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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52驚變:拿命來賭

    我慢慢的鬆開手,那片肉的刀停在他胸口,我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你不會死對嗎?為什麼太后置你於死地?為什麼沒有一絲迴轉餘地?」

    姜翊生緊緊的勒著我,恨不得把我勒進骨頭裡,鑲進血液里,嘴角貼在我的耳朵上,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朵上,「得不到你的愛,跟死也沒有差別了,這樣很好,姜了!」

    一下驚懼,他鬆開了勒著我的手,我鬆開摟著他脖子的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坐在地上不斷的後退,仿佛他就是那毒蛇猛獸一般讓我恐懼。

    雙眼蓄滿淚水的望著他,後退著,搖著頭,搖著頭……滿臉震驚,不可置信的望著姜翊生……

    鮮血順著刀一直在流,姜翊生悲涼地低低笑了,「看看你,不應該心軟不是嗎?刀子捅進我的胸口裡,還在假慈悲的哭什麼呢?」

    「如此假慈悲的哭,會讓皇貴妃娘娘取笑的!你應該把眼淚擦乾淨,站在高處肆意的看著我掙扎的死去,笑著才是!」

    「不是的……不是的……」我對姜翊生吼道,「姜翊生,你告訴我……不是我想的那樣的對不對?」

    他的意思是說,反正你不愛我,那就看著我去死好了,笑著看我去死,也不會讓臨則安取笑呢!

    姜翊生鳳目閃爍著炙熱的光芒,血液流進他的眼中,形成一道赤紅,這道赤紅像在無聲的嘲笑我……嘲笑著我。

    心中疼痛找不到我所見過的詞彙來形容,我絞盡腦汁想不到辦法來救他的時候,他在告訴我,今天這一切……他早已知曉……

    得不到我的愛跟死了沒差別,他是在告訴我,今天的事情,他不是沒有機會逃脫,他不是沒有能力跑,而是再用他自己來謀劃我……

    他的算計,他的謀劃,他的將計就計,哪裡是別人把他玩弄於股掌,分明是他把別人玩弄於股掌,將計就計,利用太后來殺他的心,來讓我妥協。

    「所以從頭到尾,決定權都在你身上,姜了!」他一雙眸子除了紅就是我!

    細細的刀子在他的胸口,他仿若無睹,不知疼痛,深邃的眸子,印著我沾上他鮮血的臉!

    他的話,再次向我聲明了,他的生死決定在我的手上。

    我的心驟然一縮,他在逼我,他知道太后要他的命,知道皇上要他的命,知道這姜國里所有的人都不想讓他活著。

    更是知道我在躲避他,所以才會有今天這一出,他用命明目張胆的跟我說,得不到我愛他,他寧願去死……

    他把我逼到死胡同里去了,跟我說……我讓他活著,我必須得愛他,我不愛他,他寧願死在我手上……

    什麼江山……什麼皇位,他都不在乎……

    心智近妖……

    心智近妖,可以把我往絕路上逼……

    「大皇子,你說錯了,你的生死決定在太后的手上!」臨則安冷冷的說道,「你以為事情都到了現在這個樣子,你還能跑掉的嗎?」

    姜翊生全身無力的坐在地上,微微偏頭,淡漠嗜血的眸子,停在臨則安身上,看一個死人般冷漠:「我跟姜了說話,輪不到你插嘴!」

    臨則安被他冰冷淡漠的眼神,不自覺的嚇退了兩步……

    轉瞬間,姜翊生看向我的眼神,深邃冷冽中帶著眷戀情深……

    我的心中一片荒涼,就像渲染了他眼中的白雪皚皚,突然之間,姜翊生嘴角淺淺的笑開,伸手握住刀柄,似在用力的扎著自己的心,然後再一次問我道:「我受傷了,你會給我包紮,對不對?姜了!」

