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蠻荒:哪來敵意
羌青說的沒錯,藍從安若是不出言,若是不阻止,她和她身後的冉燕就不會有一丁點事情,就不會和大夏我哥哥牽扯不清。
可是在這天下里,算計得當,便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哥哥被慕容徹拖著走,藍從安正好來尋我,就見著了。
馬背上長大的兒女,性情比我這個在皇宮裡長大的公主直爽爽快,愛憎分明。
哥哥身體不好,被慕容徹拖著基本上等同於拽著他走,藍從安見狀手臂一橫:「你是何人,沒有看到他不願意跟你走嗎?」
羌青聽到此話,眉頭挑起:「命運中的人,無論怎麼逃離,始終會在命運中徘徊,無論你信不信,所有的事情,都有特定的圈子,然後人按照這個特定的圈子在走!」
我的目光落在藍從安身上,跟著她而來的是楚藍湛,楚藍湛在藍從安說第一句話的時候,眉頭都緊緊的皺起,目光迅速的打量著慕容徹,似在獨自揣摩慕容徹到底是什麼身份?
慕容徹一手拽著哥哥,另一隻手拿著馬鞭還沒有放下,他直接甩向藍從安,藍從安狼狽的躲避,楚藍湛一把抓住慕容徹的馬鞭:「閣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何必動刀動槍,有話好說?」
「你們是什麼人?來到太守府做什麼?」慕容徹用力一抽,如狼的眸子掃過藍從安半眯起來看向楚藍湛!
楚藍湛拱手抱拳,不卑不亢,緩緩的說道:「是這樣的,太守大人向我們訂了一批藥,我們是送藥過來的。我們家的主子看到太守大人閣下如此拖著走,想著莫不是太守大人遇見什麼困難了,畢竟太守大人,現在是我們衣食父母!故而見狀,總是要多問上幾聲!」
楚藍湛把藍從安拉到背後,一隻手拉著她,死死地不讓她上前,瞧楚藍湛的樣子,應該是猜測出慕容徹的身份了!
慕容徹眼中閃過冷厲:「把藥材放下,你們可以滾了,下次不用你們送了!」
「是…」
「讓我們滾之前你先把他給放了!」藍從安直接在楚藍湛身後叫囂著慕容徹,「你沒有看見他在咳嗽嗎?你沒有看見他臉色蒼白嗎?你沒有看見他氣來不及喘勻了嗎?你身體倒好,可他呢?」
慕容徹眼瞳微沉,目光直接落在藍從安身上,掠奪般把哥哥圈在手臂之下:「他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在這大夏,寡人說了算!」
「慕容徹!」藍從安面色有些微頓:「你是慕容徹!」
慕容徹死死的卡住哥哥,冷嗤一聲:「還有一點眼力勁呢,寡人今日不與你計較,好自為之,別惹得寡人不快,不然的話死路一條?」
哥哥咳聲越來越大,臉色蒼白,對著藍從安疏離道:「勞煩姑娘把藥草送進來,今日的錢銀姑娘找我妹妹直接拿就好,我這邊還有事情,就不陪姑娘了!」
哥哥生怕慕容徹不放過藍從安,很是主動的壓著咳嗽,帶著慕容徹就走,誰知道慕容徹紋絲不動,哥哥咳的臉色緋紅:「你是不願意走嗎?你在為難於我嗎?」
慕容徹眸子冰冷:「這才多少日子,你就不安穩了,祈塵白,寡人應該讓你死在大明宮,而不是來到這平陽府,怎麼?你在害怕什麼?」
哥哥蒼白的嘴唇,顫動著,使盡全力,掙脫開慕容徹,搖搖欲墜的身體,扶著柱子才站穩,眸子猶如死寂一般盯著慕容徹:「我當然在害怕,我害怕,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因為你的到來,又變成死寂一團,我害怕,我好不容易對生重新染了希望,因為你的到來,把這所有的一切又擊得粉碎!」
「慕容徹,你到底想讓我怎樣?你的手牢牢的扼住我的脖子,給我一丁點喘息的機會,好不容易我氣喘勻了,你又來讓我重新喘不過氣來,你不覺得你這樣很殘忍嗎?」
慕容徹黝黑的面容,如狼的眸子,漆黑懾人,和哥哥四目相對:「你在忤逆寡人,寡人已經對你容忍了,在蠻荒十六國中,你已經變成了一個例外,既然你變成了一個例外,你就該聽寡人的!」
哥哥長長的睫毛,也跟著顫抖起來,身上的顫抖,竭盡所能的壓不住,指甲都把柱子的漆給扣了下來。
「聽你的?聽你的一具屍體而已!」
慕容徹跨了一步上前,哥哥不急不慢的伸出手,擋住了他的靠近,黑眸如夜,「慕容徹,你再上前一步,一具冰冷的屍體,你帶回大明宮吧!」
慕容徹當真步子一停,「你又在威脅寡人?祈塵白,寡人這就讓人把你的小妹子扔進軍營之中,等她被凌辱的時候,寡人會帶你去看!」
我慢慢的靠近羌青,羌青用摺扇扇出來的風,在這炎炎夏日裡,變的風涼刺骨,羌青嘴角噙著笑:「你害怕被扔在軍營之中?」
這不是盡說廢話嗎?
