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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030 回首罔顧

    「唉,人老了,精神氣兒就不足了……」傅婉儀神情有些疲憊的說道。..

    慕容離笑著回道:「母后正直青春,何來老之說?」

    「嗯,皇上就愛說些好聽的話兒來逗哀家開心!」

    「君無戲言!」慕容離依舊淡笑著,說道:「朕說的事實!」

    傅婉儀笑的甚是開心,說道:「是,皇上說的哀家信!不過啊……這身子卻不聽哀家的,今個兒就到此吧!」

    「是!」慕容離應了聲,吩咐德安和幾個宮女送傅婉儀回永安宮,好好侍候著,方才對著眾臣說道:「這已經入秋了,再有幾天也是秋後狩獵的日子,依朕看……二哥和三哥以及大汗就等那狩獵後再行離去好了,正好,好些年朕也未曾和兄弟們一起狩獵,乘此次機會,也好隨了朕的心思!」

    慕容梓寒和慕容玥,以及格枏兒紛紛起身,回道:「臣等遵旨!」

    「好了,這天色也及晚了,今個兒就到此吧!」慕容離說道。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眾人起身,齊呼。

    慕容離帶著柳絲雨以及藍冰兒起身離去,隨之眾人也紛紛想協離開了御花園。

    楚莫凡正要扶著朝陽離去,突然被格枏兒攔住,楚莫凡淡笑的問道:「大汗是隨本將一起出宮,還是……」

    「本汗正有此意!」格枏兒收起冷冽,淡淡笑著說道。

    除去先前的立場,他是極為佩服楚莫凡的,如今兩國修好,他更加喜愛和他深交,比起那些個為了利益的王爺們,他寧願和這個為了國家傷害過藍冰兒的人深交,當然,格枏兒心裡對他為了百姓拋棄藍冰兒的事情還是十分生氣的,雖然明明知道,那不能怪他,那一切都是劫數,是那人和藍冰兒的劫!

    格枏兒想著,隨著楚莫凡一起往宮外行去,身後,一道犀利的眸光向他射來,他未曾回頭,嘴角只是冷冷的輕笑一笑,眸子裡儘是不屑。

    ++++

    藍冰兒藉由著碩大的夜明珠的光亮看著那架殘月琴,手指輕輕滑過上面的琴弦,腦子裡總是迴旋著壽宴上他們的話,對那追月好奇心大盛。

    「來人!」藍冰兒輕輕喚了聲。

    「娘娘……」值夜的小太監小文子恭敬的說道。

    藍冰兒見值夜的太監進來,說道:「你去打聽下皇上今兒個在哪裡?」

    「喏!」

    小文子應了聲,匆匆離去。

    藍冰兒無奈一嘆,負氣的坐在軟榻上,看著窗外的月色,入秋的風已經有了些許的寒冷,迎面吹來不免使她打了個冷戰。

    「娘娘,知更的說今天皇上宿在御龍殿了!」小文子喘著氣兒說道。

    藍冰兒一聽,提起裙擺就欲出去,慕容離在御龍殿,沒有宿在別宮,這御龍殿內慕容離是從來不招侍寢的人的,她此刻急著想知道追月的故事,儘是一刻都無法等得。

    「娘娘,您是要去哪兒,奴才給您去掌個燈吧!」小文子問道。

    「不用了!」藍冰兒從架子上拿下夜明珠,說道:「本宮自己去就好了!」

    說完,抬腿離去,藉由著夜明珠那散發出來的氤氳的光亮往御龍殿行去,沿途守夜的侍衛見到,匆匆行禮,都奇怪的看著這位西宮娘娘,卻也無人敢去上前詢問,誰人不知,這位西宮娘娘行止不似大家閨秀,卻得到皇上萬千的**愛。

    藍冰兒風風火火的來到御龍殿,一路疾奔,猶如絲綢般的秀髮被風吹的有了些許的凌亂,此刻卻也顧及不了,見門口的侍衛正要行禮,輕輕揚了揚手,說道:「皇上歇下了嗎?」

    「回娘娘,皇上剛剛歇下!」侍衛恭敬的回道。

    藍冰兒一聽,心裡躊躇,不知道應不應當進去,今天不問明白追月和殘月的事情她心裡不踏實,猶如千蟲萬蟻在內心侵蝕著自己,心癢難耐,可是,此刻已經很晚,明日慕容離不到五更天就要起**上朝,既然歇下就又不好意思擾了他。

