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是誰
唐心蘭繞過月門進去時,恰好遇見出來的許韻之。
兩人打了一個照面,許韻之笑了一下,道「唐昭容出去走了走?」
「嗯!」唐心蘭笑道「去了一趟淨房,許修儀這是去哪?」
她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淨房,唐心蘭會意,自從懷喜後,她才明白懷喜的甜蜜和煎熬。
她說「我先過去了!」
唐心蘭點點頭,想起了什麼,叫住她「許修儀!」
「有什麼事麼?」許韻之差異的回頭,疑惑的看著她。
唐心蘭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指了指她的頭上,說道「有片樹葉。」
代萱看了一下,果真在她的髮髻上有一小片樹葉,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她感激的看了唐心蘭一眼,便去了淨房。
唐心蘭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帶著綠萍走了,她不會提醒許韻之的,只要她不在人世,皇上又怎麼會被她迷惑,整日流連清和宮,以至於冷落了她?
宴會很熱鬧,吃食很多,皇后費了不少心思,許韻之吃著凌雲準備的菜餚,看著戲台子上唱的戲曲,時而微笑,時而憂傷,神色被戲曲牽動。
唐心蘭聽得並不認真,時不時看許韻之一眼,又看看皇后,暗暗捏了捏拳頭,她希望皇后能成功。
午膳後,宮裡還有不少節目,生辰宴會一鬧就是一天,安排的很合理,許韻之扛不住,午膳後回去休息了一會兒才露面。
晚膳是在暖閣準備的,燈籠明亮,照耀著整個御花園,舞龍耍獅,載歌載舞,熱鬧非凡。
波光園內,鄭雅梨站在屋檐下,隱約聽著喧鬧的聲音,看著那邊綻放的煙花,目光淒涼。
宴會散去,許韻之回去梳洗了一番,正要休息,聽見動靜,代萱出去看了一下,就聽見慕昭的聲音傳來「你家主子睡了?」
「還沒有!」許韻之披上外衣,掀開珠簾出去,就見慕昭換了一襲乾淨的衣袍,髮絲有幾縷濕漉漉的,一看就是才沐浴出來的,看見他,她笑道「皇上怎麼過來了?」
「自然是休息!」他長臂一伸,把人攬在懷裡,讓她坐在腿上,從袖子裡掏出錦盒,她認出是她今日送的禮物「什麼時候讓人雕刻的?」
「月底時,那時不知道送什麼給皇上好,後來找到一塊不錯的玉料,想起去年皇上捏的雪兔,便有了這樣的想法,工匠的手藝真好,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我一看就很喜歡!」她拿著其中一個小玉兔在手中把玩,玉石冰涼溫潤。
「明天放在御書房,這樣若是批閱奏摺累了,可以看看賞心悅目!」他笑著說,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的。
「這樣一來,皇上就能看見它們想到我了!」她興奮的說。
「你是故意的!」慕昭笑了一下,低頭在她臉上咬了一下「****纏著朕不說,連朕批閱奏摺的空閒,還要讓朕記掛著你,你可真是不知足。」
「我就是如此不知足,這樣皇上才能心裡眼裡都有我!」她捧著他的臉,和他四目相對,神色溫柔,言語霸道。
慕昭的心被她敲了一下,眼裡的笑意更深了「那你呢?」
「我都是皇上的,皇上覺得我還能沒有皇上麼?」她說起甜言蜜語來,一點也不遜色任何人,甜的讓人發膩,卻還是甘之如殆。
「如此,朕今晚就得看看你是不是朕的了。」說著她把人打橫抱起。
「皇上,我現在身子不適,不能侍寢!」許韻之看見他眼中的火焰,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唇,這一幕落在他眼中,更是無言的挑dou。
「朕問過了,只要小心一點,便不會有事,我們許久沒有了,阿雲,難道你就不想朕?」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她現在根本抵擋不了他,還湊在她耳邊說話,惹得她渾身顫抖,拒絕的話根本無力說出。
水深火熱時,許韻之還在想,他堂堂一個帝王,後宮佳麗無數,若是想緩解,可以找其他妃嬪侍寢,竟然還厚臉詢問御醫如此難以啟齒的事情,她都臉熱了。
早上醒來,許韻之的腰都快斷了,她很累,昨晚他雖然安慰並無大礙,現在想來,並不是無礙的樣子,她只覺得腰酸腿疼,全身無力,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一般。
早膳時,慕昭見她一臉幽怨的模樣,安撫的給她捏捏圓潤的腰,哄道「好了別生氣了,朕也是情難自禁,誰讓你昨晚......」叫得那麼令人熱血沸騰
許韻之捂著他的嘴,臉都紅了,昨晚她就該閉嘴的!
代萱瞧著兩位主子的神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布了菜餚便退下去了,不打擾兩位主子的好心情。
上午慕昭見了幾位大臣,鄭丞相特地求見,說起了鄭雅梨,一副父女情深,願意為女兒抵過的架勢,慕昭寬慰幾句,說是等過段時間便讓她出來。
得了準話的鄭丞相千恩萬謝的表忠心,離開御書房便讓人傳口信給鄭雅梨,讓她稍安勿躁,時日可待。
許韻之上午休息了一下,下午瞧著風和日麗,便想出去走走,去找周美璇,說是去找李敏仙了,她便一個人去御花園走走,走了一會兒到了玉瓶湖,她在岸邊站了一會,正要離開,一位宮人走了過來,道「娘娘,皇上在湖心亭給娘娘準備了東西,娘娘不過去看看麼?」
「什麼東西?」許韻之好奇。
宮人低頭道「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皇上吩咐奴才們不許偷看,說是娘娘過來了,就讓娘娘自己去看。」
「這麼神秘?」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上午離開時他一句話不說,這會兒還賣關子麼?
