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信他
淑妃豈會不知皇后心裡打得什麼算盤?要她去求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可不就是想要侮辱她,看她出醜麼。
只是為了心裡的計劃,為了兒子的大業,這些事情也都是得忍得的。
「不知太子妃娘娘肯不肯割愛讓徐二姑娘去恩月宮陪陪本宮?」
徐子歸暗笑,面上卻是一派正意:「淑娘娘有所不知,本宮在家時變最是疼愛這個妹妹,這不,才三天不見就想的不行。本宮也知道本宮這個妹妹可人疼,若是本宮將雲兒讓給了淑娘娘,怕是本宮也要睡不著了。」
徐子歸一番話下來,淑妃險些沒憋出內傷來,就差指著徐子歸的鼻子罵了,你丫跟徐子云不和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整個上京城哪家不是心知肚明的?你丫在這兒跟我裝起大尾巴狼了!你裝什麼姐妹情深啊你!
不知淑妃,就連皇后都嘴角微抽,雖然覺得徐子歸裝的有點過,可看著淑妃吃癟,皇后心裡還是蠻爽的。
徐子云看著徐子歸對自己一副情深深雨綿綿的樣子,要不是因著自己是當事人,深知兩人水火不容不共戴天,或者這會兒自個兒若是失個憶啥的,估計就真以為兩人姐妹情深了吧。
徐子云無語望地,感慨,果然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妹妹也是想姐姐想的很呢,」徐子云低著腦袋看地,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渾然天成一點,畢竟她有自己的計劃,還需要配合徐子歸。
淑妃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若不是顧著儀態問題,淑妃絕對是要指著這姐妹倆開罵了。丫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們兩個,擱著兒裝什麼姐妹情深!
淑妃稍稍舒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聽上去不那麼氣憤:「太子妃真是說笑了,難不成太子妃晚上還要舍了太子殿下與徐二姑娘一起睡不成?」
說罷,總算是如了皇后的願,細聲求道:「二公主不時常過來陪本宮。本宮著實無趣的緊。還望太子妃成全。」
皇后見差不多了,逐勸道:「歸兒不妨就放了雲姐兒去陪陪淑妃罷。」
徐子歸正待點頭說好,卻不想徐子云自己拒絕起來:「長姐一直習慣臣女陪伴左右。臣女怕長姐一時沒了臣女會不習慣。」
徐子歸暗暗挑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總是要嫁人的,本宮總不能將你拘在身邊一輩子不成?況且本宮身邊有伺候的宮女,倒也無妨。你且去陪淑娘娘罷。」
德妃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有頗愛給徐子歸添堵。逐笑道:「本宮瞧著你們姐妹情深,似是誰也離不開誰得樣子,正巧本宮瞧著太子還未納側妃,太子妃不如就替太子殿下做主。納了徐二姑娘做側妃,這樣姐妹兩個共侍一夫,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兒。定是比旁人更融合。」
徐子云便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低低說道:「但憑長姐做主。」
徐子歸冷笑。正欲說話,這個時候晴雪從外打簾進來,稟道:「娘娘,太子殿下過來給您請安了。」
皇后點頭:「請進來吧。」
太子便由著晴雪打簾,進了正殿,給皇后行了禮,落了座,便笑道:「將將孤在外等候時聽說太子妃要給孤納側妃?是哪家小姐?」
說著,眼神帶笑的看著徐子歸,眼裡閃爍著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徐子歸挑眉,不知道莫子淵要作甚,逐正欲開口說不是自己是德妃時,莫子淵便又出聲說道:「太子妃果真不負盛名,是孤的賢內助,如此賢惠,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說罷,不顧眾人目光上前握住徐子歸的手,眼神溫柔:「只是太子妃剛剛嫁進東宮,孤若納側妃豈不是辜負了太子妃?」
說罷,拱手對皇后求道:「為了表示皇家對太子妃的重視,兒臣以為側妃一事該當太子妃七年之後無所出再做商討。」
莫子淵說的是七年之後若是徐子歸沒有子嗣再商量,且不說到時候商量出來的結果是什麼,七年之後徐子歸已是二十,屆時生孩子也安全了,徐子歸有了子嗣,定然就不會再說什麼娶側妃的事了。再者,這七年,即便徐子歸無所出,也不會有人拿著這件事做文章往莫子淵身邊塞人不是?