    正在為難之際,十一正好從宮裡退了出來,奇怪的問道:「娘娘,這麼晚了,您是有事嗎?」

    「十一,皇上已經歇下了嗎?」藍冰兒有些執著的不確定的追問著。

    十一見藍冰兒神情,大致明白此刻她是找皇上有事,淡笑的說道:「皇上剛剛歇下,想來還沒有入睡,容奴才進去看看!」

    藍冰兒點點頭,待十一剛剛走了幾步,急忙說道:「十一……」

    「娘娘,還有什麼事情?」十一回身問道。

    「那個……如果皇上睡了就不要給本宮通報了!」

    十一應了聲,轉身離去。

    娘娘一生單薄,連衣服髮飾都未曾拾掇,想來是來的急忙,如果被皇上知道又怎麼會忍心,想來皇上今兒個是無法安睡了!

    十一想著,嘴角一絲淡笑,心裡腹誹著:大概皇上見娘娘有事就能想到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巴不得娘娘天天有事來找他才好!

    「皇上,藍妃娘娘在寢宮外求見!」十一輕敲了下門,說道。

    屋內沉寂了一會兒,門猛然打開,就見慕容離身披了件大氅走了出來,邊走邊說道:「怎麼不直接帶她進來,如今外面這更深露重的,萬一涼了身子怎麼辦!」

    十一聽得慕容離語氣里含了些薄怒,心中暗討:要是被皇上看到娘娘就著了單衣,指不定還要發更大的火呢。

    果然,當慕容離看著藍冰兒那單薄的身子,劍眉擰到了一起,冷聲說道:「出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的嗎?這鳳鸞宮的奴才都幹什麼去了,就任由著自個兒的主子深夜裡在宮裡如此走動嗎?十一,傳朕旨意,這鳳鸞宮的奴才伺候主子不周,各罰板子二十,這個月的俸祿減半!」

    「喏!」十一認真應了聲,也不擔心,因為他知道,最後這鳳鸞宮的奴才肯定是什麼也罰不了,說不定還得被藍妃無賴的要點賞賜。

    藍冰兒一聽,頓時臉苦了起來,雙眼無辜的看著慕容離,拿著夜明珠的手緊了緊,一副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般的看著慕容離,哀戚的說道:「鳳鸞宮一宮上下二十四個奴才,一共是四百八十板子,那都打到臣妾身上好了,那個……俸祿也都從臣妾身上扣好了,因為是臣妾不讓他們跟著的……」

    慕容離一聽,俊臉變的冷冽,什麼話也沒有說,一把拉過藍冰兒往寢宮內走去,當拉住她那已經冰涼的小手時,眉頭皺的更深,大掌緊了緊,將那冰冷的手完全的裹在自己的手掌心內,為她取暖,藍冰兒偷偷看了眼帶著些怒意的俊顏,心裡甜絲絲的。

    「皇上,那鳳鸞宮的奴才還發不罰了?」十一不合時宜的問道。

    「容後再議!」

    容後再議g呵……十一笑著微微搖了下頭,恐怕這個容後再議就已經變成了賞賜了。

    「今兒個御龍殿再有人來求見都擋在門外,閉宮門!」十一交代著值夜的侍衛後,轉身回自己的寢宮歇息去了。

    慕容離把藍冰兒一路拉回自己的寢宮,闔上門後,就不滿的說道:「不知道現在晚上天氣涼了嗎,就算有再急的事情,也不能連穿件衣服披件大氅的時間也沒有啊!」

    「我心急,一時間忘記了!」藍冰兒聳了聳肩膀,隨即看著慕容離生氣的臉,可憐兮兮的說道:「阿離,我冷,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說著,就主動環上了慕容離的腰身,將自己緊緊的貼在他那健碩的胸膛上。

    慕容離本還想埋怨幾句,可是,當溫暖的身子接觸到藍冰兒靠過來拿涼意濃濃的嬌——軀時,再多的生氣也變成了不忍心,微微一嘆,將那冰冷的身子緊緊擁住,輕聲問道:「這麼晚了怎麼就獨自一個人跑過來了?」

    「我心裡有事,本來想著明日在問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等待,就不管不顧的跑來了!」藍冰兒蹭了下,尋找了更為舒適的姿勢,輕聲的說道。

