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玲瓏局。8
晚雲算了算時間點頭道:「應當這兩三天才到的。」
「很好!」
姬紅骨笑得良善,坐在安樂椅上輕輕搖動身體,淡聲吩咐:「去給秀娘傳個話!」
「姑娘你說!」
「告訴她,讓她找人模仿阿敏的筆記,給天竺王寫一封信,再調動婆娑教邊境上的人馬,攔截賀蘭亂異身邊的人和星宿樓所有想要通關給天竺送信的人,一個蒼蠅都不能飛到天竺去!」姬紅骨是發了狠的,語氣炎涼。
晚雲不解地問:「姑娘是要對付賀蘭王了嗎?姑娘不是還要他幫我們殺上官素嗎?」
剛才她可是聽姬紅骨和賀蘭亂異做交易,讓他去殺上官素的。
「人家不樂意,交易取消。」女子淡漠地微笑,字字卻殺機驟現。
她總要讓賀蘭亂異明白,其實她一點都沒有和他開玩笑,他不聽話,那她,必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晚雲明白姬紅骨的意思,推開門去了風月樓。
門開了,站在門外已經等了不知道多久的文殊臉色已經不大好了,看見晚雲走了,裡面就只剩下還沒醒來的歌月和姬紅骨,她硬是把自己的火氣給壓了下去。
朝著裡面恭敬地說:「王妃,可以走了嗎?」
這個女孩還真是執著,竟然在外面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她是不想去見重樓月的,但是眼下看來的,她不去都不行了。
可是,歌月還沒醒來,她又醒不過別人,所以還是有些擔憂的。
窗外風動,有人站在微微敞開的軒窗外,壓低聲音和姬紅骨說:「你去吧,我看著她就行!」
聽見這聲音,姬紅骨便放下心來。
在這深深的王府之中,秦先生在,她方便了一些。
文殊好不容易終於等到姬紅骨出來了,見她一個人,連忙上前扶住她,善意提醒:「王妃,注意腳下,下台階了!」
或許這姑娘只是好心罷了,但是姬紅骨就是覺得心中有些小小的不舒服,被人當做瞎子對待,快四年了,她還是沒能適應過來。
所以,在她身邊侍候的那幾個姑娘都知道生活中儘量避免讓姬紅骨產生自己需要被當做瞎子來照料,而文殊不是她的人,自然是不會顧及她的心情的。
姬紅骨笑了笑淡淡地說:「真當我是瞎子啊,我是看不見,可是心裡亮堂著呢!」
她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手從文殊的手中抽出來,往前走去,不用文殊指引,都知道路怎麼走。
跟在她身後的文殊聽見她的話,臉上露出一些尷尬的神色。
姬紅骨這話聽起來不痛不癢的,但是她這麼聰明敏感的女孩,還是立刻捕捉到了姬紅骨話里的冷意。
可不像是她表面上的這麼風輕雲淡的。
對自己眼睛的事情,想來姬紅骨,是做不到不在意吧。
「王妃,王爺這個時候已經不在前廳了,您要到書房去。」文殊見姬紅骨朝著前廳的方向去,連忙跟上去提醒她。
仗著姬紅骨看不見,她做了一個手勢,讓身邊的兩個婢女去扶著姬紅骨。
怕她不知道書房的路在哪。
見人家這麼盛情,姬紅骨也不好拒絕,任由那兩個婢女扶著她,朝著書房的方向而去。
快到書房,幾個月遠遠便聽到從書房裡傳來的一聲眼裡憤怒的低吼聲:「一點事情都辦不好,你還有臉回來見我!」
就在這個聲音落下後,從書房裡面飛出來一個人,狠狠地跌在她的跟前。
跌得很重,男人倒在地上半響了也爬不起來,姬紅骨聞見了鮮血的味道,想來,是吐血了。
重樓月從書房裡面出來,高高站立在台階之上屋檐之下,看見姬紅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外,一雙本來盛怒的眸子,此刻變成了嗜血的冰冷。
「你來這裡做什麼?」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要是眼神如刀真的能殺人,現在姬紅骨身上已經是千千萬萬個窟窿了。
對於重樓月眼神和話語中的不善,姬紅骨是聽得真真切切的,她很是無奈地說:「文殊姑娘說,王爺回來,身為王妃我要來侍候著的,所以,我就來了!」
男人冰冷的眼神從她的身上移開,似乎是落在了文殊的身上。
文殊立刻停止的身板,繃著身體恭恭敬敬地說:「王爺莫怪,奴婢本是想早些帶王妃到前廳侍候王爺的,怎奈王妃帶了人回來醫治歌月,所以耽擱晚了,奴婢怕王爺怪罪,所以便把王妃帶來書房給王爺贖罪了!」
給王爺贖罪?
姬紅骨聽了文殊這本來就是說給她聽的話,好看的唇輕輕勾起了一抹弧度來。
笑得意味深長。
而文殊哪裡管姬紅骨怎麼說,她轉頭語氣楚楚可憐:「王妃,您就和王爺認罪吧。」
這主僕兩人真是好玩,一個說一個配合,知道她故意來晚了,所以,就這樣拐彎抹角地想要打打她的銳氣,想給她來個下馬威?
她偏不喜歡給別人壓制!
「我何罪之有?」
姬紅骨攤開手很是無辜地笑著說,一點都沒有認罪的意思。
這讓文殊一個錯愕,尋常女子,嫁入夫家之後都是要遵守三綱五常夫君為天的,侍候夫君遲遲不來現在賠個罪都不肯,這不是一個女子的為妻之道。
但是,她到底是奴才,王爺還沒有說話,她自然是不能說太多。
所以,對於姬紅骨的問題,她選擇聰明地不回答!
男人站在高處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她,眼波倨傲神色冷峻,對她的輕視一點都不加掩飾:「果然是被世人唾棄的女人,一點教養都沒有,為妻之道,還要本王教你不成?「
其實重樓月自己都明白的,他本來不想要呵斥姬紅骨的,只是看見她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意思,頓時來氣了。
這種火氣,來得莫名其妙,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
姬紅骨都不想搭理他的,直接丟下一句:「無理無腦!」
轉身便走。
本來成親之前她便已經有言在先,和他成親,她的事情,他是管不得的,當然了,他的事情,她也不會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