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8妖妃:強行撕裂
羌青,我的心跟他的聲音一樣,叮咚作響,這個人到底有多見不得人,為何我眼晴一看不見他就出現?
如此類似,我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了!
齊驚慕聲音淡淡喚了一聲:「羌兄,別來無恙!」
咣當,我腦子轟一聲作響,南霽雲認識羌青,稱他,羌兄,現在齊驚慕也稱他,羌兄……
這個羌青神通廣大的在姜國太醫院做太醫,和南疆王稱兄道弟,又和北齊太子熟唸無比……
羌青道:「姜國一別,齊兄這都坐上北齊的太子了,著實可喜可賀,羌某來的突然,沒有什麼可送的,就替齊兄診治一下姜國的公主!」
齊驚慕言語之間帶了些抗拒,:「羌兄大駕光臨,豈能勞煩羌兄,我已吩咐人行了太醫,不多時就會來了!」
羌青笑若泉水,沁人心神:「齊兄太客氣了,我本來就是大夫,救死扶傷天性,更何況這姜國的公主已經痛得滿地打滾,這可是齊兄第一個孩子,若真不小心,會留下終身遺憾的!」
我屈膝彎了腰,小聲問姜翊生:「羌青,你怎麼看?我在南疆也遇見過他,我當初逃離姜國的後宮,也有他的幫忙!」
姜翊生聞言,靜默片刻,漠然的回答我:「強,非常強大,齊驚慕和南疆王加起來,都沒有他強!」
這麼高的評價,在姜國的後宮中,姜翊生見過羌青短短的數面,卻給我這樣高的評價,我對羌青太過越來越好奇了!
姜翊生許是見我在思量,冷冷地問道:「怎麼姜了,到現在還沒有見過他長的什麼樣子嗎?」
我機不可察的點點頭:「是,姐姐不知道他長的什麼樣子,對他姐姐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姜翊生不在說話,握我的手緊了緊,我錯覺得以為他不把齊驚慕放在眼中,對南霽雲毫不留情的言語相傷,卻對這個羌青很很在意,很緊張。
羌青的好意,齊驚慕無法拒絕,模糊中,我見羌青蹲在地上給欲給姜頤和診脈施針,姜頤和卻一把推開他,把手放在懷中,嘶叫著:「你是什麼人,竟然想害本宮?驚慕哥哥,這些人都要害本宮,害本宮腹中的孩子!驚慕哥哥,你倒說聲話啊!」
羌青笑著安撫道:「姜國公主,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曾經在姜國的太醫院官做院判,我不會害你的,更不會害你腹中的孩子!」
姜頤和聞言,更加惶恐:「是你,是你……這一切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不是,你想害本宮,想害本宮的孩子!」
「這是什麼話呢?」羌青不急不慢的說道:「我是大夫,是病人都會救,怎麼會害你呢?你瞧……你正在流血,如果不趕快施針,你的孩子真的會保不住的!」
羌青的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姜頤和聲色漸緩……
過了半響,姜青起身道:「齊兄,怕你要失望了,你未來的太子妃可沒有什麼身孕,不過是癸水延遲三個月一次性爆發,血流不止而已!」
癸水?
姜頤和會傻的連癸水來不來都不知道嗎?
羌青的話硬生生的讓我聽出另一番意味來,他似乎在幫我,暗自搖頭,一下子被我否認掉了,他沒有立場幫我!