很好,果然老奸巨猾。
徐子歸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表現出一副感動至深的模樣來,拉著莫子淵的手,還滴出了幾滴感動的熱淚:「夫君……」
「娘子」莫子淵旁若無人的將徐子歸抱進懷中,看的周圍眾人眼角微抽。知道你們感情好,也不至於在這裡秀吧!
當然,徐子歸知道,莫子淵這是做給德妃看的,讓德妃知道,他對新晉太子妃很滿意,暫時不需要有人往自己身邊塞人,讓德妃死了這條心。
兩人一直含情脈脈的對視著對方,一路手牽手的回了東宮,還順道將徐子云丟給了淑妃禍害。關起門來,徐子歸是再也忍不住躺在床上笑的直不起腰來。
「先是淑妃被我氣的不輕,這會子估計德妃跟徐子云也被你氣得不行。我想這個時候德妃與淑妃該扎小人詛咒咱們兩個了。」
莫子淵寵溺的摸了摸徐子歸的腦袋,眼含笑意:「我可沒想著要去氣誰,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我知道啊」徐子歸義正言辭:「你不用解釋。」
徐子歸一副「你不用解釋,我不會誤會你」的模樣,氣的莫子淵哭笑不得。他本是以為徐子歸怎麼著也會感動一把的,卻不想這廝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莫子淵磨牙,徐子歸又笑道:「你要是晚來一會兒徐子云可就有可能真的成了你的側室了呢。」
說完,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小手拍著胸口:「辛虧你及時出現。」
即便莫子淵不出現,有皇后在。也是不會讓徐子云的計謀得逞的,徐子歸這般明顯就是想要逗一逗莫子淵,氣一氣他。
莫子淵索性不接這個話茬,不理會她,轉移了話題:「趁現在有空把安陽喊來吧。」
徐子歸不得不承認莫子淵這人腹黑的令人髮指,他明明就是明確的告訴了你我在轉移話題,可你卻還得順著他拋出的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沒辦法。誰叫她感興趣!
「你想到什麼好法子了?」
不得不承認,對於如何攻陷人心這件事,沒有誰比莫子淵做的更順手了。
莫子淵看徐子歸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便覺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還是當初的老辦法。」
徐子歸挑眉:「把安陽貶為郡主?」
莫子淵不置可否的點頭,徐子歸嘆道:「畢竟是最受寵愛的公主。金枝玉葉的長大,樂兒她捨得?」
捨得丟棄公主這個稱號麼?畢竟如果那樣。日後見了莫意淵是需要行禮的,而莫意淵若是拿著身份壓她一頭,刻意為難她,莫樂淵也是沒有話可以反駁的。
莫子淵嘆氣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讓你把她叫來,問問她的意願。」
「所以,是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麼?」
莫子淵皺眉:「也不是沒有。若是不貶了安陽的身份,遠風身為駙馬。日後不得干政。岳父畢竟年事已高,朝堂上慣用的將軍也都漸漸老去,若是日後有仗要打,慢慢地便需要依靠新貴……遠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徐子歸嘆氣:「我曉得了。」
逐著人將莫樂淵請了來。
「嫂嫂可是悶了,找妹妹來聊天的?」莫樂淵一進門,便笑盈盈的朝徐子歸這邊跑,倒是沒有注意到一旁站著的莫子淵。
徐子歸也是許久不見莫樂淵,自是想的緊,如今見莫樂淵衝著她跑來,也急忙從椅子上跳下去迎她,調侃道:「可不是,紅袖她們都不如你會逗樂,這才想著把你找來逗逗樂子。」
莫樂淵不滿徐子歸說自己是逗樂子的,擰了她手背上的肉:「還與以前一般就知道欺負我!」
徐子歸效益盎然:「你還與以前一樣,一樣的傻得可愛。」
說罷,便抱著莫樂淵哈哈大笑起來。