宮人沒說話,手腳利落的拉著小船到了岸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代萱扶著許韻之就要上船,宮人看了一眼她們,思量了一下,道「娘娘,小船太小,恐怕裝不下三個人,不如娘娘先過去,奴才等會再來把代萱姐姐帶過去?」
「這麼大的船怎麼裝不下三個人,以前還可以的,我要陪著娘娘!」代萱一聽讓許韻之一個人過去頓時不放心,沒她在身邊,若是不小心摔了怎麼辦?
「這,這.....」宮人臉色變了變,為難的看著代萱,一時不知道如何說。
許韻之打量著眼前的宮人,一看就是生面孔,慕昭身邊幾個得力的宮人她都認識,她問道「你是在皇上身邊侍候的?」
宮人慌張的看了她一眼,臉色有些紅「是,奴才是在清公公收下當差的,經常幫著跑腿。」
「原來如此!」許韻之笑了一下,對代萱說「你在這兒等著吧,我先去島上。」
「娘娘,奴婢跟你一起過去,小船可以乘三人的!」代萱堅持道。
她安撫的看了代萱一眼,對宮人說「你先上去吧!」
宮人點頭上了小船,許韻之在代萱耳邊說了幾個字,便扶著木樁上了搖晃的船。
代萱擔憂的看著她,兩人對視一眼,她點點頭,站穩後讓宮人開船。
宮人站在費力的劃著名小船朝湖心亭走去,心裡很緊張。眼看著距離湖心亭越來越近,她緊張得汗水都流出來了。
這時許韻之轉身看著他,目光犀利「是誰派你來的?」
宮人被她這樣一問,嚇得竹篙差點鬆手,小船兒晃了兩下,她扶著船沿勉強站穩,氣息不穩道「我知道,根本沒有什麼皇上準備的東西,你想誆我對不對?」
「你...你怎麼知道?」宮人心虛的臉色發白。
「猜的,若是有東西給我,皇上不會派你這個無名宮人前來,你受了誰指使?想要對我做什麼?」她質問。
「既然娘娘已經知曉了,那就不能怪奴才了,要怪只能怪娘娘風頭太過,惹得他人起了殺心了!」被戳破的宮人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語氣強勢不少。
「你果然是來殺我的!」許韻之肯定道。
宮人點點頭,費力的划水,船頭撞了一下木樁,他穩了下來,系好船隻,竹篙指著許韻之,道「娘娘,你我無冤無仇,奴才也不想殺你,只可惜,奴才犯了事情被人抓了把柄,她說若是想活命,只能殺了娘娘,娘娘要怪就怪她吧!」
「她是誰?」許韻之緩緩上了岸,眼前的竹篙還滴著水,此時他有武器在手,她卻沒了把握,小心的護著隆起的腹部,有些後悔這般冒險。
「奴才不能說。」宮人一步一步畢竟,從懷裡拔出一把短刀,鋒利的刀口已經開封了,他丟了竹篙,竹篙跌在地上發出聲響。
此時的湖心亭一個人都沒有,對岸也沒什麼人,周圍都是水,不會游水的人根本無處可逃,倒是一個害人的絕佳之地,難怪他選在這兒。
「我知道今日討不掉,就算是做鬼,我也想做一個明白鬼,你說,那個人是誰?」她循循善誘。
「奴才發過誓的,不能說。」宮人搖頭,一臉為難。
「其實你也不敢殺我對不對,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會向皇上求情饒了你,今天的事情一筆勾銷,如何?」她試圖勸說。
「娘娘別騙奴才了,既然答應了,奴才就做好了準備,娘娘恐怕不知曉奴才在宮裡做什麼的!」宮人突然猙獰的說。
「做什麼的?」
「奴才是專門負責御膳房殺生的,一刀子下去,雞鴨魚都得聽話。」他做了一個割刀的動作,短刀利落的劃了一下,許韻之仿佛看見雞鴨魚被宰割的一幕,鮮血直流,難怪他手裡的刀看起來那麼像菜刀。
其實,就是菜刀!
「你非得殺我了是不是?」許韻之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平靜的問。
宮人點點頭,短刀在袖子上抹了兩下,眼中閃過一抹殘忍,他說「娘娘若是要報仇,就去找她吧!」
「她是誰?」她站著不動,一副放棄抵抗的模樣,說「你不告訴我,那我做鬼只能來找你了,冤魂不散,夜夜纏著你。」
宮人想起被鬼糾纏的驚恐,渾身冒汗,遲疑了一下,咬牙「娘娘不要浪費口舌了,上路吧!」
「嘴倒是挺硬的!」許韻之冷笑一聲,在他衝過來時,偏頭避開他的短刀,他一看就沒一點功夫,只會盲打,這樣的人更難對付,特別是她現在還身懷六甲。
艱難的避開他的攻擊,許韻之一矮身,拾起地上的竹篙,費力的對著他就是一頓好打,他雖然有利器在手,竹篙很長,他根本無反擊之力,只有挨打的份。
宮人被打得憤怒了,手裡的短刀朝她丟了過來,許韻之為了避開短刀,退後時踩著一個石頭,重心不穩的絆倒了,手裡的竹篙被宮人搶了過去,而他的短刀,被甩進了湖裡,只聽見嘩啦一聲。
許韻之頓時失勢,她摔了一跤,肚子裡的孩子似乎不高興了,踢了她好幾下,不等她爬起來,宮人已經舉著竹篙朝她捶了下來。
她害怕不已,捧著肚子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時候,她只想護著腹中的胎兒,不讓他受傷。
同時希望慕昭能來救她,上船時,她讓代萱去找慕昭了,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