齊驚慕聲似寒冰,一下子對著姜頤和冷言道:「頤和,你並沒有孕?一直在騙我?」
姜頤和先前所有的癔症一下,全好了,哭著說道:「驚慕哥哥,頤和沒有騙你,頤和看的大夫,大夫都說頤和懷了身孕,有月余!一定是這個庸醫,他什麼不懂,儘是瞎說!」
齊驚慕卻是下了逐客令道:「羌兄,抱歉,我這邊有些家務事要處理,改日請羌兄上府一敘!」
羌青正如他來時一樣,聲音翩然:「那我這邊就先行告辭了,齊兄,待你大婚之際,不醉不歸!」
「羌兄,請!」齊驚慕讓道道。
羌青沒走,反而問我道:「殿下,你不走嗎?雖然我的醫術不怎麼滴,哪怕一雙眼睛瞎了,也是能瞧得好的,只不過診金貴了些!」
「翊生!」我低聲對姜翊生道:「我們走吧,不要打擾北齊太子,跟你姐姐相敘家常!」
姜翊生牽著我,羌青卻是牽著我另一隻手,「殿下,緊閉雙眸,不然眼睛可能會瞎哦!」
我狠狠的眨了兩下,有那麼一瞬間的清楚,看見羌青似笑非笑的眼,想看一個好玩的獵物一樣望著我。
瞬間過後,他也就模糊不清了,我仍然沒瞧清楚他是什麼樣,只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藥香,仿佛他真的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他只是一個大夫,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
「不勞你!」姜翊生身體一擰,隔開了羌青牽我的手,拉我陰冷道:「姜了,我們走!」
我忙跟上姜翊生往外走,墨九淵沒有再阻攔,走的太快,出來正好撞上齊幽兒,端著糕點……
齊幽兒忙道:「小姐姐,你們這就走嗎?」
姜翊生有些不耐煩,道_,「走開,好狗不擋道!」
齊幽兒一愣,像做錯事的孩子:「小姐姐,妹妹這是得罪你們了嗎?」
羌青搶了我的話,道:「幽兒郡主,您做的燕窩棗泥糕,怕是北齊太子沒心情吃了,姜國公主在流血,我個人提議幽兒郡主,您還是做些燕窩紅棗湯,補血固本養顏。」
「什麼?」齊幽兒失聲道,手中的盤碟晃蕩作響:「姜國公主流產了嗎?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若是她的言語之中沒有絲絲興奮之情,倒像是真正的關切。
羌青模凌兩可道:「幽兒郡主,現下北齊太子正值傷心難過,身為他的紅顏知己,又是他另一個正妃,您的責任重大,我這個外人好心提醒,您好自為之!」
齊幽兒而是把手上的盤子往旁邊的小婧懷中一塞,對我道:「小姐姐你先回去,妹妹我要在太子府好生照顧太子哥哥!」
我額首,掙脫了姜翊生的手,伸手,摸了上齊幽兒的手,拉她到一旁,小聲叮囑道:「妹妹,現在孩子沒有了,妹妹應該感到高興,小姐姐為你做到這裡,下面的路該怎麼走,妹妹自己心裡好生掂量!」
齊幽兒重重地嗯了一聲,「多謝小姐姐,妹妹知道下面該怎麼做,北齊太子,只能有一個太子妃,將來的皇后也只能有一個,妹妹不求一歲一枯榮,一世一雙人。但正宮的位置必然是妹妹的!」
我略感欣慰:「妹妹好生的謀劃,一切都有可能,北齊太子現在被姜國公主……」我在她耳邊低語了兩聲。
齊幽兒失驚道:「沒有身孕?」
「妹妹!」我一聲制止,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北齊太子看到你賢良淑德的一面,尤其現在這個時候,你不要管她到底有沒有身孕,你要做的,只是讓北齊太子看到你不但能成為他的紅顏知己,還要成為他堅強的後盾,助他登上北齊皇位的堅強後盾!」
「妹妹明白!妹妹現在就去做太子哥哥最堅強的後盾,誰也取代不了的後盾。」
我鬆開她的手,慢慢的後退回去,模糊之中,扶上姜翊生的頭,姜翊生二話沒說,帶著我就離開。
我知道羌青跟在我身後,可我沒曾想到的事情,出了太子府,一輛馬車橫在太子府門前,肅沁王派過來的人直接道:「姜國的大皇子,肅沁王在城外的佛相寺等您,請!」
肅沁王找姜翊生做什麼?我忙跟上,姜翊生卻把自己的手從我的手中抽開:「姜了,你一個可以回行宮的對嗎?」
我不由得擔憂道:「翊生,姐姐陪你去,姐姐擔心你!」
姜翊生冰冷如昔的說道:「不用擔心,就像別人口中所說的,過慧早夭,翊生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算計過來,然後才去死!」
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我的在迷糊的眼中,望著馬車的方向,看他漸行漸遠……
淺夏和艷笑忙不迭過來扶著我,道:「殿下,我們還是早日回行宮尋個大夫,瞧瞧殿下的眼睛!」
我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我到底把姜翊生傷害的體無完膚,他的心上留下了一個口子,是我捅進去的!
