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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91賭註:驚慕暴怒

    這裡面就有毒藥,跟我在肅沁王府連吃了三天的毒藥,一模一樣,我瞧著咬牙切齒的沁兒姑娘,眉眼一挑:「肅沁王妃,你是想殺了我嗎?」

    沁兒姑娘看著地上碎了的盅罐,冷笑一聲:「貴妃娘娘,這才沒當貴妃幾日,就擺起了貴妃的譜,連娘都不要了?」

    「小舒,掌嘴!」我全身冷然氣勢,話語不緊不慢,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人物。

    小舒猶豫了,遲遲不肯上前,肅沁王妃是天下女子所敬仰的對象,是天下女子艷羨的對象,我現在讓小舒去打,她又是一品親王妃,就算我坐上北齊的皇后,就算肅沁王已經死了,動她也得掂量掂量。

    「你竟然敢打本宮的娘親?」齊幽兒欲目裂開,恨意滋生的眼睛波光閃閃。

    肅沁王妃也跟著一愣,怎麼也不敢相信,我會讓人打她。

    我眼睛眨了眨,無辜的說道:「貴妃娘娘,誰要打你的母親了?我是讓小舒掌嘴,掌她自己的嘴,我剛剛讓她去請皇上,她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難道不該打嗎?」

    本來還唏噓不止的妃嬪們,聽到我話語這樣一轉,眼中露過失望之色,似沒打成讓她們最失望。若是打成了,肅沁王才剛死兩個多月,他的遺孀就這樣被人欺凌,北齊的朝廷還不得被朝中大臣掀了……

    寵妃做不成,妖妃挑撥離間,讓別人有了間隙,我覺得這個比較好做一點。

    小舒一愣,眾人又因為我的話望向小舒,看見她臉上已經有了紅腫一片,昨日我的借刀殺人仿佛曆歷在目,讓眾多妃嬪們暗暗有不少在打量我,在揣測我。

    我眼帘微垂,又問了一聲:「怎麼?需要我找人來打嗎?」

    小舒眼眶紅了,舉手又啪啪的往自己臉上打去,就算我喜歡看笑容燦爛的人,但始終是齊驚慕派到我身邊伺候我的,他派來的人一心肯定向著他。

    既然心向著他,我又何必安分守己的在這裡坐以待斃,我要看看齊驚慕到底如何處置我,現在的他……對我像個君子一樣,但他的眼神可不像一個君子,無論分隔多久,打小認識,就像他所說的一些深入骨髓的東西,無論怎麼改變都改變不了!

    沁兒姑娘和齊幽兒對望一眼,看我的眼色多了幾分探究,齊幽兒縱然不願,縱然怨恨沁兒姑娘,笑對著我說:「妹妹何苦跟一個宮女過不去,妹妹要見皇上,自己可以去御書房,自己可以在前朝下朝期間等待,如此為難一個宮女,似乎顯得胸懷太過狹隘!」

    跟我說胸懷,誰能有她狠?現在在這裡做好人,齊幽兒這如意算盤打的,可真是讓人生厭。

    小舒打著自己,雙眼還不由自主的看向齊幽兒,似剛剛齊幽兒的話,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情……

    在這後宮之中,本來就是吃人不吐骨頭,感激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齊幽兒的名聲在後宮中並不好聽,因為是齊驚慕的寵妃,因為齊驚慕借了她的勢登上了帝位,在別人眼中,齊驚慕肯定要承這一份恩情,加之曾經她的後台是肅沁王,別人不敢動,對她禮讓三分才會造就她更多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她在宮中的德行,我早就通過其他的宮女得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怡。

    我開口說道:「話本上不都這樣說的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是說做了貴妃娘娘,就應該有貴妃娘娘的樣子,皇上也跟我說,如果有誰忤逆我,直接賜死沒有關係。現在在貴妃娘娘面前,我一個後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怎麼來弄死一個人,不知道貴妃娘娘,可否不吝賜教一二!」

    昨天殺了一個人,今天在殺一個人,我就可以在北齊後宮讓別人敬畏了,至少……成為眾矢之的,不知道能不能讓齊驚慕發火生氣呢。

    沁兒姑娘將目光從我身上掠過,落在小舒身上,「原來貴妃娘娘是要立威呀,這立威也不用殺人啊,是人都會犯點錯誤,饒了她一命,她才會感恩戴德,更加盡心盡力的伺候貴妃娘娘不是!」