    他不是在扎自己的心,他是在扎我的心……他是在用這柄刀狠狠的攪動著我的心,攪得血肉模糊,攪得心痛難捱,攪得直到我棄劍投降……

    我好半響才道:「你一直都是有辦法的,只不過逼我就範!」

    姜翊生沖我悽然的一笑,「我這輩子所求不多,不過是兩件而已,這一件達不到,其他的沒有任何意義!」

    「好!」

    我無路可退,他如此堅決狠厲對自己都毫不留情的下手,那胸前的肉,割裂著,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刀子插在胸口,哪怕血流成河,他都沒痛呼一下……

    「姜翊生,除非跨過血緣,不然你就去死吧!」最後一句話,是我今天之內說過最平靜的話,我和他之間存在著血緣關係,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跨越過去。

    我的話一落,他的雙眼猶如繁星一樣奪目,慢慢地他舒了一口氣,手上一用力,把胸口的刀子,慢慢的拔了出來。

    滿臉的鮮血,仿佛絲毫不影響他如山冷峻的臉,胸口的鮮血噴發,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定神閒……

    臨則安剛剛被姜翊生嚇了一跳,很快的反應過來,後退的兩步,她又上前:「來人,繼續把大皇子綁在柱子上,三千多刀才三刀,還早著呢!」

    姜翊生手中的刀子一擲。擲到臨則安腳邊,他坐在地上,昂著頭,卻有氣吞山河之勢,「皇貴妃,前些日子姜翊羽掉入井中,每日晚上來臨,可是驚厥不斷?」

    臨則安繼續向前的腳,停在半響,雙眼一下憤怒:「姜翊生,你說什麼?」

    姜翊生嘴角一勾,目光嗜血冷漠,無形的壓力讓臨則安不敢再上前半步,「我說過,皇貴妃永遠就是那麼兩個手段,毫無新意,你的兒子失足落入井中,沒死掉是他的福氣,你臨家長孫當街殺人,今日的他,也被別人當街殺了!臨家在這姜國隻手遮天,總有那麼幾個不要命的流浪漢,看不慣有權勢家的公子」

    「哦……一命抵一命,今日我死了,姜翊羽會陪著我,不虧啊!」

    艷笑慢慢的把我攙扶起來,拿著帕子擦著我臉上的血,李瑾鋪在一旁唇角勾著一抹冷笑,垂眸不語。

    姜翊生早已想好了萬全之策……他等得不過是我的一聲妥協……妥協是嗎?我就不信血緣他能想辦法跨過去!

    「姜翊生你別想嚇唬本宮!」臨則安強壓著心中的不安,「宮中你的眼線本宮已經拔了,剛剛送過來那兩片肉,就是你挽心宛心腹掌上的肉,在這宮裡,誰還能幫你?」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姜翊生眸光中露出狠厲的光芒提醒著臨則安。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亭嬪……

    臨則安仿佛頭暈目眩一樣,踉蹌後退,要不是海公公上前扶了她一把,她能拐在地上摔倒……

    一把甩開海公公,臨則安急忙上前蹲在地上,欲裂雙目,「姜翊生,誰給你的膽量敢殺皇室正統?」

    姜翊生突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對著臨則安勾了勾手指頭,「皇貴妃娘娘,想不想知道皇祖母口中所說的正統,到底是什麼意思?」

    臨則安雙眼半眯起來,恨意夾雜著憤怒審視著姜翊生,「本宮不信,一向與世無爭的亭嬪會和你同流合污,殺子之仇,那是太后端給她的夾竹桃,不是本宮!」

    姜翊生像看一個跳樑小丑一樣看著她,再次問道:「皇貴妃,想不想知道皇祖母口中所說的正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以為姜翊琰就正統了嗎?真是天大的笑話!」

    臨則安似再思量,姜翊生此時像一個滿臉是血,誘人下地獄的魔鬼,見臨則安有一絲動容,不住這誘惑著:「你以為我死了,姜翊琰就能順利坐上這個皇位了嗎?若真是這樣,就不用等到這麼多年,姜翊琰還是一個皇子!」

