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倒茶
許慧臉色慘白的看著那柔情蜜意的一對人兒,她本以為以許錦言那性子肯定得不了張大人的喜愛。可是張大人那眼裡的溫柔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可以向許錦言展現那樣的溫柔?
三姨娘將許慧的表情看的明明白白,她暗暗嘆了口氣。女兒,你看明白了吧,人家夫妻兩個情比金堅,不是你能插的進去的。
三姨娘可半分也不敢得罪許錦言,只願這次回門能順順利利的送走許錦言,千萬不要出什麼么蛾子才好。
張正下了馬車,卻不想將懷裡的人放下來。好不容易如此乖順的窩在他懷裡,眉眼懵懂的像只奶貓般引他憐愛。雖然知道她這副樣子是給許府里的人做戲,但是既然逢著了這樣稀罕的時刻,他又怎麼可以輕易將她放下來。
而且方才上馬車的時候她可是堅決不讓他抱,虧是這許府里有禍患,才能讓他在下車的時候把這溫香軟玉抱了滿懷,還讓懷裡的人向他展現了那麼乖順又嬌羞的表情。
這樣難得,怎麼可以輕易放過?
懷裡的人見他遲遲不將她放下來卻鬧了意見,慢慢的扭了扭身子,向他表示著抗議。
抗議?抗議也沒用。是你想利用我氣別人,既然利用了,你就要利用的徹徹底底。老老實實在我懷裡待著。
許錦言意識到某人是真的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她這才有點小慌張,瞧了眼直勾勾盯著他們的許府眾人,她貼近張正極小聲的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說話,扣在她腰間的手重了幾分,明確了他的意思。
他什麼意思?
就是不準備放你下來的意思。
她又將身子扭了一扭,眨巴著琉璃眼眸看他。
你是不是瘋了?難道你要抱我進府門嗎?
他也隨著她眨巴了一下鳳眸,抱著你進府門?好主意!
她似乎還是不夠了解他,要是想讓他將她放下來,這個時候就不該繼續勾著他。瞧瞧她都做了什麼,將她那嬌軟的身子在他懷裡扭來扭去,又眨巴著那雙琉璃般的眼眸,水汪汪的誘人。
分明是在勾引他。
許朗有些看不下去了,咳了咳道:「張……大人,有什麼話不如進府再說。」
許朗還是沒有勇氣直呼張正的名字,儘管這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已經是他的女婿了,但是他還是不敢隨意亂呼,而是依然用了張大人這個同僚間的稱呼。
同樣,許朗也沒有勇氣指責張正堂而皇之的在許府門口就行摟摟抱抱之事。
許朗不會說,許老夫人卻看不慣,雖然她樂見許家的女兒嫁給了如今北明最炙手可熱的臣子,但是看見這樣的一幕,她還是由衷的不樂意。
許老夫人想開口制止許錦言和張正這一行為,卻被許朗用眼神制止。
親娘咧,你可給我少整點事兒吧。一個大姐兒就已經夠折騰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張正張大人,朝野有名的誰招惹誰攤上事兒,惹這兩人,那不等於自找罪受麼?
許老夫人沒明白許朗為什麼不讓她說話,但是許老夫人一貫極聽許朗的話,想了一想,便也將此事忍了下來。
許慧的臉色就沒好轉過,一直死死的盯著張正抱著許錦言的胳膊。許慧是真的不太甘心,那樣優秀的男子,憑什麼許錦言能嫁給他。
一行人之中最開心的就是許凝了,許凝眉開眼笑的看著張正和許錦言,就差把開心兩個字寫在臉上。
張正對許朗邀請他趕快進府的提議沒有拒絕,但他也沒有放下懷裡的人,任由懷裡的人使著什么小花招,他都完全不為所動。緊緊抱著她,走進了府門。
北明民風是開發,但是回門的時候直接由夫婿抱進門的可是頭一樁。許錦言紅著臉抱怨,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這樣事一旦傳出去,那可就又要在京城裡掀起一陣議論。
那抱著她進府的人卻渾然未覺此事有何不對,自顧自的抱緊了她,鳳眸里卻都是溫軟笑意。
張正抱著許錦言走了進去,身下的人也都傻愣愣的跟著一起進了府門。