    「你喜歡呀?」我笑眯眯的對著沁兒姑娘說道:「既然肅沁王妃喜歡我這個宮女,那就帶出宮慢慢調教吧,交泰殿殿小,容不下不聽話的人!」

    小舒不但臉頰紅腫,聽到我的話咬著唇,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想來心裡一定恨透了我,想來心底一定暗暗後悔,我剛剛給了她機會讓她去請齊驚慕,她非得在我耳邊橫加一句,「皇上讓奴婢寸步不離的跟著娘娘!」

    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死了,變成鬼魂才能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是人,那就永遠不會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沁兒姑娘笑的悠然:「貴妃娘娘的宮女,本妃怎麼好要,既然貴妃娘娘不喜歡,那就打進永巷,永遠別回了就好了,何苦要了人家的一條命?」

    沁兒姑娘,這是在給我拉仇恨啊,如果沒關係,反正我都讓她死,本來就拉仇恨,也不在乎沁兒姑娘多說一句。

    我挑了挑眉頭,笑道:「我在這宮裡不熟,一切還要仰仗幽貴妃娘娘,這個宮女,也勞煩幽貴妃娘娘了!」

    齊幽兒後槽牙磨的咯咯作響,我又開始捻起梅子干吃了起來,吃得津津有味,吃著等著齊幽兒下最後的命令。

    所有人都看向了齊幽兒,等待齊幽兒下最後的抉擇,齊幽兒仿佛騎虎難下一般,當然她也知道這是我故意為之。

    手死死地,拽著手帕,嘴角還擠出笑容道:「來人,把這個不聽主子的奴婢,打到永巷,永遠不准回內廷之中!」

    「貴妃娘娘不要啊!」小舒向我腳邊爬來,我寒目掃過,她不敢向前,只好轉向齊幽兒,齊幽兒十分嫌棄的揮了揮手帕,有人過來把她拖了出去。

    她悽厲的叫喊聲,迴響著,讓其他嬪妃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沁兒姑娘又看了看我:「貴妃娘娘,本妃告辭,回去重新給你煮一碗湯來,你在王府喝慣了,若是不喝,肯定會念的慌!」

    我緩緩的起身,「有勞肅沁王妃了。」走了幾步,扭過頭問著站在齊幽兒身後的妃嬪們道:「我要去找皇上,你們去嗎?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我為什麼要讓齊幽兒好過呢?她不是愛齊驚慕連命都可以不要嗎?沁兒姑娘把我弄進來,可不就是讓我去得寵的……

    要讓後宮的一個女人絕望,就是讓她心愛的人可以上任何人的床,就不上她的床,讓她在妒忌中絕望著……絕望著還笑對著別人說,自己才是那真正的寵妃。

    妃嬪們面面相視,雀雀欲試,尤其那蘭貴嬪雙眼跟染了綠光似的,還有剛剛向我示好的木貴姬……

    我一臉可惜的說道:「既然都不去,幽貴妃娘娘,您要不要跟我去?皇上昨夜還在我面前提醒你,你要不要知道皇上說你什麼?」

    齊幽兒把手中的帕子都絞爛了,跟著起身,把帕子往地下一甩,走來:「既然如此,本宮就跟妹妹見見皇上,順便沾沾妹妹的光,看看本宮是不是也像妹妹一樣幸運!」

    齊幽兒都過來了,其他人也跟著過來,我嘴角含笑,往前走去,手中還拿著剛剛那一罐梅子干……

    冬風吹過,微微刺骨,幸得齊驚慕不曾虧待於我,我穿的要比他人厚重兩分……走起路來,自然要比別人慢上兩分……

    走的越慢,都不會小腹墜痛,心律也不會急躁,齊幽兒幾次欲發火,我東張西望瞧這景色,完全就像一個未見過世面的人,對這皇宮裡的一切都好奇極了。

    齊幽兒口氣涼涼:「妹妹要是喜歡看,有著一輩子時間在這宮裡好好看,其他眾妹妹,正在等著見皇上呢!」

    是其她人想見還是她想見,我略微向後看去,目光橫掃身後的十幾個人,在北齊的皇宮,有不少好東西……

    雖然已入冬,但這有些好東西,還可以再利用理由,如果讓齊驚慕睡在齊幽兒的床上,他會不會發瘋呢?

