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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55懷疑:褐色藍湛

    活死人?

    南行之微微抬起頭,琉璃色的眸子在月光照射下,猶如透明,他盯著終亂,「你為何知道這麼多?楚家除了你口中所說的影子之外,最大的當家人就是城主和家主。你生於此,長於此,最後又被拉去做了西涼王。你曾經在奉天城的地位是城主,還是家主?」

    終亂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你怎麼不猜我是奉天城的長老,或者是奉天城楚家和終家的執掌者?」

    南行之微微垂目:「多謝西涼王提醒,如若你剛才不提醒,孤心中的納悶不解到現在還想不明白!」

    「你有什麼納悶與不解的?」我緩緩的問道,南行之對我而言,他可以掌控整個事態,就算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依然可以遊刃有餘的通過一句話讓全盤復活,他的心思縝密可以貫穿我想不明白的事情。

    南行之對我笑的淡然,眼睛都在發亮:「姜了,你有沒有發現在這奉天城之內,有世代侍俸楚家的奴僕,隨從,死侍。」

    我點了點頭,是的,他說的沒錯……可是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

    南行之目光微抬,落在終亂身上,道:「在奉天城奇怪的地方,就是,什麼人都有,唯獨沒有終家。終家就算是明面上在西涼,但是奉天城應該有他們的存在才是。可是事實上奉天城現在沒有他們的存在,那麼問題就來了,終家人去了哪裡了呢?」

    南行之這樣一提醒,我心中也恍然,是的,來了這麼久,不是來了這麼久,而我所認識的接觸的都是楚家人,而終家人從頭到尾我只認識一個終亂,終亂的兒子終了了太小,不算…

    西涼和奉天城相輔相成,終家和楚家一暗一明,彼此相互扶持,那麼奉天城是楚家人的住所,西涼是終家人,那整個奉天城為何沒有一個終家人?

    面對南行之的問話,終亂驀然笑了起來,臉上先前的悲鳴掃得一乾二淨,「奉天城是楚家,西涼聖京是終家。終家當然在西涼,不然還能在哪裡?」

    南行之負手而立,慢慢的走在終亂身前,繞著他走了一圈,目光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公子長洵和離余公主是你們的祖先,你們是他們的子孫,奉天城在他們的生前居住地。那他們死後定然不會像你們口中所說,埋在大漠深處。當然也可以像你們所說,他們埋在大漠深處,守墓人……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陪墓人,其實是終家人!」

    「你們終家人一邊在享受寂寥,陪著那寂靜無聲的陵墓,一邊榮華富貴加身,坐著帝王。楚家人之所以不做帝王,是因為他們對不起你們,你們陪墓人很寂寞,擁有的本身就比他們少,所以他們拿西涼的皇位來彌補你們,彌補你們終家人。」

    我雙眼瞪大,落在南行之身上久久拉不回來,他現在是在告訴終亂,他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南行之還沒有做說完,條理分明繼續說道:「老師之所以只掌握楚家另一半的秘密,因為他是楚家人。而另一半的秘密掌握者奉天城城主,奉天城主楚花魂她是終家人。你們之所以等級分明,是因為你們兩家相互牽制制衡!不知道孤這樣的揣測,有沒有說到一二!」

    楚花魂是終家人,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沒有一丁點紕漏可言,楚家人,終家人千年來一人掌握一半的秘密,然後相輔相成相互制衡,誰也不願意服輸,誰也不願意被歷史淘汰,所以他們要抱成團,拼了命的讓自己活下來,在歷史中存活下來。最後就變成了千年大族!