進了大門之後,許錦言才被張正放了下來。當然不是張正良心發現,而是某人又拋棄顏面嬌柔的喚了他一句「夫君」,以此才換得了她下地的機會。
得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她嚇得立刻就距離張正遠了一步,但沒遠多少,便被某人一個睞起來的眼神喚了過去。
沒辦法,那眼神太危險了。她要是不過去,他非得過來抓她不可。
她向他走了過去,身子微微貼了他一些,這才讓他有所滿意。不繼續與她為難。
進了許府之後,大廳之內有一美麗的身影正在操持,安排著小廝雜役倒茶水,收拾雜物。那美麗身影著了件淺藍色的長裙,頭髮已經梳成了婦人的打扮,鬢髮里只簪了一支再簡單不過的珠釵。
極像李知書,但是行動之間流轉的那份恰到好處的媚態又是千百個李知書所不能相及。
蕊娘……許錦言在心裡叫出了這個名字。許錦言知道蕊娘已經被許朗接進府了的這件事,趙晚楓前日便把消息傳給了她,說是魚兒已經咬住了餌料。
許錦言便知道,許朗忍不住了。
許錦言當然知道許朗的性子不會在這個風口浪尖上這麼急的將蕊娘接回了府,定是蕊娘使了什麼手段,才讓已經丟盡言面,想盡辦法保住名聲的許朗在這個關頭,急不可耐地將蕊娘接回了府。
蕊娘具體用了什麼法子並不知道。總歸她是讓許朗不得不在這種時候將她接回了府里。
好手段。
且看她這輩子怎麼和李知書鬥法了。
不過說起來李知書,許錦言的眼睛在許府大廳里轉了一圈,看來李知書還沉浸在失子之痛里無法自拔,最近一段時間應該不會出來和蕊娘鬥法。
但等李知書調整好心態出山的時候就不知道許朗的這顆心已經被蕊娘奪去多少了。
李知書你可得快些養好,蕊娘這個敵人可是你前世最大的宿敵,這回我提前十年將她送到了你的面前,更年輕更貌美,能否斗得過,就端看你的手段了。
許朗看見蕊娘在操持,連忙上前道:「昨日才剛進了府,也不好生歇著,怎麼費起了這份心。」
這語氣,卻是擔憂蕊娘受累的成分多。
三姨娘黯淡了眼眸,雖然她能和許朗一起出來見人,但是她的地位顯然不如這位剛進府,還尚且見不得光的五姨娘。
三姨娘是個善於認命的人,雖然她有些不甘心,但是瞧了眼年輕貌美的蕊娘,她這心裡的不服氣也就慢慢的退了下去。
許老夫人卻有些看不慣這些個年輕的狐媚子,皺著眉道了句:「說了暫時不讓出來,你出這個門是做什麼?」
蕊娘一怔,先是用霧氣蒙蒙的雙眼瞧了眼許朗,直看的許朗心疼,然後她才慢慢道:「蕊娘……是蕊娘多事了。」
蕊娘認了錯,但是她沒有錯,是許朗讓她在大廳里準備茶水的,就算許老夫人斥責,她也沒什麼好怕的。此時一力承擔下來,還能在許朗面前顯得她乖巧,而且更能讓許朗憐惜她。反正在許府里生活,看許朗臉色遠比看許老夫人眼色重要的多。
果然許朗立刻便皺眉對許老夫人道:「娘,是兒子讓蕊兒在這裡準備茶水的,府里現在也沒個準備此事的人,難不成要張大人入府之後受怠慢。」
許朗說的是事實,當家主母躺在院子裡形同廢人,還能讓她操持什麼。但是就算沒有主母,倒茶這些事還不能讓個婢女去做了,非要一個剛進府的姨娘操持?
許朗就是在護著蕊娘。
許老夫人見許朗有護著蕊娘的意思,對蕊娘就更加不滿了起來,但是礙於這麼多人在場,許老夫人一時不好發作,只好神色鬱郁的做罷。許朗瞧了眼張正和許錦言,心裡一陣嘆。其實他也不願意讓張正和許錦言現在見到蕊娘。若張正和許錦言只是稍坐一下便走倒也罷了,但是依據北明的風俗,女兒回門的時候是要和夫婿在娘家住一晚才走的,這麼長的時間,許錦言和張正這倆人精能不發現才叫怪。
反正他也瞞不住,還不如直接就讓在剛進府內的時候讓見了,還顯得他不心虛。
雖然許朗的心已經虛的早就沒邊了,讓許錦言發現倒是沒什麼,但是讓張正看見,就怕他在同僚面前多嘴,依據張正原來的樣子來看,倒也不是會亂傳事端的人。而且現在自己是他的岳父,這事兒又和他沒什麼關係,應該不會出去亂說話才是。
許朗安慰著自己,但是心裡還是沒個實底。蕊娘見許朗維護了自己,心裡有了幾分滿意,但神色卻沒有變化,規矩的站著一旁,等著許朗給她介紹許錦言和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