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皇上想定臣妾什麼罪(第一更)
「審吧。」念清歌的腳丫交疊在腳背上,聲音清澈若空谷幽蘭,朦朧紗幔下的念清歌夢幻且不真實,紗幔的流蘇搖曳在念清歌的腳背上弄得她痒痒的,勾著十根如蔥段的腳趾在地上,眉眼低垂,望著腳趾上髒兮兮的泥土:「皇上想定臣妾什麼罪?」
「審什麼?」離漾懵懂的看著念清歌,有些疲倦的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困意襲來的離漾,眼皮都變成了內雙,看上去格外有趣。
念清歌盯著他的困意的睡眼都覺得自己要睡著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審百里貴妃被害一案。」
「哦?」離漾的聲線拉長,挑眉看著念清歌,散漫地說將龍靴一踹褪在了一邊兒:「朕困了,明兒再說。」
「明兒再說?」念清歌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方才在百里殿他明明一副快要吃了人的模樣,怎的一回到玄鳴殿整個人就像變了個樣似的呢。
「恩。」離漾懶懶的應著,瞄了她一眼,輕『嘶』一口氣:「怎麼?難道婉昭儀格外喜歡連夜被人審?」
念清歌一愣,這麼一說好像她不正常似的,誰喜歡被人連夜審,她搖搖頭:「不是,臣妾只是想不明白罷了。」
「想不明白就自己站在那兒想。」離漾不耐煩道:「朕乏了,你小點兒聲。」
「哦。」念清歌乖巧的應了一聲。
離漾不再管她,自己上了龍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時不時的偷偷瞄著念清歌,發現她竟然一動不動的佇立在那裡,心裡有些焦躁:「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朕說的?」
「皇上不是說太乏了,不想連夜審的麼。」念清歌用他方才對自己說的話搪塞他。
「你——」離漾抬起身子指著呆愣的她,而後重重的呼了口氣,擺擺手:「罷了,你呆著吧。」
兩個人的呼吸聲教纏。
離漾怎麼樣也無法入眠,翻過身子看念清歌搖搖晃晃的杵在那龍柱上快要睡著了。
用力的輕咳了一聲:「朕渴了。」
念清歌打了個激靈,揉了揉眼睛,懶懶的『哦』了一聲為離漾斟了杯茶,撩起紗幔遞給他:「給。」
「你會不會侍候人?」離漾略有不滿的說。
「不會。」念清歌如實道來。
「那朕來教你。」離漾從龍榻上爬起,自己拿著玉枕靠在身後,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念清歌拖著裙擺來到離漾面前,離漾拍拍龍榻示意她坐下來,她順勢坐下,離漾用手指指她手裡的茶:「餵朕。」
又來?
她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捏著茶杯小心翼翼的將茶水渡到他的口中。
離漾心滿意足的喟嘆了口氣:「拿走吧。」
來來回回這麼一折騰念清歌也清醒了些,她繼續回到原位上杵著,離漾抓著玉枕躺回去,只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低頭一看,原來自己還未寬衣,於是,他又有引子了:「婉昭儀,過來給朕寬衣。」
「哦。」念清歌呼了口氣又乖乖的來到他身邊。
離漾特別自覺的展開了雙臂,露出結實的胸膛,念清歌凝了他一眼,小手在他的龍袍上靈巧的飛舞,三下五除二的就將他的龍袍解開了,露出了月白色的中衣,將龍袍拿走起身掛到了一邊,念清歌道:「皇上,好了。」
「還有中衣呢。」離漾不滿的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念清歌秀眉一簇,喃喃自語:「皇上睡覺不是一直穿著中衣的。」
「太熱了,朕不想穿。」離漾反駁道。
念清歌的小手摸了下離漾的手背:「熱嗎?臣妾看皇上的手冰涼。」
其實夜裡是有些冷的,離漾方才這麼說絕對是故意的,他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朕......朕有些熱,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脫。」
好一個乾脆利落的『脫』,念清歌撇撇嘴只好按著他的要求將他脫光光。
離漾打了個寒顫,急忙抓了抓錦被想蓋在身上,不過轉念一想,手頓在那裡不再動彈,呼了口氣:「挺熱的。」
念清歌看著他強忍的模樣差一點想『噗嗤』笑出來。
「你困不困?」離漾有些尷尬的看著眼角有笑意的她。
念清歌搖搖頭:「不困。」
「哦。」離漾應著,似乎想說另一番話。
「你冷不冷?」離漾又沒話找話的問她。
念清歌一愣,搖搖頭:「不冷。」
「朕冷。」離漾忽然道。
「啊?」念清歌吃驚的看著他,怎麼這麼一會兒又冷了?