    「啪啪!」終亂執起手拍起了巴掌,巴掌聲在夜裡突兀地特別響亮,吊兒郎當的贊道:「南疆王果然心思縝密,我就一句話,哦,不對,我就說了幾個字,你就能想出這麼多來,嘖嘖嘖,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你想的這些東西,我怎麼完全不知情呢?」最後一句反問,似不知道所有,一切單憑南行之憑空猜測。

    南行之神情更加淡薄,對於終亂的冷嘲熱諷他也不惱,猶如平常一樣,「這只是孤的揣測,是真的還是假的,西涼王心裡自然有定數。至於陪墓人,那孤就不說了!」

    陪墓人,活死人……

    終亂紈絝看似有情卻是無情,「今天你都把話先扯到這份上了,那我就告知於你,另一半的秘密就像我所說的是公子長洵和離余公主的安息之地,奉天城城主她是楚家人,只是陪墓人,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終家人!」

    南行之不在意的,嘴角勾了勾,弧度好看極了,如妖精般的臉在月光襯托下,更加勾人耀眼。

    「那說說活死人和楚影是什麼關係?」南行之不經意間地帶著誘導:「活死人是從多少年前開始……它就存在在公子長洵和離余公主的安息之地了……」

    活死人,是指,雖然活著,就是什麼也幹不了,躺在那裡,可以不吃不喝,猶如行屍走肉一樣可能還是殘缺不全的人...

    但是我相信如果終亂口中所說的活死人存在的話,單憑公子長洵的本事不會讓它變成殘缺不全的行屍走肉。

    相反的,如果這個活死人是一個女子,能和公子長洵躺在一個墓里,那他們的關係無法想像。同理,如果是一個男子,能躺在公子長洵的墓里,這個關係絕對是割捨不掉的。

    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別人酣睡,公子長洵生前是帝王,死後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一個帝王可以讓自己長眠之地分給別人來睡,本身就是一個讓難以想像的事情。

    這個活死人的身份會是什麼?能讓公子長洵把他和離余公主長眠之地分出來給他……

    面對南行之的誘導,終亂直截了當的說道:「不知道!我所掌握的信息就是,楚家有一個影子,至於活死人和公子長洵的關係,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奉天城城主是陪墓人!」

    南行之思忖片刻,有些意味深長道:「看了這一切跟公子長洵逃脫不了關係,也許只有到了他的安息之地……」

    「不可能!」終亂直接截斷了南行之的話道:「他的安息之地你們找不到,我也找不到,沒人能找到他的安息之地!」

    南行之微微一個瞭然,問道:「如果有那把鑰匙呢?那把鑰匙是楚家家主令,還有一把小的,有鑰匙肯定有門,有門肯定有鎖,那把鑰匙是開啟哪裡的門?會不會是公子長洵墓門的鑰匙呢?」

    月光下終亂狂笑起來,不知南行之哪句話惹了他,讓他大笑不止,笑聲漸止,他用手抹著眼角,似剛剛的大笑讓他眼淚都笑了出來:「南疆王到底是聰明呢?還是笨呢,若是那把鑰匙公子長洵墓門的鑰匙,有心人拿了,撬開他墓,你可要知道他的墓中陪葬東西,只有你想不到沒有裡面沒有的。就是隨便一個喝茶的碗,扔到外面也是價值萬金,黃金啊!」

