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反覆:強勢打臉
姜頤和虛弱尖銳的聲音在我耳中炸開,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響,連連產生了耳鳴聽不見……
直到艷笑陪笑道:「頤姑娘,奴婢是皇后宮中的人,聽得是王上和皇后的話,奴婢並沒有聽到王上說,今日回南疆,倒是聽見王上關心頤姑娘,說頤姑娘的身體不適,要好好休整幾日才返回南疆!」
我才聽到聲音……
「啪!」
一聲耳光子響起……
姜頤和再次開口道:「什麼頤姑娘?本宮是南疆的皇后,你不伺候於本宮,你的眼中皇后是誰?除了本宮,這南疆還有誰是皇后?」
南霽雲沒有告訴姜頤和我回來了嗎?可真是要不得隱瞞……
姜翊生依舊眸光淡淡,「姜了,不出去嗎?如此大好的機會,姜了怎麼著都占理,就算南疆王回來,也不會遷怒於你!」
我深深地望著姜翊生一眼:「你拿什麼東西跟肅沁王交換?沒有人會做對於自己沒有利的事情,肅沁王這樣一個老道的政客,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會跟你回姜國助你登上太子之位!告訴姐姐你允了什麼出去!」
姜翊生瞥了我一眼,目光甚是淡漠:「開頭不重要,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翊生只要不死,姜國的帝位,翊生會不擇手段奪過來!畢竟有權勢才能高高的俯瞰別人,畢竟坐上至尊之位才能讓別人仰視著!」
「翊生……」
「來人!把這個吃裡扒外的賤奴,給本宮拉下去杖斃!」
姜頤和的聲音讓姜翊生翹了嘴角,「姜了,你自己的事情都自顧不暇,不用管翊生,十五萬大軍……京畿所……還有現在的肅沁王,翊生謀劃得當,差不多可以力保翊生當太子了,不用為翊生擔憂!」
「謀劃不當呢?」我急急地說道:「太后如何恨我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和肅沁王合作,就是找死……」太后恨我們都這樣不有餘力,更何況恨肅沁王,肅沁王去姜國,太后見著可能為之瘋狂恨意加俱……
姜翊生表情沒有一絲微動,只是再次提醒我:「姜了,你再不出去,姜頤和這個沒有身份的低下的女人,你爬到你這個南疆皇后頭上作威作福,一旦作威作福成功,你這個南疆皇后可就是等同虛設了!」
門外確實有了急促的腳步聲……讓我也有些著急……姜翊生說的沒有錯……姜頤和現在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低下女人,她已經不是姜國公主了!
我長嘆,伸手欲摸姜翊生的頭,他一偏……又偏過去……
就像今日我欲摸他臉似的,偏了過去……鳳目中儘是冷漠如寒冰的光在眼底閃爍著……
「在這裡等姐姐,姐姐處理好就回來!」
我趕忙出去,見到幾個人聽到姜頤和的命令過來已經拖住艷笑了。
我微微一皺眉頭,對著冷文顥道:「冷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冷文顥沒未口說話,倒是一個熟人開口說話了。「娘娘發話,做臣子的當然要聽了!還能怎麼回事兒,就這麼回事兒!」
這個熟人不是旁人,是先前去姜國求親的南疆和親使臣明大人……
我竟然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又跟過來了!
聽明大人之言,他眼中是姜頤和是南疆的皇后……
這個人還不知道我和姜頤和身份未變,人被調換了!