直到淺夏提醒我,馬車已走遠,我才緩過神來吩咐艷笑道:「現在跑到行宮,告訴王上,姜國公主,孩子沒了!」
艷笑一怔,應聲道:「是!奴婢這就去!」
淺夏扶著我手臂,問道:「殿下,下的手嗎?殿下為何要親自下手?」
我搖了搖頭,羌青從我的背後襲來,不知拿了什麼東西蓋在我的眼上,清涼帶著濃郁的藥味。
「殿下,希望下次你我見面,你的眼睛不要再受傷,因為我已經記不得這是多少次,咱倆沒有正式碰過面了!」
我伸手壓在眼晴上,似一塊藥包,我叫道:「羌青!」
「嗯?」羌青的聲音從我的身側傳來,仍側耳傾聽我說話一般,低聲,詢問道:「怎麼了殿下?」
「姜頤和到底是癸水沒來,還是懷了身孕小產了?」
「咳咳!」羌青因為我的問話低咳了起來,咳了好大一會才道:「殿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雖然醫術不高明,但是有醫德的大夫!怎麼可能連癸水和身孕這兩種事情混淆視聽呢?再說了,姜國公主那身體就算有了身孕,也保不齊活不過三個月,所以是癸水和身孕兩者之間也沒差很多!」
兩者之間也沒差很多……羌青這句話說的有點意思……
我又問道:「活不過三個月是什麼意思?」
羌青從我背後走向前,「咱們可以邊走邊談,在太子府門前,待會北齊太子反應過來的時候,你謀害人家的孩子,可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的哦!」
什麼意思……姜頤和是真的懷有身孕,不過她的孩子活不過三個月,李瑾鋪曾經說過,他下過藥,難道因為他下的藥……所以就算姜頤和懷了身孕,孩子在她肚子裡活不過三個月?
若是這個樣子,太后下藥地叮囑可真不為不狠啊,能懷有身孕,每個孩子在她肚裡活不過三個月。
希望!…絕望…希望……絕望……周而復始,太后這到底是多麼恨我……我可沒忘記她這個藥是準備給我的……
淺夏扶著我,羌青故意放慢腳步,見他不說話。我又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羌太醫!」
「羌青!」羌青正聲道:「請叫我羌青,不叫羌青,我謝絕回答所有的問題。再有……我現在可不是什麼太醫,我現在是游醫,游醫,明白嗎?」
計較一個稱呼?他什麼時候開始性格這麼傲然彆扭了?
