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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76翊生:煎熬之苦

    母妃被封為皇貴妃下葬,父皇自始至終沒有出來,太后說,「終究是哀家的親人,哀家會讓她光明正大體體面面的下葬,葬在姜氏皇陵之中!」

    我和姜了俯地叩首謝恩,太后看了一眼母妃就離開了。

    送葬之後,我們剛回到京城,李瑾鋪直接把我們攔在京城門口。

    拿出太后懿旨,當街宣讀:「太后有命,長公主姜了和大皇子德行有誤,特令去京畿所糾正德行!若是違抗,殺無赦!」

    扭轉不了不去京畿所的命運,這一切不在我的計劃之類,我和姜了被拉到京畿所,強行拉到京畿所中,隔斷了一切我先前的計劃。

    一間小屋子,霉氣橫生,破桌子破椅子破床,拉著我們過去的一個小太監道:「李大人宅心仁厚,知你們第一次來到京畿所,怕你們不適應,現在給你們兩天時間適應,適應完之後,就要好好伺候李大人!」

    姜了無論對誰都是客客氣氣,尤其對京畿所的公公,開始自降身份卑躬屈膝:「有勞公公提醒,公公辛苦了!」

    小太監微微錯愕,哼了一聲:「天皇貴胄又怎樣,到最後不還得低聲下氣如一條狗!」

    姜了也是不惱,「公公教訓的是,落水的鳳凰不如雞,能看得清楚自己的本分,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小太監猶如打在軟沙上,兇狠狠的說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好好的珍惜最後的平靜,往後的日子有你們受的!」

    「多謝公公提醒!」姜了對著一個小太監卑微的讓我心裡極不舒服。

    不舒服又怎樣?我現在無能為力,扭轉不了我和她的命,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小太監甩袖而去,姜了蹲在我面前,撫摸我的臉,手腕上戴著是她母妃給她的佛珠,「翊生,姐姐不會讓你吃苦,姐姐會好好地保護你的!

    我低頭看著她,「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也可以保護你,我是你一生的依靠,不會讓旁人欺了你!」

    她的眼眶紅了,現在只有我和她相依為命,我對她而言,就是她的命……

    夜晚趁她睡著,我去找尋李瑾鋪,李瑾鋪養了很多美麗的女子,這些美麗的女子伺候他,伺候完之後,他把這些女子送進皇宮,送給父皇。

    父皇還美滋滋的認為這是李瑾鋪調教出來的結果,其實呢,這些女子,除了他沒有真正的肌膚相貼碰處,該做的,不該做的,李瑾鋪都做了,只是還有那麼一層,他沒有去觸碰而已。

    李瑾鋪坐在太師椅上,香肩外露,薄紗襲身的女子在他身旁伺候著,通報之後,我走了進去……

    李瑾鋪用茶蓋撇著茶沫子,蘭花指微翹:「這不是大皇子嗎?找咱家有何事情?」

    皇親貴胄,血統高貴,我緩緩的單膝跪在李瑾鋪面前:「李大人,我願做你的一個傀儡,為你馬首是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哈哈哈!」李瑾鋪把茶盞往桌子上一放,揮手揮散的美人,「咱家不是聽笑話吧,堂堂一國皇子,跪在咱家面前,咱家受寵若驚害怕折壽啊!」

    「這是李大人應得的!」我恭敬的道:「京畿所盡掌京城各方勢力,只要李大人想,在京城何愁不能成為李大人的?這天下何愁不能成為李大人的!」

    「你是想讓咱家造反嗎?」李瑾鋪慢悠悠的問道:「然後皇上舉兵殺之,一解心頭之患?」

    我的脊椎骨彎了,俯在地上:「舉兵造反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甘願為李大人的奴才,甘願做李大人的傀儡,這天下的惡名,奴才來擔!」

    我如此低下,如此不要一個做皇子的尊嚴,並沒有換來李瑾鋪任何心軟,他只是淡然的問我:「你是捨不得你姐姐嗎?你是害怕你姐姐來伺候咱家,受到苦楚嗎?」

    手慢慢的摳在地上,抬起頭來,扯出微笑道:「怎麼可能呢?我姐姐能伺候李大人,是我姐姐的福氣。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李大人就甘願做一輩子奴才嗎?」沒有人心甘情願喜歡做奴才,哪怕他是一個閹人,他也不會心甘情願的做一輩子奴才。