我譏聲冷笑:「不知道明大人眼中的南疆皇后是誰?」
明大人見我瞳孔一縮,失聲道:「姜了公主,您為何在南疆行宮中?」
我輕笑反問道,「本宮忘記了愛卿似沒見過本宮的真顏,也忘記了跟明大人說,本宮才是姜頤和,不是什麼姜了公主!難道今日北齊皇室沒有昭告天下,和親北齊的姜國公主已經染病身亡了嗎?」
明大人滿目不可信的望了望姜頤和以及我……
冷文顥拱手對我行禮道:「娘娘,微臣罪該萬死,未對明大人明言!」
「你是罪該萬死!」我面色不善地說道:「你面前的是什麼人,一個北齊太子送給南疆王上低下的女子,連個品階都沒有。一個連品階都沒有的女人,既然讓我南疆的大臣惟命是從,兩位,還有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裡?心還在不在我南疆了?」
明大人多麼識時務為俊傑,當下下跪地俯身認罪,壓艷笑侍衛的人也都把艷笑鬆開了手……
艷笑一得自由就往我身邊跑來,一臉驚慌未定,強制鎮定地立在我身側。
冷文顥也跪在我面前,請罪道:「臣罪該萬死,請娘娘責罰!」
明大人早就有異心了,南霽雲還留著他過年嗎?
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明大人,別怪本宮心狠手辣,今日不懲處你,這一院子的人不知道該效忠是誰,一院子的人不知道誰是君誰是臣!冷文顥!」言語之間我徒增一聲厲色:「冷文顥明大人對本宮不敬企圖謀害本宮,就地格殺!」
明大人慌了,把頭磕在地上:「娘娘,您不能殺我,您沒有權利殺我,」我是南疆出使大臣,我的生殺大權是王上說了算!」
「是嗎?」我彎腰摸到冷文顥的劍柄上,語氣幽幽問道:「冷大人,您這是需要本宮親自動手嗎?」
冷文顥一個激靈,周身一顫,「微臣不敢!」起身拔劍,對著明大人就道:「明大人在他國行宮企圖謀害皇后,被我當場捉拿,行格殺令!」
說完,不再給明大人任何說話的機會,劍身毫不留情的刺進明大的胸膛……
鮮血噴涌,濺到姜頤和裙擺之上……
姜頤和經過小產的臉色,可能因為南霽雲滋補的比較到位,短短的一天一夜時間,倒也見不到先前的蒼白……至少唇色看起來紅潤有光澤……不知是經過精心打扮過的呢,還是其他……
明大人死不瞑目狠狠的瞪著一雙眼睛,姜頤和的眸光陰沉起來,我巧笑道:「頤姑娘是沒想到本宮會回來吧!還是沒想到你自以為到手的南疆皇后之位,依然在本宮手裡呢?本宮在這裡,著實讓頤姑娘失望了吧!」
姜頤和眼中的惡毒光芒閃爍,倒也巧言善辯:「小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小姐姐是南疆的皇后,妹妹以後還要仰仗小姐姐呢,小姐姐真是說笑話呢!」
「小姐姐?」我慢慢的咀嚼她說的話,輕嘆道:「頤姑娘,您這是跟誰稱姐道妹呢?跟本宮這一國之後?你憑的是什麼呢?」
姜頤姑臉色一變,「小姐姐可別忘了,南疆王對妹妹一往情深,妹妹若有什麼三長兩短,南疆王不會放過小姐姐的!」
我眉睫一挑:「頤姑娘說的對,王上對頤姑娘一往情深,可是頤姑娘似乎不知道,王上在姑娘睡著的時候,親上北齊太子府,把本宮接回來,說什麼,頤姑娘不在乎王上心中是否有本宮,所以他後悔了……本宮自作多情的猜想一下,王上後悔了,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了,我已經成功占據了他心中的一角!」
姜頤和眼色又變了變,我的目光落進她的眼眸里,浸著她眼中的陰毒!自己的善解人意,砸了自己的腳,砸完之後她還不能說個不字……
看著她這種吃憋的表情,我繼續道:「北齊太子對外宣稱,姜國公主染病身亡,妹妹現在可不是什麼姜國公主,妹妹現在只不過是一個身份低下的頤姑娘!」
