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5七國:一門親事
我來勢洶洶,殺意十足以楚長洵身手完全可以避開,避開之後還能把我簪劍給奪下來。
可是他沒有,手中簪劍直接劃破了他的脖子,緊接著我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反轉劍簪直接插在他的脖子上,皮肉撕裂和鮮血流出的聲音交織著。
他一吃痛,雙眼眯了起來,手摸在脖子上:「你真下得了去手?一點遲疑都沒有?」
我冷笑一聲:「你是醫者!應該知道我沒有插到你的動脈!皮肉傷,死不了人的,你說呢!」
我下不了手,我還去心疼他?臉真夠大的我跟他無親無故,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楚長洵帶血的手放在眼帘看了看,我壓在他身上,他倒沒有反抗,也沒有急於起身,慢慢的把手放下,附和我說的話:「的確,如果傷及了血脈,就不是這個樣子了,我連話都會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然後等死了!」
「所以說,我還是下不了手的!」我笑著望著他,手肘卡在他的下巴下,我真是下不了手,如果真的下得了手,就直接把他給幹掉,多省事。
「楚長洵都說英雄不問出處,每個人都有秘密,你不願意說你的秘密,又把這修命改運之法在我眼帘下面晃著,意欲何為?」
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
我說用幾十萬人民來祭奠,助我拉開時間的縫隙他不願,非得說我攪亂七國,我是攪亂這七國的引子。
又不讓我回去,又讓我替他攪亂七國,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都讓他給占了。
楚長洵清咳了兩聲:「我這麼一個兩袖清風的人,能有什麼意思?只不過告訴你有這修命改運之法,等你做完你在這裡欠下的事情,也許可能回去!回你真正的家!」
這個人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前後說話反差這麼大,真是過分得讓人忍不住真的一刀結果了他。
簪劍抽出來,就直接插了進去,這一下子直接用細細的簪劍挑動了他的脖子皮,看著血淋淋的場面,我只有興奮沒有害怕。
「我要回去撕裂時空,得用幾十萬人的性命作祭奠,你不是不願意看到的嗎?現在說這話?出爾反爾,倒格外的像一個奸詐的小人了!」
「我本來就不是君子?誰跟你說我是君子啦!」楚長洵紅潤的嘴角變得蒼白,用盡全力跟著我說他的人品:「之前想做君子不願意看到別人死,可是你的刀都架在我脖子上,我貪生怕死就同意了,難道貪生怕死就跟奸詐小人是一個樣子?」
王八犢子,直接把他的脖子挑破一大塊,從他的身上爬起來,把簪劍對他的衣袍上擦了擦,頓時白色的衣袍幾縷紅色,扎眼的很。
「說吧,怎麼合作?事先聲明我要最大利益化,如果沒有給我最大利益化,大家一拍兩散,七國鼎立統一跟我有屁關係!誰願意統一統一,誰願意幹嘛幹嘛!」
楚長洵緩緩的坐起來,掏出藥,對著自己的脖子撒去,他的藥粉可真好,流著鮮血冒著泡一下子就止住了。
抽出一條濕帕慢條斯理的擦著:「一個女兒家,說話怎可如此簡單粗暴?哪裡還有一國公主的樣子?」
真是去他的一國公主,我簡單粗暴關他屁事,咸吃蘿蔔淡操心,重新把修命改運之法拿在手上,敲打著:「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咱們還是長話短說,到底怎麼合作,別浪費彼此的時間,畢竟出了在廣陵城,大家就各走各路了!」
楚長洵眼皮一抬:「你走不了的,終離落從我帶你出皇宮的那一刻開始,你再往後就必須跟我拴在一起,我們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死活都得在一道!」
「嘖嘖!」哪來的大言不慚!我嘖嘖有聲嘲諷道:「我是我,你是你,我現在對你的用處,不就是因為我認識安南的王上,如果我不認識安南王,你能跟我一條繩上拴著嗎?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這麼虛偽,看著真是噁心!」
「你們倆私交甚篤,每年都要見上幾面,這件事情極少數人知道,這幾年你的外祖父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這眉頭是越皺越緊,這人說話我越來越抓不牢了,我愛上了誰?安南王?