    面對終亂的冷嘲熱諷,南行之沒有生氣,還點頭贊同:「你說的沒錯,所以只有先找到那把鑰匙,才知道他的墓里到底有什麼!現在多謝西涼王提醒這麼多!為了公平起見!」

    南行之凝視了我一眼,我回以一個側目微笑,他把太后給我的那把鑰匙,拿在手心裡,攤開:「現在這把鑰匙在孤手中,不知道老師看到會怎樣?」

    終亂臉色剎那間陰沉,直勾勾的望著南行之的手,手不自覺的往上伸去要去拿鑰匙。

    南行之手一縮,把鑰匙緊緊地握在手心之中:「西涼王,不如一起去看看老師會給什麼交換條件,換這把鑰匙吧!」

    終亂猶如驚蟄一下子驚醒,呵呵笑道:「正好,趕緊走吧,我也想知道楚家到底有多少秘密隱藏在深處!」

    南行之對我伸手,我已經很習慣性的自然把手伸向他,他牽著我那一把鑰匙在我和他的手中間,涼涼的觸感,在我和他手中遊走。

    終亂一路上不住地打量著南行之,最後才問道:「這把鑰匙是姜國太后給殿下的東西是不是?」

    南行之把話題一引,所有的問題引向太后:「確實,所以一直懷疑那把鑰匙的主人是姜國太后,今日裡簫蘇也說,姜國鳳家祖先可追溯到千年前的月汐國。身為楚家人你該知道月汐國那個為愛棄了天下的帝王,喜歡的人是誰!」

    月汐……

    汐!!

    腦子忽然痛起來,用手拍了一下,似有一場夢裡,有人喊了一聲汐,是汐,還是月汐?

    終亂嘴角動了動,張口道:「先祖的事,做晚輩的不好去評判!」

    「七國之亂的時期,真是一個神魔亂舞的好時期!」南行之若有所指的道:「後人說歷史,全憑猜測,猜測多種不可能其實是最有意思的!」

    額間刺痛一波一波的,我伸手使勁的拍了一下,引了南行之的注意,他剎那間言語有一抹著急:「頭在痛?」抓住我的手不讓我拍頭,可是頭痛欲裂根本就壓不住。

    終亂瞧著我的樣子,深看了我一眼:「她疼得要命,你們去找羌青,我去找姜國太后,探聽探聽那把鑰匙是不是她!」

    南行之額首,我卻是一把抓住南行之,痛地顫慄道:「月汐,楚汐?鳳月汐?她們是誰?」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終亂腳步一停,「月汐?月汐國?你知道了什麼?你有什麼消息隱藏著不願意說的嗎?」

    「不知道!」我手緊緊的扣住南行之,南行之把我抱在懷裡,「西涼王,你的線索是姜國太后,阿秀不舒服,孤帶阿秀先回去了!」

    冷冷的清荷香壓不住我的頭痛欲裂,南行之抱著我極快的走了,走進落離府,偌大的府邸,除了照明的燈光,寂靜無聲……

    快到住的院子裡,夢見月下漫步得羌青,他上前道:「殿下是怎麼了?」

    南行之抱著我急速的行走:「她頭痛,很嚴重!」

    羌青忙地跟上,回到房中,刀豆拎著藥箱而來,就如來無影,去無蹤一樣,來了之後迅速的閃走。

    羌青手搭在我的命脈之上,我靠在南行之懷中,他的手揉在我的額頭之上,輕輕地緩解我的疼痛。

    疼痛來得很激烈,羌青把完之後,抽出銀針,扎在我的手上合谷穴之上,然後對著我的太陽穴,頭上來了幾針……

    疼痛有所緩解,羌青微微一嘆:「殿下的頭痛來的很莫名,我的醫術淺薄,查不出任何頭緒來!」

    羌青抱歉的話,落下餘音未消,簫蘇冰涼的聲音響起:「查不出頭緒來,是你無能!」

    銀針扎在頭上,剛剛緩解了一下疼痛,眯起了眼睛,審視著從外而來的簫蘇,不死鳥成人了,眼前這個被人懷疑是不死鳥化身,可是我打從心底深處不願意相信這種懷疑。

    簫蘇來了拿出一個藥丸,執起我的手,把扎在合谷穴銀針拔掉,把藥丸放在我的手心中,然後伸去把我頭上和太陽穴的銀針也拔去。

    銀針一拔下,頭痛又侵入腦中,簫蘇言語淺淡:「吃下去就不會痛了,頭痛,大多是因為想的太多。什麼都不用想,你就不會痛了!」

    手中的藥一下翻掉了,落在地上,身體上前,脫離南行之雙手抓住他的手腕:「是月汐,還有楚汐?你們要找的人她叫什麼名字?」

    簫蘇目光平靜地掰開我的手,彎腰撿起地上的藥,重新放在我的手上,帶著一抹薄涼,和終亂說出來的話一樣:「你說的是月汐國,如果你對月汐國有興趣的話,我想大師兄一定會幫你找關於月汐國一切的歷史雜談!」

