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蠻荒:我反擊了
他懂醫術?
他並沒有給哥哥診治,羌青醫術那麼高超的一個人,都沒有說哥哥只能活一年,他站在高牆之上,借著月色瞧得都不真切,怎麼能斷定哥哥只能活一年?
哥哥臉色有些微恙:「慕容徹倒是肯花大價錢,十萬金,差不多是一個國家十年的稅賦,倒真的顯得大方得很!」
越簫公子短簫在他手中旋轉一下,被他輕輕的插在腰間,他負手而立,飛揚的紅帶子仿佛要脫離他的腰封,飛向天際一般。
羌青若是帶著一抹世俗之氣的嫡仙般的人物,那越簫公子周身的氣息,就是真正的仙人,他的眼中死水一灘,真正帶著冰涼的死水一潭。
聲音冰冷卓絕:「大不大方跟我無關,我既收了銀兩就要做到本分,十萬金你可以聽三天,三天內,我每日這個時辰來,你有什麼問題,我直言不諱!」
哥哥微微顰起了眉:「這是額外附加的條件嗎?」
越簫公子垂眼凝視:「看來你還不知道我的規矩?難道你就沒聽說過,越簫之所以那麼貴,這跟他掌握的信息有關嗎?」
哥哥有些狐疑地問道:「你口中所說的掌握信息?事關天下大事?還是宮闈小事,又或者是天下黎民蒼生之事!」
越簫公子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銀白的月光照射下,猶如鬼魅一樣:「自然是所有事,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想聽的曲子?有沒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若是沒有,明日照常!」
哥哥半信半疑的開口:「今日算第一天?我可以提任何問題?是這個意思嗎?」
越簫公子挑了挑眉,那散落在背後的青絲,一下子隨風盪了起來,原來他有一頭快到腳脖子的青絲。
「問吧!」越簫公子清淡的說道。
哥哥低頭思量了片刻,抬起頭,溫潤的眼眸一片清明:「公子說我只能活一年之久,那麼我想請問如何顛覆大夏?」
越簫公子低低的一笑,明明聲音那么小,卻是那麼清響入耳:「這個問題,得你看你自己了,當大夏群龍無首的時候,就是你顛覆它的時候!」
我的瞳孔眯了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子,生怕錯過越簫公子任何神色變化,他的意思是在說,當慕容徹只要死了,大夏就必將被顛覆,而且顛覆它的人,是哥哥。
且哥哥活不過一年,所以一年之內,哥哥顛覆大夏,那才是他最主要的意思嗎?
哥哥仰視著越簫公子,「只要群龍無首,就能顛覆與他?」
越簫公子輕笑一聲,掂起腳尖,縱躍而去,話語在夜間飄蕩而來:「一天只能有一個問題,明日的曲目,你有一夜的時間可以想。」
越簫公子離開之後,哥哥的目光瞥向我,平靜無波:「慕容徹今日離開了?你在他手上吃虧嗎?」
我低頭看著自己一身黑衣,又望了望哥哥的臥室,哥哥緊接著又道:「從安回皇宮了,今日不在!」
我才緩緩上前進了屋子,拿了一件披風一在哥哥肩頭,目光有些幽暗:「我看他離開的,不過是不是真的離開我不知道,哥哥也知道,他是一國之君,護著他的人自然是有的,想要他的命,豈會那麼簡單?」
「不過,我也沒有在他手上吃虧,哥哥應該知道,他不會傷害我,你不會殺了我,我只不過去挑釁一下,殺了固然是好,殺不了也可以試探一下他的底線,這於我來說,百利無一害!」
他前腳離開,越簫公子就過來了,真是把痴情發揮的淋漓盡致,想讓哥哥感動,除非他自己去死,不然我相信哥哥是不會感動的!