可算了吧,我要愛上他直接做了他的皇后,哪還輪得到和親嘉榮?我和他就算得上是酒肉朋友,彼此知道彼此的身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玩的就是彼此只是酒肉朋友。
面色沉靜,雙眼如鉤的望著他,沒有否認,直接還承認:「愛上又怎樣?跟你沒關係吧?把我的事情查的這麼一清二楚,你是多久開始謀劃了?攪亂七國風雲,公子長洵這是要大殺四方了?」
「可真是夠厲害的?怪不得你說你和漠北柔然國師好友,看來你們兩個這準備有大動作啊?」
楚長洵帕子全被鮮血染紅了,他就著那鮮血染紅的帕子,擦著脖子,手帕根本就不頂用,雪白的脖子鮮血仿佛越擦越多。
「就是要大殺四方了!想要得到的得不到,要這天下太平有何用?」
平添一絲戾氣,讓我很莫名,我捅他一刀子他都沒有生氣,這平白無故的生哪門子氣?
「你自己慢慢玩,別拉上我!」我撩開車簾看向外面,天還沒有大亮,馬車走的不急不緩。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拉上你怎麼玩?」楚長洵聲音越發冷淡,就仿佛是冰渣子扎到骨頭裡,冷從骨頭裡發出來的。
我直接對上他,說的話比他的話還冷:「要人沒有,要命一條,你玩嗎?」
這是說什麼都要拉上我了?為什麼要拉上我這七國之中出名的女子多的是,慕折雨就是一個好女子,是一個非常理智的好女子,拉上了她,比拉上我來的強。
楚長洵眸光慢慢的凌厲起來,聲音擲地有聲:「那就拿命去玩,玩完之後,我修命改運再把你拉回來!」
霎那之間,寒冷的氣息從四周襲向我的身體,我竟不知不覺的止不住的發冷,發抖……在害怕。
看了他半響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修命改運再把我拉回來,這個人到底是魔鬼還是什麼?幾十萬條人命對他來說,只是隨口說說?比我還要來的蠻不講理。
楚長洵嘴角噙著一絲陰笑,一字一句的重複著,道:「我說,你把命玩完了,我修命改運再把你拉回來,繼續玩,直到玩到我滿意為止!」
瞳孔抖動,連忙雙手交握,指尖在顫抖,我害怕自己的害怕被泄露出去,雙手狠狠的交握著壓著自己顫抖的指尖,讓自己看著是正常的。
眼前這個以溫潤如玉如嫡仙般的男人,一直以來我以為他是潑皮無賴,反正不是什麼好人,現在的他完全呈現出跟以往不同的神色。
似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做到,這命改運之法我剛剛已經看過了,上面的東西完全是可操作的。
難道我來這裡是他的手筆?我從小做大的每一件事都是他的手?他一直在旁邊窺探於我?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是他的手筆他要做什麼?
他把我拉到這裡來幹什麼?
助他一統大業?
他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公子長洵?或者又是別的什麼?
他那麼聰明的人要什么女人沒有?我不覺得自己有何優點,刀槍劍戟是懂,行兵布陣也會。我完全沒有達到頂級的那種人,因為我是一個女子,在外面的名聲總是會誇大其詞。
他讓我做這個攪亂七國的引子,為什麼單單是我?
「那你就繼續修命改運吧!」我竭力壓制自己的害怕,仿佛用盡全力去反擊他:「好啊,那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修命改運之法,我剛剛已經看過了,咱們倆就互相傷害吧,看看誰能撐到最後!」
楚長洵拿起竹簡,在我眼帘下晃了晃:「最全的記載是在這上面,這上面的字你不認識,你所看的那個,短短的一半個時辰時間你不可能看全了,終離落想要跟我玩你還差遠了!」
我還真的沒有被他嚇住,死死地盯著那個竹簡:「沒關係,玩不過拼了命的玩,反正你會修命改運之法,咱們就來個無限輪迴好!」修命改運之法的這本書在我手裡,那我就死死地拿著跟他慢慢玩。
無限輪迴,死了被人重新拉回來,重新沒有記憶再繼續玩,這是一件極思細恐的事情,讓人從心底發顫,寒意從腳底板往上冒。
楚長洵看出來我假裝鎮定,輕聲嗤笑一聲:「千萬不要為自己選擇的事情後悔,終離落,離余嫡次二公主來自異世界的靈魂,在這裡將近快二十年了吧!你就沒有想過,是誰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一直以來他都含沙射影沒有挑開說,現在突然之間挑開了說,我倒是真的不適應了。
除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真發現自己什麼事情也做不了,案板魚肉任人宰割,楚長洵手持大刀思考如何下手?