這個人極其認真,我妥協道:「羌青,姜頤和到底怎麼回事兒?」
羌青十分不在意的說道:「還能怎麼回事兒,不就是被人下了藥,懷了身孕。瞧那架勢,想用肚子裡的孩子陷害於你。殿下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把你從姜國的後宮裡救出來,然後又會了多大勁才把你送到南疆的皇后寶座之上,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事情,怎麼可能讓她輕易陷害於你呢?」
我嘴皮抽搐,「你算計於我?」
羌青一聽,立馬不樂意道:「殿下,說歸說……聊天歸聊天,算計可真談不上,我只不過舉手之勞,瞧你的性子,像一個故人,所以我才看看你就算掉入泥沼,能不能翻起大浪了,僅此而已!」
「當然,你也可以想像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就是那黃雀,看他們為你爭多搶殺,我就在後面推波助瀾而已!僅此而已!」
這個人雖然讓我害怕,可是他的言語卻沒有讓我厭惡,他的說辭仿佛一切不過順其自然,他的舉手之勞……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當然!」羌青又道:「殿下,我不止幫你一個,我也幫過姜頤和,就比如說雖然我聽到姜頤和你的寶貝弟弟姜翊生商量著如何上錯馬車,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故而我隨手搭了一下,不然以北齊太子的馬車速度,你們倆根本就換不過來!」
姜頤和一開始就知道上錯了車,還和姜翊生商量過的?他還順手搭了一下?
所以上錯馬車的事情,只有兩個人知道,姜頤和和姜翊生,然後羌青在遠遠的瞧著?
羌青見我沒說話,一聲喟嘆:「殿下有一個好弟弟,讓我艷羨不已,如果我也有這麼好的弟弟替我算計,處處為我著想,我就不用流落各國以行醫為生了!」
我的內心掙扎片刻過後,歸於平靜,「多謝提醒,上錯馬車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事實,我現在是南疆的皇后也是事實。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這是我的命,我不認命,但它是我的命,我無權去更改!」
「殿下豁達!」羌青聲如泉水般一涌而下,「雖然你壞……你心狠……心硬的跟塊石頭一樣,但是你總是會保留那一絲底線,不去跨躍,我羌青就是欣賞殿下這一點,這叫什麼呢?」羌青自說自話想了一會兒說道:「傲骨……對,這叫屬於有自己的傲骨!」
我偏頭看向羌青的方向,雖然看不見他,淡然道:「多謝誇獎,至少我到現在知道,羌青,並不是你本名,你也並不是游醫那麼簡單!」
「哦!」羌青哦了一聲,輕巧道:「這年頭誰沒有一些秘密呢,不過我向你保證,羌青絕對是我的真名,還是一個最真最真的名字!畢竟從一開始到現在,我還沒有騙過你什麼,殿下!」
沒有騙過我什麼?沒有算計過我什麼?
姜翊生說這個人很強大,南霽雲和齊驚慕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真的想算計什麼,想騙我什麼,他會做得滴水不漏……
越是聰明的人,他的算計就是一個圓,無論你怎麼偏,都會在這個圓內,四周有無數個可能,但他的算計不會惹火燒身……
想到這一點,我瞳孔一緊,史書上的七國之亂,當時有一個公子,利用一個女子禍亂了天下,然後做了漁翁之利,成了邊方第一大國……
西涼!
我微蹙眉頭,正聲道:「羌青,西涼的前身,是柔然?」
羌青一愣,低聲笑開,「柔然已經滅國將近五百年了,殿下怎麼突然之間想到史書上的柔然了?當時的七國,現在早已改朝換代面目全非了,殿下怎麼會無緣無故想起來呢?」
眼睛上的藥包,讓眼晴上的疼痛緩和了許多,我呵然道:「只不過想到柔然國,第二代君主的皇后,是一個禍國妖妃!」