哥哥低首攏了攏披風:「你不用試探他的底線,他沒有底線,又或者說,他現在唯一的底線是我,只要我一天沒死,無論你怎麼挑釁於他,他都不會傷你分毫!」
「那哥哥知道他為什麼讓越簫公子來嗎?」越簫公子聞名與蠻荒十六國,剛剛他又說這天下大事沒有他不知曉的,慕容徹花了十萬金給哥哥出謀劃策,這簡直有些不可置信。
哥哥緩緩的抬起眼帘,聲響微微壓低,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他想讓我親手殺了他,平息我自己的怒火!」嘴角的那一抹笑越來越深,哥哥說完,深黑的眼眸落在我身上:「九兒覺得我的怒火能平息嗎?覺得他如此做我會對他心慈手軟嗎?」
等同關係的人,想法相同還會聊到一起去,至少現在我在哥哥的眼中,不是那個軟弱無能什麼都讓他保護的人了。
他要問我的意見,我內心還是高興的,語調微揚,言語如冰:「為什麼要心慈手軟?他顛覆我們的國家,讓我們顛沛流離,讓哥哥受了那麼多苦。如果哥哥心慈手軟,沒關係,我不會心慈手軟就可以了!」
哥哥微微有些驚詫:「你恨他?於是他於你來說,不足以讓你有這麼大的恨意!」
我冷眸微眯,「哥哥是在心軟嗎?真的被感動了嗎?若是如此,九兒還是早些回去睡了!」
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恨意?
哥哥這個問題問的好奇怪啊,一首簫曲就可以把他收買了嗎?可以讓他忘記往日的屈辱了嗎?
我轉身欲走,哥哥仿佛在夜裡的水,涼在心間:「哥哥希望你幸福快樂,雖然這是奢望,可是哥哥仍然希望,讓你擁有最簡單的幸福快樂!」
我嗤笑一聲,輕嘲道:「哥哥,知道這是奢望,就不要去想,我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哥哥有沒有信羌青口中所說的帝王命,九兒已經相信了,為此在努力,畢竟不是每個人,生來就能擁有一切的,從一無所有到有,努力的過程,到最後的結果!」
「我想到老了之後,等我死了之後,不枉我來這人世走一遭。所以哥哥啊,我的心已經很硬了,你殺的我通通會殺啊,我跟你一樣,最想殺的就是慕容徹!」
「他不會死於你手!」哥哥幾乎脫口而出:「九兒,切不可莽撞行事,慕容徹什麼人,想要殺他必須謀劃得當!」
我垂眼淺笑,眼底隱藏著一片黑暗:「哥哥是君子,我不是,哥哥喜歡光明正大,我就喜歡當鼠輩。現在開始謀劃了,慕容徹離開閬中城,他回家就是遣兵點將。我們的時間很短,能不能說服冉燕主動出兵攻打大夏,還是一個問題呢!」
「會的!」哥哥沉默了半響,言語之間重新回到曾經的寡淡:「冉燕一直在養兵蓄銳,一直想和大夏決於高下,布置得當,他們會主動出兵的!」
我抬起步子便走:「那就好好去布置,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我如此冷淡,知道會拉開我和哥哥之間的距離。
我不再是那一個做什麼事情都尾隨在他身後的小女孩,我要變成一個可以讓他依靠的人。
無論這個代價有多大,我都願意去嘗試,哪怕最後遍體鱗傷,小命不保,我也願意去嘗試,我也願意去做。
駙馬府,我這個亡國公主憑著哥哥,才能像一個小姐一樣過生活,對於伺候我的人,我都跟他們保持距離。
不能有感情,有感情就捨棄不了,有哥哥一個軟肋就夠了,再有別的其他軟肋,那就不妙了。
我的手慢慢的敲在桌子上,敲了許久,又站起來,雙手抱臂來回走動,該如何化被動為主動?
該如何下手於楚藍湛,該如何利用楚藍湛?