    我輕咬著唇瓣搖頭,眼中急切:「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簫蘇,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願意說?」

    簫蘇把我的手指壓了一下,蓋住手中的藥丸,緩緩的起身:「你想知道你想問的什麼我怎麼知道?早點休息,才能自己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藥丸在我的手心上晃蕩,簫蘇就如來的時候突然而來,走的時候,起身就走。

    他走後,羌青拿過我手中的藥丸,放在鼻尖聞了一下,眼猛然睜大,「殿下,此藥勝過無數的銀針,你現在頭疼欲裂,吃下它,不說能藥到病除,至少可以確保你不再疼痛!」

    南行之攤開手接過,放在我的嘴邊,我望了他一眼張開嘴,吞下這顆掉在地上,撿起來的藥丸。

    吃完之後,過了半響,頭痛緩解了很多,羌青見我沒事兒,起身欲走,我對南行之使了一個眼色。

    南行之我摸了摸我的額頭,有些無奈地叫道:「老師,孤手上有一個東西,還要請教老師是真是假!」

    羌青腳步停下來,回眸說道:「何種東西?還需要我來掌眼,南疆王何時如此謙虛了?」

    南行之起身,把我的後背墊好,拿著那把鑰匙的繩子,把鑰匙墜落於半空,「老師是孤的老師,孤才學都是靠老師教導,關於這個東西,孤想在這天下里沒有比老師更有發言權的人!」

    在屋裡的燈光下,漆黑的玄鐵材質,繩子在南行之手上,鑰匙在半空揮舞晃動。

    羌青伸手去接,南行之把鑰匙又收回來,看了我一眼,我緩緩的說道:「我要修命改運之法,就是上回給你的那個藏經筒,不知道這把鑰匙能不能換?」

    羌青嘴角欠了欠,溫潤的雙眼盯著南行之的手,「殿下你想復活誰?姜翊生還是南霽雲?」

    「我誰也不復活!」他的話未讓我有一絲心動,也許我就是天生冷血無情,也許我對他們已經忘情,「我比較傾向於順其自然,修命改運,續命,無論做哪一個,都是逆天而為。」

    羌青的目光終於落在我的臉上:「那你要修命改運之法做什麼?」

    「查找我是誰!」我與他四目相對,目光落進他溫潤的眸子裡:「我不是臨則柔的女兒也不是姜致臻的女兒,我又被人換了眼,人活一世總該知道自己是誰,總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在姜國後宮裡!」

    沒有想到修命改運之法,他會隨身攜帶,他把藏經筒拿出來遞給我:「有人告訴你,你拿修命改運之法去換,就知道自己是誰?跟你說的人,是姜國太后!」

    不打算相瞞,便如實相告,接過修命改運之法,拿在手上:「她來到奉天城就是為了拿到修命改運之法,然後讓她的兒子復活。我不知道你明知道她是假的,放任她在奉天城裡是什麼原因。但我是誰,她說她知道,無論真假,我都要去試一試,反正修命改運之法就算她拿到手,不一定解得開。就算解得開,這一切也跟我沒關係!」