    姜翊生的話。像一個針一樣戳著臨則安,臨則安哼道:「還能有什麼意思,只不過你身上留著鳳家的血,亂臣賊子的血,當然不是正統!」

    姜翊生笑得越發誘人,雙眼中的光不自覺的引人沉淪,沉淪的想知道他眼中的光,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不聽嗎?」

    臨則安仿佛陷入了天人爭鬥一般,最終她落敗……她經不起姜翊生的誘惑……

    慢慢的湊近姜翊生,姜翊生目光上抬,停留在我的臉上,我只見他嘴巴動了動,大概說了一句話,臨則安用盡全力,一把把他推開,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連說三個不可能,臨則安滿目恐懼,全身止不住的在顫抖,仿佛知道了一個天大她又承受不住的驚天秘密一般!

    姜翊生被重力一推,砰嗵一下摔倒在地,胸口血肉翻騰,卻讓他痴痴的笑了,這笑聲中,夾雜著自嘲,夾雜著悲憤,夾雜著悽然。

    「魔鬼……魔鬼……你這個魔鬼,我要殺了你……」臨則安仿佛陷入一個恐懼的世界,往姜翊生身上撲去,「姜翊生,你這個魔鬼……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要告訴我……我要殺了你……」

    姜翊生仰面躺在地上,手捂著胸口,笑聲仿佛穿透了雲層,再落在整個京畿所……無端的讓人聽出悲愴之意……

    臨則安還沒有撲過去,姜翊生那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提醒著臨則安:「有這個時間在這裡殺我,你該去想一想如何保全你那兩個不正統的孩子!」

    一下子……

    臨則安像被五雷轟頂,雙眼瞬間清明,恐懼中帶著慌張言道:「來人,去鎮國府!」

    說著再也顧不上姜翊生,擇路而去……

    千次不見了剛剛的害怕,拿著白棉布,跪在姜翊生的面前,捂著他的胸口,試圖去止姜翊生胸口的鮮血……

    姜翊生手一揮,地似冰冷:「滾……」

    千次垂頭恭敬,膝行後退,我臉上的血跡被艷笑擦拭的差不多了。

    姜翊生試圖昂著頭,看向我,剛剛的冰冷不再,像一個孩子帶著撒嬌對我說道,「姜了……翊生好疼……」

    他胸口再也沒有一塊好皮,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帶著冷意說道:「姜翊生,你贏了,不過除非這個血緣跨過去……不然別想我給你包紮傷口!」

    姜翊生眼中閃過一抹寒芒,冷酷狠辣的說道,「姜了,你說的,只要跨過這道血緣,你就是我的…………」

    「大皇子……」姜翊生的話還沒落下,關桑白帶著關老將軍前來。

    關桑白一聲焦急的叫聲,直接跳到練武台上,紅著眼睛撲到姜翊生身上,見他滿身鮮血潺潺往外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去堵!

    而我,慢慢的後退……慢慢的後退,在姜翊生注視之下,轉身,李瑾鋪忙上前過來,恭敬地小聲道:「殿下,奴才不知道事件會發生到如此地步,奴才早就派人去請關老將軍,可沒曾想到,事件脫離了掌控!」

    我擺了擺手,「本宮不知道大皇子和皇貴妃說了什麼,但今天這件事情還沒完,太后讓大皇子死……現在你該進宮向太后請罪,說大皇子和皇貴妃說了什么正統不正統的問題,皇貴妃便無故發瘋,不讓人行刑了!」

    李瑾鋪越發恭維:「奴才知道怎麼做,不過奴才提醒殿下,大皇子非良人,他的心……不,大皇子根本就沒有心,殿下,您一定要三思後行,主子就只有您一個最嫡系的孩子!」

    「李大人!」我微微顰眉,問道:「什麼是正統?什麼是不正統,這件事情困擾本宮已久,若是李大人知曉,還望不吝賜教!」

    李瑾鋪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卻是沒有打算告訴我:「殿下,時機還未到,現在您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如果您知道了,無論您是南疆太后,還是姜國公主,太后都容不下您!」

