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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背叛(一)

    距離季明月被剝了公主的封號又過了幾天,便到了鳳九卿與林雲水的好日子。

    說是鳳九卿大婚,倒不如說是替鳳九卿踐行。畢竟異朝皇子自然是要回自己的祖國舉行婚禮的,又怎麼會甘心在他鄉行婚?

    給鳳九卿踐行自然是不需要徐子歸一介女子出面的,不過身為公主的莫樂淵是要作為皇室代表去林府送一送林雲水的。作為莫樂淵的伴讀,徐子歸自然是要陪同莫樂淵一同前往林府。

    徐子歸與莫樂淵也是有段時間沒見的了,加之徐子歸自作主張在宮門口跪了一夜的緣故,從宮裡回來徐子歸便一直被徐老太君禁著足,恰巧也趁著這段時間查一查內奸一事。

    雖說徐子若給徐子歸提供了些線索,徐子歸也想過要從春草身上查些什麼,可問到紫黛那邊時,紫黛卻是一直矢口否認說不是春草過來說的,而是一個陌生的丫頭——以前為了徐子歸掌握府中一手消息,府中丫鬟紫黛是都識得的。

    「怎麼一直發呆?」莫樂淵許久未見徐子歸,這會子見了徐子歸卻見她一直在發呆,不由好奇:「難不成前幾天的事還將你嚇到了?還是說你捨不得鳳九殿下?」

    「一邊去,」徐子歸斜眼兜了莫樂淵一眼,無奈道:「我只是在想,你說我們府上的內奸到底出自哪裡?」

    上次的事情莫樂淵自然是略有耳聞,如今聽徐子歸提起,不由驚訝:「還沒查到麼?我還以為以你的能力一會兒就查到了呢。」

    徐子歸不由苦笑:「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事事料事如神?況且這次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紫黛說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丫鬟與她說的。雖說事關紫黛一生。可紫黛並不是完全沒有驚醒心的,又怎麼會如此輕信了她人?」

    「你在懷疑......紫黛?」說出這句話莫樂淵都不敢相信,紫黛一直侍奉徐子歸左右,是徐子歸第一心腹大丫鬟,徐子歸又怎麼可能會懷疑她?可看到徐子歸皺著眉頭點頭,莫樂淵還是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怎麼會?」

    「只是猜測而已。」

    徐子歸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一副不欲多談的模樣。莫樂淵也不好再問些什麼。只好笑著轉移了話題:「鳳九總算是要走了,大哥可是盼了好長時間了呢。」

    徐子歸聽出莫樂淵口中的調侃之意,淡笑著斜兜了莫樂淵一眼。笑道:「你這張嘴真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那妹妹是愛多一點呢還是恨多一點呢?」

    兩人正說著,突聽一個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兩人不由是一愣,回頭一看。原來是周意寧,兩人不由放下心神。徐子歸則是笑道:「姐姐神出鬼沒的,著實嚇人。」

    周意寧則是笑著捏了捏徐子歸的臉笑道:「這就對了嘛,妹妹合該是多笑笑的,總是像剛剛一般苦著一張臉可不好看。」

    「是是是」

    徐子歸笑著微微欠身行了同輩禮。周意寧先是給莫樂淵福了禮,又給徐子歸回了禮,才嚴肅起表情來問道:「那日的事我也是聽說了一星半點。並未全部聽說,這幾天又不見你。著實有些擔心......還有......秦姐姐當真是合離了麼?」

    徐子歸點頭:「太后親自下的旨,自然是當真合離了。」

    對於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卻是隻字未提。

    周意寧見其不肯說,倒也識趣的沒在追問,只笑著寒暄了幾句,便被周夫人叫走了。

    待周意寧走後,莫樂淵始終是不放心徐子歸,逐將徐子歸帶到一出無人的地方細細詢問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況且紫黛又是你的心腹,怎麼好好地懷疑起自己身邊人來了?」

    「我不是在懷疑紫黛......」徐子歸皺著眉,不知該如何組織自己的語言,只是感覺心裡怪怪的:「我問過紫黛是誰告訴的她下半生再不能行走,那個時候紫黛眼神閃躲......紫黛她不敢看我。」

    莫樂淵挑眉:「你是她主子,紫黛又是個有分寸的,豈會不知道一損俱損的理兒?又怎麼會幫著別人算計你?」

    「紫黛沒有算計我,」徐子歸矢口否認,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語氣過激,不由嘆息道:「我是說......內奸自然不可能是紫黛,而是紫黛知道那個人是誰,卻在有意包庇。」

    而紫黛不是婦人之仁,能讓紫黛不顧違反了她的意願也要包庇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了.......