想了半天,聽到外面有人敲門,連翠聲音在外面響起:「九公主,皇宮裡來人,邀請九公主進宮!」
皇宮裡來人,我走了過去,輕輕地把門拉開:「知道了,讓他們稍等片刻!」
關上門,漫不經心的換了件衣裳,描眉畫唇,頭上只有兩根簪子,看著比一般的宮女要好些,但是絕對不會喧賓奪主。
我可不想讓苓吉可敦覺得我是一個富有心機的女子,不想讓她覺得哥哥做冉燕的附馬,我們就會雞犬升天了。
藍從安正在和哥哥兩個人拿著兵書探討,院子裡,秋風徐徐落葉紛飛,倒顯得格外寧靜。
藍從安見我出來,連忙道:「母后是在宮中太過無聊,就想著找九兒說說話,九兒去了皇宮之中不必害怕,母后做什麼,九兒跟著做什麼就是!」
哥哥眼帘微抬,淺笑的看著藍從安,打趣道:「母后這是讓我們九兒去做苦力嗎?」
藍從安嬌羞一般,淺笑出聲:「這是讓夫君猜對了,冉燕最出名的氂牛肉乾,夫君聽過吧?」
哥哥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藍從安上下打量我一番,向我走來,邊走邊從頭上拿了一個金色的鳳釵,插在我的頭上。
鳳釵搖晃,猶如展翅。
「母后每個月裡面,總有那麼幾天,喜歡吃烤牛肉,把牛肉切成一小丁一小丁,穿在竹籤上,親自下手去烤,這次我是躲過了,母后就想到了九兒!」
「原來是這樣啊!」哥哥看了一眼我,「九兒晚上有肉吃了,那趕緊去吧,路上要小心!」
「知道了!」我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鳳釵,對藍從安甜甜的笑了笑:「謝謝從安姐姐,妹妹很喜歡!」
藍從安摸了摸我的手臂,安撫我:「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我讓藍湛送你進宮,有什麼不懂的你直接可以問他!」
我嘴角淺笑的弧度,恰到好處的帶著感激:「妹妹知道了,從安姐姐好好和哥哥討論兵法,哥哥可是很厲害的哦!」
藍從安見我打趣她,輕輕的推了我一把:「趕緊去吧,記得晚上給我帶一些回來,母后烤肉可是一絕!」
我頷首略略行了個禮,慢慢的退了出去,藍從安讓楚藍湛送我進宮,他就在門口的馬車旁,我一出來,他冷冷的瞥過我一眼,目光掠過我頭上的鳳釵,對我仍然不友善:「從安真是把你當成妹妹看,那是她母后給她的鳳釵,陪嫁用的。想來她是害怕苓吉可敦會為難於你,提前拿了個鳳釵告訴苓吉可敦,她對你很在乎,把你當親人看待。」
我忍不住的用手摸了摸鳳釵,走了出去踩個板凳,上了馬車:「楚公子如此,口氣酸爽,不知道的還以為思慕從安姐姐呢!」
「你說什麼?」楚藍湛聲音一下子寒了起來,我坐進去,輕輕的放下車簾,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車轅聲響起,馬車開始咕嚕咕嚕向前,車簾一掀,楚藍湛鑽了進來,目光不太友善,臉色不太好。
我的身體微斜,靠在車壁上,眼帘微垂,楚藍湛聲音涼如水:「你是什麼意思?九公主!」
看著自己修剪平整的指甲,不急不慢的回道:「沒意思啊,隨口一說,楚公子莫要放在心上,畢竟我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若是多有得罪,楚公子還是不要見怪的好。畢竟我們現在成為一家人了!」
「誰跟你是一家人?」楚藍湛聲音提高,帶著不屑說道:「你不過是一個亡國公主,因為從安的關係,大家在喊你一聲九公主,如果不是她,你什麼都不是!」
手上的指甲是我自己修的,修的一點都不利,別人指甲要是抓在人身上,都能抓出血肉來,我這指甲修的圓潤平整,沒有一點用處。
翻來覆去看了看,慢慢的放在腿上,雙手交叉疊握,抬起眼帘:「對我這麼敵視做什麼?你的敵人不是我,你在冉燕這麼多年,本事肯定是有的,你現在應該多想一想大夏兵臨城下的時候,你該如何去抵擋,而不是在這裡跟我過不去!」
楚藍湛恥笑了一聲:「這些跟你沒關,用不著你來提醒我,你們兄妹二人來到冉燕本身就是挑起戰端的引子。冉燕早已做好了準備,不用你們那麼費心!」
我高挑眉毛,揚起唇瓣:「看來已經想到萬全之策了,不知道是你們主動攻城呢,還是坐等他們攻城的?」
這真是令我詫異的很,我是杞人憂天了,原來他們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部署了,冉燕不排除抱著大夏這棵大樹好乘涼!
