清雅得緊。

    這一身裝扮是秦疏酒留於今晚宮宴的,所以年三十清晨的叩拜之中並未如此穿著,不過是做平日尋常打扮,待那夜宴開始,方才換上這一身精細的公服,隨後入了宴堂。

    三十乃國宴,宮內眾妃嬪以及各處的皇宗貴族皆入宮辭舊迎新,後宮妃嬪以及宗親女眷自當是盛裝出席。身上的衣料以及那髮鬢上的釵子跟首飾都是用了心的。雖然在色澤以及奢華之上,秦疏酒的這一身顯得輕簡不夠明艷,可便是因在奢華之中顯得有些清淡,倒也讓璃清注意到了。坐於那正殿之上看著秦疏酒,信手端了酒遙敬一杯,而秦疏酒也回了禮,雙手持杯敬過之後方才掩而飲下。這期間除了敬過璃清之外,璃寒也是要致謝的,畢竟那日失足落了水可是承蒙了寒親王的搭救,若不然秦疏酒的命要是早交代在那處。

    此次宮宴除了皇后以及後宮妃嬪之外,南王璃淵以及景陽長公主攜起駙馬門下省金尤也入了宮,還有那各位成年以及未成年的皇子公主,皆也是侍奉在璃清身側。宮樂之下好一派和樂安逸之態,因這大年三十是一年之中最後的日子,因璃清下了旨眾人隨意,宮宴之上到也是隨性極了。

    璃寒算是那最沒心沒肺之人,不理朝事手無重權乃是個閒雲野鶴一般的逍遙王爺,在這宮宴之上最放得開的便是他了。因同這皇親姐弟也是許久未見,所以這寒親王也是喝得上癮,連番幾杯美酒下了肚,璃寒便起了身敬了璃清一杯隨後笑道:「皇兄,臣弟這突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既然想說那便說吧,你這性子可不適這拐彎抹角的話。」喝得也是暢了興,瞧了璃寒突然說了這樣一句,璃清那兒也是笑了,當下便也准了。而這璃寒卻也沒有明說,而是指了那宮宴之上起舞的舞女說道:「皇兄覺得這起舞的宮人舞姿如何?」

    「哦?好端端的怎突然問了這個?」還以為璃寒要說什麼,萬沒想到竟然是此番,當下便疑惑了。倒是璃清邊上的皇后,叫璃寒突說了這一句,笑著說道:「九弟這話聽了倒是有趣了,這尚儀局編排的舞,自然是好的。」

    「皇后嫂嫂說得有理。」當下長揖拜禮之後璃寒繼而說道:「尚儀局編排的舞自然不差,只不過再如何的換也是改不了那深裡頭的骨,看久了便總覺得一般無二了,瞧著免不得少了點新奇之感。」

    如此的話倒還是頭一次聽聞,當下可叫璃寒邊上的景陽長公主笑了,微微抿了唇景陽輕笑說道:「九弟還是這性子,該說不該說的總是由了性。」此番道完璃寒當即應道:「景陽姐姐說得可就錯了,這若是好自當是要夸的,可要是差強人意也得提出不是,若不然沒了新的花樣年年如此,看得豈不是沒了趣。」

    說完竟然還嘆了氣來,到真是惋惜起來,如此的模樣逗樂了璃清,當下便搖了頭說道:「朕都還沒挑呢,你倒好,竟然嫌棄起來。」璃寒回道:「皇兄日日都操心國事,就算在這宮宴之上免不得心思還有八分在朝政,當然瞧不出今年跟去年有何相似了。倒是臣弟這一等一的閒人,方才有那閒心瞧呢。」

    「這倒也是啊。」直接看著他笑了,璃清這一笑邊上的皇后不免也笑著說道:「看來九弟是嫌這宮宴沒個新奇,瞧得不上癮呢。」

    「這寒親王若是覺得不新奇,那換個新奇一些的不就得了。」接了皇后的話,麗德妃有些懶散的說著,這話方落下側上位的鄭貴妃便接了話說到:「妹妹這話說得輕巧,這宮宴之上的新奇哪是說有就有的,再說了,寒親王在這一事上可是行家,能讓其滿意的新奇,怕是不好尋吧。」說完這話便面視了璃清,無奈笑嘆。