羌青附和道:「是的,柔然當時的後宮,也有不少女子,但都形同虛設,他很愛她,他所有的孩子,都是跟她生下的。她是他一步一步謀來的,過程很痛苦,但他們的愛情,在他們的兒女,在他們的子孫後代眼中是最完美無缺的!」
我長嘆一氣,話題一轉:「柔然,據漠北,西涼也是漠北,漠北民風彪悍,個個能騎善射,馬背上的天下,拳頭下的政權,喜巫術,俸高僧。你們西涼最高禮節的天葬,是不是就是因為俸高僧?寺廟特別多啊?」
羌青半響沒說話,最後幽然地說道:「殿下,不用試探我,我四海為家,也等於沒有家,不屬於西涼,不屬於姜國,不屬於南疆,更不屬於北齊,蠻荒十六國,我更是瞧不上。你不需要試探我,我不會告訴你我是哪國人。我又在尋找什麼!但是殿下切記這一點,如果我一旦找尋我想要找的東西,我就會消失的一乾二淨,不會在這些國家中留下一丁點痕跡!」
試探被人拆穿了,我倒沒有一絲尷尬,反正都不是好人,互相算計,互相試探,本就是尋常之事……
走著走著,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又道:「羌青,你要尋找什麼東西?不如我幫你尋?」
羌青拒絕道:「就算是四國和蠻荒十六國一起尋也不一定找得到,不過現在似乎有了一些眉目,我正在好好的跟進,殿下不用為我擔心,殿下多想想你自己還中著情蠱之王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靜默不語,加快了步伐,超越了羌青,羌青在我身後道:「殿下,你眼晴的藥包,可以拿下來了,敷眼睛敷太久會損傷眼晴!」
不早說,我身體一扭,拿下藥包,卻看見羌青的背影,他的手向後搖著,大聲道:「殿下保重,今日對你說話著時多,下回千萬不要傷著眼睛,不然會讓我覺得我真是丑的難以見人,屢屢不能和殿下四目相對!」
我眯起了雙眼,風吹動了他的衣袍,淺夏道:「殿下,羌太醫眼中毫無殺意,也無不算計,他的眸光,就像他的聲音一樣。潺潺流水,平靜,慢慢的流淌……」
淺夏對他的評價倒是高的很,我一直目送他:「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樣子,只看過他的背影!」
淺夏脫口而出:「殿下,若想知道他的樣子,奴才叫一聲便好!」
我抬手制止了,這人群之中,他很快淹沒在人群之中,我轉身就走:「只要不算計我的人,我都可以把他當成朋友,沒有見著便隨他去吧,待緣分到了,也就能見著了…」
淺夏跟在我身側點頭,「殿下說得是!」
我悠然地回到行宮,吩咐了淺夏尋人去什麼佛相寺看看。
我害怕姜翊生會出現什麼意外,淺夏告訴我道:「殿下,不用擔心大皇子了,風城主暗中派了不少高手跟著大皇子!」
風陵渡!
鳳家的孩子,鳳家想重冤舊案,那麼就得指望姜翊生,只要風陵渡忠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踏進主屋,艷笑躬身站在一側,南霽雲坐在主位上,陰沉的臉跟染了墨似的。
我把臉上的紗帕一摘,坐在位置上,邊給自己倒茶,邊懶洋洋的說道:「王上,姜頤和小產流血了,您不去看看!刷一些存在感嗎?」
南霽雲死死地盯著我,也不說話,我剛把茶杯送到嘴邊,「砰」的一聲,這人一掌把桌子給劈了吧!
「姜了,你下手竟然如此狠厲?」
我一聽,心裡發涼,說出的話也跟著涼涼:「王上,您這是說什麼話,是您說的,只要姜頤和,其他人都不要,臣妾給您一步一步的在謀,您現在又說我下手如此狠厲?這好人和壞人,都讓你一個人給當了,臣妾倒變成里外不是人了!」
「孤不是那個意思!」南霽雲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孤只是想說,你下手對頤和這樣狠厲,若有一天她跟孤回到南疆去,你就不怕嗎?」
原來是在替我著想啊?他吃錯藥了嗎?還是被心中的蠱蟲把心給啃食完了?