    羌青默了默嘆息道:「姜國太后是鳳家人,鳳家人如果不連姜國現在的小太子,只剩下太后一人。楚家曾經和鳳家交好,在千年前,祖訓有曰,對姜國鳳家人不可趕盡殺絕!」

    簫蘇也說楚家與鳳家的情誼追根溯源到千年前,太后也跟我說了鳳家千年前和楚家不分上下,現在羌青殺她的原因是因為祖訓。

    我忘記了,對於他們來說公子長洵就是他們膜拜的對象,無論他做什麼,留下什麼,他的子孫後代都不會違背於他。

    看著羌青的神色,我問道:「如果有一天我要殺了她呢?羌兄會阻止嗎?」鳳家……太后死了,帶有鳳家血脈的那只有姜雲朗了。

    對了,還有臨則柔,縱然臨老夫人是鳳家的旁系,她也是鳳家的血脈,帶著鳳家的血統。

    羌青卻笑然:「殿下要殺了,是殿下的事情,跟楚家沒關係。當然因為她沒有太多的過錯,若是她危害了奉天城,我也不會放過她!」

    我搖了搖手中的修命改運之法:「姜致臻修命改運,讓你們楚家焦頭爛額,你就不怕太后拿到修命改運之法後,你們楚家補不起來窟窿?」

    羌青淺淡的勾起嘴角:「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修命改運之法不是每個人都會這麼好運的!」

    不是每個人都是這麼好運的,當初姜翊生修命恰好趕上天狗食日,所以才會天時。

    南行之目光柔和的望著我:「老師,您掌握楚家另一個秘密,今日孤與姜了恰好碰見了楚家另一半秘密!」

    羌青神色悠然,對首南行之伸手,「是怎樣的秘密?」

    南行之把手中的鑰匙,輕輕地遞在他的手上,淡漠的說道:「一個可以在奉天城調動暗衛死士的人,一個西涼王說可以凌駕在奉天城城主和家主之上的楚家人!」

    羌青手中拿到鑰匙,手指微微彎曲,視線垂了下來,大拇指微動摩擦在鑰匙上,神情眷戀帶著迷茫:「你說的是楚家的影子,一個只記載在傳說中的人,楚家人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的信物是什麼,只知道他是楚家的影子,這個影子是如何傳承的,我們一概不知!」

    瞧著他對那把鑰匙的神色,他手中的那把鑰匙,不像是假的,如果他手中那把鑰匙不是假的,那我掛著南行之脖子上的鑰匙會不會是假的?

    我微微皺起眉頭,南行之面容淡然,道:「老師應該知道,姜了口中所說的人是誰,不知老師對此有何看法?」

    羌青現在的心思仿佛都在那把鑰匙上,喃喃的說道:「你們所說的是簫蘇,他所做的一系列都是在報復與懲罰。影子很護短,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如此猖獗,楚家拿他沒辦法!」

    「老師已經確定他就是那個影子了嗎?」南行之蹙眉地問道:「影子出現,鑰匙出現,那麼鑰匙的主人,老師該如何找尋?」

    羌青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視線終於從鑰匙上移了過來:「這把鑰匙殿下所得?還是南疆王你所得?」

    「鑰匙有何不妥嗎?」南行之漠然的問道。

    羌青把鑰匙一翻,潺潺流水般的聲音帶了一抹,冷意:「少了一半,這是一把鑰匙掰成了兩半,這只是一半,少了另一半!」

    一把鑰匙掰成兩半,我眉頭都擰了起來,一把鑰匙,還可以掰成兩半,楚家的老祖宗公子長洵假死來到奉天城,大抵成天沒事幹就琢磨這麼點事兒了。

    南行之伸手又把鑰匙拿了回來,左右看了一下,我看見他手中的這把鑰匙也有一個楚字……

    「只有這一半,沒有其他人,因為姜國太后需要修命改運之法,所以才把這把鑰匙拿出來,至於你說的一半,孤倒真的不知曉」

    羌青看了我一眼,手中的修命改運之法:「鑰匙只有一半是找不回她的,她把鑰匙帶出去,把修命改運之法帶出去。現在這樣倒是真的傷腦筋!」

    「也許你可以從姜國太后下手!」我冷冷的提議道:「因為這把鑰匙是她給我的,鳳家與楚家有極長的淵源,你們遵從祖訓,而他們不一定把你們當朋友看!」

    羌青手指微微圈握,溫潤的眼睛輕眨了一下,「殿下頭疼欲裂,好先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我額首:「王上,替我送一下羌兄!」