今天到現在依然是大夏的附屬國,對於別的周邊國家來說,大夏是強國,自然不會輕而易舉的來攻打冉燕,所以他才有時間修生養息。
哥哥和我的到來,是一個引子,引爆戰爭的開端,可是……這並不排除冉燕可汗和苓吉可敦將計就計,覺得自己的國家可以挑釁慕容徹了。
楚藍湛眼中閃過幽芒:「這跟你有什麼關係?管好你自己比什麼都強!」
我勾唇一笑,微微向前傾了一下,芊芊十指如蔥,一下子搭在楚藍湛肩膀上,不經意的眨眼睛,「楚公子,你對我這麼意見大,到底是因為楚羌青呢?還是藍從安呢?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深褐色,真是獨一無二的顏色啊!」
說完手已經摸到他的臉頰上,觸碰到他的眼尾,楚藍湛一下子愣愣然,猛然伸手推開我,臉色泛青,冷厲道:「九公主請潔身自愛!」
一下子摔倒在車壁上,後腦勺砸的生疼,我叫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的頭上鳳釵亂搖:「害怕什麼呀,我哪裡不潔身自愛,只不過湊近你一下,想問問你對我為什麼意見這麼大?幹嘛呀你,我一個小女子還能把你給吃了不成?」
楚藍湛因為我的話臉上的顏色越發好看,冷厲變成了呵斥:「祈九翎,身為一個女子豈能如此不知廉恥?你還是一國公主?你北魏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他的話讓我笑意越發越深,讓我笑的都止不住,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北魏已經亡了,哪有什麼臉可丟啊,你氣惱什麼呀,羌青最喜歡我這個樣子了,他都不生氣,你身為他的屬下,你生什麼氣呀,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啊!」
楚藍湛咬碎後槽牙的聲音我都聽見了,深褐色的眼眸怒氣凜然:「祈九翎,若不是家主,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不過你放心,你不會成為最特別的那一個,家主不會帶你回家,你的家只能在蠻荒,不管你將來變成什麼人,你也不會回到家主真的家!」
我的笑容剎那間止住,眨著眼睛略顯無辜:「楚公子,我想你是弄錯了吧,我,不會跟你們回家,就沙漠深處那麼荒涼的地方,有什麼好去的?你沒看見是你們家家主死皮賴臉賴在我身邊嘛?」
「沒看見他死皮賴臉賴在我們兄妹二人身邊嘛?沙漠深處的人,懂天文地理,通曉古今,星宿命格,你們那麼高高在上,想俯瞰別人,我們兄妹二人多上道啊,給你們看,按照你們鋪的道路走,你們不應該很有成就感嗎?」
「對我咬牙切齒個什麼勁兒啊?有本事對你們家家主去啊,別整天對我冷嘲熱諷,不屑一顧的樣子,我沒欠你的,有本事幹掉我,沒本事就把你對我的不滿憋在心裡!」
「砰一聲!」楚藍湛的手落在我背後的車壁上,撐在上面,把我困在他的手臂中間,面色沉鬱:「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把你給殺了嗎?」
我挪動了一下身體,跪坐起來,和他視線平齊:「都說會咬人的狗不會叫,會叫的狗不會咬人,你真的要殺了我,悄無聲息就行,不會說出口的!」
殺了我……哼!
楚藍湛手臂略略靠緊,說話之間的鼻息,都落在我的臉上:「祈九翎真是自甘墮落啊,你哥哥被逼無奈,你倒是樂在其中啊!就你這樣殘花敗柳,如此囂張,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幾何!」
我一點都不生氣,真的,被人罵殘花敗柳,我還覺得挺光榮,至少我可以把一個人氣的牙齒咯咯作響,他還不能拿我怎麼著?
這說明我已經很成功了,成功地不知廉恥為何物?不知臉皮為何物?過程不重要,看到達到什麼樣的結果才重要。
雙眸隱隱含光,故作媚態,身體微靠,楚藍湛向後一扭,我靠了一個空,還好早有準備,不然摔在他面前,丟臉丟大發了。
他拉開與我的距離,眼中隱藏著警惕,看我的眼神我就像一條毒蛇,隨時隨地都能撲上他似的。
我甩了甩衣袖,理了理髮髻:「你也別管我囂張到幾何了,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楚公子,我做我的亡國九公主。當然,如果你執意要跟我過不去,我也不會對你客氣,畢竟我跟你一樣,不喜歡把不喜歡的人放在身邊,看著討厭,忍不住手癢!」
「手癢跟你一樣,手癢就想殺人,手癢就想忍不住的冷嘲熱諷。楚公子啊咱們還是保持友好往來。藍從安那邊不會為難,楚羌青那邊也不會為難,可好?」
