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31迫切:他在害怕
一聲悶雷巨響,燭火搖曳,燭淚滴落一地……美麗而又炙熱……
醉心釀加了藥精心調製的效果還不錯,齊幽兒姿態萬千,嘴裡哼喚著:「皇上哥哥……皇上哥哥….....」
大紅色的紅綢,我也算對得起她,她對淺夏可比我殘忍得多,乞丐……哼……虧她想得出來!
「嘶啦!」一聲帛綢的撕碎聲響徹在這風雨交加的夜裡……
衣碎飄落,尤如絕美花瓣散落……
四周的呼吸聲明顯重了……
我心中冷笑一聲,到底是皇家人,這肌膚白的跟玉似的,在紅綢子上還散發出粉紅色的光暈……
一雙大手毫不憐惜的撫上,齊幽兒雙眼朦朧,還以為是齊驚慕呢,忍不住的貼近……
男人一把把她按著紅綢上,脫下衣袍……
驀然我眼帘一黑,姜翊生雙手覆蓋在我的雙眼之上,聲音像喝醉酒一樣迷離:「姜了,真的不乖!」
比這還要污穢的事情我都見過,現在這樣的場景……對我來說,就像喝涼水一樣簡單,不會讓我的眼睛出現任何同情的波瀾……因為我的同情沒有用,因為別人不會同情我,也不會同情我身邊的人!
伸手拉過姜翊生的手,見了光…......
「啊!」撕裂一樣的尖叫,伴隨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雨聲,風聲,雷聲掩蓋住她尖叫。
姜翊生手一反轉,拉過我,我腳下踉蹌撲倒在他懷中,他使勁的壓著我......
把我的頭壓在他的肩膀上,拍著我的背,嗓音嘶啞沉沉...安撫道:「淺夏,讓人堵住她的嘴,叫聲著實讓人生厭!」
我心中一沉,雙手不自己攥緊姜翊生的腰間的衣袍,齊幽兒撕裂般的尖叫,似在證明她仍是處子之身!
五爪喜歡食處子之身的女子,所以今天,事情是巧合的偶然,上天送給忘憂一個機會,忘憂便抓住了這個機會。
齊驚慕啊,我倒真是小看了你,八年了,看來你除了碰過姜頤和,真是夠隱忍的厲害……這樣的人,讓我從心底不由自主地發怵,太可怕了……
齊幽兒的嘴堵住了,薄紗飄蕩....飄蕩尤如魔鬼在遊蕩窺探一樣.....
姜翊生輕拍,低沉細語,「姜了,我先送你下去!」
我一愣,腳下竟有些發軟……
姜翊生感覺到我身體的變化,再一次的把我抱起來,往外走去………
一步一步的下樓梯……雨淋濕了衣襟,打濕了我心頭無端生起的一團燥熱……
雨聲越來越大,雷聲越來越大……遮蓋住發生眼前是最陰暗的一幕……雨水過後……最能沖刷污穢……
姜翊生用衣袖擦了擦我髮絲上的雨水,眼中薄涼,跟這雨水一樣,「先去殿中等我,我去處理善後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走廊上濺滿雨水,鞋襪都打濕了……
殿內燈火通明,南行之和齊驚慕已經酒過三巡,舞姬冒雨趕來,雨水淋濕了衣紗,緊貼身軀,倒是另類風情……
我甩了甩腦袋,昏沉的厲害,腳下虛浮的厲害……
昔蓮連忙上前攙扶我,把我扶在坐位上,齊驚慕瞥了一眼風雨交加的夜,「太后,這才兩杯就不勝酒力,最後一杯該如何是好?」
他的關心,在我眼中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用手掌揉了揉太陽穴,「既然是賠不是,就算不勝酒力,醉倒在地,也得把它喝下去,不然怎麼解打臉你北齊的痛呢!」
臉慢慢發熱,*藥就算有解藥,似多少帶了些藥性,讓我全身帶一絲無處可逃的熱度。
齊驚慕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心疼:「朕看太后像是馬上就能倒下,不如改日再賠!」
昔蓮給我擰了帕子,我把帕子壓在額頭上,舞姬在殿內長袖飛舞,透過舞姬望去,「事情總要一次性做完,等待就是變數!」
現在不用銅鏡看,就知道我的臉上一定是緋色一片……
驀然一道陰影,站在我的面前……
我努力昂頭去看,我想我真的是醉了,見南行之想到小時候我吻了他一下,他石化的表情,我以為那是一場夢,可是那不是夢,那是南霽雲迴光返照給我一段美好的回憶!