    南行之揉了揉我的頭,與羌青兩個人出了房門,而那把鑰匙羌青並沒有帶走,南行之隨手把它放在我的手中。

    我拿著那把鑰匙細細的摩擦,微微涼涼的觸感,就算在我手上放了很久,也焐不熱似的。

    南行之進了屋子,把自己脖子上的鑰匙拿了出來,然後扯開胸膛,「帶了幾日,並沒有發現!」

    結實的胸膛曝在我的眼前,視線不知往哪裡擺,只得垂下,手中兩把鑰匙拿著,輕輕一合……

    兩把鑰匙真的合了起來,卻是怎麼也掰不開了,仿佛有磁性一般,緊緊的相貼在一起。

    「打不開了!」我急忙抬頭看向南行之,把鑰匙遞了過去:「合上就打不開了!」

    南行之衣袍一拉,接過鑰匙反覆看了看,最後把鑰匙掛在我的脖子上:「打不開,就打不開,有些事情緣分未到,一旦緣分到了,也就開了!」

    隱隱約約有些發悶,卻找不到悶的來源,最後只得道:「我知道了,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南行之嗯了一聲,走了出去,不大一會,落離府的洗漱的東西,我簡單洗漱了一下,頭髮還未乾,倒在床上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胸口光滑如玉,之前的鑰匙印記,仿佛從來未出現過一般。

    迷迷糊糊剛睡下,薄被被掀開,身後便有一個微涼的胸膛貼了過來,我一個驚醒剛欲開口大叫,南行之地手拍在我的後背上,「是孤,不怕!」

    手中仍然握著那把鑰匙,慢慢的把眼閉上,聲音沉沉的說道:「我曾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人叫影,然後楚家就出了一個楚影。今日我聽到月汐國,曾經的夢裡有人喚汐,不知道是月汐,還是楚汐,又或者是楚月汐!」

    「你想的太多了!」南行之仍在拍著我:「老師說你的頭疼所致,大抵思量太多,心中有些鬱結,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有孤在!孤會給你查清楚一切的!」

    背靠著一個溫熱的懷,倒是很快就睡著了,睡夢中,手中的仍然冰涼,似又回到漆黑的甬道里,這一次沒有風聲沒有水聲,什麼聲音也沒有……

    我沒有奔跑,而是裡面找其他的路,這樣一找,真的讓我找出無盡的分叉口,一夜之間,我在夢裡仿佛要把每條道都走了一個遍。

    然而每一條道最後通往的地方,都是我先前走的那條主道,那條主道的盡頭,就是那漆黑的大門,以及那碩大的雙頭鎖……

    望著那門……直到醒來,看著床頂久久不能回神……

    南行之早已離去,等到我起來的時候,才知日上三竿,簫蘇給我吃的那粒藥帶了安神作用。

    南行之不在,給我守著門的是冷文顥,冷文顥比以前更加沉穩了,見到持劍拱手道:「阿秀姑娘!」

    「冷大人不用客氣!」我淡淡的笑道:「不要給我守門,小心南疆王就好!」

    冷文顥微微愣了一下:「阿秀姑娘是未來南疆皇后,冷某身為南疆的臣子,替秀姑娘守門此乃天經地義之事!」

    我笑了笑:「冷大人真是風趣一如既往!」說著徑直而去,留下冷文顥停留在我的門前,愣慢望著我,似在想我話中是何意。

    走出院子,就碰見來回走動的太后。似等了我很久……

    太后的眼睛有些微紅,似一夜沒有睡好,一夜都在焦急中等待。

    見到我出來倒是不急不慌,「阿秀姑娘,不知老身可否有幸邀請阿秀姑娘,舉步小散片刻?」

    「老夫人請!」奉天城看似城民安居樂業,沒有任何糾紛,可是卻是異常的團結,排外的團結,太后就算拿到修命改運之法,她該如何出城?

