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懷了龍嗣
「小主這個月是否來了月.信?」崔嬤嬤灼灼的盯著面色蒼白,精神不振的念清歌,自從那日從玄朝殿中了暑氣回來後崔嬤嬤就發現她每日都蔫蔫的,而且食慾不佳。
經過崔嬤嬤這麼一提點,念清歌如醍醐灌頂猛然覺醒她的月.信早已推遲了好久了。
小手不安的撫在胸口上,水眸瞪大望著崔嬤嬤,小臉兒一下子變色了,她的唇瓣兒顫抖:「還......還沒......」
崔嬤嬤是宮中的老嬤嬤,自然也猜出來了個大概,她趕忙上前握著念清歌的手,眼睛落在了她醮紗長裙下的小腹上:「小主,小主莫非有了......」
念清歌心裡一慌,急忙捂住崔嬤嬤的嘴,朝她輕輕搖了搖頭,而後輕聲道:「我們先回殿中。」
琉璃殿。
殿們緊閉,暗紅的城牆上爬滿了藕荷色的牽牛花兒,它們張著小喇叭的嘴拼命的汲取著陽光。
崔嬤嬤小心翼翼的扶著念清歌讓她躺在香塌上歇息,她興奮的難以言喻,直勾勾的看著念清歌的小腹,激動地說:「小主,小主定是懷了龍嗣,奴婢要去告訴皇上。」
「崔嬤嬤。」念清歌謹言慎行:「現在不要亂說,也許不是。」
她頭腦一熱的拍了拍腦門:「小主說得對,現在不能慌慌忙忙的去找皇上,奴婢......奴婢去給小主請太醫。」
「別去。」念清歌有些激動的從香塌上把雙腿耷拉下來,攔住崔嬤嬤:「現在......先別去。」
「為何?」崔嬤嬤不解:「小主早些確定下來自己有了身孕,我們便可以告訴皇上了,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許去!」念清歌的情緒忽而焦躁起來,聲音止不住的拔高,讓崔嬤嬤驚愕不已,呆愣在原地。
崔嬤嬤放低聲音,哄著念清歌:「小主怎麼了?奴婢是不是說錯話了?小主彆氣壞了身子。」
後知後覺的念清歌發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暴躁,她輕嘆了口氣,而後慢慢靠在軟塌上,淡淡道:「沒......你別多想,若是我真的懷了龍嗣,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小主......」崔嬤嬤聽出了她的哀傷。
念清歌似是喃喃自語:「現在離妃......」說到這兒,念清歌忽然頓了頓,苦澀的一笑,糾正道:「她已經不是離妃了,她是離貴妃了,呵,她有了他的龍嗣,他又怎會喜歡我肚子裡的龍嗣呢。」
「小主別這樣想,皇上很愛小主的。」崔嬤嬤安撫著她的情緒。
「愛?」念清歌唇角掛著一抹苦澀的淺笑,她的睫毛微微抖動,眼底凝著一抹憂傷:「你信麼?」
海棠樹在閣窗外輕輕的搖曳,枝條透過敞開的窗戶縫隙鑽了進來,枝尖兒上冒出的粉色的海棠花格外鮮艷,她看的出神,小手緩緩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崔嬤嬤,你說的對,不管怎樣還是要確定一下的,崔嬤嬤可否認識宮中略懂的醫術的人?嘴巴嚴一些的。」
崔嬤嬤想了想,道:「奴婢認識一個老鄉,現在在太醫院打雜,略懂一些醫術,要麼,奴婢去找那個老鄉給小主瞧瞧?」
「好。」念清歌蔫蔫的應著。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崔嬤嬤帶著那『老鄉』來了,這個小太監看起來不過十六歲而已,人看著老實巴交的,沒有什麼壞心眼兒,他見到念清歌急忙跪下:「奴才參見婉貴嬪,婉貴嬪吉祥。」
念清歌隔著層層的紗幔凝著他怯怯的模樣,聲音清涼蘊著絲絲疲倦:「你叫什麼?可懂得醫術?」
那小太監諾諾的答著:「回婉貴嬪,奴才叫順子,奴才的爹以前是潮州很有名的郎中,奴才跟著奴才的爹學過很多醫術。」
「原來是這樣。」念清歌對這個順子很是滿意,她看他拘著禮的模樣急忙讓他起身:「你前來替我號脈,但是,一會兒你從這個門出去後就當做從來沒來過琉璃殿,你可知道。」
「奴才知道。」順子起身來到念清歌的香塌前,隔著紗幔,念清歌伸出了纖細的手臂。
順子將指尖耷在念清歌的脈搏上,認真專注,片刻的功夫,只見他神色一喜,急忙跪在地上:「恭喜婉貴嬪,婉貴嬪已然有了一月的身孕。」
一月有餘。
呵——