為什麼無端想起他來?難道我真的喝醉了,把久埋心口的人拿出來想。
淡淡的冷荷清香,撲鼻而來,南行之伸出手指,涼在我的臉頰,「你喝醉了?」
他的指尖涼涼地讓無端打起一個冷顫,眼中升起了一層水霧,笑道:「行之啊,我想你父王了!」
南行之手猛然一縮,琉璃色的眸子凜了凜:「斯人已去,太后不要多想!」
我眼眶紅了,淚水蓄滿眼睛,含淚帶笑道:「是啊,他死了,天上多樂呵,惹了我,拍拍屁股走了,他多瀟灑,他多與眾不同,與眾不同的,我想把他挫骨揚灰了!」
「太后你喝醉了!」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淡漠得幾近透明,「父王已經離開八年了,姜國大皇子來接你了,只要你想要的,父王能給你的,能給你做的,他能給你了,就算他離開了,你依然是孤的責任。你想姜國大皇子登上皇位,孤會是你最大的後盾。」
「呵呵!」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撐在額上,擋住了眼帘,眼淚滴落在桌子上,在桌子上形成了一灘水漬。
「所以說他是個混蛋啊!」我悶悶地帶著無限的嘲諷,帶著滿目的哀傷:「他是死了,死了,還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他為了我做什麼,哪怕他算計我,我也看不見他的算計,只看見他的好,這個人啊,我唯一破例的心軟,傷害我最深!」
「你知道嗎?」我把頭一昂,滿臉淚水的看著南行之:「我恨南疆,恨他!」
說完我又笑了,呵呵的笑著,嘲笑自己一般:「我也恨我自己,心軟什麼?」
南行之緊閉嘴角,琉璃色的眸子不帶任何感情淡漠的望著我,我在他的眸子裡,看見我自己狼狽的樣子……
慢慢的撐起身體,歪歪扭扭,南行之伸手一扶我,我甩開了他,聲音悶悶沉沉:「王上,好生招待北齊皇上,哀家不勝酒力,先回去了!」
南行之手停在半空,轉而負手而立:「孤知道了!太后慢走!」
我捨棄了所有人的攙扶,步伐輕浮,隨時隨地都能摔倒一樣,走到門口,看見了姜翊生,他變成了好幾個。
我傻呵呵地昂頭,道:「翊生,你回來了?」
姜翊生眸光幽深寒冽,指腹在我的眼角下,抹去我臉上的淚痕,「你哭了!姜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拉過他的衣袖,在自己的臉上胡亂擦過,「酒太嗆人,舞太美,所以忍不住的丟了幾個不值錢的眼淚。」
姜翊生眼中閃過一抹痛意,「以後不會了,我帶你回去!」
「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無暇思量,他口說所說的,以後不會了是什麼意思。
姜翊生牽著我的手,恰遇齊幽兒的貼身宮女,來稟,齊幽兒醉倒在宮殿,已經睡下了。
齊驚慕沒有任何懷疑,只不過眼神在我身上,一直未移開。
姜翊生掃過一眼殿內,眼神寒厲冰涼,撐傘帶我跨入雨中,雨水沿著傘沿落下,濺到我的臉上,讓我清醒不少……
姜翊生如山冷峻的臉,緊緊的繃緊,似蘊藏著太多的隱忍,我的手上儘是雨水,伸手摸過他的側臉,他低頭凝視著我。
水珠順著我的臉頰落了下來,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濺到眼中的雨水,「翊生有什麼困擾嗎?」
姜翊生眸光凝固,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困擾,想要的,都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只要握緊手掌,牢牢的抓住就行了!」
他的手緊了緊我的手,我緩緩閉目,腦中的紛擾,像一團麻……
姜翊生止住了腳步,把我往傘下拉了拉:「姜了,在想什麼?」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涼涼的空氣,睜眼讓自己的眼神,看著清明一些:「我沒有在想什麼,不過有些害怕,你我八年未見,我害怕不認識你了!」不認識你的心,不認識你到底會不會變成躲在黑暗處的野獸,我唯一的期許,我希望他不擇手段的情況下,也能保持一絲明媚!