    「哦?」慕容離輕輕咦了句,又說道:「看你這身子涼的……」

    說著,將藍冰兒拉到軟榻上,說道:「被窩裡暖和,有什麼上榻在說!」

    藍冰兒倪了眼那明黃色緞子的龍**,說道:「不是那**上不許女人睡的嗎?」

    「誰說的?」

    「不是嗎?」藍冰兒反問,道:「宮裡都是這樣傳的,御龍殿從來沒有女人在這裡安歇過的啊!」

    「那只是朕不想!但是你不同……」慕容離輕輕回了句,鳳眸瞥見藍冰兒嘴角那甜絲絲的笑意,就連那眼角都偷著上揚了幾分,見此,心裡也甚是喜歡,自己率先退了靴子,上了龍榻,說道:「是站在這裡凍著,還是到被窩裡暖和著?」

    藍冰兒一聽,急忙說道:「當然是到被窩裡暖和著了!」

    說完,亦坐到**邊拖了自己的繡鞋,又仔仔細細的將自己的繡鞋整齊的放在慕容離龍靴的旁邊,方才爬到裡面,鑽進了暖暖的被窩裡。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落入慕容離的眼中,此刻,慕容離心中方才明白,為何自己和藍冰兒越是接觸越是喜歡的緊,她的每一個動作雖然好似很隨意,卻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沒有那個女人會去將自己的鞋子那麼認真的和自己的擺放到一起……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落入慕容離的眼中,此刻,慕容離心中方才明白,為何自己和藍冰兒越是接觸越是喜歡的緊,她的每一個動作雖然好似很隨意,卻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沒有那個女人會去將自己的鞋子那麼認真的和自己的擺放到一起……

    「你的頭髮真好!」

    突然,藍冰兒冷不丁的說了句,拉回了慕容離稍微游離的心緒,緊接著又聽她說道:「本來想著我的頭髮都夠不錯的了,想不到你的頭髮更光潤呢!」

    慕容離聽後一笑,戲謔的說道:「夸朕的同時還不忘記誇獎自己!」

    藍冰兒狡黠的一笑,老神在在的說道:「那是那是,我說的只是事實而已!」

    看著藍冰兒臉上的笑意,慕容離情不自禁的將她的嬌軀擁入懷中,輕聲的問道:「剛剛不是說有事要問朕的嗎?」

    經慕容離一提,藍冰兒頓時反應過來,急忙說道:「壽宴上聽他們說除了殘月琴……還有一個追月!那個上面也有一個故事嗎?為什麼瑾塵說追月是為殘月而生呢?」

    慕容離低眸倪了眼還在把玩著自己頭髮的藍冰兒,問道:「你為什麼對那琴後面的故事那麼感興趣?」

    「不知道……」藍冰兒眼神有些迷茫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聽了殘月的故事後,好像心裡總是有根弦拉著,每次談殘月心裡都有種說不出的淒涼感和悲怨,當聽到追月這個琴的時候,心裡又有著極大的哀愁……」

    慕容離微微擰了眉,看著藍冰兒仰著頭看著自己,說道:「還記得琴仙愛的那個男人嗎?」

    「蕭寒!」藍冰兒淒涼喊著這個名字。

    「當年琴仙飲恨而終,將自己一生的悲戚都化作了強烈的怨念注入了殘月琴中,故此,此琴不但很難找到人駕馭,而且彈奏任何曲子都會隱含了一種杯念……」

    「可是……我今天沒有感覺到!」藍冰兒疑惑的問道。

    慕容離鳳眸微微闔起,又將藍冰兒摟了下,清淡的說道:「是,你今天的琴音里只有喜氣,卻毫無悲念,這倒也讓朕覺得奇怪,或者說……傳聞畢竟是有些出入的。」

    藍冰兒沉思了起來,她平日裡本就喜愛清幽略帶著些許哀傷的曲子,故此,雖然明白殘月含著琴仙的悲念,可也沒有太過的在意,而今日她雖然看到很多人訝異的眸光,卻也只是當他們從未聽過那首簡單且通俗的《祝壽曲》,並未曾在意,此刻聽聞慕容離如此說,心裡卻並不認為是傳言的有誤。

    每次彈奏殘月,她都好似能感受到琴仙的思緒般,也許是因為琴仙的靈魂注入在內的緣故,但是,是真的如此簡單嗎?