「不可能!」姜頤和著實氣的不輕,眼中儘是不信:「王上答應過南疆皇后的位置是我的,你現在在撒謊,姜了,從小到大你都想奪取我所擁有的一切,從驚慕哥哥,到現在的南疆王!你就這樣一步一步的算計我所擁有的一切!」
怪不得羌青說美女發起怒來,失望起來,有種瀲灩地絕美,我現在看到姜頤和的臉,真是不枉費她姜國第一美人的稱號,美得驚心動魄,美得讓人忍不住要扼住她的脖子,把她給掐死……
我移步上前,欣賞她的美態,「技不如人怪誰呢?頤姑娘,你又不愛王上,有什麼資格來質問起本宮?就算你愛他,又是誰給你的膽子來質問本宮?」
「仗著王上的愛嗎?」我俯身問道:「你就確定他現在全心全意愛一個人嗎?你就確定你現在能利用他愛你可以操縱他一切嗎?」
姜頤和眼中盛滿陰鷙,我抬起朝她的臉甩過去……
巴掌的聲音比玉落地,還有聲聲脆,姜頤和的臉瞬間出現五個指頭印,紅的煞是好看……紅的煞是美麗……
她捂著臉,眼中迸裂出惡毒地光芒,一字一句道:「姜了,你敢打我?誰給你的膽子敢打我?」
我掩嘴就咯咯的笑了起來,「本宮身為一國皇后,教訓你這個無名無份的頤姑娘,還需要什麼膽子?不需要吧!」
「你無非是想找王上哭訴去,你去找呀,剛剛的盛氣凌人呢?剛剛要把本宮的宮婢拉出去仗斃的氣勢呢?拿出來啊,本宮在這等著,本宮等你來還手,本宮等著你讓南霽雲來懲罰本宮!」
姜頤和捂著臉,除了用她那一雙眼睛看著我,倒是看得清現在所處的環境,她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過了半響……
「姜了!」姜頤和直呼我的名字,憤恨道:「我會殺了你的,南疆皇后的位置,我會奪過來的!我會讓你一無所有的!」
「呵呵!」我現在可真是愛笑,笑得花枝亂顫:「頤姑娘真是天真的可愛呢,還看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呢!來人,頤姑娘對本宮不敬,掌嘴!」
「是!」隨行伺候的兩個年歲大的嬤嬤應道。
姜頤和被兩個嬤嬤押起來,艷笑小聲的說道:「娘娘,王上對頤姑娘很是縱容,才會導致頤姑娘以為自己身份特別,若是打臉,王上得之怕是不妥!」
艷笑倒是會思前想後,顧慮大局,不錯……可塑之才……
姜頤和顫抖的開口:「姜了,你敢打我,我會讓南霽雲要了你的命,絕對會讓他要了你的命!」
我對著那兩個嬤嬤勾了勾手指頭,那兩個嬤嬤把姜頤和押到我的面前,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沒有咬牙切齒,但是說出來的話就像咬牙切齒般一樣,「頤和你把自己的身份抬得太高了,你也就仗著還有南霽雲對你有一丁點愛,才在這裡對本宮直呼其名,本宮不想打你,打你怕弄髒了本宮的手。但本宮突然又想到,剛剛已經摑你一巴掌,那邊臉不打不對稱!你說是不是啊,頤姑娘!」
言罷,我在她滿眼盛怒之下,狠狠地又摑了一巴掌,打的我的手都麻了……
姜頤和的頭被打偏一旁,一下腫得老高,我掩嘴吃驚,連聲道歉:「頤姑娘,真是抱歉,本宮失手,兩次竟然打在同一個地方,你瞧瞧,本宮一聽到有人覬覦本宮的位子,本宮就心裡窩火,這人心裡一窩火啊,也就沒個輕重了!」
姜頤和眼中的光,直射在我的眼中,嘴角都被我打出血了,依然嘴硬:「姜了,記住,這些我會還給你的!我會把這些銘記在心通通還給你的!」
我眨了眨眼晴,一臉無辜,「姜了是誰?本宮是南疆皇后,姜國公主姜頤和,你認錯人了,頤姑娘!」
不是喜歡拿我的身份嘛,現在我的身份已經死了,嫁到北齊來的姜了公主已經不幸染病身亡,北齊都召告天下了呢!