我眼中閃過驚懼望著他,不語,只是望著他。
羌青微微一嘆,抬腳起步,往哥哥身邊走去,我緊跟他其後,羌青去了直接接下慕容徹的話:「大男人就不應該如此拿一個女兒家來威脅別人,慕容兄,當初你說欠羌某一個人情,救命之恩,羌某不希望別的了,就要了祈九翎,從此以後,她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機不可察的看了一眼藍從安和楚藍湛,楚藍湛緊緊的拽著藍從安的手腕,不讓她有任何再多言的機會!
慕容徹眸光陰戾:「羌青,你是在威脅寡人嗎?誰給你的膽子!」
羌青笑得如春如沐:「這不是威脅,只是告訴你一下,欠下的人情,還人情不是很正常?再者說,您是皇上,一言九鼎的駟馬難追,我本欲不要你的人情,是你偏生要給我人情,那我現在只能順水推舟了!」
「你看上她了?」慕容徹氣場冷冽:「這世間有千萬個女子,你怎麼就看上寡人後宮的女子了?你就這麼心胸寬廣的要寡人用過的東西!」
羌青彎了彎眉:「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還有,羌某辭去上卿大人之職,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咱們兩個算兩清了!互不相欠!」
慕容徹哼嗤一笑:「羌青兄真是好手段啊,你是在幫誰?讓祈塵白沒有後顧之憂,繼續忤逆於我?」
「我不會再忤逆於你!」哥哥指甲里全是柱子漆的顏色:「我會死,死在你面前,你覺得怎麼樣?」
藍從安眼中閃過緊張顏色,要不是楚藍湛攔住了她,她真的會上前繼續跟慕容徹理論的。
慕容徹眼中徹底爆發出殺意,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扔到哥哥面前:「好啊,現在就死在寡人面前,寡人看看你真的捨得你的小妹子!」
我緊張的上前,羌青手微微一擋,擋住我,偏頭對我微笑:「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你哥哥的一切跟我無關,跟你無關,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摻合!」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運,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劫數,當劫數來臨的時候,誰也跑不掉,只能會在劫數中奮力掙扎,到死!」
我覺得他的言語,是一語三關,一邊說給我聽的,一邊是說給慕容徹聽的,還說給了哥哥聽,奮力掙扎,劫數,現在我們的一切,都是劫數,只能掙扎過後,到死了才會結束。
「什麼命運不命運?」慕容徹衣袍一揮,冷傲道:「寡人的命,寡人自己做主,寡人不相信命運,更加不相信你,羌青你跟寡人打個賭,寡人先前是輸了,現在寡人會贏的!」
羌青聲音變得涼薄起來:「是輸是贏,你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跟我說沒用,我不是你劫數中的人!」
哥哥彎下腰,撿起了被慕容徹在他腳底下的匕首,輕輕一抽,匕首寒芒閃爍,「誰是誰劫數的人?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要自由了,不過就是一個死而已!」
慕容徹眼眸一下幽暗起來,哪怕假裝不在意的語氣,透露的一絲擔憂,就是他自己不承認,可這一絲擔憂卻是那麼明顯。
「那你就去死,死了之後寡人會找一個好地方好好把你給埋下去,在你的墳前栽上樹,栽滿梧桐樹,等你浴火重生歸來,歸來之後,你還是寡人的!」
哥哥手中的匕首反轉,慢慢的觸及自己的胸膛,就是原先救慕容徹受傷的地方,嘴角綻放出,一抹妖嬈的笑,俊美非常:「我是我自己的,誰的也不是,我死與枯草相伴,黃土為伴,也不會投胎轉世來到這人世間,再遇上一個可惡的你!」
白衣染了紅,匕首的尖子刺進身體,衣服和皮肉同時撕裂聲響起,哥哥嘴角那一抹笑意越來越深。
深地讓慕容徹眸光越深,仿佛幽暗地猶如地獄來的使者,黑得見不到一絲光亮。
血染胸膛,匕首刺入過半,哥哥依然笑對著慕容徹,在這場遊戲中,誰先認真誰就輸,誰心不狠,誰就輸。
哥哥在賭,慕容徹在賭,羌青和我都在賭,我們是這世界上最喜歡賭博的人,在這世界上仿佛賭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血腥味蔓延,在燥熱的夏日,一下子鋪展開來,藍從安眼中閃過著急和關切,慕容徹依然冷剮地看著哥哥。
哥哥嘴角的笑容一收,準備用力的時候,慕容徹一下子上前,劈手奪過哥哥手中的匕首。
我腿軟了一下,若不是扶住羌青,必然能摔倒在地,慕容徹氣急敗壞地搖晃著哥哥:「祈塵白,你在玩火!」
哥哥被他搖晃的面容越發蒼白:「玩火,燒到也是我自己,跟你有什麼關係?慕容徹你在害怕?害怕我死嗎?」
慕容徹鬆開手對哥哥的臉就去,哥哥站著沒動,他的手停留在哥哥的臉頰旁,怎麼也沒打下去!
