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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前世之仇

    往安樂宮走的路上徐子歸就不止一次的佩服自己的智商,幸虧當時讓月溪跑去莫樂淵那邊傳話,叫莫樂淵將皇上叫到安樂宮裡去。

    莫清淵雖來時就打探過皇上的去處,可像是皇上這樣的突然被別人叫到自己宮中的突發事件,莫清淵自然無從所知。

    徐子歸用餘光看了看走在旁邊的莫清淵,眼看著安樂宮就在眼前,徐子歸醞釀了一番感情,再抬眼時,看著莫清淵的眼神已經多了一些濕潤。

    「四爺,」徐子歸微垂著眼帘,聲音似一朵正在盛開的佛桑花一般清脆卻又帶著一點憂傷:「以後好好生活,別太累了。」

    說罷,就要往安樂宮門口邁進去,果然莫清淵上了徐子歸的套路,伸手拉住了正要往裡走的徐子歸,垂眼定定的看著她,聲音已是啞然:「歸兒。」

    徐子歸似是不敢看他一般,抬眼匆匆一看便低下了腦袋,儘管眼淚垂直掉到了地上也不願再抬頭看他一眼:「我不怕死的,真的。」

    說著,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抬眼看著莫清淵,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半晌之後才又說道:「我要你將我送過來,其實不過是想讓你再陪我多走一段而已。太子落網之後我定然是活不成了的。只是我們最後一次這樣見面了吧。」

    說罷,自嘲一般笑了笑,繼續說道:「最後一程有你送我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我已經讓安陽準備了鶴頂紅……如今太子失勢。不多時就被父皇關押,我是絕不獨活的。」

    說著,往安樂宮裡面瞧了瞧。嘆道:「一直以來安陽對我極好,你也別怨她,她畢竟是你的妹妹……」

    一面說著,一面抹了抹眼淚,似是又想到了什麼一般,抓著莫清淵的胳膊說道:「我最不放心也就是你了……我自十歲以後便知道我是定要嫁給太子的,所以我不敢對你有好臉色。不敢與你多說幾句話,更不敢多看你一眼。可是即便如此。還是躲不開宿命的安排,我……」

    說著,又朝安樂宮裡面瞧了瞧,似是在躲著不讓莫清淵看見自己的眼淚一般。轉過身來,不動聲色的抓著莫清淵的胳膊往一旁挪了挪,嘆道:「罷了,這些事情不說也罷,只是人要死了,便想著這個時候若是再不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便要帶到黃土地里了……你便只當我是發了神經一般就好,當不得真。」

    說罷,抓著莫清淵的手緊了緊,似是在隱忍一般。不動聲色的又挪了挪,抽泣著說道:「那邊風大,既然是最後一次了。就讓我為你做些什麼罷。」

    一面說著,一面高高抬起了胳膊,像是在給莫清淵擋風一般,寬大衣袖卻擋住了莫清淵的視線。

    「我也沒什麼能為你做的,便替你擋擋風吧。以後再也沒把法再替你遮風擋雨了。」

    言外之意聽上去卻更像是徐子歸嫁給莫子淵其實是為了他一般。莫清淵被徐子歸這麼一說,早就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整個人都在震驚之中無法自拔,緊緊抓著徐子歸的胳膊。語氣哽咽:「歸兒……歸兒你不必……」

    只是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悄無聲息靠近的暗衛擒住。

    原來,剛剛徐子歸轉身藏那封信件的時候正巧看到了趕過來的月容,多年的相處早就有了默契,徐子歸一個眼神月容便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更何況當時徐子歸還不動聲色的揚了揚自己手上的信件,月容便立馬明白了徐子歸的用意,趁人不注意便往四皇子府去找莫子淵,將東宮的事情大概跟莫子淵說了說,便與莫子淵一起往皇宮趕來。中途月容又憑藉與月溪單獨的聯繫方式聯繫上了月溪,知道莫樂淵早就將皇上留在了安樂宮,徐子歸定是要往安樂宮跑的。畢竟莫清淵不會想到皇上會在安樂宮,如果徐子歸拿著信件威脅莫清淵,只有往莫樂淵宮中去才不會引起懷疑。