    或者說,找一個女子懷了齊驚慕的孩子,讓齊幽兒去發瘋,這樣會不會更好玩一點?

    我身體向她靠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幽貴妃娘娘,你說現在我剛進宮兩天都跟你平起平坐了,我這一輩子要呆在這宮裡,那還有你什麼事兒啊?」

    「姜了!」齊幽兒聲音有些發顫,「你是姜了,這麼多天來你都是在偽裝,你把我們耍的團團轉,其實你是想進宮的,你在利用我們!」

    「噓!」我食指豎唇,「幽貴妃娘娘,千萬不要自亂陣腳,是你們把我送進宮裡來的,你就應該想到,可能發生的千千萬萬種結果,不然的話,現在找機會把我送出宮?你覺得還來不來得及了?」

    齊幽兒臉色一白:「果然是你,我就不應該聽娘親的話,我就應該在宮外好好的把你折磨致死,姜了,你怎麼會如此陰魂不散,把我毀的還不夠嗎?」

    「啪!」我揚起手掌,巴掌聲清脆入耳,直接打在齊幽兒臉上:「幽貴妃娘娘,這巴掌還給你,打我的時候,是不是心裡特別舒爽,特別解氣?」

    齊幽兒就不是那善良的人,捂著臉頰,眼神兇狠:「姜了,你孑然一身,在這後宮裡,本宮就不信你還能翻出大浪來,你可別忘了,你現在身中劇毒,沒有解藥的話,你會生不如死!」

    「啪!」我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左右兩個臉頰,倒是對稱的很。饒有興味的望著她:「你已經錯過最佳殺我的機會了,你沒機會了幽貴妃娘娘,現在的你……等著好了,看看我跟你鹿死誰手?」

    齊幽兒牙齒咯咯作響,惱羞成怒,「來,把這個賤人給本宮抓起來,本宮今日就要她看看,什麼是北齊宮闈的規矩!」

    齊幽兒身後的人聽到聲音,上前來,我不在意的瞟過去:「你是貴妃之位,我也是貴妃之位,平起平坐,你拿什麼來教我?還是說你們這些人?都不要命了!」

    我悠然寒冽的聲音,讓他們止步不前,周遭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下來,齊幽兒眼都紅了,氣得發狂的紅……可是她奈何不了我不是嗎?

    無論在哪裡,規矩還是要講的,身份地位決定一切,更何況我現在被齊驚慕視如命的寵著,她呢?掛了一個寵妃的虛名,身後的一切儀仗,變成了泡沫,在這宮裡只要家世有一個好的,就可以直接叫板她……

    我就喜歡看別人臉色乍青乍白,變幻無窮的樣子,不怕死的往她面前湊了湊,得意洋洋的對她說道:「恨嗎?怨嗎?要怨就怨你的娘親,要怨就怨你心慈手軟,要怨就怨你咱倆結怨已深,你該知道,就咱倆的關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怎麼就那麼天真的認為,你可以利用我呢來達到你們的目的?這麼多年的皇宮,你好日子過太多了,寵妃的日子過的沒人跟你叫板,你就覺得這全天下的人就該順著你的心意來嗎?」

    「姜了,我要讓你去死!」齊幽兒瘋了一樣的一把推過我,猝不及防我向後摔去……心中一驚,手擺著,似不能摔倒在地……

    心中驚詫越來越深,快要著地的時候,卻被人拉住手腕,那人借力,把我帶了回來……

    心跳如雷,墨九淵黑著一張臉重新退回齊驚慕身邊,驚魂未定,大口的喘氣……

    「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十幾個人跪在地上請安,我喘著氣,看了一眼齊驚慕,齊驚慕氣息不穩,我又在他身邊看見那個小舒讓人去請他的人,看來他害怕我吃虧,匆匆忙忙趕來的,日理萬機,還如此,對我上心,可真是難為他了。

