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七國:不醉不歸
在大天朝,蛇長出鱗片,再長出角來,再長出幾隻爪子,就是龍,攔在我面前的這條,已經符合了一個條件,就是渾身長滿了黑色的鱗片。
長長的蛇信子,粗壯的身體支撐著頭,高高的昂起陰鷙地蛇眼盯著我,慕隨在裡面叫著,音姬。
他已經把我忘記了,而且這條蛇很明顯對他沒有惡意,確是對我有惡意,很大的惡意。
我張了張嘴,叫道:「慕隨!」
慕隨聞聲扭過頭來,一巴掌拍在腿上,急忙後退,手摸在巨蛇身上:「五爪,別嚇壞孤的客人,你的主人呢,趕緊叫她過來!」
這個叫五爪的怪蛇仿佛能聽懂人言,在我身上嗅了嗅,轉身遊走,我驚魂未定:「慕隨,這麼大一個蛇,燉成蛇羹,至少可以吃一個月!」
慕隨啞然失笑,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它全身都是毒,莫說你吃了它,就是它隨便張口,它就能把你毒死,它的鱗片下面,全是劇毒!」
呼出一口濁氣,猶如劫後餘生般,自己拍了拍胸脯:「這是沒人養的東西?還沒見到美人,我都覺得這個美人肯定是美人!」
「音姬的確很美,比你還要好看!」慕隨完全就像一個戀愛中的毛頭小子,眼中只有音姬一個人。
我附合他說的話:「是…是…你喜歡的人是最美的,她在不在?不在的話,偷點妃子笑,咱們走吧!」
「肯定在的!」慕隨在房間裡找了一圈,然後從一個拐角處,拎了兩罈子妃子笑出來,被我手指了一下外面:「不在屋裡,肯定在外面,孤帶你去找肯定找得到!」
我跟著他又退出了門外,一路走著,來到黑宛後面的一個池塘邊,剛剛離開的那一條五爪正在池塘里,而且池塘里水是烏黑烏黑的,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我低頭看著地上,地上有一層血跡,慕隨察覺到我的觀看,隨口解釋道:「音姬在這水裡養的東西,在水裡的東西都喜歡喝血,這上面是豬血牛血,不是人血!」
豬血牛血!
我蹲下身子,用手捻了一下地上乾枯的血跡,放在鼻尖聞了聞,根本就不是豬血和牛血……
「是不是,孤說不是人血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的確是牛血了,看來這位姑娘,會蠱術了?」
安南最負盛名的蠱術,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巫族,聽說巫族裡的人都會蠱術,蛇蟲鼠蟻毒蠍他們都可以操縱,但是自古以來巫族與世隔絕,很少與世人見面。
難道這個音姬是巫族的人?
慕隨一說起她來雙眼亮晶晶的,似情深蒂固害怕唐突佳人。
慕隨雙眼有些興奮的盯著池塘:「好像會一些,不過她都沒有瞞孤,想要什麼,她都說了!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雖然仍有些冰冷!」
我哦了一聲,還沒站起來,就看見池塘裡面慢慢的冒出了一個頭,黑髮的女子,她手攀著五爪身上,五爪向岸游來,她仿佛在借力一樣。
慕隨也看到了她,手一指:「離落,她來了!」
黑色的池塘,帶著血腥味的水,岸邊上的土地帶著乾枯的血跡,一個冰冷如霜美麗的女子穿著一身黑衣,從水裡冒出來。
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絕對會嚇趴下,我慢慢的靠近慕隨,慕隨偏頭看我:「是不是長得很美麗?你千萬別被她的冷淡嚇著,她只是不善於表達!」
我微微而額:「慕隨喜歡的人,我一定會喜歡,她看著也很喜歡你,目光一直沒從你的臉上移開!」
「真的嗎?」慕隨歡樂得像個孩子,向我確認:「你也覺得她是喜歡孤的?」
「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音姬已經靠到岸邊,就算她的眼神再冰冷,她的眼神盯著慕隨卻是溫暖的。
我的餘光一直落在音姬臉上:「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你看她冷若冰霜,她看你是不一樣!」
音姬直接踩在五爪的身上開始上岸,慕隨對她伸出手:「音姬,來!」