    太后本來就知道我不是皇上的孩子,她早已容不下我,只是礙於我南疆太后的身份,才遲遲不敢對我下手……

    我直接問著李瑾鋪,「姜翊生知道了這個天大的秘密,所以太后容不得他……太后是在害怕了,害怕這所謂的秘密真相大白?」

    李瑾鋪眼中閃爍抹陰鷙:「殿下如此聰慧,既然都說出是天大驚天的秘密,現在還是不要知曉得好,大皇子不會死的……皇上捨不得讓他死的。今日之事雖然脫離了原先的預想,倒有一個意外的收穫,大皇子借刀殺人玩的很是漂亮。臨皇貴妃已經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只要奴才去稟報太后,殿下稍後再煽風點火,京城之中出現一點流言蜚語,臨家……太后會親自去連根拔起的。」

    如此說來,這個天大的秘密是有關太后的秘密,姜翊生不但用自己去謀劃了我的一個妥協,還用自己今天的重創,告訴臨則安這個天大的秘密……

    想著剛剛臨則安那恐懼的表情,她沒有回宮,而是去了鎮國府……

    我心中一沉,臨則安急不可耐的回鎮國府,是要把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自己的父親………

    那麼太后……

    「李大人!」我忍不住的又問了一句:「當初鳳家被滅三族,跟這個天大的秘密有關?是也不是?」

    李瑾鋪突然染了恨意,「奴才只忠心於殿下,但是……主子因為鳳貴妃被戳瞎了雙眼,奴才要了她的命並不後悔。至於這天大的秘密,確實跟鳳家被滅三族有關……奴才也知道大皇子一直在恨奴才的殺母之仇,奴才懇請殿下,不要再問了,時機未到,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果然是這樣……太后為了隱藏這個秘密……不惜殺了自己母家三族,那麼是不是因為鳳家當初特別想讓這個秘密曝光於天下,所以太后不得不殺了自己母家三族……像這個所謂的驚天秘密封藏於地下……

    我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本宮明白了,李大人收拾收拾快些進宮,要趕在臨皇貴妃前面,和太后稟明一切,一定要切斷臨家最後一絲狡辯的機會……」

    「是,奴才明白!」李瑾鋪恭敬的應答,伸手遞給了我一個細小的類似火摺子一樣的煙折:「殿下拿著,若是遇到危險的情況,對著天空把它放了,以防不備之需!」

    我伸手接過,左右看了看,笑對李瑾鋪道:「多謝李大人,母妃在天之靈,定然是感激李大人如此照拂本宮!」

    李瑾鋪一聽到我提母妃,雙眼紅了,眼中的陰鷙消失的一乾二淨,仿佛回到曾經跟在我母妃身邊的樣子,眼中染了一抹幸福,「主子是天底下最溫柔的人,是奴才三生有辛,才碰見主子這樣溫柔的人。」

    一下子,時間凝固,我也想起了母妃嘴角淺淺的笑,輕聲細語溫婉淑柔,哪怕眼睛瞎了,她也保持一顆赤誠的心,不爭不奪……

    而我卻變不成她那個樣子,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對誰都溫柔的笑,也是呢,我在冷宮所學…不過為了活下去而已…

    走出京畿所,謝輕吟匆匆帶著謝塵染而來,本來對她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她能帶來謝文靖,看來我是高看她了!

    看著她雙眼紅彤彤的,像是經歷過一場哀求哭鬧……

    見到我,謝輕吟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殿下……大皇子…他……」

    我慢慢的呼出一口氣,含笑道:「不要緊的,關家小姐帶了關老將軍前來,大皇子性命是保住了!」

    謝輕吟頓時舒了一口氣,我緊接著又道:「不過受了重傷……受傷之際,還念叨著輕吟……」

    謝輕吟眼中淚花一下決堤,顧不上給我行禮,直接往京畿所跑去……

    謝塵染搖著摺扇,白袍上繡著青竹,倒有幾分羽扇綸巾之意……

    目送自己的妹妹跑進京畿所,摺扇輕搖,行禮中規,意味深長道:「殿下,臣子這個妹妹,真是一個死心眼,臣子都告訴她了,大皇子是龍子,自有天的庇護,不會輕易的丟了性命,她不聽,哭著鬧著,非得讓祖父他老人家來自京畿所……」

