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雙方鬥法
徐子歸還真的不知道這是不是莫子淵的意思,昨兒個從宮外回來便直接吩咐文昌跟靳東去了外書房回話,莫子淵半夜也沒有再過來,自己也是今兒一早上要出門時得來的消息,也有些不確定說不準這是莫子淵的意思,還是皇上原本的真意。
興許是這幾天皇上衝著德妃,又給德妃晉級又做什麼的,是真的打心裡敬重其德皇貴妃來。也就連帶著子憑母貴也說不準不是。
不過這些話徐子歸還真的不敢跟皇后說,怕皇后聽後傷了心,便只說不知道,安慰著皇后:「若真是父皇的意思,父皇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思量,父皇是最重規矩的,總不至於讓一個嫡子還比不過一個庶子。」
說罷,見皇后臉色還是不好,徐子歸笑著晃了晃皇后的胳膊,笑道:「母后糊塗了,有太子在,娘娘害怕日後小五沒有好日子不成?」
早晚這個天下是莫子淵的,莫城淵也不過是風光這一會兒,待到莫子淵登基後必不會留下莫城淵這個禍患的,徐子歸一句話算是點到了點子上,皇后的臉才稍稍緩和了一下,程妃趁熱打鐵,笑著跟徐子歸一起安慰道:「況且娘娘是正宮皇后,她再高在得寵不也得敬您一生皇后?再厲害,也始終是個妾罷了,娘娘要與她計較這些作甚?」
程妃一向與世無爭,卻是也瞧不上德皇貴妃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情緒一直都不知道收斂。
皇后聽著程妃跟徐子歸說的話聽在心裡舒坦,臉上也就慢慢有了笑意,跟兩人又閒話了幾句,見錦溪還沒打聽回來,皇后逐漸也就又有了一些心不在焉。不止是皇后,就連徐子歸也有些心不在焉,心裡打著鼓,皇后身邊的錦溪都到這還沒有打探出今兒早上朝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又何況是習秋。
索性怎麼也都要等著,徐子歸卻是坐不住了,起身告了辭,便扶著藍香的手回了東宮,果然習秋還沒有回來。
「娘娘,」徐子歸剛坐下,盼春便從外面打簾進來,給徐子歸福了禮,說道:「奴婢去打聽了,昨兒個皇上宿在皇后娘娘那兒的。」
徐子歸點頭,德妃被封為皇貴妃果然是皇后在裡面助的力。
可是這莫城淵這個突如其來的親王……確實有些耐人尋味的。而且,到現在,也不見莫子淵回來……
「盼春,你去看看太子在不在外書房。」
「娘娘糊塗了,」正巧這個時候鶯歌過來給徐子歸送換洗的衣服,聽徐子歸讓盼春去看看太子在不在外書房,忙笑道:「這大早上的,太子又當值,自然不會在外書房。」
鶯歌不知道徐子歸與莫子淵之間的事情,只當徐子歸是等著莫子淵回來好去外書房將太子找回來,這些天太子與太子妃冷戰可算是苦了他們這下做下人的,生怕兩個主子心情不好自己又伺候不周便讓兩個主子拿來殺雞儆猴。今兒過來正好聽徐子歸問莫子淵的行程,心裡便想著這兩人好歹算是要和好了,心裡自然是一喜。
徐子歸自然知道這幾天整個東宮上下的人都處在緊張狀態,這會子見鶯歌這副模樣也就見怪不怪了,笑著點了點頭,笑道:「是本宮糊塗了。」
便不再說話,現下她只想著見見莫子淵把這件事情問清楚,再就是昨兒個柳良那件事,他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將信件調包,這些還需要跟莫子淵商量,可偏偏莫子淵這個時候還不在這兒,徐子歸心口處莫名其妙的就有一股火氣攢了上來。