姜了,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呢,就像沁兒姑娘占鳳家姑娘身份一樣,不過她們倆都活著,不過她們倆都各自有自己的名字……
姜頤和憤懣地笑了起來,謾罵道:「姜了,你真是可憐,頂著別人的身份活著,南霽雲不愛你,你是一個沒有人愛的可憐蟲!」
怎麼都會說我是沒人愛的可憐蟲呢?
現在我跟她到底誰可憐啊!
我一點都不可憐好嗎?
我退了一步,吩咐道:「艷笑,摑嘴,本宮不怕她的臉打花了王上找本宮算帳。給本宮狠狠的打,牙尖嘴利的人,戳人心窩不有餘力,本宮最討厭這種牙尖嘴利的人。」
艷笑沒有違背我的意思,上前對著姜頤和的臉用盡全力扇過去………
我心中就納了悶了,怎麼會有打人不打臉這個說法……打臉啪啪啪,聲音可是美妙好聽的不得了……
好聽地就像有著一大盒玉佩,扔在地上聽響聲是的,脆生生嘎嘣嘎崩的好聽著呢!
我在心裡默念,艷笑打了她十個耳光,連同我打的二個耳光,十二個耳光時,南霽雲從外面沖了進來。
對著兩個押著姜頤和的嬤嬤就是一人一腳,把姜頤和摟在懷中,對著艷笑就來,我伸手一拉,把艷笑扯到我身後,臉迎了上去……
南霽雲一見我,手停在半空,沒有下來……
我淺笑福身道:「王上,您回來了,已經向北齊皇上辭行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回南疆?本宮一回來沒有見著您,可是思念的緊呢!」
南霽雲眸光閃爍心疼地火焰,舉在半空的手,一轉回到姜頤和身上,緊緊的摟住姜頤和,聲似寒刀:「皇后,這是在做什麼?」
南霽雲地問話讓我哀嘆,道:「稟王上,臣妾的貼身近侍今日在北齊的肅沁王府找到,奄奄一息,臣妾心情煩悶,恰之頤姑娘在門外教訓臣妾的貼身宮婢,臣妾不才,問了幾聲,頤姑娘便大言不慚覬覦本宮的位置,本宮九死一生才得來的皇后之位,怎麼輕易能讓別人覬覦呢!所以……本宮一惱,便讓人教訓了她一番,這不還沒打幾下,王上就回來了,王上一回來,讓臣妾好生難做人的!」
打我的手下不來,對我動了情。一旦對我動了情,心中就有了軟肋。
好的很,我會讓他在我和姜頤和之間好好的折騰,好好的掙扎著……
姜頤和一碰南霽雲的身,就像沒骨頭的軟骨蛇一樣,全身癱在他的身上,紅腫的臉,像兩塊大花饅頭,張著嘴帶著嗚咽聲,道:「王上,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人,臣妾只不過問了一聲,什麼時候回南疆,就被毒打!臣妾根本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她就如此不把王上放在心中,毒打於我!」
打成這樣,還口齒清楚,我從內心深處就覺得打輕了,就該二十下下去,保管她說不了任何話!
南霽雲死定盯著我,「皇后,你給孤一個解釋!」
聽到南霽雲的話,我捂著胸口驀然一痛,哽咽道:「王上,情蠱之王只會讓你一想本宮,本宮就心如刀絞,若是本宮想你,你也能感受心如刀絞的話,現在的您,一定會痛徹心扉,連氣都喘不過,臣妾被王上質問地好心疼!」
南霽雲一愣,托著姜頤和,與我四目相對,眸光閃過一絲頹然之情,「皇后,孤希望你能和頤姑娘和平相處,不要隨意惹是生非,更不要隨意用你身為皇后的特權,來欺壓她一個沒有身份的孤女!」
我嘴角一揚,很是賢惠的應道,「王上與臣妾相處這麼久,應該知道臣妾從來不會主動與人交惡,別人自動送上門來,那就另當別論了!」
南霽雲你心中的天平正在傾斜嗎?