    「如瑾塵所講,追月是為殘月而生的!」慕容離邊假寐著邊說道:「而且,追月是蕭寒所有!」

    藍冰兒一聽,「騰」的一下從慕容離的胸膛上直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離,說道:「蕭寒是愛著琴仙的對不對,他其實是愛著她的……對不對?」

    藍冰兒話帶著微微的顫抖之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慕容離,雙眸中儘是難掩的期待和隱著的害怕。

    慕容離緩緩睜開眼眸,對上藍冰兒的目光,靜靜的凝著她,緩緩說道:「愛又如何?琴仙一生的怨念傾注,就算愛……也已經枉然!」

    「不!」藍冰兒激動吼道,瞪著慕容離說道:「琴仙有怨念,有恨,那是因為她愛著蕭寒,琴仙有多恨他,就有多愛他!她臨死還有如此多的怨念,是因為一直無法釋懷,她還是很愛蕭寒的,否則,不會留下傾注了悲怨的殘月!」

    慕容離緩緩起身,摟過激動的顫著身子的藍冰兒,說道:「是,蕭寒應該是愛著琴仙的,否則,也不會在她走後去尋她,只是……他們終究是錯過了,當他找到琴仙的時候,她已經悲傷過度離世了,蕭寒在她碑前不吃不喝的守了七日夜,親手鑿了琴,日日夜夜的在她碑前彈著琴仙身前喜愛的曲子……直至吐血而亡!」

    藍冰兒沉痛的閉起眼眸,淚水順著眼縫划過臉頰,暈染了慕容離的胸膛。

    她的心好痛,痛的快要窒息,好像變的呼吸都不順暢,那種錐心的刺痛讓她不能自已,嘴裡念念有詞的說著亂七八糟的碎言碎語。

    「傻瓜,哭什麼?」慕容離心疼的緊了緊臂彎,低頭淺吻著藍冰兒的髮絲,柔聲的說道:「他們錯過了,你和朕沒有!以後不管如何,都不要離開朕,都要相信朕,不要讓他們的事情發生到你和朕身上……好嗎?」

    藍冰兒痛哭出聲,嗚咽的說道:「慕容離,如果你敢再欺騙我,我會殺了你的!」

    「好!」慕容離柔聲的輕輕應了聲。

    翌日。

    藍冰兒眼睛澀疼的緊了緊,方才睜了睜眼睛,可是卻睜不開,只好作罷,閉著酸澀的眼睛慵懶迷茫的喊道:「霓裳……」

    「娘娘,您醒了!」

    嗯?不是霓裳的聲音,也不想平日侍候的人的聲音!

    藍冰兒努力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明黃色的帷帳,腦子空白幾秒,方才響起昨天她半夜跑來找慕容離,然後聽了那追月的故事後,一直在那人懷裡哭,然後……然後不知道了……

    藍冰兒一臉的黑線,她竟然像孝一樣,哭著睡著了!

    「娘娘,要侍候您起身嗎?」那名宮女小心的輕聲問道。

    藍冰兒坐起身子,說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已經巳時一刻了!」宮女回答道。

    呃……

    藍冰兒暗汗,按怪自己睡的如此沉,連慕容離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急忙說道:「替本宮更衣!」

    「喏!」

    宮女急忙起身身前,拿過慕容離臨上朝時讓十一吩咐了內務府送來的衣衫替藍冰兒喚上,打了熱水給她敷臉,方才問道:「娘娘,皇上已經在小廚房給您備了早膳,奴婢去給您端來!」

    「不用了,本宮會鳳鸞宮用就可以了!」藍冰兒急著回去,她怕霓裳和清風擔心。

    宮女聽後,急忙拿過大氅替藍冰兒披上,說道:「奴婢去給娘娘備個輦!」

    藍冰兒看著戰戰兢兢的宮女,微微一笑,說道:「算了,等備輦的時間本宮都已經到鳳鸞宮了,這會兒陽光正好,本宮自個兒回去就行了,你下去吧,不用侍著了!」

    說著,攏了攏大氅,疾奔離開。

    「呦,姐姐這麼急是去哪兒啊?」

    突然,一道酸溜溜的聲音響起,藍冰兒遁著聲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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