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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24簫蘇:邊關戰急

    江太醫才是真正的神醫門掌門?堂堂一個掌門,怎麼可能去屈就在皇宮裡,每日顫顫巍巍,如履薄冰………

    鶴先生見我臉色發白,繼而又說道:「世人皆知我是神醫門掌門,其實不然,真正跟閻王爭人的是他,而我……略遜他不止一籌。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要執著的東西。他便放下一切。去了姜國後宮!」

    「你就確定我的眼睛,是被他換掉了嗎?我原來的一雙眼睛,又怎麼可能在別人的眼眶裡?」這所有的事情,讓我感覺到恐懼,難道從小到大,我的命運就被人算計了,為什麼要換掉我的眼眸?我的眼睛有何見不得人?

    而且我的母妃臨則柔眼眸是當著太后的面戳瞎掉的,江太醫又怎麼能掩人耳目把她的一雙眼睛換給我?

    換她的一雙眼睛,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情況下,所以她一出了皇宮,為了報復我,便音訊全無,不再回來看我。

    那姜致臻在這中間又扮演什麼角色?難道我真的像羌青口中說說,不是他們的女兒嗎?因為不是他們的女兒,所以他們到了京城腳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因為我對他們來說,等同於仇人,所以不願意多看一眼?

    這樣的認識,讓我倉皇失措連連後腿,鶴先生嬉笑依舊,用笑語連連回答我的話:「養著誰的眼眶裡為師不知道,為師只知道他遞了一個書信於我,告知神醫門金煙已經送人了,神醫門所有的人只要看見金煙灑落天空,就要不由有餘力的救出使用金煙的人。而你……就是那個人。」

    煙花筒,李瑾鋪給我的那個煙花筒,金色的煙花,絢爛極了。

    「殿下!」我來不及消化他說的每一句話,他又如珠炮連說道:「你口中的江太醫,他說……換了眼眸的那個女子來到神醫門,要讓她在神醫門住下,神醫門助她看遍天下山水,她……是天下的身份最尊貴的女子!並叮囑我,不能受她半分禮!所以為師給你一個身份,也不能受你半分禮!」

    怪不得我對他施禮,他要趕緊還給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所有的事情我都理不出一個頭緒來,掉了一個坑裡又一個坑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自己仿佛是被別人挖了一個坑,自己一腳一腳的踩下去,心甘情願……帶著憤怒的踩下去,不睬還不行。

    張了張嘴,破口而出的話語,帶著無盡的沙啞,「我還是要去西涼楚家,若是鶴先生幫不了這個忙,我也不勉強。勞煩鶴先生給我一些銀兩,一件換洗衣裳即可!」

    我的執意,讓嬉笑不已的鶴先生笑容漸漸止了下來,「他既然說了,就說明你的身份非同一般,並非南疆太后和姜國長公主那麼簡單。你想去查清楚你真正的身份,其實無可厚非,你且在這裡住下,明日,為師給你一個答覆,可好?」

    商榷地意味明顯,無論他是不是神醫門的掌門,這樣一個軟語對我一個晚輩而言,已讓我心生愧疚……

    機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勞煩鶴先生了!」

    鶴先生嘴巴一裂,抓耳撓腮笑得像一個真正的老頑童一樣:「叫我一聲師傅,師傅為徒弟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

    嘴角一揚,輕聲喚了一聲:「師傅!」

    鶴先生笑得齜牙咧嘴,重重地應了下來……

    而我得到一個新的身份,神醫門有五個弟子,沒了一個,我算第六個,正如從前冬葵子對天下人宣稱我的身份,我是神醫門神醫鶴先生最後一個關門弟子。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各種花香縈繞,風吹過,散落在房間各處,我望著銅鏡里的自己,愣愣地仿佛不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自己一樣。

    我還是原來的我,只不過……許是半年來的假死深睡,肌膚比那上好的羊羔玉,還要白上幾分,顧盼生輝,眼眸依然是那個眼眸,嘴角一裂,梨渦顯現,可是……因為白了……讓我自己顯得更加稚嫩了……

    年輕……假死時,是夏日,過了半年,等同那一年已經過去,我是二十六了,我是鏡子裡的我,除了眼神寂靜滄桑,我就是一個剛及笄地女孩模樣……甚至比那個時候……還要好看幾分………

    到底是所謂的續命之法帶來的效果,還是假死藥躺在那裡半年來出的效果?