    所以莫子淵便帶著暗衛往安樂宮趕去,而徐子歸則是在門口拖延時間等著莫子淵趕來,所以才會頻繁的往安樂宮裡面看,看看援兵來了沒有。而徐子歸舉起衣袖替莫清淵擋風時,便是徐子歸已經發現了莫子淵帶著暗衛趕了過來,因為挪動的位置不大,沒辦法讓莫清淵背對著安樂宮裡面,所以徐子歸才想到了用袖子擋住莫清淵的辦法。

    對付莫清淵,徐子歸自然是有一套辦法,只要在想不到的時候告訴他一件令他不知所措的事情,定是會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而徐子歸的表白,便更容易讓一向傾慕與徐子歸的莫清淵自亂了陣腳。

    莫清淵不傻,被抓的一瞬間便瞬間理會過來。只是看著徐子歸的眼神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仿佛還沒有從剛剛的深情中走出來。

    「你算計我。」

    語氣中的不可置信溢於言表。那樣的表情像是心痛的已經無法呼吸一般,看著徐子歸的眼神也是充滿的涼意的悲哀。

    沒來由的,莫清淵心裡就一陣抽痛,像是想不到徐子歸會真的這麼做一般,有些悲涼的看著徐子歸,淡然道:「你根本就沒有對我動過真情,對麼。」

    徐子歸點頭,看著莫清淵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沒有。」

    聽後,莫清淵自嘲的笑了笑,待看到莫子淵時,眼裡的自嘲更勝了一些:「你沒被抓住?」

    說罷,便是大笑了三聲,冷笑道:「風廷果然老奸巨猾,我本以為他會讓你與小六心神不寧互相猜忌,我可好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他一早便是在算計我!」

    風廷給莫清淵來了密信。說是莫子淵已經被自己擒住,要莫清淵放心大膽的去東宮搜宮就是,而他便真的相信了那封信件。自己可真是愚昧無知!

    徐子歸淡淡看了一眼已經接近失神的莫清淵。冷笑一聲,便淡淡的對束縛著莫清淵的幾位暗衛點頭,說道:「帶他進去吧。」

    說著,從衣襟處掏出那封信件遞給站在自己身側的莫子淵,說道:「看看這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件東西。」

    莫子淵點頭,先是對幾個暗衛說了句:「帶走。」便將信件拆開,粗略地讀了讀後。對徐子歸點頭,笑道:「辛苦娘子了。」

    徐子歸瞪了莫子淵一眼。眼神里全是在說:「回去再找你算帳。」嘴裡卻是淡淡說道:「殿下客氣了,替殿下排憂解難是臣妾的夫妻。」

    說罷,便跟著押著莫清淵的暗衛後面往安樂宮正殿走去。

    莫子淵挑眉看了看手中的信件,笑著追趕了上去:「生氣了?」

    徐子歸冷哼一聲。斜眼看了莫子淵一眼,冷笑:「殿下為了臣妾安全考慮,臣妾哪有理由生氣?」

    莫子淵無奈笑著搖了搖頭,一手搭在徐子歸肩上,笑道:「原本以為你在正殿老老實實的呆著,有那些暗衛在定是驚動不了你,即便他們闖了進去,也有月容月溪兩個護你周全,若是讓你知道了。你必定有要擔心,就像剛剛那樣,若是一不小心你被老四捉去了。我該怎麼辦?」

    若是你被莫清淵抓去了,我定是會放棄一切來護你周全的。莫子淵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

    雖是沒有將話說出來,可徐子歸也明白,若是自己有什麼意外,那莫子淵即便已經做到了最後。只差一步就贏了,也是會全盤放棄的。微微嘆了一口氣。徐子歸撇頭看了看莫子淵,嘆道:「你該事先與我說的,你看今天多危險啊。我什麼都不知道,若是亂跑被人抓住了,若是沒反應過來邵清媛的陰謀而是真的將你的事情全盤托出,你豈不是真的危險了?」

    莫子淵討好般緊了緊搭在徐子歸肩膀上的手,笑道:「娘子如此聰明,為夫自然不會擔心。」

    徐子歸斜瞪了莫子淵一眼,便不再理他,拂掉莫子淵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整理了整理衣襟,便抬腳邁進了安樂宮正殿。