「今兒幾號了?」算算日子,應該是小日子快來了,不然這幾天自己的脾氣也不至於這樣暴躁。
「今兒十八,娘娘的小日子遲了四天了,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瞧瞧。」
徐子歸問幾號,自然是看看小日子準不準的,盼春以為徐子歸有了感覺,怕是懷了身子,臉上忙露出欣喜之色來:「還是將秦太醫喚來麼?」
只是晚來了四天,徐子歸倒是不慎在意,再者這將近小半個月沒有跟莫子淵同房,應該是不太可能的,又不忍心澆一盆冷水到盼春頭上,徐子歸原是想著點頭找個太醫過來看看的,恰在這個時候聽到外面的小太監唱道:「皇貴妃駕到。」
皇貴妃如同一宮副後,若是原本還是妃位的德妃是不需要唱的,只需要小丫鬟進來通傳一聲,徐子歸宣了,才能進來,可這會子德妃成了皇貴妃,位分比徐子歸高,自然是沒有徐子歸拒見的理兒。
與盼春對視一眼,徐子歸冷笑道:「得了,以前是婕妤的時候沒把竹杏帶出去,這會子成了皇貴妃,是要來跟本宮硬碰硬了。」
說罷,看向藍香,問道:「上次讓你去找竹杏談話,態度還強硬麼?」
藍香搖頭,嘆道:「竹杏不信她父親在我們手上,奴婢覺得應該皇貴妃那邊可能跟竹杏有一條咱們不知道的溝通橋帶。」
徐子歸點頭,聽到守在外面的一片太監宮女問安聲,便抬手打斷了藍香的話,扶著盼春的手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迎接皇貴妃。
「臣妾給皇貴妃請安,皇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總算是等到徐子歸給自己請安,皇貴妃心裡自然已經得意忘了形,這會子也不叫起,只是冷笑一聲,繞過徐子歸做到了小几前面,原是想挑一番錯誤的,結果卻沒想到徐子歸根本不理她,她還沒叫起,徐子歸便自己直起了身子扶著盼春的手走到了自己對面坐下,還笑意盈盈的吩咐道:「給皇貴妃娘娘看茶。」
「太子妃真是好規矩,本宮沒叫起,自己就起來了,這可是跟誰學的規矩!」
皇貴妃故意找茬,徐子歸也不放在心上,笑盈盈的看著皇貴妃,說道:「自然是母后派的嬤嬤教導的臣妾規矩,嬤嬤還夸臣妾規矩學的極好呢。」
說罷,端起茶杯來擋住眼角的冷笑,呷了一口後,繼續說道:「至於皇貴妃說的沒有叫起……普通問安,又不是拜見,自然是問過安後自行起來了,不知道臣妾說的可有問題?」
也是,剛剛徐子歸說的是請安,又不是拜見,若是拜見的話,你還能挑挑人家的毛病,可人家給你好心請安,你去挑人家毛病,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徐子歸非要跟她擱著摳字眼,皇貴妃本就不是徐子歸的對手,這會子自然也說不過她,索性不理她,說起了來意:「本宮這次來是想與太子妃做個商議的,就是不知道太子妃給不給這個面子。」
能商議什麼,不過是想要把竹杏救出去罷了。皇貴妃現在做出一副是因為竹杏是她心愛男人的女兒,才對她這麼好的神情模樣來收買竹杏,徐子歸就看著噁心,先不說竹杏知道她們之間所有的事情,萬一哪天竹杏扛不住了,再給全盤拖出了,那可是要掉腦袋誅九族的大罪啊。就只說一點,皇貴妃明明知道碟兒在自己手上,為什麼不一而再的過來求著放人?
徐子歸知道皇貴妃在著急什麼,不過好不容易圈禁了個有用的人質徐子歸又怎麼會放手?別說現在這個人是皇貴妃了,即便是皇后,徐子歸也有的是辦法讓她陰謀無法得逞!