    小童打滿浴桶,給我沐浴更衣,我一件一件解開大裘冕,手細細的摸過它,平白無故穿的這件衣裳,我害怕有什麼細節被我忽略掉,我害怕這件衣裳的藏了什麼秘密……

    裸露的身體,踏進浴桶之中,熱氣氤氳,置身於冰窖里的冰冷,這下子仿佛才徹底的化開,全身乃自心房都暖了起來……

    身體下蹲,把整個人都埋著浴桶之中……憋著氣……探索著死亡……胸前一個撕裂,我一下子破水而出,伸手撫了一把臉上的水,低頭望見左胸之上似沾了黑灰一般,有黑跡,我伸手去揉過,黑跡地面積似跟曾經那把鑰匙大小差不多……幾乎把肌膚搓紅了,黑跡才消散變成紅……

    小小插曲,未讓我放在心中,拿過來的衣裙,也是紅色的,曾經我喜歡紅色。可是我有很多年,已經不喜歡這個鮮紅似血的顏色了……

    未見其它,只好穿戴,無論貼身衣物,還是外裙都是意外的合身,系好腰封,轉身似感覺這一身衣裙,本就是我的一樣,哪怕我不喜歡這紅色,可是它也是像是我的………

    月如鉤,皎潔如白銀,蟲鳴聲悅耳,天上的星星眨著眼睛,我趴在窗戶前,整個山谷仿佛籠罩在螢火蟲中……

    漂亮的螢火蟲,飛舞閃動著,時而像飛流直下的銀河,時而聚攏在一起猶如一團熱火……

    心中平靜了些許,鶴先生說明日給我答覆,思前想後了一下,我這樣執意的要離開,他定然在想我該怎麼出這個神醫谷……

    突兀,幾聲蕭聲響起,我抬起頭想透過皎潔的月光,看向蕭聲的來源……望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看見……

    這個曲調,聽著有些耳熟……卻不像常規的曲調,我使勁的想了想,瞳孔緊了緊,吹得是祭祀調,是《楚辭》九歌:東皇太一。

    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拂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

    瑤席兮玉瑱,盍將把兮瓊芳,蕙餚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

    揚抱兮拊鼓,心彷兮宏遠。疏緩節兮安歌,陳竽瑟兮浩倡。

    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

    這是戰國時期詩人屈原的作品,九歌開篇,祭祀東皇太一的祭歌,此詩表達了對東皇太一的敬重,歡迎和祈望,希望春神多賜福人間,給人類生命帶來繁衍,讓農作物生長帶來福音。

    東皇太一,是天神……在戰國時期楚人的心中,太一就是東方最尊貴的天帝之神,在先秦之後,東皇太一,又尊稱為春神,繼而每年春耕播種之時,都會向天祈禱……都會有特定的人員,去祭祀……

    我穿著一身祭祀服從冰室里醒來,到了晚上,竟然有人吹起了祭祀調……兩者之間有什麼淵源嗎?

    顧不得扎垂地的青絲,我推門而出,月光下……漫天飛舞的螢火蟲……露重……腳踩在滑膩膩的小徑之上……在螢火蟲之中,拼命的尋找……

    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了,讓我找不到聲音的來處,為什麼會有人在現在吹起祭祀調……

    祭祀東皇太一,這簫聲仿佛來自二千年的戰國時期,經歷了無數滄桑,化成一個幽遠空谷寂寥的音調……

    我找遍了目及所到之處,確實什麼也沒看見……簫聲響了兩邊,漸漸的止住……我站在螢火蟲之下……螢火蟲仿佛圍繞著我飛舞……什麼也沒有找到,什麼也沒有……那樣一個祭祀文地簫聲一下子消失得一乾二淨,仿佛從來沒有響過一樣。

    望著遠方,遠處的黑暗,慢慢的轉身回了房,神醫門在這天下里也存在了不少年,有奇人……懂得吹簫的人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也許這個吹簫的人,情趣高雅,就喜歡千年前的東西,就喜歡這種帶著祭祀味的曲調……