    「給父皇請安。」

    皇上在看到暗衛帶著莫清淵過來時,便猜到了莫子淵與徐子歸跟在後面,故而這個時候見到徐子歸併不驚訝,唯一驚訝的,是他聽說莫清淵是徐子歸擒住的。故而在徐子歸進門之前便開始上下打量了徐子歸一番,忽而大笑道:「果然虎父無犬子,歸兒頗有乃父之風。」

    說罷,便狠狠地瞪了莫清淵一眼,問道:「逆子!竟敢帶兵搜宮!是不是過些日子連朕的養心殿你都敢抄!」

    語氣上竟是事先一點都不知情的樣子。徐子歸心裡冷笑,一面感慨著皇家的無情,面上卻仍是一片恭維。

    莫子淵手上便是風廷給莫清淵寫的信,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饒是莫清淵再如何辯解都已是無力回天,故而莫清淵便只說了一句:「兒臣不敢」,便低垂著腦袋,等著皇上宣判。

    莫子淵將那封信件交給李順德,再由李順德遞交給皇上,皇上早就知道了信裡面的內容,卻還是裝模作樣的讀了讀後,才冷眼看著莫清淵冷哼:「你可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

    莫清淵磕了頭,恭敬說道:「兒臣無話可說。」

    自古成王敗寇,不管是戰場還是皇宮,這都是生存法則。如今莫清淵徹底敗落,便是無力回天,還不如乖乖磕頭認錯,等候處罰。

    皇上則是冷哼一聲,淡淡宣判了一個人的人生。

    「罪子莫清淵大逆不道屢犯天恩,逐應斬立決,念其常年孝心可嘉,太后年邁不宜白髮人送黑髮人,故從輕處置,將其送往泰陵寺看守皇陵,終生不得進京。」

    於是,莫清淵此生便是再也沒了翻身的餘地。

    皇上念完聖旨之後,便起身走了。莫清淵也被皇上的人帶走。一時間,原本站滿了人的安樂宮一時卻只剩了三個人。

    帶走的畢竟是自己的兄弟,雖然莫子淵與莫樂淵兩人平日裡總是與莫清淵水火不容,可若真的被帶走了,兩人心裡還是多了些惋惜。

    徐子歸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她心裡其實也不是很舒服。上一世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上一世莫清淵將她推出去做了擋箭牌,這一世,她卻是親手毀了莫清淵的一生。前世的仇恨已經報了,可她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反而還有些淡淡抑鬱,雖不是心疼,卻感覺到了物是人非這四個字真情愜意。

    「不舒服?」莫子淵知道徐子歸與莫清淵前世的那段瓜葛,如今見徐子歸這般,心裡並沒有不開心,只是擔憂的看著徐子歸:「沒事麼?」

    畢竟這一天下來給徐子歸的衝擊太大,先是險些被綁架,又差點將證據還給了當事人而險些導致事情敗落,最後又拼盡了腦力一直拖延著時間等著自己趕來。徐子歸即便再臨危不亂處事淡然,可也畢竟是一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莫清淵他們敗落,只是被貶去別處被判終身不得進京。這樣沒了威脅的他們,不管誰登基都會念及手足情,或是為了博得賢名而饒他們不死。可身為太子的他,一旦事情敗落,即便皇上也是同等的將他貶去遠處終生不得入京,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先太子,都是新皇的威脅,不管誰登基,都會秘密賜死他。而依照他與徐子歸的性子,一旦事情敗落便覺不會苟活,所以,再行動之前,他便早就準備好了鶴頂紅。所以,這些事情只要走錯一步,他們便就再活不過明天。

    可是徐子歸卻不怕。已經是死過兩次的人了,她倒是真的不怕死,她怕的,是莫子淵被抓之後,被搶走了鶴頂紅,根本不給他自我了斷的機會,而是一遍一遍的侮辱他。像莫子淵這樣傲氣的人,那樣只會讓他生不如死。

    所幸,這一切都結束了。他們最終還是勝利了。徐子歸微微鬆了一口氣,也不顧莫樂淵還在場了,小跑了幾步到莫子淵跟前便抱住了莫子淵,眼淚便像是關不上閘的水龍頭一般,嘩嘩的往下掉。一面哭一面搖頭。

    「不怕,我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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