    鳳家的祖先追逐的七國之亂,那她應該有保命的東西,就足以讓楚家放過她的東西,不然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

    走在林蔭小道上,碎石子,奇花異草,伴有淡淡花香,又伴有淡淡的泥土芬芳。

    太后開始與我閒聊起來:「千年大族,一草一木都是有故事的!你看這假山假水,你看著腳下碎石,都已經歷經風霜,算一算都有千年了!」

    「可我有什麼關係呢!」我真是一個不會聊天的人,太后如此有意與我閒聊,我卻直言讓她難堪:「再好看,也是別人家的,也是經過自己千年的風化而成的,跟他人無關!」

    太后精明的眼睛閃過算計:「楚家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難道你對這個寶庫沒有心動嗎?」

    「心動什麼呢?」我輕聲反問道:「心動他家可以修命改運,修完命改完運之後,可以長生不老?老夫人看來你已經被這巨大的寶庫所吸引了!」

    太后微微一笑,言語帶了一抹誘惑,問道:「你不是愛姜翊生嗎?他也愛你,他為了你什麼都可以做,修命改運之法,他不只用了一次。他為你而死,大抵是因為你要死了,所以一命抵一命拿了他的命換了你的命!」

    太后的話像悶雷一樣,砸在我的心裡,故作鎮定:「一命抵一命,並沒有奢求他救我,倒是老夫人你拿到修命改運之法,你想做什麼?如果真的是一命抵一命?你願意拿你自己的命去姜致遠復活嗎?」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為什麼要拿我自己的命去?我可以拿別人的命去,只要找到方法,只要放言於天下,想要長生不死,多活二十年的人多的是!」

    真是一個好方法,天下有權有勢的人多的是,蠻荒十六國多的是君主想要長生不老,想要多活十年二十年,區區人命算什麼……對於他們來說……千秋萬代才是他們追求的。

    真想替她鼓掌,真不愧做了多年太后的人……

    見我神色有異,太后又道:「其實你可以跟我合作,楚家修命改運之法,天時地利人和之後,可以扭轉時空?天空出現裂痕,遮天蔽日的黑暗,出現另一番景象!」

    遮天蔽日的黑暗,太后的話讓我想起恆裕關,楚瓏果想要逆天,最後被簫蘇前來壓住了,那個時候就是遮天蔽日的黑暗,天空悶雷四起猶如游龍。

    我擰起眉頭問道:「你想重新洗牌天下?扭轉時空,重新洗牌天下?」

    太后陰森的笑了:「難道你覺得這樣不妥嗎?既然有這種東西存在,那肯定有它存在的意義,公子長洵都能扭轉時空,重新洗牌天下,為什麼我們不能呢?」

    將太后的神色全部納入眼底,慢慢的湊近她:「告訴我我是誰?只有你告訴我我是誰,我才會和你合作,不然的話一切免談!」

    我的變相妥協,取悅了太后,太后笑得很暢快低猶如魔音:「你是誰,你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身份比姜國公主高貴得多,這天底下沒有男人能配得上你。四國皇上算什麼?就是蠻荒十六國皇上來了,見到你給你三跪九叩也是他們的福氣!」

    心中縱然震驚,我天生薄情不信任別人,尤其是這個從小到大想置我於死地的女人,對她我是十二分警惕。

    如果真的像她口中所說,我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在姜國的日子我尊貴到哪裡去了?連蒼苟草芥都不如,這就所謂的尊貴!可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看著她笑帶了一絲魔障,我跟著笑首道:「說了這麼久,我還是不知道我是誰!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那會是什麼?」

    太后笑聲一斂,下巴微抬:「拿到修命改運之法了嗎?如果拿到了,把它給我,我就告訴你你真正的身份!」

    瞧吧,就說她是騙人的嘛,身份尊貴拿來逗我玩的,真正的身份其實她也可以胡編亂造,隨便扯一點,苦於無證據,也無可奈何她。

    慢慢從袖口拿出藏經筒,太后眼睛亮了起來,那個光亮尤如狼眼放著綠光一樣。

    「快把它給我!」太后伸手欲奪。

    我把手往後一背,藏經筒的手躲在背後:「你見過它?」

    不是第一次看見它,就像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個鑰匙一樣,見到它上來就來奪,連問都不問一句,也不懷疑這是不是真的……就來掠奪……

    到底這麼個玩意兒,那把鑰匙的主人帶了出去,被幾個人所得?這天下又有多少人在無聲無息之中被人修命改運了?