    莫樂淵也算是了解紫黛,聽徐子歸這般說,自然是清楚,也許內奸不是紫黛,可內奸必定是出自徐子歸身邊了,而且還是徐子歸非常信任的人。

    「歸兒.......你覺得......會是誰?」

    「柳綠。」

    說出柳綠二字時,徐子歸非常果斷,顯然,是早就清楚了的。

    因著要查柳良的底細,莫子淵便將計就計的將柳良給放了。柳良雖然已經暴露,柳綠也知道其不是自己遠方表哥,可當初動心卻是真的。而女人一旦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便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紫黛幫著柳綠瞞過我一次。」徐子歸淡淡抬頭看了看天,嘆道:「上一次也是因著柳綠跟柳良的事,這一次也是。」

    說罷,自嘲一笑:「紫黛這是認定了我這次是不忍心再懲罰她才......」

    「歸兒,」不等徐子歸說完,莫樂淵便嘆著氣打斷了徐子歸的話:「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可能並不是真的呢,嗯?」

    猜測麼?徐子歸淡淡一笑,眼裡全是自嘲。那日魏王帶人來闖祠堂時,來接她的是藍香而不是柳綠她便已經有所察覺。況且事關終身,自然是自己信任之人說出來的話紫黛才會相信。若真是春草告訴的紫黛。想來紫黛是不會相信,而是會心思縝密的認為這是有人故意要亂了自己心神。可若是出自自己信任之人之口,便另當別論了。

    而那天春草去流清苑,徐子歸也早已派人打探了,是柳綠將春草喊去的,只是拍了個灑掃丫鬟去喚的罷了。柳綠跟在她身邊久了,手段什麼的自然是與她相似的。這些事情瞞過了眾人。卻獨獨瞞不過她。

    莫樂淵見徐子歸久久沒有再開口,不由嘆氣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徐子歸苦笑,上一世柳綠盡心伺候她。卻因著她聽信了小人讒言讓柳=柳綠不得善終,這一世她便對她們四個寬容以待。就連上次紫黛幾個幫著柳綠瞞著她見柳良的事也只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罷了。卻不想,這一次,竟讓自己最親近的背叛。徐子歸這會子也是無助極了,到底該怎麼辦。她也不知道。

    「這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讓祖母母親知道的,若是讓母親知道,柳綠是必死無疑了。」

    最終,徐子歸還是太過心軟。

    莫樂淵嘆氣:「柳綠必須死。」

    「她不能死!」

    徐子歸自然知道莫樂淵這句「柳綠必須死」是何意。柳綠她掌握了徐子歸太多辛秘之事,這一次她能將徐子歸的行蹤泄露出去,違背徐子歸的話將紫黛的事情告訴紫黛。那下一次,很難保證不將徐子歸辛秘之事泄露出去。給徐子歸致命一擊。

    只是徐子歸終究是不忍心,她們四個跟著她已是受了太多的苦,上一世更是她對不起她們在前。因果善報也好,還恩也罷,她找個理由將柳綠嫁出去不再在自己身邊伺候就是了,若是讓她親手取了柳綠的姓名,她終究是做不到的。

    「隨便找個人嫁了?」莫樂淵挑眉,嘴角露出一絲玩味:「嫁給誰?柳良麼?這才多長時間她就能被柳良迷惑的做出這等事情,你就不怕時間長了她做出更出格的事?」

    徐子歸正要還擊替柳綠說話,莫樂淵嘴角笑意更大,眼神都是不屑:「或者你讓她嫁給別人?這個時候柳綠正是郎情妾意濃情蜜意的時候,你這麼個時候將人拆散你就不怕柳綠她恨你?若是真讓柳綠恨了你,日後柳綠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便更輕鬆了,連心裡的愧疚不安都沒了。」

