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病了
慕昭在許韻之的房裡用了午膳,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她扛不住,慕昭讓她去休息。她搖搖頭「不能丟下皇上一人!」
「阿雲想讓朕陪著睡覺直說好了,朕很樂意的!」他壞笑道,直接曲解她的意思,她並沒有想要他陪睡好麼。
「我...我...」她想辯解幾句,最後放棄了,笑拉著他的手走到床邊,代萱已經整理好床鋪,她脫了外衣躺進去,慕昭熟練的爬上床,屋子裡燒的炭火很暖和,倒也不覺得冷。
許韻之很嗜睡,枕著他的手臂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慕昭一時睡不著,大手在她隆起的腹部撫了撫,近來他有個習慣,喜歡撫摸她的肚子,見她睡得香甜,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閉上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慕昭醒了,見她睡得沉,他小心翼翼的起身以免吵醒她。
代萱進來侍候,告訴他睡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樣子,他午睡基本上就是這麼長時間,不像她。只要不是餓了,或者想解手,不是代萱她們叫醒,基本上能睡到天黑。
御醫說這很正常,孕婦就是要好好休息。
慕昭穿戴整齊,喝了一杯茶掀開布簾一看,難怪聽見水滴的聲音,積雪開始融化了,噠噠的落在地上水窪中,嗒嗒作響,石桌上的雪兔也瘦小了不少,他看了一會兒,便去了周美璇的房間。
鐘琴看見他連忙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昭媛好些了麼?」他走了進去,問。
「喝了湯藥,已經好多了!」鐘琴回道。
聽見他的聲音,周美璇抬頭看來,連忙起身行禮「嬪妾見過皇上!」
「怎麼沒躺著休息?」慕昭皺眉走了過去。
「躺了一天了,這會兒精神還不錯,便起來坐坐。」她不好意思的笑道,雖然病著,整個人除了看起來有些憔悴之外,妝容得體,衣著優雅,並無不妥,一張溫婉嫻靜的臉上帶著笑。
「這是....」慕昭看著她手裡的紅色小衣服,挑了挑眉。
周美璇拿給他看「閒來無事,便給修儀腹中孩子準備一些衣物。」
「給他準備的呀!」慕昭覺得小衣服很可愛,接過去看了看,這么小的衣服居然能穿進去,怎麼說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是的,修儀這些日子不能動針線活,嬪妾和她交好,一直把她腹中的孩子看做是自己的孩子,做些衣服鞋襪也無妨。」看見許韻之懷喜,她其實是羨慕的,覺得很神奇,甚至還想過自己若是懷喜了,又是什麼感覺。
「辛苦昭媛了,這些事情養好身體再說,別累著自己!」慕昭關心道。
周美璇感動的點點頭「嬪妾知道了,些皇上關心!」
慕昭和周美璇說了幾句話,便起身離去,他去了御書房處理政務去了,只是他離開沒半個時辰,文公公便捧著不少布料過來,還有一些燕窩,說是讓她補身體的。
許韻之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身旁空空的,知道他又走了,她近來睡得很沉,一點動靜根本醒不來,因此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並不知曉。
噁心了一會兒,她喝了一杯水漱口,又吃了一些酸溜溜的梅子和果脯,壓著那股噁心。梅子是麗妃讓人送來的,御醫檢查了沒什麼問題她才放心食用,酸酸的很開胃。
起來不久,凌雲端著一碗燕窩來,是剛做好的,讓她補身體用的,今日下午慕昭給周美璇那兒送燕窩時,這邊也送了幾兩過來,她這兒的是血燕,要比周美璇的要名貴多了。
凌雲知道她不是很喜歡吃燕窩,燉的不多,她喝了一小碗。
走出房門才知道外面的雪融化了許多,難怪她屋檐滴水的聲音,還以為下雨了。
她去了石桌旁,小兔子已經不見了,兩隻大兔子也縮小了不少,看起來有些可憐,她心疼的撫了撫,並未移動它們,她知道積雪總會融化的,下次下雪慕昭肯定還會給她捏可愛的兔子!
晚膳慕昭去了錦和宮,李敏仙請安後就躲在自己屋裡再也不出來。
麗妃熱情的招待慕昭,小公主精神不錯,她抱著和慕昭說話,小公主很可愛,慕昭現在對小孩子比較有愛心,接過去抱了一會兒,小公主怕生,在麗妃的鼓勵下,在他懷裡呆了好一會兒,慕昭拿著撥浪鼓哄著小公主。
晚上慕昭留宿錦和宮,許韻之晚膳後吃了一些梨子,蘋果,洗漱後早早的睡了。
夜裡鄭雅梨病了,身上忽冷忽熱的,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香寒被叫醒了,摸了一下額頭,滾燙嚇人,她頓時慌了,打開門準備讓人去找御醫,波光園除了她就是鄭雅梨,當值的人不知道躲哪兒瞌睡去了。
香寒氣得跺了跺腳,打了一盆水擰了面巾放在她額頭上,餵她喝了一點說,道「主子休息一會兒,奴婢這就去找御醫過來看看。」
「去吧!」鄭雅梨虛弱的說了一句,整個人縮在被窩裡,昏昏沉沉的難受極了。
香寒不顧寒冷的提著燈籠,腳步一深一淺的穿行在後宮中,敲了幾次們,西苑這邊的大門被鎖上了,根本出不去,香寒拍了幾次門都無人應答,她都快凍僵了,知道不天亮不可能有人來開門,只能折回去。
鄭雅梨難受的在床上呻吟,她忽冷忽熱的,根本睡不著,額頭上的面巾很快就熱了,聽見推門聲,她還以為御醫來了。
勉強睜開眼睛,就見香寒一臉沮喪的說「苑門被鎖上了,叫了半天沒人開門,恐怕得天亮才行。」
「等著吧!」鄭雅梨心裡委屈,捏著被褥渾身直哆嗦,香寒抱了兩床薄被來蓋在她身上,又擰了面巾敷額。
這個夜晚特別的漫長難熬,鄭雅梨幾次醒來發現外面還是黑的,整個人都快病糊塗了。
天亮後香寒就跑了出去,鄭雅梨蓋著一身的被褥燒得覺得自己快死了。
香寒去了御醫院,御醫院的御醫可不是誰都能看病的,他們有固定的主子,今日當值的是趙御醫,他是負責皇后,聽說鄭雅梨病了,他眉都沒抬一下,說等會要去鳳儀宮請平安脈。
其他御醫知道波光園的鄭美人,都不願意去。
香寒知道他們嫌棄她家主子身份地位,在後宮不受寵,可他們怎麼不看看丞相府的面子上?