嘴皮子有些抖動,死死地扣著手中的書,「是你帶來的,你不就是想告訴我,你操控我的一切,你有一雙巨眼,俯瞰著我的一切,讓我不要反抗,讓你按照你的路來走嗎?」
他擲地有聲,冰冷的說道:「既然知曉,那就不要做任何反抗,相互合作,利益由我說了算!」
溫潤如玉變成面目可憎也就一瞬間的事情,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他把我摸得一清二楚,這種人除了是魔鬼,還能是什麼?
「利益由你說了算?你太驕傲自大了知道嗎?」我慢慢的也不再抖了,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免去被人威脅,多大一點屁事。
楚長洵眼底蘊藏著冷意一下子散發出來:「這不叫驕傲自大,這叫善於利用自己手上所擁有的一切,終離落你沒有反抗的餘地,你除了接受,你別無他法!你只能選擇和我合作,被我在這裡操控著!」
冷笑越來越深:「我除了接受別無他法,你說的,等著!」真是惹火了我,一腔怒火,無處安放,說完我直接跳下車。
趕馬車的十顏急忙吁了一聲,馬車停了下來。
清晨的一縷陽光從天際射下來,好看耀眼極了,十顏連忙問道:「夫人,您這是怎麼了?誰惹您生氣了?屬下去幫您揍死他!」
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我對他咧嘴一笑:「沒有人惹我生氣,只是突然發現做你家夫人有風險沒地位,我得重新選一個夫君,有風險伴隨著地位,至少不會讓自己陷入尷尬之地,權和人總得要得到一樣,不然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一無所有,哭的只是自己!」
十顏用手撓了撓頭,很是尷尬的問道:「夫人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屬下愚笨聽的不明白!」
楚長洵這時也已經掀開帘子,往外望,我站在這大街上,昂頭望著他,四目相對戰火燃燒的噼里啪啦。
「聽不明白不要緊,過些時日你就知道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下個江湖再見!」
言落我直接轉身就走,沒有往城門的方向走,我是往皇宮的方向走,楚長洵他逼我,與其被他這樣逼操控不了,不如我自己去找一個強者依附,至少我自己還有點用處,對於事態還能掌控一些。
楚長洵聲音從身後傳來,陰狠的很:「終離落你就不怕掉入虎狼之窩再也出不來嗎?」
我把手揚起來,對他搖手致意:「多謝你操心,你不是說本宮是皇后命嗎?本宮現在就去謀皇后之位,等做了皇后,再邀請你喝茶!上好的雲頂,本宮請了!」
擾亂七國,我一心只想回離余,他現在能擾亂我的視線,引誘我回大天朝,然而呢,誘完之後,又開始跟我瞎逼逼叨,惹不起,我躲得起。
不能硬碰硬,我就曲線救國,反正不死就有機會,反正死了他說他在修命改運把我撈回來,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左右不過是一條命,我就跟他兩個人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走了好大一截我都沒有回頭,除了皇宮,除了司空皋在這七國之中還有誰可以依附?
想著我連這個廣陵城都出不去,真是不想讓自己再倒騰了,直接進皇宮找司空皋拉倒了,相互利用順便談一場戀愛,實在不行,大不了被關進冷宮,偷個令牌也能走。
梵音不知不覺出現在我的身側:「主子,屬下已經搞到了出城令,咱們可以隨時出城!」
我的腳步一停,發出巨大的聲響,把身體一扭,目光下調,他伸出手在我的眼帘下,手心中躺著一塊出城令牌。
心中那叫一個激昂,直接伸手使勁的抱住梵音,頭靠在他的懷裡,聲音有些哽咽:「梵音,你怎麼那麼好呢?我到底是修了八輩子福氣,才碰見你啊!」
真是修了八輩子福氣才碰到這麼一個男人,在這天下里除了他,誰還能對我這麼好啊。
梵音全身僵硬,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語氣更是停頓結巴:「主子……主子……您這是……」
這要擱大天朝非捧著他的臉吧唧一口不成,簡直就是最佳好男人典範,知我憂而憂,知我樂而樂。
「我沒事啊,只是太愛你了!」從他的懷裡站直了身體,昂頭望著他,眼神亮晶晶的說道:「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梵音,趕緊離開這裡,咱們直接去離余,完事之後,裝一箱黃金,遊歷天下,好不好?」
梵音臉上平添一絲緋色,耳朵根子都紅了起來:「梵音一切是聽主子的!」
拿過他手上的令牌,咧嘴笑得可燦爛了,拉著他的手就走:「趕緊找馬車,我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呆著,整個人煩躁得想殺人!」
梵音反手一拉:「主子,馬車屬下已經弄來了,您往哪裡走啊?」
誰家的男人這麼好啊?