    齊幽兒為首跪在地上,齊驚慕仿佛看不見她一樣,逕自向我這裡走來,聲音低沉溫柔:「你有沒有事?」

    我壓了壓心中的驚慌,對他微微一笑,「你應該問你的寵妃有沒有事,這世界上誰能傷著我?能傷著我的只有我自己,不用在這裡裝著情深的模樣,齊驚慕,別沒事在我身邊安插那麼多人試探我,真把我惹毛了,把你北齊後宮還給燒了,我陪你一起去死啊!」

    齊驚慕愕然,那一抹溫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沉:「姜了,是誰惹著你了嗎?朕不是說過了嗎?誰惹著你,殺了就是,不用問朕,你要是覺得沒有這權利,朕把皇后的印章給你,在北齊的後宮,你說了算了!」

    瞬間,我的耳朵中鑽入倒抽涼氣的聲音,所有偷偷打量我的人,眼中都是妒意橫生……

    皇后的印章,皇后之位,我真是這後宮晉升品階最快的一個人,這才第二日,就變成皇后了……這要是再久一點,會不會變成女王呢?

    齊幽兒不可置信的喚道:「皇上哥哥,她根本就不是姜了,你別被她騙了,她就是妾身從外面隨便找到一個相似的人……」

    齊驚慕看也沒有看齊幽兒一眼,我倒是同情的說道:「幽貴妃妹妹,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姜了,我都跟你說了我叫楚楚,你非得把我拉進皇宮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砸的舒爽嗎?」

    齊幽兒在齊驚慕面前始終不敢放肆,就算她對我有再大的怨恨,她也只會梨花帶雨的哭給齊驚慕看:「皇上哥哥,你聽聽,她根本就不是姜了,你不要被她矇騙了!」

    齊驚慕盯著我說道:「你想怎麼玩,隨你高興就好,你知道,我坐上北齊這個皇位,就是想讓你肆無忌憚的活著,姜了,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了,你可以在我的天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沒有人再來傷害你,你也不用為一塊銀骨炭被人打的頭破血流。」

    真是一往情深多年,念及我小時候為了一塊炭,被人打的頭破血流,他總不念及我小時候為了他接近姜頤和,把自尊放在地下讓別人狠狠的去踐踏啊。

    我低眉順目,興致缺缺,打著哈欠說道:「沒意思,你皇宮裡的妃嬪,品階太低,玩起來沒意思,等我找到更好玩的東西,找到更讓你驚奇的東西,我跟你慢慢玩,好不好,齊驚慕!」

    「大膽楚貴妃,皇上的姓名可是你喊得的?」齊幽兒一聲喝道,一副占了大理的模樣。

    我剛剛已經不是喊過他了嗎?怎麼現在才後知後覺,在這裡大聲呵斥與我。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長長的宮道,我獨自一人緩緩向前,齊幽兒我和她兩個人有的玩……

    我不會輕易的就讓她死掉,她既然那麼喜歡聽沁兒姑娘的話,那就讓沁兒姑娘好好的讓她絕望!

    齊驚慕沒有跟著我來,我繞了一圈,又回到剛剛的花園裡,殘花敗柳之中,枯葉亂堆之中,長了幾顆仙茅,雖然入冬葉子不新鮮,花期也早就過了,拔起來,雖然可能催情效果不會特別大,但是聊勝於無,找不到更好的,只能拿這個來將就將就……

    「你在看什麼?」齊驚慕在我的身側,順著我的事情望著一塊暗石,我略微挪了一下腳步,蹲在一旁與他拉開距離:「我在目測這塊石頭,拿起來能不能把你給砸死,不過很顯然……你來了,我還來不及實行,這遠大的目標,就被你戳穿了!」

    齊驚慕啞然失笑,望著我良久才開口道:「姜了,我們重新開始,朕喜歡現在的你,無論你曾經經歷過什麼,無論誰在你心中留下任何印記,朕都不在乎,我們從這一刻開始,重新認識,你可以任性怎麼樣對我都可以!」

    這種不分原則的妥協,退了好大一步,我的眸子轉動了一下:「齊驚慕……我說過,我們已經錯過了,不愛就是不愛,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愛你。」哪來的這麼堅決,哪來都沒有一絲心動,哪來的對他就心如止水了?