香寒想著病著的主子,急的都哭了,抓著最近的一位御醫道「求你了,我家主子昨晚就燒了一夜了,再不去看看會出事的!」
蕭御醫被香寒抓著皺了皺眉,見她哭得傷心無助,動了惻隱之心,道「走吧,我正好沒什麼事。」
他一開口,其他幾位御醫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香寒激動的連連點頭「謝謝御醫,謝謝你!」
蕭御醫讓藥童提著藥箱,面無表情的走在前面,香寒不敢怠慢,連忙跟了上去。
波光園距離御醫院不近,他們在後宮穿行了好一會兒,寒風冷冽,香寒忍不住哆嗦幾下,手腳冰涼。
看見波光園,香寒暗暗鬆了口氣,領著蕭御醫進去。
鄭雅梨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了,蕭御醫打量了一眼略顯簡陋的房間,在床邊坐下,藥童拿出腕枕,香寒把鄭雅梨纖細的手臂拿出來,他蓋了一張手絹把脈,眉頭皺了皺,又隔著手絹摸了摸她額頭,道。
「風寒入體,高燒不止,我開點藥,你趕緊去御醫院抓藥煎了餵給她喝!」蕭御醫利落的開了藥方,讓香寒多餵她喝水。
可是香寒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她們住進波光園後,身邊就她一個人照顧。
見她遲疑,蕭御醫知道人手不夠,這不關他的事情,若是不儘快喝藥,這位鄭美人要麼燒成傻子,要麼紅顏薄命。
他能做的已經做了,若是再多插手,就會被人說道了,他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沒說什麼,帶著藥童離開。
香寒不敢耽誤,送走蕭御醫,拿了一串錢幣找了一個還算熟悉的宮女,讓她幫忙看著鄭雅梨,香寒怕她離開了,她家主子想喝水都沒人倒。
香寒去御醫院抓藥,藥方的人百般阻擾,她給了些銀子,才給她抓了幾服藥,又花錢買了一個藥罐,便匆匆的回去煎藥。
一個時辰後,鄭雅梨喝了藥躺下,香寒蹲在御膳房啃著冰冷的饅頭,花了點銀子讓御膳房的人熬了一些米粥,她家主子身體不舒服,要飲食清淡。
經過這次的事情,香寒才知道被冷遇,被人踩的滋味,以前在丞相府,她是鄭雅梨的貼身婢女,別人恭維還來不及。
主子還是昭儀時,後宮的人也不敢有半點怠慢,自從去冷宮轉了一圈回來,就變了天色,香寒根本反應不過來,那種心酸無力,不甘怨恨的感覺,讓她難受極了。
鄭雅梨的病周而復始幾日,都是蕭御醫在負責,他見不得香寒一副死了爹娘站在他面前哭泣的模樣。
蕭御醫給鄭雅梨把脈時,鄭雅梨突然睜開眼,大約是人病得有些糊塗了,她盯著蕭御醫看了一會兒,發燒的臉上一片嫣紅,原本暗淡的目光瞬間大放異彩,美艷的熠熠生輝,耀眼奪目,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坐起來撲進蕭御醫懷裡。
蕭御醫愣住,滿懷的溫熱,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香寒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一時愣住。
「皇上你終於來看望嬪妾了,嬪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不是嬪妾指使的,是何惠玲冤枉嬪妾的,嗚嗚,皇上,你要相信嬪妾是清白的。」鄭雅梨仰頭,看著眼前熟悉的男人,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蕭御醫的心被刺了一下,臉上一紅,連忙推開她站起來「鄭美人你看錯了,微臣不是皇上!」
「主子主子,你怎麼了,他是蕭御醫,不是皇上。」香寒連忙湊過去,抱歉的看了蕭御醫一眼。
蕭御醫吸了口氣,走了出去,低頭看著身上的幾滴淚痕,像是被燙了一下。
鄭雅梨根本沒聽進去,人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香寒擔憂不已,不知道她家主子的病什麼時候才能痊癒,已經年關了,若是不借著這個熱鬧的日子多露面,恐怕皇上更不會想起她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