    躺在床上,左胸之上帶著絲絲癢……用手抓了抓,沒有太注意,便翻身睡去……

    又一次在睡夢之中,我聽到那年輕的聲音在呼喊我,再說:「你回來了,你終於找到鑰匙回來了,我在等你!」

    可是這個年輕的聲音過後,緊接著便是另一個人聲音響起,像南行之的聲音,他不斷的問我在哪裡……不斷的問我在哪裡。

    我想回答……可是最後沒有回答……自私的沒有回答,現在四國亂,楚家定好不到哪裡去,我要趁機去楚家………希望去了之後,能查清楚我想查清的東西。

    這裡沒有所謂的雞鳴之聲,有的只是雀鳥在叫,夢中的呼喚讓我醒了之後,眼睛下面微黑……

    神醫谷我看見有三個小童,每個笑容都很純淨……且話不多,冬葵子揉著肚子望著天,臉上浮現一絲愁容!

    顧輕狂在打仗……戰敗……會死路一條,戰勝還有下一場戰爭,天下的人,如果不是那種激烈好戰之人,都不喜打仗……勞命傷財,國破家亡……妻離子散……他鄉埋骨……

    「其實這場戰爭!」冬葵子欲言又止,深吸了一口氣,又言道:「大概你是引子,二師弟楚羌青是一個聰明的謀略家。聽說他也在找一個人……無量閣主都死了,他不是去找兇手,而是坐看天下大亂!我就在想,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讓這些人不惜用天下百姓來做賭注……屍體遍布,血流成河!」

    清晨,第一道陽光射入,草葉上水珠晶瑩剔透,有的停留,有的慢慢落下,滾到泥土之中……

    我帶著自嘲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西楚霸王不願意過烏江,歷史評說,野史小傳,說都是虞姬害的,如果虞姬和他一起走,他過了烏江捲土重來,這世間歷史,又是一番景象。可是大多數的人都沒有想過……虞姬為什麼要死?她又是成全了誰?」

    「我就是不喜歡歷史上,烽火戲諸侯,真的是褒姒的錯嗎?她不願意呆在後宮故而悶悶不樂。周幽王為了她能笑,自己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國家,為什麼要怪褒姒?紅顏太美,便是錯嗎?」

    成王敗冦,男人打仗跟女人有什麼關係?我是引子……點爆他們,誰把我這個引子安在上面的呢?

    「啪啪啪!」幾聲時候掌聲響起,一個儀表堂堂,劍眉俊目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小師妹,說的言之有理,是帝王自己沒本事,國破家亡怪罪一個女子身上,著實沒有道理可言!」

    南行之跟我說的,男人的事情跟女人沒關係,這個人的理論和南行之倒是不謀而合……一想到他,我又想到昨日的夢……他又在利用情蠱在召喚我,在問我在哪裡……

    神色有些黯然,冬葵子嘴角一勾:「今兒是颳了什麼風,把四師弟給颳了回來,真是稀奇的很!」

    神醫門四弟子蕭蘇……我的視線掃過他,看見他的腰間別了一把短簫,眉頭微微蹙起,昨日吹簫的人該不會是他吧?如果是他……為何會吹祭祀,東皇太一?

    蕭蘇含笑淺然:「有師命在身不得不從,到是大師姐,可要少吃一些,這才五個月未到的肚子,活脫脫的像個七個月,大師姐再吃下去,生孩子可要遭罪了,鬼哭狼嚎的時候,大師姐夫若是還在戰場,那可就問題大發了!」

    「烏鴉嘴,小心我下藥毒死你!」冬葵子齜牙咧嘴恨不得咬死蕭蘇,然後隨手一指,我:「老東西的關門弟子,叫……了了!」然後又對我說道:「四師弟,蕭蘇喜歡到處跑,居無定所,神醫門之外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我們大家都叫他阿蘇!你可以入鄉隨俗,叫他一聲阿蘇即可!」