哥哥血跡順著他的白袍,落在地上,我一下子上前,狠狠的推了一把慕容徹,「你到底想怎樣?我哥哥救了你,不顧生死的救了你,你就是這樣的嗎?縱然我們是俘虜,是你的戰利品,但是是你的救命恩人!」
「堂堂大夏皇上,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如此嗎?以德報怨?恨不得殺死對方?這就是你的報恩嗎?」
慕容徹手掌便成了拳,現在的我,一點都不怕他,仿佛自己占了理一樣,狠狠的挖他的心:「你是皇上了不起,你對我們來說也是仇人,你傾覆了我們的國家,把我們兄妹二人關在大明宮,我們以怨報恩了,你呢?你就是一個狼,你就是一個虎,你就是一個毫無感情的人!」
「不就掌握了我們的生死嗎?想讓我們死就一句話的事情,何苦讓我們生不如死?慕容徹,你真是一個可憐蟲,有著萬里江山,又怎麼樣,你的人生里沒有信任二字,你這麼忐忑不安,就是找不到所愛嗎?在我看來是你的心無處安放,所以你才拼命的折磨著別人!」
慕容徹被我推倉皇后退,說完我的喉嚨發緊,我知道我在用我和哥哥的命在賭,賭慕容徹絕對不會殺了我們,賭從今以後我們會得到更多的自由。
羌青在一旁涼涼的補充道:「心無處安放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找到安放的地方,也不知道怎麼去放,人生很奇妙,信不信也只是在一瞬間。大夏皇上你若沒什麼事兒,羌青去給病人看病了,這傷不知養到什麼時候才能養好!」
去扶哥哥,覺得一個人扶不住,又對一旁的楚藍湛道:「勞煩一下,幫忙!」
藍從安欲扶,被楚藍湛搶了先,慕容徹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直到進了房間,羌青直言不諱對哥哥道:「你真是膽大包天,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
哥哥靠在床上,虛弱的笑了笑:「不能肆無忌憚的活著,生亦何歡?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羌青給他處理傷口故意加大手勁,哥哥咬牙悶哼,愣是沒出一聲,處理完之後,羌青留下一句話:「好生休息,你算是贏了,剩下的事情,希望你能繼續贏下去!」
哥哥身體略略傾了一下:「有勞羌青兄了,下回我請你喝酒,捨命陪你喝酒!」
羌青拉過薄被蓋在哥哥的腿上:「你的命可值錢著呢,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讓你捨命陪我!自己好生休息!」
羌青說完起身就走,哥哥見羌青離開,對我笑道:「九兒,真是哥哥的福星,因為有九兒在,哥哥幾次死裡逃生,哥哥很開心!」
我上前握著哥哥的手,「是我很開心哥哥,因為有你,我才知道什麼是溫情,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能做什麼!」
「哥哥,我過夠了提心弔膽的日子,過夠了別人對你動不動就提刀子的日子,哥哥你不願意跟我逃,那我們就反抗好不好!」
哥哥摸著我的頭,荏弱非常:「好,你去替哥哥謝謝冉燕從安,告訴她,下回有藥草直接送到太守府,告訴她……也許哥哥在身體好的時候,會去冉燕看看!」
我哽咽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哥哥,我這就去做!」
哥哥眸色深沉如夜,叮囑我:「凡事不可操之過急,一定要小心為上,對於慕容徹,他現在應該覺得虧欠於我,至少現在我這個樣子,他不會怎樣!」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手中沒有一點可用的人,如果有,真的希望可以攪亂慕容徹的大明宮,這樣的話,他就沒有空來茲擾我和哥哥了。
藍從安一見到我出來,眼中有一絲憂色:「九翎,你哥哥怎麼樣了?」
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往下落:「哥哥不要緊的,現在睡下了,他說,真是抱歉,下回從安姐姐來的時候,他一定會親自迎接,希望從安姐姐沒有被嚇著!」
藍從安目光望向屋子,可是房門已經被我關上,她望了片刻,握住我的手:「你哥哥沒事就好,慕容徹不是一個好人,你們得想盡辦法離他遠遠的!」
「從安休得胡說!」楚藍湛一下子打斷了藍從安的話:「小心隔牆有耳,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別人怎樣與我們無關,我們怎樣也與別人無關,蠻荒動亂不安,稍有不適,就會萬劫不復!」
楚藍湛這樣能斥責藍從安我倒是有些詫異,他是什麼人?在冉燕的地位是怎樣的?怎麼能直接的斥責藍從安?
