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驚恐
范二爺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他脖子上的傷口扎的太深,三難的手法極准,一聲都沒讓他叫出來,就好像殺雞一樣放幹了他的血。? 三難不去看范二爺瞪得滾圓的眼睛,直到把范二爺劃的面目全非了,才用盡力氣在他身上踹了一腳,看他飛快的順著山坡滾落下去,再三確認周圍沒有遺落東西,才抱著范二爺的那團東西飛快的下了山。
范三坐在馬車上才算是覺得自己撿回了一條命,擦了擦被濃煙燻得眼淚汪汪的眼睛,開始擔心起他家二爺來,雖然二爺蠢是蠢,可是到底他是二爺啊,要是丟了.......他心裡顫了顫,如果丟了被錦衣衛或者太孫的人現了,那范家就完了,范家要是完了,自己的老子娘跟妻兒都得一起倒霉,他只好在心裡不停的念佛,求菩薩開眼,讓三難小師傅順利把二爺給帶回來。
馬車走的很快,范三的眼睛被煙燻的厲害,流了半天的眼淚之後又酸又痛,他漸漸有些扛不住了,靠在車壁上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猛然察覺到馬車一重,車廂里驟然又多了個人,這一下非同小可,他整個人都忍不住跳起來,頭重重的磕在了馬車頂上,直到看見一顆碩大圓潤的光頭,他才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悻悻的縮在一旁-----是三難。
他剛鬆了口氣,轉眼忍不住又懸起了心,左看右看沒看見范二爺,忍不住出聲問:「三難小師傅,我們家二爺呢......沒找到他?」
要是沒找到的話......他心如擂鼓,面色也變得極差。
三難冷然的把懷裡的印章跟玉佩還有錦囊一股腦的扔給他,面無表情的道:「死了。」他看著張大嘴巴顯得有些蠢的范三,不冷不熱的補充:「錦衣衛已經開始搜查後山了,要是帶著他我走不了,所以只能殺了他。他這樣的人,是守不住秘密的。」
范三跟著范二爺這麼久,當然知道自家二爺的那副貪生怕死拈輕怕重的德性,他要是被抓了,錦衣衛恐怕都不用動手,張張嘴嚇唬他幾句,他就敢把所有事都給說了。他大張的嘴巴好容易才又闔上了,想著二爺居然是死在眼前這個小光頭手裡,又有些害怕的往後縮了縮:「可是......可是要是有人認出了那是二爺......」
「不會有人認出來的。」三難的聲音更加冷淡平靜,甚至瞧也沒有瞧縮在一邊的范三一眼,平平板板的解釋:「我把他的臉劃花了,他身上所有帶著印記的東西也全都剝了,沒人能認得出他來。你回了家,也儘管這麼跟你們范家的人說。」
范三就知道自己的這條命是保住了,雖然說回了家可能還是討不了好,甚至會倒大霉,可總算命保住了不是?畢竟二爺不是他給弄丟的......他的心在胸腔里跳的厲害,一下一下的撲騰著仿佛要從喉嚨口撲出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從馬車上下車的-----不能再用馬車了,為了防止後頭人追上來,現在他們要改騎馬。
三難看著那輛馬車墜入山澗,才一勒韁繩翻身上馬,看著胖大和尚和僅剩的幾個死士,目光在他們身上流連一會兒,指著胖大和尚:「你帶著他走,如今就去,直接從晉中登船走。不用等我。」
胖大和尚似乎吃了一驚,猶豫片刻才喊住他:「小師叔,你去哪裡?咱們一同走吧......」
三難堅定的搖了搖頭,他已經失敗了很多次,皇覺寺也在宋家跟宋楚宜身上失敗了好幾次,這次幫范良娣做事要是又無功而返,還搭上了范良娣親兄,皇覺寺日後的用處在范良娣跟東平郡王的眼裡就不大了,他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生。
他要是沒有猜錯,上山去廟裡的應該只有葉景寬或者周守備,周唯昭受了傷元氣大傷,宋楚宜又是個女流之輩,應該都留在山下,現在回去........現在回去,憑著他帶的人手和他自己,還或許有背水一戰的可能。
胖大和尚勸不住他,他向來勸不住這位小師叔,小師叔雖然年紀小,可是卻是元慧大師唯一的弟子,連主持跟他的師傅元覺都對他親和有加。他為難了一陣,在三難漸冷的目光下打了個哆嗦,飛快的應是,帶著范三策馬狂奔。
三難的動作比他還快,見他轉身,就帶著**個死士飛快的調轉馬頭繞道山南,才到山下,三難就看見守在一輛馬車前的葉景川,並周圍的大約二十幾名士兵-----周唯昭為了引誘他們這邊的人入局,錦衣衛全被派往了那三條路上,其餘京城來的錦衣衛此刻也都在山上廟裡。
總算是被他找到了正主了,他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身後的死士們就從馬身上騰躍而起,飛快的朝著那邊的馬車撲了過去。
驟然湧出這麼多人來,原本百無聊賴的士兵們都有些措手不及,被打的節節後退。青卓跟含鋒護著周唯昭的馬車也有些吃力-----三條路應該已經分散了這批人不少的人力了,再加上山上留守的,他們實在沒想到一下子還能湧出這麼多死士。
三難的目光落在葉景川身邊的那輛馬車上,陰沉冷淡,片刻之後忽然掏出剛才殺了范二爺的那把匕,狠狠地刺在了自己這邊的馬屁股上。
馬受驚吃痛,登時拔足狂奔,一匹接一匹的往葉景川那邊扎過去。
這些高頭大馬瘋起來殺傷力驚人,好幾個兵士都被踩在了馬蹄底下,葉景川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一匹又一匹的馬撒著蹄子跑過來,宋楚宜的馬車上套的馬被狠狠地撞了幾下也受了驚,揚著前蹄幾乎直立起來,然後就把車夫甩了下來漫無目的的亂沖亂撞。
輕羅跟含煙愣怔了片刻就立即上前試圖勒住韁繩,可是馬兒掙扎的厲害,加上被周圍的馬刺激了,根本不受控制。
宋楚宜狠狠地被摔在車壁上,只覺得就算是鋪了氈墊也快顛簸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