    我輕輕眨了一下眼:「四師兄,阿蘇……阿叔,四師兄倒是會占便宜,我還是乖乖的叫一聲四師兄好了!」

    蕭蘇一個愕然笑得人仰馬翻:「小師妹果然是非一般凡人可比,這個稱呼……四師兄可是享受了好些年,一下子被你拆穿。四師兄往後的臉面往哪裡擺啊!」

    蕭蘇,蕭蘇,本來這個名字,別人叫來,潛在意思多想了,便是小叔……

    冬葵子一愣,「好你個蕭蘇,這麼多年耍著人玩呢?看今日大師姐不清理門戶,讓你橫屍於神醫谷!」

    蕭蘇立馬投降,生手舉了起來,抱拳道:「大師姐,身為你的師弟,這不是想與你多親近親近,才會想出如此的點子,你可千萬不要傷害我一顆赤誠的心!」

    冬葵子若是沒有身孕,手腳會靈活,現在有幾個月的身孕就算她行起路來步伐輕盈,可終究是一個懷孕的女人,嘴上說說,到底也不能拿他怎樣。

    「老四!」鶴先生一聲叫喚,問道:「見過你六師妹了沒有?」

    蕭蘇立馬含笑相對:「啟稟師傅,剛見過六師妹,現在大師姐懷了身孕,情緒有些不穩,徒兒正想著是不是要給她開副安胎藥,可是轉念一想,大師姐是師傅徒兒中醫術的佼佼者,徒兒也就作罷了!」

    鶴先生伸手照著蕭蘇的頭呼了一巴掌:「少在這調侃你大師姐,你大師姐懷有身孕,若是心情不悅,影響了肚子裡的孩子,為師直接把你扔進寒潭餵魚去!」

    鶴先生可真是逗,昨日裡,他自己對冬葵子扎針,讓她站了約莫半刻鐘,也沒瞧他心疼自己的徒兒。

    冬葵子眼珠子一轉:「老東西啊,我現在心情就不悅,您讓四師弟給我吹上一首曲調,讓我好生的愉悅一下!」

    昨日吹簫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他腰間的短簫……見我盯著他,蕭蘇伸手一拿,「大師姐,想要聽我吹簫,直接說就是,何苦來著告訴師傅是你心情不悅?」

    「那就趕緊的!」鶴先生伸手又想呼他,蕭蘇貓著腰一弓身逃跑了……

    冬葵子湊到我身邊來,略帶神秘:「姜了,我這個四師弟可是一個妙人兒,醫術不咋滴,這天下里的吃喝玩樂,遊戲人間,他比那西涼王終亂還要活得瀟灑恣意呢!」

    我暗自想著天下里,有誰以吹簫聞名,還真的讓我想出那麼幾位來,萬金難求的樂風高手來。

    「其實你是知道他的出身,只不過不說而已!」冬葵子說過蕭蘇除了神醫門以外的身份她不知道,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知道了不想去拆穿。

    天下的法則就是,除非天分極高的人,慢慢的從底層爬起來,要麼就是家世,本身就很出色,然後再學一技,錦上添花………我這所謂的四師兄,我更傾向於,他來神醫門,只是需要錦上添花……

    鶴先生吹鬍子瞪眼,嬉笑之間怒罵道:「你大師姐讓你做什麼,你就趕緊做什麼,不然的話,你來繼承神醫門,大師姐聽你的!」

    蕭蘇聞言一下,一蹦三尺高:「我說師傅啊,咱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我繼續不務正業遊戲人間,這種救死扶傷的神醫門大業,就交給大師姐吧。正好大師姐懷有身孕,待小寶貝生下來之後,師傅可以從頭教,保證是一個出色的醫者!」

    冬葵子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其實我還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身份,只知道應該在天下比較有名。不過……還沒有確定到底是不是他。」