    我也不知道,也許真的錯過了,對這個人再也提不起來任何興致,似只有針鋒相對互相算計才是我們倆最好的相處方式……

    對他敞開不了心懷,哪怕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在他的面前我會不自覺的想到他曾經算計於我……下次算計又會是什麼時候……

    齊驚慕臉色在霎那之間,變得陰沉可怕,「為什麼?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在乎你,不管你跟了多少人,不管曾經有多少男人與你相歡,我通通不在乎,為何你還不願意來愛我?你明明是先愛上我的,不是嗎?」

    冷笑一聲望著他,「齊驚慕這麼在乎,你又何必逼自己不在乎呢?明明很在乎不是嗎?你明明看到我腦子裡就會閃過無數個男人與我相歡的場面,你為什麼又把自己說得如此情深?已經不可能的事情,你幹嘛又強制自己讓它變成可能?」

    真正的不在乎就不會說出口,既然說出口就是真正的在乎,在乎我跟多少男人在一起過……這已經成了他心中的傷疤了,這個傷疤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然後他還得笑著對我說什麼都不在乎,如此牽強,幹嘛非得把自己繞進去……

    齊驚慕周身氣勢越來越寒,一把拽過我,「姜了,你為何非要激怒於我?你費盡心思想逃離皇宮?我告訴你不可能,你這次進了北齊的皇宮,到死一輩子,我都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

    他的力氣很大,恨不得把我的手腕給拽斷了,我輕顫了一下:「我沒有費盡心思想離開這裡,我只不過是想讓自己活得更自在一些,你不也一直找人看著我,你不也一直找人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如果你真的像你口中所說的那麼情深,那麼你現在做的事就不應該是如此。」

    齊驚慕呵笑一聲,陰森冰冷:「身為後宮的貴妃娘娘,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去伺候?朕給你選的人都是一等一可以培養的人,你卻一個兩個的都給朕殺掉?姜了,你的心腸真是越來越硬了,硬的無論我做什麼都切不開,你的心腸是不是?」

    「你待如何?」對上齊驚慕狹長的雙眸,我冷冷的說道:「貓捉老鼠的遊戲不適合你,更不適合我,你想怎樣直接說來,合則曰,不和以死相搏!」

    齊驚慕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拽著我就走,走了幾步,似想到我的身體不適,把我抱起,疾步行走……

    路上的宮女太監,紛紛跪地行禮,我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惹毛了他,我該如何脫身……不用擔心他會要我的命……

    交泰殿……薰香亦然,齊驚慕如此生氣,對我還是溫柔以待,然而他俯身要吻我的時候,我卻十分挑釁的說道:「齊驚慕,我說過,只有我死了,死了你才能得到我!」

    齊驚慕雙腿跪在床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我:「不死我也可以得到你,你以為你體內的情蠱還會成為你我的障礙嗎?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它還在,南霽雲死了,就不會成為威脅。」

    俯身而來,嘴角俯在我的嘴角,我頭一偏,錯開了他,他似不在意,順著我的嘴角,來到我的頸脖之下,雙手被牢牢的抓住……

    讓我驚恐的回到了姜翊生擋住我手腕時的那種絕望,一下子,我抬起頭狠狠的向他的頭撞去,額頭碰到額頭巨響,我被撞得頭昏欲裂……

    「你瘋了你!」齊驚慕手一松捂著額頭口不遮攔的怒道:「南霽雲,南行之,姜翊生……你對他們笑臉相迎,對我如此,我哪一點不如他們?」

    對於他而言,他口中所說的三個男人,都上過我的床,我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對他們笑臉相迎,掀開棉被,反而對他就苛求已多,固執以見。

    「我是瘋了,那又怎樣?我說過我不會跟你在一起,你死了這條心!」姜翊生要了我,似到現在這樣的光陰裡面,我找不到任何人能擋我風雨,遮我憂傷,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去妥協?在北齊的後宮,本來就不是我想來的……

    我的言語徹底激怒了齊驚慕,他冷笑一聲,把我的腿緊緊壓住,「姜了,看來你我相歡,終究不能你情我願!」

    話落,嘶一聲,一聲撕裂,衣襟大開,齊驚慕嘴角含著冷笑,看我驚慌失措的臉,見我手橫在胸前,言語之間帶了妒忌以及那麼一絲不屑:「沒有什麼好遮擋的不是嗎?又不是處子之身,太過做作,可就不像你了!」