你心中的天平正在傾斜於我嗎?
當著姜頤和面親口跟她說她只是一個孤女,是為了安撫我,彌補我,還是我在你的心中已經重量超過了姜頤和呢?
姜頤和腫脹的臉是看不出什麼神采,倒是眼中神采流轉,帶了不置信,似在也站不住,質問南霽云:「王上,你不是說喜歡於我,這就是你的喜歡?這就是你給我的身份,幸福?你的承諾呢?南疆皇后之位呢?」
我悠然垂眸和抬眸視線隨便在他倆身上遊走,也不開口……靜聽南霽雲帶了一絲的軟弱和祈求:「頤和你說過不在乎孤心中多一個人的,她已經是南疆的皇后,誰也改不了……」
我上揚的嘴角,帶了一抹冷笑,都快裂了耳後了……
姜頤和用力把把南霽雲推開………
瞅見她眼中地痛苦憤懣,誰讓我看見曾經的自己被人逼到絕路時的樣子……
讓人大快人心呢!
「啪!」姜頤和狠抽了南霽雲一個耳光,打得我心一顫一下,差點拍手叫好……
姜頤和一個剛剛小產,又被我打了一頓,力氣自然沒有多少,但她的眼中卻是迸濺出強大的恨意:「南霽雲,說好了……說好了………我是南疆的皇后,我才會不要我的孩子,跟你走,現在你把她又帶回來,我在你心目中算什麼?」
可憐地南霽雲,真是臉不要銀子似的……
我臉也不要臉,我都被他打了多少下了,已是記不清了……
南霽雲沉著嗓音,開口道:「頤和,今日北齊太子已宣布姜國公主暴病而亡,你沒有身份了!北齊太子對外宣稱,你不過是他送給孤的一個毫無身份的女子!」
姜頤和重創,紅紅的臉五彩繽紛,乍青乍白,吼道:「不可能,驚慕哥哥不會這樣對我,不會……」
我說了她不信,南霽雲說了她也不信……
我早說過齊驚慕把她送出來,就是捨棄了她,她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的犧牲可以換來齊驚慕不娶齊幽兒……
哼!
南霽雲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眸光暗沉,繼續道:「姜國公主暴病而亡,北齊太子迎娶肅沁王義女,封東宮太子妃。頤和,你現在什麼都不是,只是頤姑娘,孤的頤姑娘!」
「不可能……不可能……」姜頤和捂著耳朵,嘶鳴道:「南霽雲你胡說,你胡說………驚慕哥哥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他允諾我說,只要你愛著我,他就不會娶齊幽兒……他得到姜了後,坐上北齊皇位,就會接我回北齊做皇后!」
南霽雲神色依然,話似利刃:「頤和,你太天真了,孤愛你不假。孤可以縱容你也不假,孤可以真正的做到在乎曾經誰擁有過你,但是你自己永遠認不清楚現實。孤已向北齊皇上辭行,三日後回南疆,這三日內,你好好想清楚,若是跟孤回去……你是南疆的頤姑娘,若不跟孤回去,你就在北齊守著你的驚慕哥哥吧。孤已做了最大的讓步,選擇權在於你,孤已經被你傷得遍體鱗傷了,再也經不起你的傷害了!」
南霽雲的話讓我眯起了眼,他這個天平偏得有點快,偏得猝不及防讓我心驚膽顫,我可沒忘記他對姜頤和愛得驚天地泣鬼神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姜頤和伸手推開南霽雲往外跑去……
看她的那個樣子,應該是去找齊驚慕的……
南霽雲伸手,張了張嘴萬般不舍喚了聲,「頤和……」
而姜頤和早已跑出大門,不見了蹤跡……我示意冷文顥……冷文顥額首手一揮,一個侍衛跟了出去…
就這樣,我與他站了半響功夫,瞧了瞧天上的日頭,我輕嘆一聲:「王上,既然愛她,就該追出去,許是還有挽回的機會……」瞧瞧我是多麼善解人意啊,瞧瞧我說的多麼言不由衷啊,我的意思絕對不是讓他追出去,我是告訴他,南霽雲看看你的愛跟別人相比起來,還不及別人皺皺眉頭呢,真是可悲又可嘆!