莫子淵不爽被人這麼無視,又不敢對徐子歸怎麼樣,畢竟徐子歸這廝慣愛記仇,惹毛了她,怕晚上沒人陪自己運動了,逐冷臉看著莫樂淵,訓斥道:「見了孤與你嫂嫂也不問安,還有,你這般瘋瘋癲癲的跑過來,哪裡還有一個公主的樣子!」
莫樂淵眨眼,這才注意到莫子淵,不知道莫子淵為什麼臉色這麼不好,正欲福禮,卻被徐子歸攔住,她倒是沒注意莫子淵的異樣,只嗔瞪了莫子淵一眼,說道:「我們姐妹一處說話,你在這兒摻和什麼?再者,我與樂兒這般之前就沒有行禮不行禮的,這會子自然也沒有的。」
說罷,就將莫子淵往門外推:「你先去書房看會兒書,我與樂兒說一會兒體己話,一會兒再將你找來說正事。」
莫子淵很不滿徐子歸這般重友輕色,可想著徐子歸不是那般不知分寸的人,怎麼會想著要先玩一會兒再談論正事?想來是要提前與莫樂淵說說,從朋友的角度給莫樂淵分析分析這件事的利弊,再好讓莫樂淵做決定的。逐雖然不滿徐子歸重友輕色的模樣,也只得狠狠地捏了捏徐子歸的臉,道:「快一點。」
徐子歸點頭,莫子淵便順勢走了出去。
莫子淵走後,莫樂淵才要上來撲到徐子歸身上玩鬧一番,就被徐子歸捉住了雙手,往八寶桌上拎去。
莫樂淵見徐子歸難得的正兒八經的一次,不由驚訝:「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徐子歸點頭,認真的看著莫樂淵,問道:「你能為了衛候做到哪一步?」
「怎麼會這麼問?」莫樂淵皺眉,拱了拱鼻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也不知道,或許做不到為他去死的地步吧,可是我可以為了他好好地活著。」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累,死了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卻給活著的人留下了無限痛苦和煎熬。所以你說,我可以為他做到哪一步呢?
徐子歸一字一句翻譯出莫樂淵的弦外之音,嘆道:「若是可以讓父皇鬆口讓你嫁給衛候,條件卻是剝去你公主的封號,你可願意?」
「不過一個封號一個稱謂有何不可?」
「所以說,如果可以嫁給衛候,你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包括任莫意淵日後任意作踐?」
如果被剝去公主的封號,身份上比莫意淵矮了一截,作為一個優秀的有職業素養的敵人,莫意淵定然是會時不時的若井下石的。
莫樂淵仰頭,一臉的倔強:「雖然日後身份上矮了她一截,日後見了她還要給她屈膝行禮,可是歸兒,我不怕。」
徐子歸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莫樂淵笑容明媚且真切:「若是他連我都保護不好我嫁他又做什麼?既然嫁給了他,便是相信他,可以護我一世安好。歸兒,我信他。」
說罷,拉起了徐子歸的手笑道:「況且這宮裡有你,再不濟還有母后,有母妃,有大哥五哥七弟,有皇祖母有父皇,有這麼多關心我疼愛我的人,還能真的讓她欺負我了去不成?若她真敢欺負我,依著你的性子還不得去剝了她的皮?」
「你倒是想的開,」徐子歸抽出一隻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原來是我想多了。」
說罷,便對外面守著的紅袖吩咐道:「去書房將殿下請過來吧。」
紅袖屈膝應是,將莫子淵請了過來。
莫子淵進來,見氣氛有些微妙,微微挑眉,笑道:「都說好了?結果如何?安陽可願意?」
莫樂淵點頭,一點該有的小姑娘的羞澀都沒有,脆生生道:「自然是願意的。」
還真是沒心沒肺!莫子淵嘴角微抽,點頭:「如此,這件事咱們就從長計議,你且要記住,這件事萬不可讓遠風知道了。」
原來衛遠風不知道這件事,徐子歸瞭然點頭。不過想想也是,若是這件事叫衛遠風知道了,依著衛遠風的性子,定然是不會同意安陽為了她做出這樣大的犧牲的,他是寧願自己從此再不站在朝堂之上也不願意讓安陽受一絲委屈的。
莫樂淵也是知道衛遠風的性子的,逐點頭笑容明媚:「我曉得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