    「那我該怎麼樣?**雙腿迎著你嗎?」

    我的話讓齊驚慕直接大手撫來,拉扯我的衣帶……遊走在我的全身,我寒毛豎起……猶如蟲蟻過境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掙扎不過,他的手快要入侵我衣內,赫然間,頭痛欲裂,橫在胸前的手,抱著腦袋,恨不得把腦袋狠狠的砸在什麼地方來緩解這股疼痛。

    「姜了?你怎麼?」

    我看著他,冷笑,疼得眼睛都紅了:「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頭痛欲裂?」這是沁兒姑娘口中所說的毒藥,不要命了嗎?她今天端來的湯水,大概是保我不發作的藥……

    齊驚慕手探到我的額頭,頭痛的我,卻是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狠狠的咬著,他只是悶哼一聲,嘴裡血腥味蔓延……差點把他手臂上的肉咬下來………

    疼痛持續了一陣子,竟引發了小腹的一股陣痛,齊驚慕叫的太醫匆匆趕來,見我疼痛,連忙用銀針扎來……

    看著太醫的手在抖,我自己抓過太醫的銀針,想著羌青對我說過的方法,對著太陽穴狠狠的扎去,驚得太醫忙道:「萬萬不可啊!」

    然而他的話落,我第二根銀針已經扎了進去,情蠱心如刀絞都管用,頭疼欲裂兩者意思相同,相解的方法就應該相同……

    可是效果並不明顯,疼痛仍然在,只不過比原先好了那麼一點,我喘著氣靠在床上,齊驚慕拿起棉被蓋住我的身上,臉沉似水。

    後背冷汗津津,衣物緊貼於身,胸口起伏,難以平靜,太醫拿起脈診,替我診脈……

    雙眼木然瞪得滾圓,全身一顫,手猛然收回,齊驚慕見狀沉聲道:「貴妃娘娘如何了?如實說來?」

    太醫額頭上的冷汗冒出,戰戰兢兢道:「啟稟皇上,臣還需要重新診治一番,娘娘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會讓他如此?心中微微納悶起來,太醫手都在抖,手指頭搭在我的手腕上,這一次用了極久的方法,過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齊驚慕臉色劇變:「快說,貴妃娘娘怎麼啦?醫不好她你們通通去死!」

    太醫臉色煞白,似肝膽俱顫,聲音發抖:「啟稟皇上,貴妃娘娘已有兩個多月身孕,頭疼欲裂,因為中了瓷香散!」

    霎那之間,頭痛欲裂,消失了,我一下怔住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我有身孕了?我有孩子了?姜翊生這個我又恨又惱又捨不得傷害的男人的孩子?

    「你說什麼?」齊驚慕一把擰住太醫的衣襟,把太醫從地上拉了起來:「你給朕說清楚?貴妃娘娘到底是中了毒還是有身孕?」

    太醫腿腳打顫,整個人都顫粟不已,「啟稟皇上,貴妃娘娘既懷了身孕,又中了毒,臣不敢欺瞞皇上!」

    齊驚慕臉色鐵青,不把太醫甩了下去,「給朕滾,滾出去!」

    太醫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往外跑,我的手摸在小腹上,怪不得這麼多天來,我走急了,跑急了,小腹便往下墜,便會生痛……

    「姜了!」齊驚慕一把擒住我的下巴,抬著我的下巴讓我直視他:「誰的孩子?你早就知道你懷了身孕?所以故意激怒我,就是想保住你腹中這個孩子是不是?」

    他現在被憤怒燒得理智全無,狹長的眸子通紅……

    下巴傳來的疼痛,讓我的腦子瞬間清醒,「這與你無關,我說過不會和你在一起,無論有沒有這個孩子,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清醒的途中,心裡卻飛快的矛盾起來,這個孩子是姜翊生的我是該要還是不要?現在我在北齊的後宮裡,這個孩子,若是生下來不會有好日子過,若是不要……不……我時日不多,無論我怎麼選擇了,最後這個孩子還會隨我而去……