藍從安變得有一絲拘謹,仍然憤憤不平道:「我說的沒錯,慕容徹本來就不是好東西,若不是我的父汗害怕,說什麼以和為貴,我冉燕早就跟他幹起來了,還進貢給他,每回想到此,我都生氣非常!」
「可汗說的沒錯!」楚藍湛看著我的目光也是審視:「行差踏錯,整個國家就會顛覆,就像北魏一樣,一直以來不都是好好的,如果不是做錯什麼事情,怎麼會被他人顛覆國家?」
這個人冷嘲暗諷想做什麼?
藍從安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藍湛,你過分了,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的國家被顛覆,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變成階下囚,更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自己的性命都掌握不了!」
楚藍湛看著我的眼神有一種敵視,突如其來的敵視讓我很驚訝。
楚藍湛直接譏諷道:「從安你很單純,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草原兒女一樣心胸豁達,有些人心如蛇蠍,面若蓮花!」
為什麼忽然間對我有敵視,我並沒有做什麼事情,他怎麼會對我有敵視?心中越發詫異,想不明白這種敵視是從哪裡來的?
他不是說我心如蛇蠍面若蓮花嗎?我就是面給他看,咬住嘴唇,滿眼自責,搶在藍從安前面開口道:「從安姐姐,我沒事兒,哥哥也沒事兒,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讓你受驚了,我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藍從安狠狠的瞪了一眼楚藍湛,她就比我大那麼兩歲,像一個大姐姐一樣,伸手把我摟在懷裡,輕輕的拍著我的肩膀:「沒關係的,我沒有受到驚嚇,倒是你,嚇壞了吧!」
我在她懷裡嚶嚶的哭了,委屈的像個孩子,倔強的搖頭:「沒有,沒有被驚嚇到,我都習慣了……不會被驚嚇到的,我只有哥哥,不會被驚嚇到的!」
我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是不斷想給藍從安一種我很害怕,可是現在卻不允許我害怕,所以我只能假裝不害怕。
藍從安對我更加溫柔:「不怕了,不怕了!事情都過去了,再也不怕了!」
「從安,你莫要被她騙了!」楚藍湛一把扯開我,本來我可以不摔倒在地,可是我腳下一拐,直接讓自己摔倒在地,重重地手肘碰到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藍從安聲音沉肅:「藍湛,你在做什麼?她騙我什麼呢?你看見什麼了?讓你如此草木皆兵?」
藍從安急忙過來扶我,我的手掌被地上的碎石子摩擦開來,在她扶我起身的時候,我故意在地上又重重地按了一下,痛得我差點咬碎後槽牙,起來的時候,手都在抖。
藍從安一碰到我的手,手就縮了回去,藍從安一把擒住我的手,因為我起身的時候,在地上按了一下有些碎石子直接卡到肉里了。
「九翎,我去幫你清理傷口,你的房間在哪裡!」
看見藍從安焦急的神色,我把手抽了回來,負在背後,藏著起來:「不用從安姐姐,我皮糙肉厚的等一下我自己可以,你現在還是快點走吧,我害怕等會慕容徹……所以姐姐還是趕緊走吧,以防萬一!」
藍從安過來抓我,我急忙後退,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回頭道:「從安姐姐,我沒事的,你趕緊走吧,別等下遇到什麼危險!」
說完頭又扭了過去,嘴角掛著冷冷的笑,人心就是這樣,越覺得自己虧欠就會越想辦法彌補,我手上的傷,因為楚藍湛而起,藍從安定然會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再加上我催促她趕緊離開,不想她受牽連,她下一次下個月十五絕對會來。
一直跑出去,躲在暗處看見藍從安和楚藍湛離開之後,準備再打算去看哥哥,腳還沒踏出去,就被人扼住了嘴巴,後腦勺一重,兩眼一黑,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