    李瑾鋪愣了一下,眼神陰鷙:「你想借咱家的手,往上爬,大皇子你很聰明,知道我志不在此。我也可以讓你借咱家的手往上爬。但是你姐姐必須來伺候咱家,一國公主,咱家也享受一下做駙馬的滋味,享受完之後,咱家自然給你想要的!」

    手指摳在地上都摳出血了,我不願,我沒辦法,反正他也是一個閹人,最多姜了吃一些苦楚罷了。

    我與他的談判到此為止,他目的只是姜了還伺候於他,我想在京畿所站穩腳跟,如果可能的話,把京畿所據為己有就更好了。

    三日之後,姜了被京畿所的人,帶走了,她背脊挺的直極了,下巴微抬,眼神不怒自威,就是一個尊貴無常的公主。

    而我變成了京畿所最下等的人,任何一個太監,一個女子都可以對我打罵,都可以唾棄我。

    當然,也許是因為姜了的原因,雖然我過的很下等,京畿所的拳腳功夫和手段李瑾鋪不曾虧待於我,我都可以學。

    姜了穿著最華貴的衣服,伺候在李瑾鋪的身邊,沒有人知道她經歷什麼,只有我知道她遍體鱗傷,除了臉和手脖子,露出來的地方之外,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塊是好地方。

    臉色越發蒼白,身體越發贏弱,每回看我的時候,總是把最好的刀傷藥拿來給我,像做賊一樣,像一個老鼠一樣,偷了別人的東西,搬回來給我!

    我都不能碰觸她,輕輕一碰,她恍如被針扎似的跳開,終有一日,我偷偷地跳上牆頭。

    李瑾鋪在屋裡沐浴,姜了在一旁伺候於他,旁邊的其他美人,都是輕紗裹體,姜了穿著厚重的衣裙,李瑾鋪不知道是在皇宮裡受氣了,還是太后給他氣受了。

    看著姜了,直接發火,把她的頭按在浴桶里,笑得猖獗:「鳳飛飛的女兒,你也有今日,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慢慢的折磨你,就像你曾經折磨她一樣!」

    我的母妃折磨誰了?

    姜了掙扎都沒掙扎,直到手臂慢慢垂下,李瑾鋪快把她甩出去,迅速地喚來人給她治療,陰沉的說道:「她若有一丁點事情,你們就等著剝皮拆骨吧!」

    京畿所的剝皮拆骨之術,大抵是姜國獨一無二的刀功了,他說片三千九百刀死,絕對不會三千八十九刀死……

    他們就直接在地上扒開姜了的衣裙,使勁的按壓著她的胸口,擠壓灌入她胸腔里的水。

    最後她吐出一口水,悠悠轉醒,在她身上摸索的太監們,手仍在她的胸口之上。

    她躺在地上冷漠的問道:「需要本宮把衣裙脫掉你們好好摸摸嗎?」

    太監們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罵道:「一個被捨棄的小蹄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叫!」

    姜了臉頰瞬間通紅紅腫:「就是因為一個被捨棄的小蹄子,所以本宮在問你們,想摸光明正大的摸,這樣偷偷摸摸的算什麼?」

    太監聽言就十分不客氣的揉著她的胸脯上,姜了眼中含著恨意,死一樣地盯著他們望。

    一道劍花閃過,李瑾鋪執劍把太監的手砍了下來,陰鷙地說道:「你們是什麼東西?她豈是你們能碰觸的?」

    鮮血濺了姜了一臉,她從地上爬起來站到一旁,目不斜視仿佛這裡的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我知道,姜了可以不用管我,遠離是非,有一個男人,叫羌青,他說他帶她走,因為我,她不願意跟他走……

    所以才會在京畿所一待就是八年,八年我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姜了只有看到我的時候才會笑,才會說:「翊生長大了,變成了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姐姐很高興!」

    八年來,她過的生不如死我知道,她為了我撐下來了,這些我也知道……可是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八年了,我所有的東西毫無進展,除了學會拳腳功夫,除了心思變得陰沉,我仍然一無所有。

    李瑾鋪再一次的拿著鞭子,拿著尖細的匕首,抽在她的身上,劃在她的手上,她早已學會了忍氣吞聲,逆來順受默不作聲。

    我被李瑾鋪叫我進來,李瑾鋪舌頭舔著她的臉上,噁心至極,對我說道:「皇親貴胄,說到底也就是像娼妓一樣,任人凌辱,你說你姐姐,除了那一層處子之身之外,身上的哪一方,身上的哪一處,咱家沒有碰過呢?」