音姬看了他的手片刻,緩緩的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慕隨一個用力把她帶上岸,從始至終音姬都沒有看我一眼。
一身黑色衣裙,聲音冷冷:「王上怎麼過來了?怎麼還找到這裡來了?」
慕隨隨即把她的手一松,一把攬過我的肩頭,把我帶到音姬面前,然後拎起手中的妃子笑:「皇宮裡沒有酒了,孤過來拿兩壇酒,這位是離落,離落,音姬!」
音姬這才正眼瞧在我的身上,嚴格來說正眼的瞧在慕隨攬住我肩頭的手上,眉間微挑了一下:「離落,離余離落?」
「對的!」慕隨完全把我當成一個知己,高興的介紹給音姬:「就是離余離落!」
音姬聲音冰冷陳述:「那我聽過她,是一個風雲人物!只可惜現在什麼都不是!」
我慢慢的把慕隨的手拿了下來,搖著妃子笑拱手抱拳:「京城內外的妃子笑都被人買了,想喝酒沒得喝,叨擾音姬姑娘了!」
音姬終於特別高冷的掃了我一眼:「不要緊的,你若喜歡,我屋裡還有很多,你隨時隨地可以來拿!」
女子一高冷就看不出來她喜歡與不喜歡,她應該是喜歡慕隨的,眼神是不一樣的,可是她忽然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有些毛孔悚然有一種害怕被放血扔進這個黑色池塘里的錯覺。
「那這邊就多謝了!」別人突然這麼熱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用話語去說,「若是音姬姑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我能幫堅決義不容辭!」
「不需要!」音姬剛剛對我的那麼一絲爽快,一下子又變成了冷淡,冷淡中帶著觸目驚心地實話實講:「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也許你不知道……我得到的消息,七國公子娶了你為妻,正在向天下通緝你,你做了什麼事?」
「什麼?」慕隨一下子跳了起來驚悚道:「離落,你嫁給了七國公子?之前聽說你死了,孤是不相信的,看到你來,你到底有多少事是孤不知道的?」
「也沒有什麼事!」我故作輕鬆的說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等一下不醉不歸,有什麼事情都知道了!」
音姬微微點了一下頭:「可以在我的院子裡,就算七國公子來了,他也帶不走你,走吧!」
聰明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所需,慕隨立馬跟我勾肩搭背,可他一跟我勾肩搭背,音姬眼中的光芒就冷一分。
我連忙和他拉開,我可不想成為別人的假想敵,畢竟我和音姬沒有任何衝突,而且她知道楚長洵在滿天下的通緝我,那說明她的情報線就不會弱到哪裡去。
面對這樣的女子,最好不得罪之,最好相處成為朋友,當然最後能不能成為朋友,還是取決於會不會牽扯到本身的利益關係。
黑宛席地而坐,音姬進了屋子裡換下濕衣服,仍然是黑色衣裙,而且還是同款黑色衣裙,就連頭髮張的髮帶都是黑色的。
她這次到底多麼喜歡黑色,換都不換一下,她又拎出來兩壇妃子笑,遞給慕隨和我每人一壇:「這是我從外面買來十年的妃子笑,你們手上的那個,只是才釀成的!」
慕隨接過來嘿嘿直笑,還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我把酒罈的酒封一揭,昂頭灌了一口,「好酒,慕隨今日醉了就在你的皇宮裡休息,不醉的話,我就跳出皇宮,自生自滅!」
慕隨坐在我身後,與我背靠背,就像在以前無數次的一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音姬看了我們一眼轉身進了房,不多大一會,五爪游過門檻,橫在我和慕隨不遠處,像一個無堅不摧的侍衛。
那若有若無的甜香味道開始從屋內飄出來,我用手揉了揉鼻子,拎著酒罈的手往身側一移,慕隨酒罈子與我的酒罈子觸碰。
還沒喝醉我就開始說胡話:「你說你這麼喜歡她,就娶了她做皇后唄,多大一點事兒,天天這樣巴巴的看著,你不嫌急的慌?」