南霽雲緩緩的搖了搖頭,似壓著自己噴涌而出的悲哀,「孤三心二意了!孤違背了曾經的誓言,孤對她的愛不再是那麼純粹了!」
怪我嘍?
我不自覺的後退,和南霽雲拉開距離,我後退在台階之上,認為與他的距離是安全的才道:「王上,您還繼續保持您的純粹,千萬不要愛上本宮,本宮心硬著呢,砸不爛,焐不熱。哪怕我們倆有牽絆,哪怕我們倆之間有情蠱之王在,你把愛我的那一丁點心思趕緊收起來,我比姜頤和還要心狠呢!」
南霽雲緊抿著嘴,聽到我的話,上前幾步……眼中盛著的波光,讓我不敢看看的波光。
那個光包含著吞噬炙熱……像是情景重現一般,我曾經看到他對姜頤和就是這個光………
他的步步緊逼,我連連後退,腳跟以下搭在台階上沒站穩……南霽雲手一伸……抱住我的腰!
我忙不迭去推……南霽雲把頭埋在我的胸口,手圈住我的腰,「姜了,孤累了,想找個岸靠!」
我全身僵硬,我站在台階上,他站在台階下……
他曾經與我相看生厭,曾經對我恨起來恨不得殺了我……現在如此脆弱的埋在我的胸口,對我說,他累了,想找個岸靠……
他想找一個岸,是對我妥協還是想讓我妥協?
我用力扯他,聲寒一分,「王上,您這是做什麼呢?就算現在行宮之中全是你的人,大庭廣眾之下,您這樣做有失身份吧!」
南霽雲的愛從來都是明媚的,話也是明媚毫不掩飾地:「孤抱自己的皇后,有失什麼身份,誰能說孤什麼?」
這個人分明就是蠻不講理,手勁大得不行,被姜頤和傷害了在我身上尋求安慰……就因為他說喜歡我?
難道別人說喜歡我,我就該去喜歡他?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視著前方,甚是麻木地拍著南霽雲地背,輕聲道:「姜頤和生不下孩子,王上是想有個孩子,才會跟臣妾如此親近嗎?」
南霽雲搖了搖頭,甚盯脆弱地說道:「若是頤和不回來了,孤一心一意只對你好,從此以後,只對你一個人好,你我之間不會有任何人!」
對我好取決於姜頤和回不回來……我就那麼像捻別人不要的東西的人嗎?
南霽雲這樣也不知道在羞辱誰……
「借過!」姜翊生冰冷地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你們當我的去路了!」
南霽雲一愣,我趁機一把把南霽雲推開,轉身對姜翊生溫言道:「翊生要回去嗎?姐姐送你!」
姜翊生目光淡漠,徑直我身旁:「不用,翊生認識路!」
我上前幾步跟在他身,彎腰去拉他的手……
姜翊生一甩,我的手被甩開……
姜翊生和我同時一愣,我率先反應過來,含笑道:「翊生這是怎麼了?姐姐惹你生氣了嗎?」
姜翊生目光一低,望著自己的手,似失神喃喃的說道:「還是因為太小,還是因為沒有權勢,所以連掠奪的資格也沒有!」
「奪什麼?」我脫口而出道:「翊生除了皇位還要什麼?」
「呵」
姜翊生一聲輕笑,看向我身後的南霽雲,對我勾了勾手……
我彎腰俯身過去,姜翊生手撫在我眼晴上,在我嘴角一吻……
我心中咯噔一下……
姜翊生的手鬆開了,小小身體直直地:「三日後姜了回南疆翊生就不送了,姜了保重,不會太久的,真的不會太久的,翊生很快就能長大!」
我伸手摸了摸嘴角,剛剛那一絲咯噔也化了虛無……原來是他聽到我要離開,心裡不舍,才會鬧了脾氣……
含笑摸了摸了姜翊生的頭,這下姜翊生沒有躲閃,我應道:「好,姐姐等翊生,不會太久,翊生會很快長大!」
我的翊生這樣急於長大,就是想要我自由……我不是沒有人愛的可憐蟲,我還有親人,還有翊生……