我冷笑一聲,垂下眼帘,「王上,不必擔心本宮,本宮與你只不過一場交易,你的目的就是得到姜頤和,本宮的目的就是得到你的十五萬大軍。我們雙方之間沒矛盾,我們雙方之間不會產生任何感情糾葛!」
南霽雲有些氣結:「你知道孤說的不是這個,就算孤和你是合作,之間是交易,但是你吃下情蠱之王,這一輩子不管是生還是死你都是南疆的皇后!」
我有微微不解,帶了些困惑,冷言道:「南霽雲,你與本宮說這些做什麼?你愛的是姜頤和,就算本宮吃下情蠱之王,那又怎樣?南疆的皇后之位,你不是留給你心愛的姜頤和嗎?現在又跟本宮說,本宮這一輩子不管是生還是死都是南疆的皇后,那麼請問一下南疆王,你置你心愛姜頤於何地?姜頤和現在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你不打算要她了嗎?」
南霽雲被我嗆聲語塞,「孤當然要她,孤只不過告訴你,無論孤得不得到姜頤和,你都是孤的皇后,到死都不會改變!」
他的話讓我更加不解了。
聲音也就跟著又冷了兩分,「南霽雲,你什麼時候跟齊驚慕學會了?娥皇女英?就算本宮吃下情蠱之王,會心痛難當,那又如何?本宮不會喜歡你,你也不會喜歡本宮,難道你還想在齊驚慕面前耀武揚威,來證明他未娶到我,你娶了我,又讓我給你謀的姜頤和?」
南霽雲一時氣急,過來,站在我的面前,這會反應過來,鉗住我的下巴,話語脫口而出:「姜了,你本來就是齊驚慕不要的玩意兒,孤讓你當南疆的皇后,你有什麼資格說,說你不願意?」
我驟然醒悟臉色蒼白,伸手一推,內厲色荏,「不是齊驚慕不要本宮,是本宮不要他,怎麼,你說不要姜頤和肚子裡的孩子,本宮下手,你心疼了?現在跟本宮秋後算帳了?」
南霽雲觸到我的眼底,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起來,「姜了,你知孤不是那個意思,孤是說北齊太子不要你了,你仍是南疆皇后,不管孤得不得到頤和!」
恍然間,我心口一痛,如針扎細細麻麻地痛,我俯在桌前,狠狠地說道:「南霽雲,你若是男人的話,要殺要刮隨你便,你這樣幾番三次利用一個蟲子來折磨本宮,算什麼英雄好漢?」
南霽雲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擰著胸口,我跟他就像兩個擰巴的刺蝟,拿著自己身上的刺,狠狠的扎在對方的身上,然後還一臉無辜的跟對方說,我只是想擁抱你一下!
南霽雲捶著胸口,憤然道:「姜了,從孤的腦子裡滾出去,孤愛的是姜頤和,不是你!」
痛得齜牙咧嘴,淺夏扶我,我恨不得能把淺夏的手臂掐出血洞來,「淺夏,我床頭有一套銀針,拿過來!」
羌青留了銀針給我,我今日未帶在身上,沒想到南霽雲一說關於姜頤和,他竟又利用情蠱來傷我。
淺夏忙脫手跑了出去,我俯趴在桌上,冷汗浸濕了後背,南霽雲跌坐在我的面前,咬著牙恨然道:「姜了,你對孤做了什麼?竟讓孤心中想著你?」
「你是想本宮何時去死吧?」我咬在自己的手背上,「南霽雲,本宮說了無數次,本宮會讓你得到姜頤和的,本宮不稀罕什麼南疆皇后的位置,本宮不稀罕你愛誰,對誰好,本宮只想要十五萬大軍!」
我此言一落,心絞痛越發明顯,如來勢洶洶,一波又一波的絞痛著………
南霽雲眼中閃爍著瘋狂,即而狂笑起來,不顧心口絞痛,起身一把把我扯了起來,俯身壓著我的唇角就來。
我一個大駭,喘氣之際,他的舌尖落入我的口中。死死地扣住我,不讓我掙扎,在我口中攪動……
我一個憤怒,狠狠的咬了他……他一聲悶哼,從我口中退了出去……
我與他兩個人對峙,像兩個困獸一樣,喘著氣對峙著……
南霽雲肆意的低笑:「姜了,你跑不掉了,就算你不愛孤,你也跑不掉了,你只能待在孤的身邊,哪怕孤愛的是姜頤和,孤的孩子母后只會是你,你這輩子別想逃離孤的身邊!」