慕隨喝著酒嘖出聲來:「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一聲不吭的死了,然後一聲不吭的回來了,還一聲不吭的嫁給了七國長洵,他是個什麼東西啊,孤王姐說,那就是一個算計天下的人,一般人,就連孤的王姐也說了不會是他的對手!」
「你說你怎麼就惹了他呢?而且看你的樣子,你也不像喜歡他的樣子,招了這麼一個人!他喜歡你,你慘了,你就必須要喜歡他才行!」
「喜歡個屁呀!」古代的酒度數都不高,喝下去帶著一股甜絲絲的味道,我狠狠的灌著酒:「喜歡他眼瞎啊,你知道嗎?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在乎的人都死了,我現在要紅塵作伴,瀟灑!」
「沒錯就是這樣,就像歌中所唱的那樣,你我紅塵作伴,瀟瀟灑灑,不問世間情!」
「放屁啊!」慕隨跟著我一起罵罵咧咧道:「別搞得跟對人生毫無留戀似的,七國公子肯定會想辦法讓你愛上他,你完蛋了你!」
「完蛋你個頭啊!」我直接罵道:「敢不敢不要再說他,咱們兩個喝酒,高歌,管他去死啊!」
「好!那就看看誰喝得多,輸的那個人,明天起來,付酒錢!」
「好!」
酒罈子相撞,兩個人就像酒鬼一樣,喝酒,有的時候是自欺欺人的自我欺騙,酒哪能喝醉人啊。
就算爛醉如泥,心裡卻跟明鏡似的,什麼酒不醉人人自醉,那是說洞房花燭夜,娶了心愛的女子,喝合歡酒的時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像我這種海喝的人,只不過是借酒裝瘋,把自己不滿的那一面全部發泄出來,第二天醒來,告訴別人,喝多了。
其實呢,借酒干自己想幹的事兒,是最無恥最光明正大的,語無倫次,跌跌撞撞,那股香甜的味道更濃了。
濃的仿佛能勾起我久遠的記憶,濃得仿佛把我迷醉得不像我自己,看著眼前的慕隨,總覺得他一個變成兩個人。
一個冷淡的女聲突兀響徹在我的耳邊:「你喜歡他嗎?」
我皺起眉頭,反問:「我喜歡誰?」
「安南王,慕隨!」
我呵呵大笑:「喜歡他個頭啊,他是我的藍顏知己,喝酒的酒友,喜歡喝酒而已,不喜歡他!」
「是是喜歡喝酒?你不愛他?」女聲有些不死心的問道:「他看著對你可真夠特別的,陪你醉生夢死,難道不是愛你?」
我擺了擺手,眼前模糊極了:「愛什麼愛啊,我和他認識十幾年了,要愛早就愛上了,他現在有了心愛的姑娘,你也別摻合了,他挺喜歡音姬姑娘的!」
聲音一下消失的一乾二淨,鼻尖直縈繞著那股甜味,突然之間慕隨過來一把摟住我,把我帶蹲在地上,眼神迷糊的豎唇,「小聲一點,女兒家臉皮薄,音姬還不知道孤喜歡她呢!」
我迷糊著,提著建議:「喜歡就去大聲的說,先把她據為己有再說,那姑娘看著是冷淡了一些,應該是一個好人!」
「這年頭,好人最難得,尤其在這即將紛亂的七國之中,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很幸福啊。慕隨你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萬里江山有自己的姐姐從小幫你護著,現在又不費吹灰之力,又找到一個心愛的女人,真是太幸福了有沒有!」
「你也會的!」慕隨傻樂呵的說道:「還記得你我相識,都是一個傻孩子,所以相信孤你會找到一個愛你入骨的男人!」
「愛個屁呀!我是要回家的人,回家之後,這裡面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誰稀罕呀!」感覺現在的語言像不受控制一樣,嘩啦嘩啦的一下子就吐了出來。
「我帶你回家!」
一個清亮溫潤男聲橫插進來,伸手欲把我和慕隨分開,便聽得啪一聲巨響,仿佛是什麼的尾巴抽了過來,直接抽在地上。
我和慕隨兩個人東倒西歪的摔倒地上,我聽見音姬那凍死人的聲音:「七國公子,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你倒和傳說中的一點都不像!」
楚長洵來了?
我從地下爬坐起來,還拉了一把慕隨,努力的想睜大眼睛,卻發現目及所及之處,全是白色的人影。
人影搖搖晃晃,我口齒不清楚:「音姬啊,你剛剛說誰來了?楚長洵?把他打趴下餵你的蛇,他全身都是藥,你要小心一點!」
「全身都是藥?」楚長洵哼笑了一聲:「終離落你是一個傻子嗎?我全身都是藥,你以為她全身就乾淨了嗎?她在對你下藥,這麼厚重的藥味,你就聞不到嗎?!」
對我下藥?