    齊驚慕恨不得把我的下巴給卸掉,「是姜翊生的?還是南行之的?不對,是姜翊生的……是不是他的?」

    齊驚慕何時何地從來不掩飾,對姜翊生的恨,仿佛對他的恨深入骨髓,把得不到我的種種都怪罪在姜翊生頭上……

    「這跟你無關!」我伸手去掰他的手,他的手像鐵鉗子一樣牢固,無論我怎麼去掰,都撼動不了他的半分。

    齊驚慕眼中血紅,痛恨的說道:「你們兩個是姐弟,你們倆屬于禁忌。是不是他把你送到邕城然後昭告天下,你已經死了,把你一雙眼眸改了顏色,把你臉上的舍子花去掉,讓你以神醫門徒弟的身份嫁入宮中,這樣你和你的孩子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是不是?」

    他如此想,我也不多解釋,他見我不語,然後又道:「他以為有邕城三十萬大軍護著你萬無一失,可他未曾想到,幽兒既然把你擄來了?哈哈哈!」齊驚慕哈哈大笑起,帶著毀天滅地的瘋狂:「姜了,我不會讓你留下這個孩子的,我會把這個孩子打掉,把它裝在瓶子裡送給姜翊生,然後告訴他……這麼多年了,他對我算計的每件事情,我都牢牢的記在心裡。」

    他惡毒的言語,以及認真的眼,讓我從心底發怵起來,從來不怕他的我,現在竟然害怕了……

    害怕的雙唇在抖,齊驚慕剛剛甩開太醫一樣,把我甩在床上,「姜了,我馬上就讓你的孩子去見他的父王,我倒要看看姜翊生會不會發狂?我要讓他看著,他的孩子是我殺的,他謀了一輩子的人,躺在我的床上與我相歡!」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口,齊驚慕大步走了出去,我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手慢慢的撫摸小腹……兩個多月……這個孩子倒真是命大,跟我如此顛沛流離,我又吃下毒藥的情況下,它還能牢牢在我的肚子裡,真的跟我有緣嗎?

    外殿中,齊驚慕暴跳如雷的說道:「什麼叫孩子不能有閃失?」

    我攏了攏殘破不全的衣襟,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往外殿走去,太醫戰戰兢兢的聲音,說道:「貴妃娘娘的身體太弱,若是強行打胎,貴妃娘娘也會跟著一起去,這是一屍兩命的法子。」

    齊驚慕聲音猶如寒潭,冷聲道:「這個孩子不要,只要貴妃娘娘的命,就算貴妃娘娘因此不會再生育,也沒有關係,朕只要貴妃娘娘活著,其他的,朕都可以捨棄……尤其是那個孩子它必須得死!」

    太醫極其恐懼,道:「啟稟皇上,貴妃娘娘中毒,本身貴妃娘娘就是體弱,這個孩子能在她肚子裡存活,已是奇蹟。若強行把這個孩子拿下,貴妃娘娘絕對活不成,臣醫術有限,還請皇上賜死!」

    「賜死你之前,你得給朕想盡辦法把貴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打掉!」齊驚慕言語之間完全沒有一個帝王的氣度,「他必須得死,那個孩子必須得死!」

    太醫聲淚俱下,道:「啟稟皇上,貴妃娘娘的身體,現在不是說能打掉那個孩子,但凡那個孩子有一丁點事情,貴妃娘娘也就會跟著那個孩子出事。強行打胎,根本就不可行,還望皇上三思而後行,貴妃娘娘現在已經命懸一線,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消香玉損!」

    齊驚慕沒有任何退步的說道:「太醫院那麼多太醫,給朕想辦法,想一個最有利的辦法!不准把貴妃娘娘懷有身孕的事情透露出去,你只要想盡辦法,保住貴妃娘娘的命,拿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行了!」

    太醫還要力爭,齊驚慕卻是直接把他轟了出去,我慢慢的走了出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著狼狽不堪的齊驚慕,說道:「為什麼要把自己陷入這麼不堪的境地?我進宮三日,懷有身孕已有兩個多月,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走,不然你會成為天下的笑柄!」

    齊驚慕拽緊拳頭,竭力壓制自己的怒火,才沒把拳頭揮向我:「姜了,你死了這條心,我不會讓你死,我也不會成為天下的笑柄,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會存在,我會讓他死!」

    我冷冷的瞅著他,「他死了,我也就死了,齊驚慕你敢跟我賭嗎?賭,他死我生,還是他死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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