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燕草之死(一)
「你說的可屬實?」
不等徐子歸發話,徐子若搶先開了口,卻沒想到徐子歸說的懲罰竟然搭上了一條人命
聽徐子若這樣發問,紫黛結結實實的對著徐子若磕了頭,悲痛欲絕「奴婢所說句句屬實,若是三小姐不信,盡可將燕草等人叫來詢問」
徐子若見紫黛說的真切,頗有些不確定的看向徐子歸,卻見徐子歸神色自若的對著紫黛點了點頭「便把她們都叫進來罷」
說罷,又嚴肅的看了紫黛一眼「紫黛,若是今日你所說之事有一句不實,回頭我是少不得給你一頓板子吃的」
「奴婢省的」說罷,行了一禮,便親自出門將那三人迎了進來。
趁紫黛與碧絲出去之際,徐子若才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徐子歸「長姐,怎麼會」
「什麼?」徐子歸挑眉,雖然知道徐子若想要問的是什麼,可徐子歸卻不打算與她說,畢竟這之間牽扯的事情太多,在沒有確定下來之前,沒必要鬧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綠煙畢竟是一條人命,長姐……你怎麼能」徐子若嘴唇微微哆嗦了幾下,實在不敢相信,坐在自己面前笑容明艷,溫婉可人的女子竟會在不動聲色之間要了一個人的命
見徐子若如此緊張,徐子歸嘴角不由勾了勾「三妹妹是覺得我殺了綠煙?」
「不……不是嗎?」徐子若聲音都有些顫抖,徐子歸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對徐子若使了個噤聲的眼色「她們快來了」
徐子若覺得此刻的徐子歸著實可怕了些,面上雖帶著的是一向溫婉的笑容,可看在徐子若眼裡卻感覺像是置身冰窯一般寒冷,甚至讓徐子若覺得徐子歸是不是被什麼附身一般,一點都不似她平日裡溫婉可人的姐姐。
徐子若道行太淺,幾乎心裡想的什麼,面上便會盡數表露出來,見她此刻的表情,徐子歸自然知道這丫頭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卻也不欲拆穿,只含笑看著跪在自己下首的幾個人,溫婉開口「事情的經過紫黛已經跟我說了個大概,至於具體的,」
說著,環視了幾人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燕草幾眼,目光終於定在春華身上「春華,你先說」
「是」春華恭敬的跪著行了一禮,才堪堪將在院中的經過細說了一邊
「我與夏末原本奉姑娘的命在院中尋找槐花,卻不想無意間竟聽到了燕草姐姐與綠煙在湖邊的爭執
我與夏末本以為只是兩個丫頭玩鬧間逗兩句嘴,便也沒甚在意,直到聽見綠煙驚呼,我們才堪堪看向湖邊,卻發現燕草一手將綠煙推向了湖裡」
「哦?是嗎?」徐子歸嘴角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燕草,只一眼,卻讓燕草感覺後背發涼,像是要被人看穿一般,明明是一條人命,是一件極盡悲傷的事情,可徐子歸嘴角卻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能想出這麼一個一箭雙鵰的主意,可見這個女人著實不簡單。
「不是這樣的」強壓下心中的驚慌,綠煙對著徐子歸磕了個頭,便要開口辯解,卻被徐子歸的眼神打斷
「放肆!主子沒有問你話,哪有你說話的機會!」
被徐子歸嚴厲的呵斥聲打斷,燕草不敢再插話,只好乖巧的跪在地上聽著徐子歸主僕兩個一問一答
「可聽見兩人都在爭執些什麼?」
「因隔得遠了些奴婢聽的不甚清楚,不過聽見幾句什麼『鐲子,大姑娘』什麼的,大概是因為身外之物罷」
「鐲子?」徐子歸似笑非笑的看了燕草一眼「燕草你來說,什麼鐲子?」
聽徐子歸提到鐲子,燕草便想到將將遇見徐子歸時,徐子歸賞給自己的銀子,見徐子歸此刻像是失憶了一般完全不記得賞她鐲子的事情,腦子一轉燕草便知道徐子歸想的是什麼,不動聲色的將手腕中的鐲子摘下來藏在袖口處,使用暗力將那玉鐲粉碎,才儘量平靜的開口
「奴婢也不知春華姐姐說的什麼鐲子」
「不知道?」徐子歸挑眉冷笑「我前幾日將將賞了綠煙一直鐲子,今日邊有人說你跟綠煙在湖邊因著什麼鐲子爭吵,燕草,這樣的事情你不覺太巧了些」
「這世上巧合本身就多,大姑娘也不能因這一點巧合便斷定綠煙的死是奴婢所為」既然知道了徐子歸的打算,燕草心裡也就有了底,說起話來也平靜了不少
徐子歸見燕草一瞬間便由先前的惶恐不安變得如此平靜,便知道燕草知道了自己的計劃,並且已經想到了對策,看來她們背後的人是個人物,培養出來的各個都是人才,只是可惜了竹錦這隻特立獨行的丫頭,徐子歸嘴角不由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馬上改變了計劃
「既然你如此肯定,我也便不為難你些什麼,只是我將將賞的你那隻玉鐲與我賞給綠煙的那隻正巧湊成了一對,如今綠煙也去了,我也不想著睹物思人,我這邊吩咐紫黛去將綠煙手上的鐲子取來送給你好了」
說罷便對著紫黛揮揮手,示意紫黛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雖不知道主子要幹什麼,紫黛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疑惑,不動聲色的起身走出了內室。
見徐子歸不按套路出牌,燕草也震驚的抬起頭,有些摸不准徐子歸在想些什麼。
見燕草臉上的平靜不復存在,徐子歸才送了個冷笑給燕草,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燕草,綠煙的事若真是你所為,你覺得你主子還會不會繼續留著你,嗯?」
徐子歸說的主子當然不是指徐子若,而是燕草背後的那個人。
燕草自然也挺的懂徐子歸的意有所指,強裝淡定的對著徐子歸微笑開口「奴婢確實冤枉,奴婢路過湖邊時連綠煙的影子都沒有見過,怎麼就成了奴婢是殺人兇手了」
「怕什麼」看著跪在地上略略有些發抖的燕草,徐子歸心裡滿意的冷笑,面上卻儘是一片溫婉之色,笑的柔情四溢「我不過是這麼一問罷了,你是不是冤枉的,我心裡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