我害怕……真的害怕這唯一的期許,變成了齊驚慕的那樣的人……
姜翊生低頭額頭抵在我額上,「不會的,我會比你更害怕,害怕自己變成你不喜歡的那個,所以不會的!」
雨勢太大,一個雨傘遮不住我和他……
話本書說的沒錯,醉酒,意識總是清醒,行為不清醒……借酒裝傻裝瘋都是故意的……
可是我卻發現我這次是爛醉如泥……迷糊之中,被姜翊生扔進浴桶,爛醉如泥撐不起來身體……
還咯咯的笑著,斥責:「姜翊生,越發膽大了,你不該在這裡,叫昔蓮進來!」
姜翊生好似把雙目閉緊,手伸在我的頭,緊緊抿著嘴唇,聲音嘶啞:「情蠱會有解藥的,你會知道你不是我的姐姐,你一定會接受我的對嗎?」
「你說什麼?」我幻聽了,我一定幻聽姜翊生說,我不是他的姐姐,我怎麼會是他的姐姐,就算我不是姜國皇上的女兒,我也是姜國前太子的女兒,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閉目!」
他摸索著用舀著水,往我頭上倒,給我洗髮……
我沒有聽他的話閉眼,而是想瞪大眼睛看著他,卻發現他模糊不清……
「我什麼也沒說,時機還未到!」
他說什麼,我便信什麼,我就沒有傻傻的去問,喝醉酒了,總是會出現一些言語上的偏差。
下著雨起著風,屋內都是涼涼的!
我腦子裡一片嘈雜,什麼聲音都有……拉過被子,對著坐在我床沿上的姜翊生道:「今日,無論如何你我都不能同床共枕!」
他面如沉水,不言不語的注視著我,我蒙過頭去,在無數嘈雜聲中,齊驚慕心姜翊生對我太過親昵的聲音,最為明顯。
「大皇子!」
淺夏的聲音鑽著我的耳中,他對姜翊生恭敬道,「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姜翊生聲音冷冽,「說!」
淺夏聲平,音準:「殿下這麼多年了,總是會變的,她心裡住著一個人,她期待您的到來,您這些天太迫切了,迫切的讓她感覺到害怕了!」
姜翊生似沉默了許久,嗓音吟啞,伸手拍在我的被子上,「都說我心智近妖,我努力算計讓她躲過了齊驚慕,卻掉入南霽雲給她織的美好中……我用了八年的時間,查清楚了我與她無血緣關係,我用了八年時間,想給她編織一個沒有算計的人生。我為的只想能光明正大的與她十指相扣!」
「可是,血緣這道溝是跨過去了,她體內還有情蠱,她身後還有齊驚慕惦念著。我越是迫切,越是害怕,我想告訴她,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可是我害怕,害怕她若是愛上了我,情蠱不解,傷的是她。我害怕,她愛不上我,我會瘋掉,每當我一想到她愛不上我,我就壓不住心中那一絲陰鷙之氣。」
「害怕……我現在沒有登上的皇位,就算我算計得再周全,總有遺漏的地方。所以我才會這麼迫切向齊驚宣誓她是我的!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讓她覺得可怕了。我看到她眼中的害怕,比父王用刀子刺進我的胸口還要疼!」
「父王無數次用刀子刺進我的胸口……死了,我都能從地獄爬出來,她要害怕我,躲避我,我就站不起來了。沒有一個可以讓我奮不顧身的理由了,我就會徹底躺在地上,任人宰割。我知道這是軟肋,對於一個覬覦皇位當帝王的人來說,不應該有這樣的軟肋,可是……我舍不掉!」
「大皇子,您不懂殿下的心!」淺夏緩緩的說道:「殿下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硬,卻比任何人都要軟,您比所有的人都有先天的優勢,殿下對您沒有防範,循循漸至才是最好的法子,迫切沒有用,奴才跟了殿下這麼久,知道她最捨不得的就是您!您……不用向任何人證明,殿下自己心中就會只有您一個。」
「是嗎?」驀然間,姜翊生似倒在床上,從我身後環抱著我,語氣帶著豁達,帶著疑惑全解,帶著銳不可擋的氣勢,「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想……明日醒來定然要和他好好談談……
要好好記住這些話……他是我的弟弟……他是鳳貴妃和姜國皇上生下的孩子,鳳貴妃對皇上痴情一片,怎麼可能跟別人生下孩子!
不……我的腦中,似忽略了我自己……
腦子想的生疼,在姜翊生輕拍中陷入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