我家的啊!
不遠處一輛馬車,讓我忍不住的又給了他一個熊抱,在他懷裡使勁的蹭了蹭:「梵音,你怎麼這麼好呢?簡直是一個大暖男,將來咱倆湊合著過拉倒了!」
梵音越發不自在了:「主子,瞎說什麼呢,您是主子,怎麼能跟屬下一起過?」
說著他扯開了我,有些狼狽的往馬車方向去,我急呼呼的跟在他身後:「有什麼不可以的嘛,過日子都是將就的湊合著唄,反正你又不會給我氣受,一起過唄!」
梵音跟後面有鬼追的似的,走到馬車上就跳了上去,對我伸出手,眉宇之間儘是窘色:「主子,下次莫要拿屬下開玩笑!」
我借著他的手跳上了馬車,和他坐在一起,笑著滿目委屈:「沒開玩笑!」還挺死皮賴臉的靠著他的手臂上:「多好,咱們遊山玩水的時候,紅塵瀟灑了都!」
梵音很是抗拒的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催促我到馬車裡面:「主子,別鬧,梵音還要趕路呢!」
心不甘,情不願,還是乖乖的坐進馬車裡,這個馬車沒有楚長洵馬車寬敞,倒也是小巧的一應俱全,到底是知我心梵音,懂得我的愛好,知道我一直在收集奇人異事,在馬車上的書,估計是他臨時找到的。
走出廣陵城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了,霞光萬丈,猶如上好的胭脂紅的通透。
沒有看見楚長洵的馬車,我和他等於背道而馳,我要回離余,他去安南。
安南在南,離余在西域,而我要回的是離餘外祖父守的邊關,幼澤關!
一路行走快馬加鞭,灰頭土臉平到幼澤關,還沒見到外祖父,就被人攔住了不讓我進關。
這左右不過一個月時間沒到,幼澤關就有緊急軍情,外人不讓進關?
梵音打聽消息回來,面色沉重:「主子,白日進不了關,只能等到晚上悄無聲息的翻牆而入,聽說老元帥,病了!所以禁止外人入關!」
禁止外人入關,外祖父又生病了,閉關鎖國嗎?
著急的一把抓住梵音的手:「梵音,你說外祖父會怎樣?我有些擔心他會出事!」
從嘉榮這一路走來,不斷的耳朵聽八方探聽所有的消息,卻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消息,更沒有關於楚長洵或者是公子長洵的任何消息。
他們兩個好像同時消失了一樣,越是沒有消息,越是讓我慌亂不已,他是一言九鼎的人,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就在我話剛剛說完,城門吱一聲被打開,我手還握著梵音的手,梵音帶著我倒退,城內走出一個守城官,見到我直接拱手問道:「兩位可是從嘉榮而來?」
陌生人,這個守城官面相陌生,是我從沒見過的。
我在這幼澤關呆了十幾年,幼澤什麼樣的人我沒見過,就算我現在蒙著面紗,他們認不出來我是正常的,可是我看他們是陌生卻是不正常。
「正是從嘉榮而來,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進關?」其實關外已經有了不少人在等候,這閉關定有些時日了。
「兩位請!」守城官聞言道沒有任何的為難,直接手一攤讓出位,讓我和梵音進關。
我和梵音對望了一眼,我率先走了進去,梵音在我身後牽關馬,我和他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幼澤關。
進去之後,城門啪的一聲關了,外面跟裡面隔了一道城門,我小心警惕的看著四周,城內的一切沒有多大變化,可是我們來的也不算太晚,幾個零星的店鋪開著,帶著滿是蕭條的味道。
我直接跟著守城官走,餘光看著梵音,他早就幾個閃身而走,守城官要往後看,我急忙制止了他:「早前聽說凌老元帥病倒了,不知道,現在可好些了?」
守城官豪爽的一笑:「好些了,姑娘是從嘉榮而來,實不相瞞,凌老元帥的病都是裝的,老元帥這在等長公主回來!」
這種事情他都知道,把簪劍拿在手上,呼吸重了,把面紗仿佛都能印濕了。
「聽說離余長公主被休,老元帥還就真的在等她嗎?」
我被休之事早已傳遍七國,難道這個守城官已經知道是我了?我沒有見過他,現在戴著面紗,就算有畫像仍也不能確定是我。
守城官呵呵一笑,對天抱拳作輯恭敬道:「可不就是在等長公主,整個幼澤關都知道老元帥給長公主重新定了一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