「你做夢!」我怒道:「你再有這樣一絲的想法,本宮不會讓你得到姜頤和!」情蠱之王不會讓兩個不相愛的人相愛,他這是發了什麼神經,竟如此瘋狂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南霽雲沒有把我的怒氣沖沖放在心上,而是審視地對我說道:「你會的,你太急於逃離孤的身邊。二十萬,姜頤和……孤拿二十萬大軍換,這麼重的籌碼,你不可能不去算計,姜了,你太渴望自由,你太渴望權勢,你太渴望你的弟弟成為這天下的霸主了!」
「所以你不會不做,相反你還會做的更漂亮,一個姜頤和換二十萬大軍,這是什麼概念?這是讓你弟弟當帝王有了軍隊的支持。孤篤定,姜了你會做,孤今日在告知你,你就好好的在南疆當皇后,孤得到姜頤和,孤無條件助你的弟弟當姜國的帝王!」
看見南霽雲如此篤定的神情,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我忽略了,他為什麼忽然之間執意我做了他的皇后,從一開始到現在,這所謂的皇后,都是他心不甘情不願給我的!
淺夏拿著銀針跑進來,我的手剛觸的銀針上,兀自我心中一冷,剛剛南霽雲吻我的時候,胸口的絞痛便不痛了……
我再望南霽雲,看見他現在也不痛了……
眼色巨變,我捻起一根一銀針,不管胸口痛不痛,直接扎進太陽穴之中,痛得若不是淺夏在我身旁,我能摔倒在地不可!
好不容易站穩了,腰杆挺直了,我兩步來到南霽雲面前,施然笑道:「南霽雲,你是不是愛上本宮了?」
我的問話,讓南霽雲面如沉水,一言不發的盯著我,我笑意越來越大:「南霽雲,情蠱之王不會讓兩個相愛的人相愛,但是你跟南域錦說你吃下的是母蟲,讓本宮猜一猜,情蠱…王,它不會讓兩個相愛的人相愛,可能取決於一雄一雌,如果這一雄一雌吃下的人調換一下,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情蠱之王的藥性,書上記載,只會同生共死,不會讓人心如刀絞,現在你我心如刀絞一樣痛,你又吃下的是母蟲,唯一的解釋就是,南霽雲你愛上我了!你甚至現在分不清現在是愛姜頤和還是本宮,是也不是?」
「不用急著反駁,也不用急著否認!」我搶在南霽雲張嘴的時候,截住了他的話:「本宮在猜一猜,你剛剛說,你孩子的母后只能是本宮,本宮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這樣,吃下情蠱之王,還在你吃下母蟲的情況下,你是跟別的女人,生不下孩子的!」
南霽雲眼神剎那間,變得炙熱和瘋狂:「姜了,你說的沒錯,所以孤不打算放你走了,你在南疆好好當皇后,替孤謀來姜頤和,只要你能生下孩子,這南疆就是你的孩子跟你的了!」
九歲登基,十五歲當政,二十三歲肅清南疆里里外外,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才知道他是瘋狂的,我才知道他是不擇手段的。
我望進他的眼中,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緩緩道:「那你就繼續愛著本宮吧,剛剛你親吻本宮,情蠱就不再痛了。沒關係,本宮不怕疼,本宮不需要跟你有床第之歡來解這個心如刀絞的疼,本宮受得住,希望王上,你要受的住才行!」
南霽雲視線卻跑到我太陽穴上銀針上,話語比我還陰冷:「以痛止痛,姜了,沒有用的,就算你以痛止痛。情蠱的痛只有親吻,只有真正的床第之歡才能暫緩疼痛。孤吃下的母蟲,只要孤一想你,只要孤想你,只要你在孤的腦中,你就會心如刀絞般被蟲子啃咬!」
我的背脊挺得越發直流,我不能讓自己因為疼,就把背脊彎了下來,「沒關係,本宮受得住,倒是王上您……別到時候在床上跟姜頤和恩愛時想著本宮,疼痛難當,那個時候可沒人能救得了你!」
可以羞辱我,可以謾罵我,讓我像狗一樣苟延殘喘祈求別人活著,靠別人施捨來活著,不可能……
南霽雲臉上浮現一絲陰笑,桀驁不馴狂傲道:「姜了,沒有人能受得了情蠱的痛,孤會等著你,來求孤,求孤和你歡愛!」
這個人就是一個瘋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喜歡上我?