姜翊生鳳目中一閃精光,「姜了,一別會多年,能向小時候一樣親翊生一下嗎?」
原來是耍小孩子性子,我彎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翊生好好的活著,姐姐在等翊生!」
姜翊生不在說話,深望我一眼轉身而去……
我忍不住跟上前,對著緊跟其後的風陵渡千叮萬囑道:「陵渡哥哥,好好照顧翊生!」
風陵渡拱手沉聲道:「殿下,放下,微臣明白!」
直到看不見姜翊生的背影,我才轉身,南霽雲面若沉水,「姜了,他是你弟弟?親弟弟?」
我徑直越過南霽雲,道:「王上此等問話不覺得多餘嗎?王上有時間還是去看看頤姑娘吧,別免得她回不來,王上日日夜夜惦念著!」
南霽雲想做什麼?又或者他在算計著什麼,我不知道……我能做得和他保持距離……
曾經愛的那麼一個純粹的人說變就變了……
不變的人,善變的心……誰能保證會成為誰心中的最後一位呢……
莫須有抓不到看不牢的情愛說變就變不如權勢來得可靠………
十月的天,夜晚涼意襲身……
我坐在淺夏的床邊……艷笑端了參湯前來,道:「娘娘,您一天沒吃東西,多少食一些,別把身體拖垮了!」
我搖了搖頭,看著淺夏道:「這個孩子在姜國後宮就是個可憐的孩子,沒想到跟本宮來到南疆會遭如此大罪!本宮吃不下,心中難過……」
艷笑安撫道:「娘娘,你多少食些,不然淺公公醒來見到會心疼娘娘的!」
我倒希望他醒來怪我,不是心疼我……
兀自一下,淺夏抽搐雙手揮舞,雙眼無焦聚瞪大,大叫道:「放開我,放開我…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我急忙起身,抱住淺夏,死死地壓住他,輕聲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怕……不怕……」
淺夏似陷阱夢魘之中,揮舞的手抓傷我,仍在掙扎:「不要……不要過來……我要殺了你們……不要過來啊………」
面對他的無助吶喊,我除了死死地抱著他………我除了重複著幾句沒用的話,我什麼也做不了……
淺夏還在奮力的掙扎,奮力的躲避,我紅著眼眶,低低淺唱著:你問……誰的相思長,有那長江長?大抵多過黃河水,因為黃河之水天上來。仰望星空,一如她,咫尺天涯,忘記了眼角的淚花,忘記了曾經的情話,落筆輕提:你好……你好……你好嗎?」
就這樣,我反覆低唱許久……知道嗓子吟啞,淺夏才緊緊抓住我的衣袍,似囈語著:「殿下~~」
他緩緩地囈語……進入夢鄉……
我坐在床上,拍在他的手臂之上,頭抵在他頭上,仍然在吟唱:「仰望星空,一如她,咫尺天涯,忘記了眼角的淚花,忘記了曾經的情話,落筆輕提:你好……你好……你好嗎?」
一旁的艷笑悄然抹著眼角,默默的流著淚,給淺夏掩著被角……
我啞著嗓音,對她道:「去休息吧,這裡有我,不要緊的!」
艷笑搖了搖頭,垂著眼淚,坐在床沿下,「奴婢在這裡陪娘娘,奴婢從來沒有見過誰家主子把奴才當人看的,奴婢不走,奴婢就在這守著娘娘!」
我扯出一絲笑意,微眯雙眼,抱著淺夏的頭,輕輕地搖晃,像給他最初的溫暖……屬於親人之間出生時最初的溫暖……
夜靜無聲,一夜就這樣過來……
午後陽光柔柔的從窗戶射進來,淺夏茫然的醒來,問道:「殿下,奴才這是在哪裡?殿下,您沒事吧?齊幽兒……」
我心中一酸,打斷他的話,「沒事,沒事,你現在在本宮的屋裡!」
他都成這樣了,還想著齊幽兒算計我,那一劍真是輕了……