「面子是一定會給的,就是不知道皇貴妃想要哪張臉了。」
「瞧太子妃說的這麼嚇人,」沒想到徐子歸這麼好說話,德妃先是一愣,語氣緩和了不少:「什麼本宮就看上哪張臉了,本宮不過是想著問你討個丫頭回去。」
徐子歸勾了勾嘴角,晃動著手中的茶杯,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娘娘與臣妾這兒的丫頭也著實投緣了些。」
這句話著實有些意有所指了,紅袖現在不就跟在皇貴妃身邊麼?原本皇貴妃這次來也算是試探徐子歸是真的與紅袖鬧崩了還是做戲送過去的奸細,這會子聽徐子歸這麼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心裡也就輕鬆了一些,對於紅袖的信任也就又多了一重。
德妃只做不知道徐子歸話語裡的諷刺之意,繼續笑著說道:「本宮也不知為何,卻是與你宮裡的人多有眼緣。」
徐子歸冷笑:「能與皇貴妃有眼緣也算是她們的福氣。」
說著,拿著茶蓋撥了撥上面漂浮著的茶葉,漫不經心的問道:「娘娘看上臣妾宮中哪個丫鬟了?」
「還能哪個?自然是竹杏那丫鬟,」說著,似是怕徐子歸誤會一般,還解釋道:「你也知道六王爺對那丫鬟有些感情,這些日子又總是吵著本宮幫他到你這兒賣個面子,將人給帶過去。」
說完,看向徐子歸,卻見徐子歸一直在撥弄著茶葉,也不知聽沒聽見她說話,她說完了過了半晌,見徐子歸還不說話,正是坐不住欲要再說句話時,徐子歸卻淡淡開口道:「本宮也許就不見慧姐兒了,盼春,你去西面將小郡主報過來,順便也讓皇貴妃瞧瞧。」
說罷,又對著皇貴妃說道:「小郡主已經會認人了,娘娘若是閒來無事便多過來坐坐,多見見小郡主,說不定小郡主還能記住您呢。」
說著,拿起手帕來掩嘴笑道:「每次母后過來瞧她,那小傢伙就對母后伸手要抱抱,看來是認識了母后的。」
這倒是在刺皇貴妃了。慧中原本是她嫡親的孫女,是她兒子的女兒,結果卻因為季明月硬生生的將自己的孫女變成了別人的孫女,德妃以前便有些怨,只是看在臨海長公主的面子上一直忍著,今兒早上紅袖說了一早上季明月的壞話,今兒徐子歸突然提起這一茬,皇貴妃果然就忘了竹杏那一茬的事情,心裡對季明月更加怨恨了一層。
待到盼春把孩子抱來,看到慧中安安靜靜乖巧的窩在徐子歸懷裡,心裡更是嫉妒皇后白白多了這麼一個乖巧的孫女,而這個孫女原本是屬於自己的!
見皇貴妃臉上果然出現了憤怒隱忍之色,徐子歸勾了勾嘴角,目的看來已經達到,今兒早上紅袖應該也是下過功夫的了。
「皇貴妃要不要抱一抱,我們慧中身上軟軟的,抱起來可舒服了,是不是啊慧中。」說著,還低下頭與慧中互動起來。
慧中笑呵呵的伸著手去抓徐子歸的筆頭,雖然聽不懂徐子歸說什麼,可這麼點的孩子就只以為徐子歸是在與她玩兒,笑的別提多開心了。
小孩子的聲音本就清脆有感染力,皇貴妃聽了只覺得心裡不是滋味,若是這是自己的孫女,定是要****抱著寵的,心裡更是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城兒奪嫡登基以後將這般乖巧的孩子奪回來!
「不了,本宮許久不抱孩子了,不會抱了。」
其實是害怕抱住了就不願意鬆手了。
見皇貴妃臉上出現的不甘心,徐子歸便知道此刻皇貴妃對季明月有多少不滿。心裡冷笑一聲,面上一絲不顯,將慧中遞給盼春,又繞回了正題:「剛剛娘娘說看上了竹杏那個丫鬟?」
皇貴妃原本沒想到徐子歸會再提起這件事,這會子聽徐子歸自個提起來,不免有些差異:「本宮是要替城兒求娶竹杏那孩子,還是希望太子妃能賣一個面子給本宮。」
徐子歸勾了勾唇,笑道:「真是不巧了,前些日子竹杏傷口感染,還沒來得及醫治便去了,本宮已經將人丟到亂葬崗了。」
「不可能!」
皇貴妃驚呼,昨兒個自己還找了暗衛去告訴她,她爹被自己的人找到了,目前是安全的讓她不用擔心,怎麼今兒個到了徐子歸嘴裡,竹杏就已經死了?徐子歸這不是在胡說八道是什麼?
徐子歸笑的卻是有些意味深長了:「剛剛娘娘說不可能說的那般肯定,可是本宮的丫鬟死沒死娘娘怎麼那麼清楚?」
徐子歸這話一出,皇貴妃才驚覺自己上了當,說漏了嘴,這個時候卻是不知怎麼彌補了,索性無理取鬧道:「太子妃不願意把人給本宮直說就是了,作甚好端端的一個人要給說死了,這多不吉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