還未等她說完接下來的話,離漾咳了一聲,佯裝自然的說:「所以你要過來給朕暖塌。」
「......」默默不語半晌:「皇上冷了?那臣妾替皇上穿上中衣。」
「不行。」離漾趕忙拒絕,而後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了,他調整了下聲音:「脫下來的中衣怎能在穿上,髒死了。」
念清歌表示有些無奈:他每次半夜出恭的時候不都是默默的穿上那脫下過的中衣。
「那臣妾再幫皇上拿一套新的中衣。」念清歌試探的說。
「不必麻煩。」離漾有些急不可耐的說:「你若拿回來朕豈不是凍病了。」
「那皇上就凍著吧。」念清歌散漫的說,她的困意襲來,實在沒有心思和他在這兒猜謎語,她還想靠在柱子上歇息一下呢,說著轉身就要走。
「念清歌!」離漾怒了。
聽及。
她的腳步頓了頓,尋思了一番,重新回去準備替他蓋上錦被,這樣他應該就說不出來什麼了吧。
小手抓住錦被才想往上拉,離漾的大掌迅速的捉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一個騰空將她壓在了身下,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侍候朕不耐煩?給朕暖塌不樂意?」
離漾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他的眼底散發著耀眼的光,如一隻抓住了獵物的野獸:「小東西......」
「皇上這是做什麼?」念清歌的手腕被他錮的死死的,離漾一呼一吸噴灑的熱氣盡繞在她的鼻尖兒上。
「侍寢!」離漾大義凜然的吐著這兩個字。
念清歌咧嘴笑了:「皇上,臣妾現在可是個殺害百里貴妃的嫌犯,皇上確定要讓臣妾侍寢嗎?皇上難道不怕臣妾會偷偷殺了皇上嗎?」
她眼底划過一抹壞壞的光芒,離漾將她的小手拉起拍在自己的胸膛上,聲帶的震動感透過胸膛傳遞到念清歌的手心上:「朕不怕。」
纏繞在龍榻懸頂的金色雕花龍紋熠熠生輝,恍若有一雙眼睛在曖.昧的瞧著他們,這個姿勢保持的時間太久了弄得念清歌四肢酸麻,她略微一動,壓在她身上的龐然大物依舊未動分毫,念清歌皺皺眉:「皇上可不可以先下來?」
「不可以。」離漾果斷的拒絕。
念清歌有時候真的很惱他的小孩子脾氣,推著他硬邦邦的胸膛:「皇上壓的臣妾喘不過氣來了。」
「那做的時候愛妃怎能喘得過氣來?」離漾邪惡的咬著她的耳朵。
她略顯窘迫,急急道:「皇上,這是兩回事兒。」
「恩。」離漾曲解了她的意思,點頭贊同道:「的確是兩回事兒。」
念清歌迅速的反應過來:「皇上不要鬧了,教人知道了不好,會說皇上包庇臣妾。」
「朕並沒有包庇你。」離漾說的義正言辭:「你現在在受罰,被朕禁足在玄鳴殿。」
「皇上將臣妾禁足在玄鳴殿定會在後宮引人非議。」念清歌淡淡道,後宮的女子個個嫉妒之心如烈火熊熊一般,怎能忍受自己每日的在離漾身邊侍候呢:「不如將臣妾放回琉璃殿,也免的臣妾被人說三道四。」
「傻瓜。」離漾哀嘆道:「你當真覺得回到琉璃殿是可行之計?」
念清歌別過頭,卷長的睫毛眨了眨,點點頭:「臣妾是這樣認為的。」
「哪怕在琉璃殿身首異處也願意?」離漾的聲音稍稍抬高,甚至有些激動,目光灼灼的凝著念清歌。
她心中大驚,似是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的轉過頭來看著離漾:「臣妾......」
才明白,原來離漾是故意將她禁足在玄鳴殿的,也是故意和眾嬪妃說親自審她的,這些只是為了保她一命,現如今百里芷的事一出,第二日絕對會在朝廷和後宮之中引起軒然大波,若是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定會第一個把帳算在念清歌身上。
懵懂茫然的模樣落在離漾的眼底,他粗糲的指腹緩緩撫過念清歌的眉眼,聲音沉凝:「朕......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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