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警告
晚上,慕昭給許韻之的膝蓋上藥時,發現膝蓋青紫一片,臉色變了變,指腹心疼的在青紫的痕跡上撫了撫,嗓音溫柔「疼不疼?」
「有點!」她實話實說,手放在他肩膀上無聲的安慰。
「抹了藥油很快會痊癒的,幸而腹中胎兒無礙,不然我一定不會咽下這口氣的。」他氣惱的說。
許韻之撫了撫他的臉,安慰「別太在意,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好,惹太后生氣了,其實太后也是為了你的安危,才會遷怒於我的,以後我會行事小心的。」
「嗯!」慕昭點點頭,倒了一些藥油沉默的給她上藥,藥油是御醫院特地配的,活血化瘀,適合孕婦使用。
夜裡,慕昭抱著她的睡著,大手在她隆起的腹部撫摸著,兩人都沒什麼隨意,躲在被褥里說話,腹中的胎兒似乎精神不錯,聽見他們的聲音,在她腹中拱了幾下,惹得慕昭掀開被褥趴在隆起的腹部和胎兒逗趣。
她在壽寧宮受罰被慕昭帶走的事情,後宮的人當天就知曉了,聽說皇上為了她和太后拌嘴的事情,不少女子暗暗嫉恨,覺得她風頭太盛,令人嫉妒。
許韻之並不理會她們那些嫉妒的想法,她現在只想過自己的日子,報自己的仇恨就行了,她們看不慣,心裡悶氣她再高興不過了。
當然,她的飲食更加小心了,凌雲幾乎不假手他人,代萱和代萌對她的照顧更加上心,就怕她有個三長兩短。
二月初七是慕昭生辰,他是皇帝,他的生辰肯定是熱鬧非凡的,早上許韻之和周美璇她們去鳳儀宮請安,皇后說了如何籌劃這次生辰宴會的事情,詢問了許韻之,她並不出頭,只說一切聽從皇后安排。
其他人也不敢冒頭,這事皇后便一個人做主。
早膳時,慕昭去鳳儀宮用膳,皇后問「太后讓臣妾負責皇上的生辰宴會,臣妾決定安排喜樂坊的人進宮,他們的那曲三星祝壽演得極好,皇上以為如何?」
「既然是皇后做主,皇后拿主意好了!」慕昭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
皇后瞧著他的神色,心裡有分寸,知道那日懲罰許韻之那個賤人,他對自己心有不悅,她當時並不知曉他來了,那番話正好被他聽見了,這兩****都沒給她好臉色,皇后心裡有些難受。
「許修儀似乎挺喜歡聽喜樂坊的,到時臣妾讓他們準備一下,唱一曲許修儀喜歡的戲。」皇后當著慕昭的面,討好的說。
慕昭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俊眸深幽,清俊無雋的臉上神色淡淡,薄唇帶著一抹嘲笑,他說「皇后若真是想讓朕高興,對她就該好生相與,朕知曉你嫉妒她,嫉妒可以,最好不要傷她一根頭髮。」
皇后愣住,臉色變了變,想要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辯解,被他冷淡的目光瞧著收回手,她張了張嘴,狼狽的說「臣妾沒有!」
「有沒有,皇后心裡比朕更清楚!」慕昭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臉色一白一紅的皇后,說「你若是做好你皇后的本分,朕可以和你相敬如賓,你若是敢胡作非為,傷害她,朕......」
皇后心中五味陳雜,一臉委屈,一臉緊張的看著他「皇上準備如何?」
慕昭冷笑一聲,走到她面前,大手扼住她纖細的脖頸,看著她變色的面容,聲音冰冷,道「朕會親手掐死你!」
「皇上不可,她可是皇后娘娘。」綺羅見狀,大驚,想要上去護著皇后,被慕昭不留情面的一腳踢翻在地。
「皇上,你就忍心?」皇后似乎豁出去了,不怕被他厭惡,也想知道她在他心裡的地位。
「對你,沒什麼不忍心的!」慕昭說完,鬆開她的脖頸把人推到在地,不看她絕望的神色,拂袖大步離開,邊走邊掏出手絹擦拭手心,丟掉手絹,似乎很髒的樣子,他擦拭的那隻手,就是扼住她脖頸的手。
爬起來的綺羅想要上去扶著皇后,被皇后避開了,皇后一臉悲痛絕望的伏在地上,淚水肆意,看著離去的身影,喃喃低語「皇上,你可知道,你如此絕情,是在逼我,她必須死,既然你永遠不會憐惜我,那我就更不可能容下她的。」
皇后抹掉臉上的淚水,聲音堅定「你越是護著她,我就越要毀了她,她該死!」
和魚片粥的許韻之突然驚了一下,低頭發現腹中的小傢伙在踢她,她笑著放下碗勺,溫柔的撫了撫隆起的腹部,低語「別鬧,讓娘用了這晚早膳再和你玩好不好?」
腹中的小傢伙似乎沒聽懂,並未聽話的乖乖不動,反而在她腹中拳打腳踢起來,動作激烈極了,惹得她哎喲哎喲的吸氣。
慕昭進來便聽見她呼痛的聲音,有些緊張的問「怎麼了?」
「還能如何,這個小傢伙一大早就折騰人,皇上小時候是不是這樣不聽話?」許韻之含笑,嗔怪的質問他。
她今日心情似乎不錯,穿了一件粉嫩的長裙,長發隨意的挽了一個髮髻,用他送的步搖簪著,小巧精緻的耳朵上是一對櫻花形狀的耳墜子,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明眸皓齒,抬眸淺笑的模樣,明媚極了。