    倒是麗德妃還是那一番的不上心,輕哼說道:「貴妃姐姐想不到可不見得沒有。」

    「麗姐姐這一說臣妾倒也好奇了,陛下,何不問問麗姐姐可有何新奇的法子。」連那候賢妃也是起了心,插口問了一句。叫她們這一言一句,璃清那兒也是有了興致,當下便看向了德妃,璃清說道。

    「既然愛妃說得這般信誓旦旦,若不然說說可有何新奇的法子。」

    璃清都已開了口,麗德妃自當不能在那樣慵懶冷笑,當下便起了身行了禮,隨後說道:「陛下暫且容臣妾下去換一身衣裳,不若便奉上。」

    說完便退了下去,上了後殿更衣。

    歸來之後的麗德妃已是褪去那一身的繁瑣宮服換上了颯爽戎裝,手持長劍立於殿堂之下,劍舞輕揚隨那曲風婉轉著,以劍為袖以影為舞,沒有那宮舞之下的柔媚卻是一副將帥之女該有的霸氣,劍影如行歌舞如醉,一曲之後倒是叫人有了盪氣迴腸之感。起劍、落勢、收官,無不彰顯了與輕柔宮舞之下截然不同的剛硬女兒之勢。到叫人瞧得眼前一亮,整人都清明起來。

    當那一曲終了之後,殿上眾位參宴之人已是看得來了神氣,因叫麗德妃舞中的霸道驚到,這酒氣竟然也消去了七八分,倒也是醒了不少。皆是微微驚於那兒,許久之後方才聽到有人轟雷掌聲,隨後就連那素日最喜挑剔的璃寒也不免贊道:「不愧是德妃嫂嫂,果然是將帥之女,那一曲劍舞霸道了得,嚇得臣弟連著酒都散了不少,著實驚壞了。」

    說完倒是連番作了揖,竟是為了方才道出的無趣以至於請動德妃親自獻藝而感了後怕,收了劍回了殿堂之上,接了酒敬了璃清一杯之後,麗德妃方才笑看回道:「寒親王這下可不覺得無趣吧。」

    「德妃嫂嫂說笑了,若是早知曉會驚動德妃嫂嫂親自獻藝,臣弟說什麼也不會說那無趣之事。」

    麗德妃乃是驃騎將軍宇文生的女兒,就算貴於這後宮四妃,也是不失將相之女的霸氣。叫璃寒這般一說,麗德妃也算是笑了,倒也沒打算回後殿在將那宮服換上而是直接坐下隨後說道:「說到這將帥之女,這陛下的妃子中又不只有我一人,賢妃妹妹也是那帥將之後,如不也一展英姿也免得寒親王見慣了曲舞都覺得無趣了。正好妹妹你也同我一樣舒展一下筋骨,免得坐久了都忘了本性了。」

    麗德妃這話到像是要那候賢妃也一展風采,其意明若昭昭倒也直白,只是這候賢妃顯然並不能如她所願,當下便起了身拜了禮,隨後說道:「臣妾恐怕要敗了陛下以及眾位王爺們的興致了,雖然臣妾同德妃姐姐一道生在那將帥之家,不過這舞刀弄槍的事臣妾卻是不曾習過的,實在不像德妃姐姐那般天資颯爽。」

    「沒事,你不善這些朕又不是不知曉。」德妃的英氣那是眾所皆知的,而這候賢妃卻是婉約柔情,兩人實在不是一類人。擺了手示意候賢妃莫要請罪,只要有德妃一人的劍舞便夠了。

    璃清的通情候賢妃自當是謝恩的,不過她也不捨得壞了宮宴難得的興致,當下便說道:「雖然臣妾不善此事,不過卻可推薦一人。」

    「何人?」璃清問道,賢妃笑著答道:「陛下豈是忘了,這后妃之中可不止臣妾同德妃姐姐是出身將門的,蘇才人不也如此。」

    言下之意竟是拖了蘇蝶下水。

    這宮宴之上陛下的妃子獻藝那可是件關乎皇帝的臉面,若是好了自當有賞,若是不好的話,即便沒有責罰可在璃清的心裡頭,怕是沒了好。麗德妃乃是女中豪傑,這是眾妃嬪皆知的事,方才那一舞已叫人震了心肺,此時候賢妃卻力薦蘇蝶,其意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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