    頓了頓,莫樂淵嘆道:「所以歸兒,你捨不得,我又何嘗捨得?怎麼說我也是看著柳綠扶持著你一路走來的。只是這種背主之人真的是留不得。」

    莫樂淵說的口乾舌燥,徐子歸卻是不欲再多說些什麼,只是嘆道:「這會子林姑娘估計是要上轎了,咱們來送人家一程怎好不露面?況且你又是代表了皇上、娘娘過來的,更是不好不露面的。」

    莫樂淵深深地看了徐子歸一眼,見徐子歸態度堅決,心裡也清楚是該給徐子歸留些時間的,逐嘆道:「也罷,走罷。」

    說罷,便攜了徐子歸的手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徐子歸卻突然停了下來,朝一旁望去。

    莫樂淵順著徐子歸看著的方向看過去,卻也只看到了幾塊石頭,不由皺眉疑惑道:「歸兒你在看什麼?」

    「六皇子今兒個也來送林姑娘麼?」

    「不會啊,」莫樂淵皺眉:「六哥自然是留在宮中與大哥他們一同給鳳九送行才是啊......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問?」

    徐子歸皺眉道:「剛剛我看到了一個背影,很像六皇子。」

    說罷,又笑著搖了搖頭:「可能是我一晃神看錯了也未可知。」

    「許是你看錯了呢,」莫樂淵笑道:「這些日子你都沒好好休息麼?今兒個回去先睡一覺,其他的都不要亂想了。」

    「嗯」徐子歸點頭,對莫樂淵笑了笑,便拉著莫樂淵快走了幾步離開了假山。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如果她們繼續呆在假山處會有危險。

    兩人一出假山就看到大家簇擁著林雲水走出了院子,想來是要將林雲水送上轎了。兩人急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林雲水身邊,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後,便由著眾人將林雲水送上了轎。

    又有人安撫了一會兒林夫人,便陸續有人提出告辭。

    徐子歸這些日子著實是累了些,便也不欲多待,瞧瞧拽了拽秦氏的衣袖,示意自己想走。本來兩家也只是面子輕易,女兒遠嫁他國,想來林夫人呢心裡也不是滋味,只等著這些人都走了後可與手帕交們哭訴一會兒,逐秦氏也不便多待,便提出告辭,要帶著徐子歸與莫樂淵兩個走。

    林夫人自然是假意留了留,見秦氏堅持,便親自將人送到了林府的正門處,直到幾人上了馬車,這才回了院子。

    莫樂淵因急著回宮中復命,便也沒跟著徐子歸再去國公府,徐子歸藉口太累唯由,由著柳綠與藍香將自己扶上了自己的馬車,並未與秦氏一輛馬車。

    上了馬車,徐子歸便靠在靠枕上假寐,藍香不知道生了何事,只當是徐子歸太累,便半跪在一旁替徐子歸輕敲著腿。柳綠則是在一旁看著假寐的徐子歸,深色有些複雜。

    「前些日子母親說哥哥身邊的小呈子到了該指婚的年紀,還問我這邊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徐子歸突兀的聲音大亂了寧靜,柳綠不知是心虛還是害怕徐子歸將勻呈指給自己,一直揮著扇子的手抖了幾斗。

    徐子歸雖是假寐,卻也是悄悄半睜著眼,自然是觀察到了柳綠的小動作,一時間,心裡便涼了些許。暗暗嘆了氣,徐子歸又說道:「母親雖是這般問,想來是在咱們院中看上了合適的人選......你們可願意?若是不願,等母親再問起時我便替你們回絕了。」

    「奴婢不願(聽從主子安排)。」

    徐子歸話音剛落,便聽到了兩種答案。勻呈是世子身邊的總管,自然是最體面的,若是嫁與他為妻後半輩子也算是有了著落。況且勻呈打小跟在徐子瑜身邊,自是文武雙全的,又加之是當家主母親自指婚,怎麼說都是一份體面的婚事,柳綠卻是考慮都不考慮的就拒絕,一點餘地都不留......

    「為何不願?」

    徐子歸心裡暗暗嘆氣,卻還心存僥倖,想著柳綠可能會將真相自己坦白。(未完待續。)

    ps:剛回來特別忙,之前說好的加更這幾天確實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實在不好意思,一有空一定加更,謝謝大家的支持與不離不棄,大家晚安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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