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028 都是命
「小然,去將我的琴取來……」藍冰兒突然說道。
小然有些驚詫的看著藍冰兒,不確定的問道:「娘娘要撫琴?」
藍冰兒輕輕點頭,帶著淡淡的憂傷,說道:「如此深夜……想來也不會擾了誰去……」
小然點頭應聲,道:「娘娘請稍後,奴婢這就去給您將琴取來!」
說完,興奮的提著裙擺往回奔去。
如今那楓苑的主子就是天天彈著琴,勾著皇上的心思,可是,娘娘卻從那次御花園後從未碰琴,聽聞芊芊說,娘娘的琴曲甚是好聽,如果娘娘肯談,必然將那楓苑的主子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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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冰兒芊素的手划過琴弦,突然懷念起殘月來,想來那人將那琴深深埋藏了……
「錚錚……錚錚錚錚……」
慕容離只覺得胸口氣悶,好似有股氣流在心口翻湧著,疾奔數步後倚靠在一棵大樹下難過的喘著氣兒。
突然,隱約間傳來淡淡的琴音,曲調哀傷像是訴說著什麼。
慕容離微微凝了眉,冷眸回望而去,入目的是鳳央宮那漆紅匾額,那飄渺的琴音竟是從那裡面傳出,想著,不由得腳下輕輕一點,避開巡夜禁衛軍,飛身上了鳳央宮的宮牆,向那傳出琴音的地方奔去……
「世間種種的誘——惑不驚不擾我清夢,
山高路遠不絕我追蹤你絕美的面容。
花前月下時才懂始終在為你心痛,
俯首對花影也都是東風在捉弄。
世間種種的迷惑都是因你而猜錯,
水光月光又交融描述這朗朗的夜空,
生死到頭的相從似狂花落葉般從容,
當一切泯滅如夢就在遠處被你塵封
水光月光又交融描述這朗朗的夜空
生死到頭的相從似狂花落葉般從容。
啊……
不擾我清夢
啊……
明月如夢
啊……
都是命運在捉弄……」
一陣風吹來,藍冰兒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那白日裡強裝的堅強竟在這落寞的琴曲歌聲中瓦解,空曠的夜,她的孤獨只有寂寞作伴!
「娘娘……」小然用衣袖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不知道為什麼,聽完娘娘唱完,心中被憂傷堵的滿滿的。
藍冰兒嘴角苦澀的一笑,問道:「小然,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奴婢相信!」小然回答的絲毫沒有猶豫,眸光好似變的深了幾許,悠悠的說道:「三生石上三生戀,多少的痴男怨女都無法逃開月老手中的線……」
「是啊,誰能躲得過那個老頭!」藍冰兒嘴裡帶著幾分怨恨,但是,心裡卻依然感覺那個老頭,讓她有機會回來,就算回來後令她千瘡百孔。
慕容離靜靜的蹲在宮牆上,鳳眸微微一眯,像藍冰兒看去,修長的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起,沉寂的夜裡發出那骨節的聲響,驚了巡視的禁衛軍。
「是誰?」禁衛軍頭領張鈺冷聲喝道。
禁衛軍的怒喝,引起了藍冰兒和小然的注意,二人不明就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一個聲音飄然落到了地上。
藍冰兒和小然見是慕容離,二人驚愕的看著他,都無法理解皇上為什麼躲在鳳央宮的宮牆上。
「奴婢參見皇上!」小然急忙行禮。
此時,禁衛軍業已奔了進來,剛剛想大喝,定睛一看,原來是慕容離,紛紛下跪,高呼著:皇上萬歲!