淺夏一個驚嚇,似撕裂了身上的傷口,我連忙制止他,「躺著別動,沒事了……我們過幾天就回南疆了!」
淺夏垂下頭顱,神色慌亂,吱唔道:「殿下……奴才不潔……奴才……」
我望了一下屋頂,把眼淚深深的憋了進去,伸手揉在淺夏頭頂上:「傻孩子,說什麼傻話,你是我的家人,你不嫌棄我心狠手辣,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快別說傻話了,好好養著,你的殿下好好保護你的!」
我的話惹得淺夏哭了,嚎啕大哭,哭喊著:「殿下……殿下……奴才就知道殿下會來救奴才的,奴才就知道,奴才就知道……」
淺夏哭濕了我的衣袍……
直到哭累了,他才會又沉沉地睡去……
我跑了出來,抵在柱前,狠狠搓了一下眼角,這該死的眼淚,怎麼止不住……
「給!」
南霽雲遞了一個乾淨的帕子給我,「擦擦臉,昨夜你一夜未睡,眼睛都紅了!」
我伸手打開他的手,勉強的笑道:「別在我面前裝什麼好人,這一切都是跟你和姜頤和有關,別在我身上白費力氣,我不會愛上你!」
帕子落地……
南霽雲彎腰拾來,很是強勢的擦在我的眼角,「本來就不是一個堅強的人,何必逞強偽裝自己是一個堅強的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是你的權利!」
他的手勁很大,擦在我的臉上,有些疼……
我僵了一下,隨即嘲諷道:「南霽雲,沒有權利,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勢,我拿什麼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現在是因為姜頤和沒有回來找你,對我好,等她一回來找你,你就會棄我如草芥。何必如此虛偽,搞得你我都難看?」
南霽雲手上的動作一輕,低眸望著我的臉,仔細的擦了起來,「姜了,渾身充滿了刺,拔了刺以後,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許孤能看透你需要什麼!給孤一個機會……孤會好好照顧你,孤會對你好,沒有別人!」
他的話,讓我從心底好笑,這個人吃錯藥了嗎?還是被姜頤和傷得太嚴重了,說起胡話來了……
我後退兩步,躲開了他的碰觸:「南霽雲,現在你跟我這樣說,等姜頤和需要你的時候,你就不這樣說了……曾經的你是什麼樣子,我有幸見過,現在說起情話來,倒是有模有樣的!」
南霽雲把帕子一收,微微垂目:「姜了,一個機會有那麼難嗎?」
我剛想說是,冷文顥從外面匆匆趕來,站在不遠處躊躇了一下,我的餘光恰好看見……
不在理南霽雲,直接擰頭看向他,冷文顥見狀,幾個箭步過來,拱手稟道:「王上,皇后,臣有要事稟報!」
南霽雲未開口。
我應道:「說!」
冷文顥正聲道:「臣派去跟著頤姑娘的侍衛來報,頤姑娘在北齊太子府徘徊一夜,今日響午,北齊太子出來……命人驅趕頤姑娘……」
南霽雲一聽臉色劇變,不顧身份的拎起冷文顥:「你說什麼?齊驚慕他怎麼敢這樣對待頤和?」
我不由得一笑,「王上,您這是在做什麼呢?剛剛不是還說讓本宮給你一次機會嗎?」
姜頤和一有事,他就原形畢露了……所謂的承諾,都是建築在沒有姜頤和………他沒了機會得到姜頤和的情況下……他才會許諾於我,哀求於我讓我給他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