「王上真是說笑了!」我扯著嘴笑道:「天下男人何其多,情蠱之王,本宮會在不痛的時候,寧願把身子給別人,你也別想得到!跟我玩狠,你威脅我?我連我自己都不愛了,你覺得你有什麼能威脅到我的呢?」
南霽雲眼中陰笑變成了陰狠,扯過我,拉著我就扯到裡間床上,一把我扔在床上,緊接著過了就來撕我的衣袍,憤慨道:「姜了,孤到看看你拿什麼反抗孤!吃下情蠱之王,你就要跟孤生死與共,這輩子,你只能有孤一個男人!」
我滿腔的怒火……在一聲「嘶裂」中燒光了我的理智,南霽雲撕開我的衣服,壓在我身上就啃咬我的鎖骨胸前……
我越是掙扎,他啃咬的就越凶……
驀然,我不掙扎了,袖籠的匕首滑在我的手掌中……
南霽雲因為我都不掙扎,竟變得柔聲起來:「姜了,你已經是孤的皇后了,做孤的皇后,孤會把愛分給你一半,不會讓你和頤和沒有任何衝突,只要你生下孩子,南疆給你,孤和頤和可以對你退避三舍!」
南霽雲的施捨可真是大方,他的愛可以分給我一半,只要我生孩子南疆給我,他和姜頤和雙宿雙飛……
想的真是美妙……
我嘴角一勾,笑出聲音來!
南霽雲一愣,炙熱的視線望著我,居高臨下的望著我:「你笑什麼?」
我漫不經心的緩緩地道來,「南霽雲,曾經的你對姜頤和的愛,是那麼的從一而終,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她,現在的你?喜新厭舊,見異思遷……你的愛可真是值錢的很!本宮不是乞丐,本宮不需要你的施捨,本宮這輩子,不會愛上你,哪怕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開始,本宮也不會愛你!」
南霽雲呆了呆,抓了我語言中的重點:「什麼真相?」
我對他勾了勾手,他俯身而來,我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在他俯身而來的時候,扎向他……
南霽雲一個重創,捂著胸口,不可置信的望著我,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推倒在床上,手並沒有離開匕首,兇狠狠的把匕首送了又送……那匕首的刀尖,全部扎進他的肉……
我與他調換了一個位置,我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然後慢慢的趴在他的胸前,手心中的匕首,越發用力,在他的血肉中攪動……
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腔,我笑得肆意盎然:「南霽雲,聽過一個故事沒有?誰先愛,誰先輸,你已經輸給了姜頤和,現在你又輸給了本宮,你以為一個破情蠱,就能讓本宮服服帖帖的躺在你身下,眼巴巴的等待你施捨一丁點愛給本宮?」
「本宮告訴你,這輩子,你想都別想!」
血慢慢的染紅了南霽雲的衣袍,我的手血淋淋的全是他的血!
南霽雲伸手握著我的手,一用力,把匕首一下子拔了出來,握著我的手,呵呵低笑起來,邊笑,邊道:「姜了,你這個醜女人,孤是從什麼時候把你放在心上的呢?」
我的手在他的手中忍不住有些發抖,他把我的手移到他第二根肋骨和第五根肋骨之間,握著我的手,把匕首尖抵在上面,道:「姜了,要刺……這裡,心臟的地方,來……用力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