    姜了眼中厭惡痛苦的神色,我除了攥緊手指回道:「李大人高興就行,我們姐弟二人,是李大人的奴才,奴才的一切單憑主子做主。」

    尖細的匕首刮花她的肌膚,血珠子一道一道冒出來,她仿佛不知道疼痛,她仿佛已經疼得麻木了。

    吭都不吭一聲,李瑾鋪在她身上仿佛畫的畫一樣,血淋淋的。

    我不知道李瑾鋪怎麼就這麼恨我和姜了……

    用我來威脅她,用她來威脅我,其實……我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可是我越發覺得京畿所我要把它牢牢的抓在手上。

    京畿所里里外外估計有十萬人,如果把這十萬人抓在手心裡,我離那高位,至少邁進一大步。

    李瑾鋪名聲在京城之中並不好聽,宦官當道,有很多人對此不滿,想把他殺掉,要不是父皇在上面撐著,李瑾鋪早就被人殺了。

    他依然給父皇找的美人,晚上折磨姜了,姜了精神越發不好,我十六,她已經二十四了!

    發起愣來,蒼老的像三十歲一樣。今日她把她母妃留給她菩提串,套在我的手腕上:「翊生,姐姐不想死,想陪著你,可是姐姐會撐不下去了!」

    菩提串被她盤得很圓潤,入手升溫,我沒有要:「這是你的,你的念想,你自己帶著!你要好好的活著,很快我們就會逃離這個火海!」

    我在騙她,這個火海根本就逃不出去,除了生和死,誰也逃不脫不了。

    菩提珠到了她手上,卻被李瑾鋪一把抓了去,李瑾鋪望著那串菩提珠,神色陰晦不明,「這是哪來的?」

    姜了像瘋了一樣去爭奪:「把它還給我,這是我的!」

    李瑾鋪欲伸手推她,姜了一下子跪在他面前:「把它還給我,你讓我怎樣做都行!」

    我的背脊被磨彎了,姜了背脊也被磨彎了,我們可以卑微的什麼尊嚴也不顧,只求活下去。

    李瑾鋪手指有些顫抖:「這是你的……這是你母妃給你的?」

    姜了這八年來沒有哭,這一瞬間,為了這一串菩提珠,哭著哀求,哭的止不住的磕在地上:「李大人,我可以取悅於你,我可以像狗一樣趴在地上任憑你高興都行,請你把它還給我!」

    李瑾鋪身形顫抖倉皇后退,拿著那串菩提珠就走了,姜了一下子癱軟在地,痛哭流涕。

    那是她親生母妃,給她唯一的念想,她把那串珠子給我,大抵是覺這世間毫無留戀,她想尋死了。

    我比姜了高出一個頭,她的身形極輕,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她抱起來,她身上淡淡的佛檀香依然那麼好聞。

    「姜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姜了靠在我的懷裡,哭的痛心疾首:「翊生啊,姐姐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姐姐真的覺得生不如死啊!」

    我緊了緊手臂,把她抱回屋子,陪了她一宿,她緊緊拽著我的手臂,似只有我在她身邊她才能睡一個安穩。

    她根本就睡得不安穩,在睡夢之中,她不自覺的在抽搐,不自覺的在驚蟄,不自覺地半夢半醒之間睜開眼睛看我還在不在。

    我坐在她床邊,嘴角發出一抹冷笑,姜了其實算頂級勇敢的人了,要換成任何女子被李瑾鋪整整折磨八年,恐怕早就瘋了。

    她到現在情緒才不穩定爆發,對我來說已經是奇蹟,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個需要牢牢抓住的棋子了。

    一連幾日風平浪靜,靜得可怕……

    姜了再一次被李瑾鋪院子裡的美人欺負,姜人們拿著針,扎進她的手臂里,叫囂著:「不要碰她的臉,凡是裸露的地方都不要碰,不然大人回來看到會不悅的!」

    一個人想死的時候,就不會讓別人欺負,姜了決定不再忍氣吞聲的時候,她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兇狠。