他方才那點不悅瞬間消失不見,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細膩的肌膚,觸感好極了,他攬著人坐在腿上,大手安撫的撫摸她隆起的腹部,感覺被胎兒有力的頂著,他笑道「朕小時候可乖了,他應該像阿雲,淘氣。」
「才不是,你看我這麼乖巧,我是這樣淘氣的人麼?」她自誇道。
慕昭很不給面子,半點都不贊同她的說法,無情的戳穿她說「阿雲若是聽話,我在清風客棧認識的囂張小子紀雲是誰?」
「反正不是我!」她抵賴。
「確定不是你?」慕昭威脅的把手放在她胳肢窩下,一副要撓痒痒的模樣,嚇得她在他懷裡扭來扭去,卻還是死鴨子嘴硬的搖搖頭,繼續抵賴。慕昭小施懲戒,在她胳肢窩撓了幾下,她受不了,笑著求饒,他這才放過她。
周美璇和李敏仙本來去找她說話的,聽見她和慕昭的笑鬧聲,兩人適時的止住了腳步,李敏仙拿著紙鳶,和周美璇兩人默默的走出清和宮,她說「韻之姐和皇上相處得真好,皇上對韻之姐姐可真寵愛!」
「美璇姐,你說皇上對我們會不會和對韻之姐一樣呀?」李敏仙雖然害怕慕昭,看他都許韻之百般寵愛,她還是有些羨慕的。
「不會!」周美璇想都沒想,說道。
「為什麼?」李敏仙有些不解。
周美璇回頭看了一眼清和宮的方向,回頭對上李敏仙疑惑的目光,撫了一下臉頰,道「因為我們不是她。」
見她還是一副茫然的模樣,周美璇笑了一下,不想多做解釋,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說出來呢。
她不想再回答李敏仙的疑問,推了她一下,轉移她的注意力,道「走吧,趁著這會兒風不大,我們去放紙鳶,你不是一直鬧著要去的麼?」
「好呀,我們去御花園那邊,那邊有塊空地很好放紙鳶的。」說到玩,李敏仙頓時來了興趣,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在考慮範圍。
慕昭在清和宮坐了一會兒,看著她吃完一碗魚片粥,和她又說了幾句話,這才去御書房忙碌,許韻之和他約定傍晚去玉瓶湖的湖心亭看垂梅,這兩天開得正艷,她想和他一起去看看,慕昭欣然同意。
下午,慕昭處理好摺子,便讓人去清和宮接許韻之,她下午睡了一覺,梳妝打扮了一番,便和代萱出去了,周美璇見她出門,詢問「韻之去哪?」
「去湖心亭看垂梅。」她笑著道。
周美璇想了一下,走了出來,道「和你一起,我也想去看看。」
她為難的說「皇上也在。」
周美璇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如此,明日我和敏仙一起去,你和皇上去看吧!」
「好!」許韻之愉快的點頭,帶著人離開了。
周美璇目送她離開後,無所事事的餵養院子裡的錦鯉,開春了,它們更加活躍了,她丟了一大把魚食下去,幾尾錦鯉哄搶一空,她又丟了一把,不一會兒又搶光了,她再丟了一把下去,它們像是吃不夠,一下又搶光了,等她準備再丟時,食盒裡已經沒了魚食。
她吩咐鐘琴去抓一些過來,鐘琴說「娘娘,再餵它們就要撐死了。」
周美璇這才作罷,看著在水裡遊動的錦鯉,笑了一下。
許韻之走了幾步就看見站在路口的慕昭,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微微仰頭看著天空中的紙鳶,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想了想那個方向住著誰,目光不由頓了一下,好像是鄭雅梨住的波光園。
她有些緊張的上前,出聲問「皇上在看什麼?」
慕昭收回視線,指了指遠處天空中的紙鳶,道「你看!」
「今日天氣不錯,肯定有人放紙鳶的。」她笑了一下,問「皇上也想放麼?我那兒有個漂亮的紙鳶。」
「你若是喜歡,朕可以陪你!」慕昭攬著她的腰,不再多看遠處的紙鳶,很顯然並不感興趣了。
「放紙鳶以後再說,我們先去看看垂梅吧。」她笑道。
慕昭點頭,兩人朝玉瓶湖走去。
這時,天空中的紙鳶旋轉了兩下,像斷線了一般,隨風飛走了。
波光園中,鄭雅梨眼睜睜的看著飛遠的紙鳶,手上的剪刀丟在地上,香寒連忙拾起來收好,就怕她家主子那日想不開了,拿著剪刀戳自己一刀。
「飛遠了,真是無情!」鄭雅梨看著消失不見的紙鳶,控訴。
香寒對於她的喃喃自語已經習慣了,並不答話。
去往宣和宮的路上,蕭御醫突然腳步一頓,看著一個不太精緻的紙鳶飛到五步遠的地方墜落,他皺了皺眉,藥童上前拾起紙鳶,道「不知道是宮裡哪位主子放的。」
蕭御醫也沒在意,隨意的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卻看見紙鳶上的一樹血色的梨花,他皺了皺眉,拿過紙鳶一看,只見上面除了一樹梨花,再無其他,他偏頭,看了一眼波光園的方向,便朝宣和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