一月前,恰巧是離漾對她暴虐的那一ye,想來,這個孩子便是從那夜得來的吧。
念清歌的手臂垂在了塌沿兒邊,儘管早已預料到了這個消息,但是聽順子從口中說出來卻依然讓念清歌的心揚起陣陣驚濤駭浪。
崔嬤嬤給了順子一些銀兩和值錢的珠寶首飾便打發他回去了。
捱過了午膳,念清歌如凋零的百合花兒垂在軟榻前,崔嬤嬤煮了一碗百合蓮子羹:「小主,多少也吃一些,要麼,小主的身子也會受不了啊。」
「崔嬤嬤。」念清歌抬起頭,晌午的陽光蘊著溫暖的光暈灑在念清歌的側顏上,她聲音淒淒:「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皇上,不要讓宮中任何人知道。」
「為何?」崔嬤嬤問:「皇上若是知道了,小主便會得到盛chong的。」
「不!」念清歌並非這樣想,剪水的眸子蘊著複雜的情愫,她喃喃道:「也許不但不是盛chong,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離貴妃心機頗深,此人定要小心,萬萬不能讓她知道我有了皇上的龍嗣,否則,不但孩子保不住,就連我......」
說到這兒,念清歌止住了後半句話。
這些話讓崔嬤嬤聽的毛骨悚然的,她連連點頭:「小主分析的有道理,我們要好好保護這個孩子,奴婢用性命來保護小主和小小主。」
念清歌抿起溫柔如水的一個弧度:「崔嬤嬤,我想吃梅子了。」
「好好好,奴婢馬上去給小主弄。」崔嬤嬤樂不思蜀。
相思樹下說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相見爭不如不見,有情無不如無情。
離漾,你只是我曾經的陽光,溫暖了我單薄孤單的青蔥歲月。
白藕的小手溫柔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覺得你來的是時候麼?」
一抿愁容,含了多少心酸無奈。
一勾憂思,蘊了多少思念掛念。
一拂傷感,漾了多少失望絕望。
**,**,深宮的孤寂與無奈,深宮的無奈與辛酸,深宮的辛酸與等待。
每*,如同被纏繞在讓人窒息的蜘蛛網裡一般。
*
邊疆的天空總是灰濛濛的,恍若是戰場後的煙硝,離辰逸自打同靜竹公主回到邊疆後從未碰過她。
兩個人各睡各的。
靜竹公主夜夜獨守空房,公主塌總是冰涼冰涼的,她總是一人抱著枕頭望著墨黑的天空發呆,有時閒的發慌會數一數天空上細小的星星,就這樣,數著數著,便睡著了。
多少夢中,靜竹盼望著能夠在離辰逸溫暖的懷抱里睡上一個安穩的覺,可是,她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奢侈罷了。
隔著茫茫的草原。
一隻白色的和平鴿落到了河水中,在軍帳外巡邏的勇士看到後急忙將那鴿子救起交給了邊疆王手中。
鴿子的腳上拴著一個紙條還有一個飛鏢。
邊疆王當看到那飛鏢時,心裡一緊,臉色驟然大變,而後急急的拆開那紙條。
看過後,邊疆王癱軟在靠在寶座上,呼吸急促,靜竹公主驚慌的急忙上前:「爹,爹爹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邊疆王的老毛病又犯了,顫抖的捏著那紙條對靜竹公主說:「快......快去救你哥哥。」
赤火——是邊疆的王子,是靜竹公主的哥哥。
邊疆王喝下了湯藥昏昏的睡了過去,靜竹公主雙手顫抖的不像話:「怎麼會這樣,哥哥怎麼會被皇上關起來?哥哥會被斬首的,辰逸,怎麼辦。」
離辰逸凝著那紙條上的痕跡,思緒飄遠,他望著靜竹焦灼哭泣的模樣絲毫沒有任何撼動,冷冷道:「你哥哥膽敢帶走皇兄的妃子,犯了欺君之罪就是死罪一條,本王也沒辦法。」
靜竹雙眼哭的紅紅的,她上前抓住離辰逸的衣擺低聲下氣的祈求:「辰逸,求你,你帶我回中原,相信你若是跟皇上好好說說的話皇上定會放過我哥哥的。」
「呵——」離辰逸居高臨下的睨著靜竹,眼底冷如冰:「當初是靜竹公主求著本王來邊疆的,現在又讓本王回去?你拿本王當什麼?」
說罷,離辰逸憤然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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