慕容離輕輕手一擺,禁衛軍不敢怠慢,紛紛退下,小然是個識趣的人,亦微微福了福,退離了玄邊,臨行時,還期待的看了眼藍冰兒。
此刻,慕容離正立身站在玄邊的垂柳下,藍冰兒看著那人依舊如妖孽一般的臉,不僅想起他們二人初遇的情形。
那時的他和現在全然是兩個人,那個時候他渾身散發著蠱惑人心的邪氣,此時的他卻好似渾身籠罩在前年寒冰下一般,如果說他是為了自己變成這樣,又為何一點兒都無法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久久的,見慕容離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藍冰兒實在沒有心情和她僵持,她怕自己多看他幾眼會不顧一切的忍不祖訴他,她就是他的冰兒,真真正正,如假包換的藍冰兒。
可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一切。
「皇上如果無事,臣妾要去歇著了……」藍冰兒說完,也不管慕容離同不同意,逕自轉了聲,正欲離去。
「剛剛那個曲子是誰教你的?」慕容離也不介意藍冰兒對他的無禮,出聲問道。
藍冰兒腳下一滯,也不迴避,淡淡回道:「無人教,自小就十分喜愛!」
「你是……朝陽郡的人?」慕容離存了份小心,輕輕疑問道。
藍冰兒緩緩轉過身,冷笑的看著慕容離,冷嗤一聲說道:「皇上不想讓別人學了藍貴妃,卻天天從別人的身上找尋她的影子,皇上不覺得自己恨矛盾嗎?」
她的話讓慕容離微微一愣,本想發火,卻看著那臉上還帶著淚跡的人兒心生了憐惜,對於自己有這樣的感覺,慕容離暗自深深蹙了眉頭。
「皇上,臣妾不想去學藍貴妃,但是,也請皇上不要在臣妾的身上找尋別人的影子……」藍冰兒淡漠的說道:「臣妾喜歡皇上,亦同樣希望皇上喜歡臣妾,而不是某人的影子。」
說著,藍冰兒緩緩走到琴旁,手指輕輕划過琴弦,她沒有想到這麼晚了慕容離竟然會在附近,畢竟,鳳央宮和風月宮、御龍殿都相距較遠。
「從此後,臣妾將琴深埋,皇上如果喜歡上了臣妾,臣妾定當演奏一曲,以謝皇恩!」藍冰兒幽幽的說著,在慕容離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將琴抱起扔到了湖裡,冷漠的說道:「很晚了,皇上請回吧!」
藍冰兒深深凝望了眼慕容離那冷峻的面容,轉過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慕容離站在原地,久久的不能回神,她說不讓他在她的身上找尋冰兒的影子,但是,為何他卻不經意的總能從她的身上尋到?!
正當慕容離征神之際,從暗處閃出一個身影,先是恭敬的行禮後,方才拿出懷中的紙箋恭敬的雙手遞上,輕聲說道:「皇上,霞光郡來了消息!」
慕容離聶住心神,接過暗衛遞上的紙箋,緩緩展開……
看完後,嘴角冷嗤一聲,幽幽說道:「慕容玥果然在那裡,朕倒要看看,你能在那裡躲多久?!」
「唔!」
剛剛說完,慕容離突然感覺腹部一陣血氣上涌,來不及防備,頓時嘴裡傳來腥甜的氣息,血絲衝破牙關溢出嘴角。
「皇上……」暗衛大驚,急忙上前。
慕容離微微抬手,示意自己沒事,暗暗運氣一周天,並未發現身體內有何異狀,心中雖然不明為何,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此刻,遠在死亡山脈的慕容玥正負手站在山洞外,看著墨黑的天空上那若隱若現的皎月,嘴角閃過冷笑。
「主上?」劉毅輕輕嚀了句。
慕容玥拉回目光,笑的詭異,幽深的說道:「看來……筱玥已經將第二隻子蠱毒放入了慕容離的體內!」
劉毅聽後,心中大喜,急忙說道:「沒有想到筱玥竟然在這短短數日內就做到了!」
「哼!」慕容玥冷哼一聲,背著手走入洞穴,眼眸中閃爍著睥睨天下的冷光,慕容離,這次本王絕對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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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將軍府。
楚莫凡手舞長劍,聆聽著朝陽彈著琴曲,將滿園的瓊花擊落,漫天的花瓣雨將二人籠罩,猶如一副美輪美奐的畫卷。
突然,楚莫凡停住了動作,向朝陽身後看去,說道:「王爺今日怎麼得空來將軍府?」
朝陽一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起身微微一福。
如今已為人母的朝陽變的嫻淑了許多,早已經沒有了當年公主那盛氣凌人的架子,如今她,就只是個相夫教子的平常婦人。
「朝陽給七哥請安!」
慕容塵淡淡一笑,上前扶起了朝陽,原本平日裡淡漠的臉上微微盪著欣慰的笑意,說道:「朝陽如今是越發的嫻靜了!」
朝陽的臉微微一紅,嬌嗔的說道:「七哥來了就知道取笑朝陽……」說完,小女兒姿態的倪了眼慕容塵,說道:「我去備些茶點!」
說完,識趣的離去,給慕容塵和楚莫凡一個談話的空間。
見四周已經無人,楚莫凡方才說道:「王爺可是已經尋到了搖?」
慕容塵微微頷首,從袖兜中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瓷瓶,說道:「能不能讓大汗醒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楚莫凡聽後,微微一嘆,戲謔的說道:「大汗再不醒,可可兒就要將我這將軍府給拆掉了!」
說完,無奈的搖搖頭,接過慕容塵手中的瓷瓶,二人走到剛剛楚莫凡練劍處的假山,輕輕扭動了機關,頓時,假山一分為二,二人閃身行了進去。
可可兒見有人傳來聲響,頓時拿過大刀警戒,見進來的是楚莫凡和慕容塵,放下手中的大刀,卻對二人完全的沒有好臉色。
對於此,楚莫凡和慕容塵早已經習慣,對於頭腦簡單的可可兒倒也不去怪罪。
「王爺已經將藥尋了來……」
「真的,在哪裡?」楚莫凡話未曾說完,可可兒一臉激動的瞪大了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