我把衣袖放在鼻尖聞了聞,「我身上沒味道啊,這空氣中瀰漫著酒香,香甜的味道很好聞,哪裡有什麼藥味啊!」
「對啊,根本就沒味道!」慕隨學著我的樣子使勁的嗅了嗅,跟我口語一致:「哪裡有藥味兒,什麼味道也沒有,儘是騙人的…」
「騙人?」楚長洵聲音冷然:「音姬,遊歷七國,你遊歷到安南來了,這個香甜的味道,只有巫族才有,而且在巫族,這種味道沒有幾個人能使得出來。怎麼?巫族準備踏出江湖,在攪亂七國之中分一杯羹嗎?」
他們認識啊……
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音姬不是說見面不如聞名嗎?應該沒見過才是……
「有何不可?」音姬聲音跟他的聲音冷得不分上下:「就許你來攪動七國風雲,不許我巫族分一杯羹?誰規定我巫族一定要隱藏在臭水溝里?不被世人所接受?」
楚長洵聲音瞬間鋒利起來:「巫族自古以來神秘如昔,是你們不願意出世!現在要來分一杯羹,你覺得安南王會娶你嗎?」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音姬一下子橫在我和慕隨前面,她的身旁五爪在那裡站立。
「你以為你能阻擋得了我嗎?」楚長洵舉步上前:「你以為你下了藥給安南王,讓他喜歡你,你就可以真正得到他的愛了嗎?音姬!巫族天分最高的孩子,遙想當年,我有遊歷巫族的時候,你還在襁褓里呢!」
「啪啪!」我一下舉起了手拍起了巴掌,無遮攔的說道:「襁褓里,這個好啊,在我們家這叫玩養成,從小養起來,多好啊!楚長洵,真看不出來你這個老男人,還有這麼浪漫的一面!」
玩養成,那是讓人吃驚又浪漫的故事……
「真是要命啊!」楚長洵突然間手撐著額頭,「令人頭疼的傢伙,音姬,你確定要與我為敵?」
音姬聲音跟她的黑衣裙一樣,全是暗黑系:「至少今天我不會讓你帶她走,我說過,他們倆可以在我這裡不醉不歸,沒有人能帶走他們,你要帶走他們,從我屍體上過!」
「那看來今天我只能呆在皇宮裡了!」楚長洵突然一笑,所有的冰冷陰沉消失不見:「你好好的看著他們倆,我去找長公主聊聊,看看長公主有沒有合適的女子,讓她嫁給安南王!」
音姬手攥成拳頭,楚長洵視線下移,落在我的臉上:「入了冬就天寒地凍,你可千萬不要任性,傷了根基,不好醫治!」
「滾你的蛋!」我想拿東西丟他,卻發現手上什麼都沒有,看見不遠處的酒罈子,跌跌撞撞爬起來,一腳把酒罈子踢了過去:「趕緊滾,消失在我的眼帘下,看到你就煩!」
他身體一躲,酒罈子落地發出巨大的聲響,輕笑一聲,轉身就走,慕隨也跌跌撞撞爬了過來,我和他兩個人勾肩搭背相互攙扶,慕隨熟門熟路地往音姬房間內走去。
我和他兩個人一起跌在床上,被子一拉,和每次一樣,同床而睡,昏天暗地。
這次睡的,連個夢都沒有做,不過宿醉之後,頭昏腦脹…
再次醒來的時候,先前的那股香甜的味道變成了苦苦的藥香味兒,我揉著額頭,推了推一旁的慕隨。
聽咯吱一聲被打開,音姬沉著一張臉,端來了兩碗藥,把藥擱在我們倆眼帘下:「解酒湯,我加了一點東西,怕的話,就別喝!」
我沒有絲毫遲疑,端起來,慕隨基本上跟我同一動作,咕嚕咕嚕把解酒湯灌下去,把碗放在她的托盤上:「怕都不怕,就是你的解酒湯的味道,有點清新脫俗....」
音姬略微額首:「王上,你們已經睡了兩日,長公主說,您醒來之後,去見她,帶上終姑娘!」
我抬手臂聞了聞,全身上下都是酸臭味,音姬似乎看出來了,手一指後面,我便道了一聲謝,直接走了過去。
屏風後面,準備好了熱水,緊接著便是腳步關門聲,我便放心大膽的脫了衣服,可別說音姬這個解酒湯,真是出了意外的讓人清醒。
悶頭在浴桶里,出來的時候,一聲戲謔讓我嚇得趕緊遮擋著胸口,滿臉是水的罵道:「楚長洵,你走路不帶聲音的?」
楚長洵眨著無辜的雙眼:「一馬平川,其實你不用遮擋,再者說,你我是夫妻,早晚你我要裸露相見,早和晚的問題!」
我狠狠的唾棄了他一聲,身子下移,只露出了一個頭:「做夢吧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真夠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管在哪個皇宮他都如履平地,真是夠厲害的他。
楚長洵倚在牆上:「剛剛來啊!」然後手指著脖子:「夫人送給我的見面禮,我一直都沒讓它好全了,就是想著逮到夫人之後,夫人給我一個交代,你說我這個傷該讓它如何是好?」
他脖子上被我劃的傷,有一種傷疤好了似就揭掉,始終保持一道血痕。
我盯著他的脖子:「你真夠自虐的,你自己腦子不夠用,怪我嘍?」
「不怪你啊!」楚長洵手摸著脖子上,把手攤開,手指上還能看到血跡:「我只是在提醒我自己,千萬要壓得住火氣,不然的話,我害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扭斷你的脖子,再重新把你再拉入到這個世界上!」
我未著寸縷,他一身乾淨利落,再跟我說害怕控制不住自己,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那你別控制了,直接把我殺了,順便把我的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全部洗掉,然後把我好好的重新培養培養,到時候我一定會聽你的!」
楚長洵舔了一下嘴角,嘲弄道:「你果然有恃無恐,認為我不會把你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