能不殺人就不殺人,畢竟想殺了他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先禮後兵還得說,不然的話,等一下後面下手的時候,怪不好意思的。
楚藍湛略顯居傲:「最好記住你所說的話,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安分守己,不然的話……」
「對我不客氣嘛!」我摳了摳指甲,眼皮一翻接話道:「我知道了,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個詞,有意思嗎?下回多看一點書,找點新鮮的詞兒,說起話來,吵起架來,才會有新鮮感嘛!」
楚藍湛被我氣的不輕,直接閉目,不再說話。
眸光流轉,低低的笑了幾聲,也就沒有過多的咄咄逼人,我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姑娘,絕對不能讓人感覺到夾槍帶棒,無害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我極喜歡用石頭壘的房子,也極喜歡用石頭壘的城牆,閬中城牆是用石頭壘砌而成,他的皇宮也是用石頭壘砌而成。
顏色不一樣的石頭融合在一起,每看一眼顏色都是不一樣的,每看一眼想像的空間也是不一樣的。
可能因為苓吉可敦和藹可親,這宮裡的宮女和太監們都沒有那麼拘謹小心翼翼。
至少看著比北魏和大夏皇宮裡的太監和宮女們臉上的笑容要多一些……
我不是這樣想,皇宮裡本來就如履薄冰,笑容再多,苓吉可敦在和藹可親,宮女和太監們只要犯事,該打的,該殺的,一件都不會少的。
苓吉可敦叫了五個年輕的妃嬪們,瞧這年齡,跟我不相上下,活潑的,成熟的,妖艷的,可愛的。
還有四個男子,男子們長得也各具特色,瞧著穿衣打扮,應該屬於世家的公子哥們。
兩個長長地火碳爐子,一串一串的肉鋪滿在上面,那四個男子有條不紊的在翻著肉串。
苓吉可敦和五個年輕的妃嬪們,圍繞著圓桌子上,喝茶聊天,大多數是五個年輕的妃嬪們在嘰嘰喳喳,苓吉可敦嘴角含笑,品著茶傾聽,偶爾插上一兩句,也只是給她們提議。
我的到來沒有人稟報,苓吉可敦又背對著我,我正準備走過去,便聽見一個美人有些艷羨的夸道:「可敦,您的耳環可真漂亮,特別顯得雍容華貴!」
苓吉可敦伸手摸向耳朵,微微笑道:「靈兒妹妹喜歡啊,你喜歡本宮送給你就好,你們要喜歡什麼東西,跟本宮說一聲,都是自家姐妹,本宮有的,自然也給你們備上一份!」
靈美人笑若如花,急忙起身:「妾身謝過可敦!」
苓吉可敦手離開耳朵的時候,耳環被拿下來了,靈美人伸出雙手去接,我站在這個地方,略微看到苓吉可敦嘴角的笑意。
她輕輕地把耳環放進靈美人手心中,另一隻耳環也被拿下來,放在她的手中,然後她抬起眼帘,看向樂菱,淡然的吩咐道:「樂菱吩咐採辦處,其他宮裡的娘娘們,每人都送一副耳環過去,跟本宮這副耳環一樣的,一定要一視同仁,不能偏袒知道嗎?」
樂菱俯身領命:「奴婢遵旨!」
苓吉可敦手輕輕的虛扶了靈美人一把:「妹妹趕緊起來吧,在本宮面前不需要這麼多規矩,都是共同侍奉可汗的自家姐妹!更何況你的兄長還在此,哪位是你的兄長啊…」
苓吉可敦說著目光望向那四個烤肉的男子,眼中的餘光一下子看到我,立馬笑容加深,對我招手:「九公主過來了呀,怎麼沒有人通報啊?」
樂菱剛剛吩咐人去,轉身屈膝稟道:「啟稟可敦,九公主剛剛過來,奴婢還來不及稟報,請可敦怒罪!」
我移步上前,面色平靜坦然:「九翎給可敦問安,可敦萬福金安!」
頭上鳳釵搖曳,苓吉可敦視線落在我的頭上,微微眯起了眼睛:「九公主頭上的鳳釵,本宮看著怎麼那麼眼熟啊!」
我嘴角含笑道:「啟稟可敦,九翎進皇宮的時候,從安姐姐特地叮囑九翎說想念可敦烤的肉,讓九翎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帶一些回去,以便解解饞!」
苓吉可敦意味深長地把目光我身上移了下去,像一個慈母無奈道:「從安這個丫頭,想念本宮的烤肉,自己不知道過來,真是該打!」
說著她站起身來,踱步來到我的面前,把我從地上輕輕的帶了起來,我急忙伸手去攙扶她。
苓吉可敦很是受用的把手搭在我的手上,慢慢緩緩的走到烤肉架旁,四個男子無一不向她作輯行禮。
苓吉可敦手一擺:「都起來了,都過來,讓九公主好瞧瞧你們,畢竟將來你們都要入住駙馬府,和九公主成為一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