    進師門便是同門,出了師門各自安好,不去追問各自的身份與去處,我倒喜歡神醫門這樣的相處……

    蕭蘇好像對神醫門掌門避之遠及,聽到鶴先生的話,拿起腰間的短簫,「我吹就是了,神醫門這麼大的攤子,像我這種五穀不分的人,我害怕在我手中敗落!」

    「算你識相!」鶴先生握手成拳,在他面前晃了晃,頑皮的意味大於威脅。

    蕭蘇手腕還轉,短簫觸在嘴邊,目光落向我,嘴角微翹:「小師妹,要聽什麼呢?」

    自動送上門,有意還是無意?不管有意無意,我都不用對他客氣,嘴角帶著微笑,「如果可以的話,大師姐肯定要聽歡快的,有利於孩子,我……就來一個,九歌,東皇太一吧!」

    我的話,讓鶴先生臉色微微一變,蕭蘇眉頭一挑:「小師妹的話,四師兄一定照做,待尋的機會,四師兄吹給你聽!」

    尋得機會,這就說明……他就是跟我客套客套,我挑的這個,他不會吹給我聽。

    小童端來茶水,冬葵子,鶴先生和我落座,蕭蘇的簫便響起了,輕快帶有韻味的江南小調……細細聽去,還能聽到帶有零星意味的沙漠荒涼。

    難道他是天下遊走在權貴之間的越蕭公子?我不太確定,因為我沒有聽過越蕭的蕭聲……在南疆的時候,曾經有所耳聞……因為沒有想過把他請到宮裡,便是過耳就忘。

    蕭蘇吹了兩首,完了之後,短簫在他手上靈活的轉動,對著鶴先生行了個禮:「師傅,天色不早了!下山……要走很長的路!」

    鶴先生這才點了點頭,對我說道:「你一個人下山為師著實不放心,那你又執意要去西涼楚家,現在正值戰亂,一個女子著實不安全,正好老四在谷里,左右他也沒什麼事情,為師讓他陪你去西涼!」

    「那就有勞四師兄了!」我起身屈膝行禮,不知道是不是鶴先生對蕭蘇說了什麼,他拱手向前還了我一個大禮,我是半禮,他確是大禮了!

    出谷的前夕,冬葵子還叮囑我道:「若是能結束這場戰爭,殿下,我希望早些結束!」

    羌青在主導這場戰爭,豈能是我想結束就結束的?就像我回到姜翊生身邊去,西涼在找人,戰爭也不會停止,羌青在找人,他也不會讓北齊,姜國就此退出主場。唯一能置身事外的南疆,也會因為我,與西涼相爭。

    「冬葵子!」我有些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希望戰爭結束,你應該找你的二師弟,你說過……現在縱觀全局的是他,如嫡仙一般的人,想要戰爭結束,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要做的事情誰能更改?」冬葵子神情疑重:「他的心思比那大海還廣闊,我的話就像一根針,落在他的心裡,你覺得一根針能起什麼波瀾?」

    針落大海,波瀾,什麼都不會有……

    「我走了!好好保重自己,希望你生個女兒,進宮給雲朗做皇后!」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臂,「保重!」

    鬆手,轉身離去,冬葵子聲音,說道:「你也保重!希望我們真的能做兒女親家!」

    這世界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就像這世界上的人,誰也不知道最後會變成怎樣的滿目瘡痍,和鮮血淋淋。

    正如冬葵子所說,出了神醫谷,到處都流離失所,百姓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敵軍就打到自己家鄉里來。

    簫蘇駕著馬車,一路上吹簫都比他救人多,有幾次我我暗中提醒他應我一首九歌:東皇太一。

    可是他逃避就是不肯吹給我聽,而是對我說道:「在戰國時期,不對,在曾經的柔然帝國,國師每回夜觀天象,聖女祭祀敲鼓打鑼,吹簫撫琴都有那特定的人!」

    「不過這些……年代久遠,很多東西都隨著歷史的長河掩蓋淹沒在黃沙之中,現在的人……對所謂的祭祀信仰之說,完全都憑心了,把祖宗留下來的傳統,都拋諸於腦後,忘記於天際!」

    他的神情帶著無盡的懷念,像在說別人又像在說自己,篝火燃燒炙熱,我道:「別人拋棄了,就說明不值得留戀,你也要忘懷才是!」

    蕭蘇一下黯然神傷:「先人的遺願不敢忘,我只想在為她吹上一首,看她跳一場祭祀舞,向天祈福……我知道這是奢望,可是千百年來……這種奢望已經深入骨髓,無論刀槍劍戟都讓它割捨不下來!」

    傳統……深入骨髓的職責,其實何嘗不是一個執念……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暗暗提醒他給我吹什么九歌:東皇太一,也許這對他來說,他要留給那個向天祈福,跳祭祀舞的人……

    神醫谷處的位置倒是特別的,臨近三國國界,距離三國邊關,都在二百里左右……跨越姜國,快接近西涼的時候……西涼軍驍勇善戰,正在攻城……

    蕭蘇不知從哪裡買來兩個包子,遞給我說道:「可趕巧了,此處守城的是大師姐夫………攻城的,聽說是西涼王親自作鎮,我還打聽到,姜國皇上不知因何故,出了京城,親自過來督戰!」

    姜翊生親自過來督戰,京城群龍無首,北齊也紫荊關攻入,姜翊生來到這裡,來到了恆裕關肯定有人對他說了什麼,不然的話,他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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