    「京畿所在這京城之中的名聲並不是好聽……從來也不是什麼好去處,祖父老了,經不起殺氣騰騰的地方,故而狠狠地拒絕了臣子這個妹妹,臣子瞧著妹妹哭得好不可憐,心裡泛著疼,就跟妹妹過來看一看,果不其然,虛驚一場,大皇子貴氣天然,化險為夷!」

    我的眼眸,停在謝塵染身上,風陵渡說過這個人玩世不恭,心裡跟明鏡似的。

    果真不假!

    說話都模稜兩可,一方面說,直接指出謝文靖不贊同謝輕吟喜歡姜翊生,狠狠的拒絕謝輕吟的哀求,又指出謝文靖不參加黨爭,更不會為了孫女的婚事,來得罪太后。

    一方面又在說,謝文靖不參加黨爭,但是他謝塵染,因為親妹妹,所以才跟著來到京畿所……

    這意思擺明了在說,不論將來誰繼承了大統,謝文靖這個三朝元老仍然是三朝元老,謝塵染這個玩世不恭的人只是為了妹妹……

    我輕啟嘴角:「謝公子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哀家在南疆的時候,就聽聞謝公子的大名,以為謝公子玩世不恭,吃喝玩樂吟詩作對,沒想到謝公子對朝廷之中的事情,心知肚明,隔岸觀火啊!」

    謝塵染嘴角一下燃了玩世不恭的笑意,雖然紈絝,但不令人討厭,也許,謝文靖三朝元老……家風自然了得!!

    謝塵染經過渲染,就算紈絝中還帶著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文人氣息,正是這一股文人氣息,讓他的紈絝之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

    「一直聽舍妹談起殿下,殿下不但容貌傾城,心思也是玲瓏,臣子早就想拜會殿下,一直不得其機會。今日殿下夸臣子,著實讓臣子面紅耳赤,心生愧疚!」

    都是聰明人,說話拐彎抹角也是好聽,「謝公子竟然心生愧疚,改日得空,待大皇子身體好一些,本宮約你去大皇子府中學學古人煮茶焚琴,來個知己對唱!」

    謝塵染嘴角一僵,很快掩飾過去,笑吟吟的說道:「海棠花開得正值茂盛,可沒有一點花敗之感,臣子覺得得空不如去賞海棠花?」

    海棠花鎮國府開得正旺,謝塵染再告訴我,他比較看重姜翊琰……不錯……模凌兩可,自己的妹妹喜歡姜翊生……自己本意是看中姜翊琰……

    更直接指出,海棠花開得正旺,姜國所有的人都看好姜翊琰,讓我別白費心機……

    「秋天過了,海棠花就凋零了!」我清顏的笑道:「煮茶就不一樣了,哀家從南疆帶了不少茶,茶樹已經長在地里了,愛護得當,一年四季,都有茶喝的。琴更不用說了,傾一國之力,幾把名琴,哀家也是能弄到的。焚燒起來就算聽響聲,也好過凋零一地的海棠花,任人踩過不是!」

    謝塵染躬腰行禮,「殿下所言極是,不過這京城之中,海棠花若凋零著實讓人惋惜,臣子覺得這琴若是用火燒了也會心疼,畢竟都是千古絕唱來著!」

    「是嗎?」我抬腳便走,隨口扔下威脅的語氣:「那謝公子一定要找好了欣賞的對象,哀家覺得謝小姐一顆心都在煮茶上面了,謝公子早些阻止的好,莫要到時候,哀家火起來,怎麼焚琴的就怎麼焚了謝小姐,到時候謝公子,連個哭的墳頭都沒有,那就不妙了!」

    敢跟我說惋惜海棠花凋落,拒絕我的煮茶焚琴,不是心疼謝輕吟嗎?敢拒絕我,我就敢把他妹妹給焚了!