    直接掐住美人的脖子,騎在美人的身上,無論美人怎麼扯她拉她,她都不鬆手,直接活活的把一個人掐死。

    一個美人躺在地上死不瞑目,這次欺負她的有五人,一個人對五個人,她就像一個瘋子一樣,五個欺負她的人,全部殺了。

    用磚塊狠狠的拍著她們腦漿並裂,對著四周看戲的人道:「下次誰再敢動我一根寒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磚塊上血和腦漿滴答滴答往下滴,李瑾鋪手中拿著菩提串走來,對姜了伸出手指,顫抖著,姜了上前一步,磚塊直接砸在李瑾鋪腦袋上,恨意凜然道:「我說了,從今以後,不准再動我一根寒毛!」

    她真的是在一心求死,她真的是想讓李瑾鋪把她給殺了,她不想成為我唯一的依靠,她過夠了在京畿所豬狗不如的日子了。

    厚重的磚塊,砸在李瑾鋪腦袋上,他搖晃了兩下,額頭上的鮮血一下子湧現,他身後跟來的太監們見狀,直接壓住姜了。

    姜了就算再瘋狂,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把她押起來,從她手中奪過磚塊,準備砸她的頭。

    李瑾鋪厲聲呵責:「都給我住手!把她給我鬆開。」

    旁人會覺得李瑾鋪要對她親自動手,我也是這樣覺得,姜了此次凶多吉少。

    未曾想到的是,李瑾鋪拿過她的手,把菩提串放在她的手心裡,「這是你的,你好好拿好便是,往後我不會再折磨你!」

    姜了如獲珍寶,緊緊抓著菩提串,對李瑾鋪充滿警惕之情,李瑾鋪身形搖晃,「從今以後,你們誰要欺負姜了公主,自己去領死,不要讓咱家來動手!」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的目光緊緊的鎖在那串菩提珠上,因為那串菩提珠的緣故李瑾鋪才會有那麼大的變故。

    我一下子有一種被巨大的驚喜砸上頭的感覺,姜了日子好過了,就代表我的日子好過了。

    我翻來覆去看著那串菩提珠,找不到它有任何特別之處,除了盤的比較圓潤之外,什麼特點也沒有,沒有特點李瑾鋪怎麼會因為它有這麼大的變故?

    這僅僅是開端,李瑾鋪開始無條件的對她好,把她當成一個真正的公主對待,吃喝用度皆是上乘。

    姜了對他抗拒,他想與她說話,都隔得老遠。

    我蠱惑姜了道:「雖然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我們要牢牢抓住這個機會,反敗為勝!」

    姜了怔怔地望我,「翊生,你一定要坐上的至尊之位,這樣我們才會肆無忌憚的活著,才不會被別人欺凌!」

    我的眼睛一亮:「我若坐上高位,一定會對你好的!」

    姜了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撫在我的臉上:「我只有你一個了,為了那個高位,姐姐願意委身一個閹人,翊生,你一定要好好的!」

    心中狂喜……我就知道她不會坐以待斃,李瑾鋪現在對她好,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她為了我,都會去把它牢牢抓住。

    姜了不再抗拒李瑾鋪,李瑾鋪對她說可以提出任何條件,只要他能做的他都會拼了命的去做。

    姜了卻道:「我想我的弟弟進入朝廷之中,參與朝廷中事!不知道這件事情可不可以?」

    李瑾鋪陰鷙的眼神,閃了閃:「好,只要殿下希望,奴才都能替殿下達成心愿!」

    我沒想到我快速的進入朝廷之中,參與朝廷中事,父皇已經不管理朝廷之事,朝廷中是全是太后在做主。

    李瑾鋪直接威脅了幾個朝中大臣,讓他們上書太后,讓我參與朝廷中事。

    就連三朝太傅謝文靖也站出來為我說話,太后沒有辦法,便讓我站在朝廷之上,與姜翊琰形成了對峙之勢。

    第一次站在朝堂之上,竭力壓住心中澎湃之情,看著龍椅我的視線再也移不開了。

    心中有一個聲音叫囂,得到它,得到它,得到它之後,只要得到它,天下蒼生盡掌在我手。

    太后不容許別人忤逆於她,就算是她的心腹也是一樣,在我站在朝廷之上第三日,太后就對李瑾鋪下手了。

    為了得到京畿所我鋌而走險提前通知李瑾鋪,告訴他太后要殺了他。

    李瑾鋪看了我半響,道:「你若坐上皇位,對殿下會不會把她當命?」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時拿不準他什麼意思?便道:「她是我的姐姐,我自然是會把她當命看!」

    李瑾鋪停頓了半響,聲音尖細道:「那好,咱家會在太后殺咱家之前,懇請皇上把殿下嫁給邕城將軍顧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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