    「殿下!」

    我走了好大一截,謝塵染聲音才從我的背後傳來,我止住腳步,慢慢的轉身……睨著他……

    謝塵染一下斂去所有的玩世不恭,對上我的眸子,緩緩地單膝跪在地上:「臣子只有一個妹妹,被寵到大的,臣子希望殿下高抬貴手!」

    嘴角勾起殘虐的笑容:「謝公子說的什麼話,哀家,只不過邀請你得空來大皇子的府中喝杯熱茶而已,你自己推脫,怎麼能怨得了哀家呢?」

    謝塵染俯地對我重重地磕了一頭,地上的灰塵染了他光潔的額頭:「臣改日定然去嘮叨大皇子和殿下!」

    早知如此不就好了嗎?非得給我繞了個大彎子,拿他的妹妹威脅他,他才會表明心意……

    「起來吧!」我淡淡的說道。

    謝塵染正聲道:「臣子謝過殿下!」

    本來轉身想走,心中冷然,又道:「哀家隨時恭候大駕,不過勞煩謝公子回去告訴謝老太傅,隔岸觀火是好事,袖手旁觀更是好事,沒有付出,就想永遠世代榮耀,這種好事,哀家也想要,哀家在南疆的時候,這種世代榮耀,哀家也是看了不少!」

    謝塵染猛然抬眼看我,我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臨家一旦掀掉,這姜國里就沒有什麼王公貴族,大臣王侯動不得了。

    我是在提醒謝塵染,良禽擇木而棲,就算他再喜歡海棠花,就算海棠花長在鎮國府,也只是一朵花,長不成參天大樹……

    我更是在提醒他,所謂世代榮耀,就算你再受天下士子所喜愛,你也大不過天,大不過皇家,皇家讓你死,你就不會活下去。

    果不其然,我回到行宮,就有人來稟報,臨家長孫,臨滄術被街上的乞丐,眼紅打死了,因為死在破房子裡,具體是哪裡的乞丐打死的,不得而知……

    宮裡更是傳來消息,我以為會是姜翊羽受了傷,沒想到是姜翊琰下早朝,出了宮,去了花樓喝酒。

    花魁貌若天仙,姜翊琰便服去的,沒想到正一品領侍衛內大臣的公子先約了花魁。

    姜翊琰估計本來肚子裡有一窩子氣沒發,便發起火來,領侍衛內大臣的公子,可不認識這個穿著便服的皇子,兩人二話不說就打起來了。

    姜翊琰這個身嬌肉貴的皇子,根本就不是領侍侍衛大臣公子的對手,三五下,打的鼻青臉腫,暴露了身份。

    京城之中瞬間流言蜚語,二皇子去喝花酒,爭一個花魁,仗著自己天潢貴胄的身份,打了別人!

    等我收到消息的時候,流言蜚語的版本,都已流傳到二皇子把人給打死了!

    果然八卦的心,關於權貴生活趣事,都是被百姓津津樂道,不停傳唱,在傳唱的過程……總是不斷演變,最後變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

    我剛洗漱好,髮絲還沒有擦乾,艷笑匆忙而來:「娘娘,不好了!」

    我神情一緊:「是宮裡出事了?還是姜翊生岀事了!」

    艷笑稟道:「臨皇貴妃搶在李大人前面回宮了,李大人被太后困在宮中,太后馬上就要派人過來請娘娘進宮!宮裡人傳來的消息說,二皇子前些日子落水,臨皇貴妃要把這件事情賴在娘娘頭上,請太后給她做主!太后盛怒中。奴婢覺得此事不妙,娘娘得及早想到對策才是!」

    「根本就沒有對策可以想!」我自己挽著髮髻,插著朱翠,張嘴抿了口脂,「趕緊出去,讓儀仗隊準備好,我要大搖大擺的進宮!」

    「是!」艷笑連忙退下。

    低頭拿過盒子中的耳飾,忽然之間,後背一下被人貼住,腰被人圈住。

    呼吸一窒,拿在手中的耳飾掉在梳妝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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