    太后嘴角一斜冷哼道:「你把它給我,我告訴你一切,不然你什麼都別想知道!」

    我拿著修命改運之法後退:「現在主動權掌握在我手上,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是你也別想得到它!鳳心兒,我知道鳳家和楚家淵源頗深,你們家族有隱藏的什麼秘聞,不足為奇!但是我找不到,我是誰,你也別想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

    「你攔不住我的!」太后上前就來奪,我連連後退,太后面目猙獰,陰鷙:「把它給我,姜了,把它給我!」

    我後退輕笑:「不可能,鳳心兒,我不可能把它給你!」

    太后一下了朝我撲來。

    我急忙躲閃,一個清脆爽朗的男聲響起:「你們在做什麼?老夫人您是在搶這位姑娘的東西嗎?」

    太后神色一僵,止住了動作,理了理衣袍,衝著聲音來源之處說道:「藍湛給城主請過安了嗎?」

    我繼續後退,退到自認為安全的地方,扭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藍袍的青年男子,約摸有二十五六七歲,樣貌一等一的儒雅,有點像羌青的氣質,不過終沒有羌青那樣如嫡仙般的氣場。

    最難得的他有一雙深褐色的眼眸,很深很深的深褐色,眼神很平靜,但沒有羌青來的睿智和悠遠。

    男子見我看他,沖我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楚藍湛,我身上有何不妥?需要姑娘如此目不轉睛的望著?」

    我平靜的看了太后一眼,向楚藍湛身邊移了兩步:「你的眼睛很漂亮,故而有些目不轉睛了!」

    楚藍湛略略愕然,啞然失笑:「姑娘真是妙贊了,姑娘長得也很可愛,清秀不失風趣!不知姑娘芳名?」

    楚家真是俊男美女,眼前這個楚藍湛再好好歷練歷練,可以趕得上羌青第二了……

    故意的又向他走了一步,太后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我含笑道:「吾名阿秀,楚公子長得也好看,尤其一雙眼睛,我很是喜歡!」

    我的直白讓楚藍湛又是一個愕然,半天才道:「原來是家主的師妹阿秀姑娘,藍湛這邊真是失禮了!」

    「楚公子客氣!」我把手中藏經筒在他面前搖了搖:「不知楚公子在楚家擔任什麼位置?剛剛你也看了,老夫人慾搶我的東西。若是查了此事,還望楚公子做個見證!」

    楚藍湛還沒有開口,太后幽幽的開口道:「藍湛阿秀姑娘手中拿的是楚家的修命改運之法。我只不過是想奪回來給家主,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既然把修運改運之法弄到手了!」

    楚藍湛神色沉了一分,但還是面帶笑意:「老夫人,阿秀姑娘是家主的師妹,這中間定然有什麼誤會。再說了,修命改運之法,這是家主和城主才能知道的東西,晚輩也不認識!分辨不出真假來!」

    不是說深褐色的眼眸在楚家地位高漲嗎?怎麼他沒有見過修命改運之法?

    我思忖片刻,把修命改運之法貼身安放:「楚公子所言極是,不知楚公子可否陪我去見見家主呢?」

    楚藍湛點了點頭:「正好,我昨日回城,今日清晨剛拜見了城主,現在去拜見家主,那就一道吧!」

    「和老夫人一起吧!」我善解人意的提醒道:「老夫人在這裡蠻久了,正好一起去,也好向家主求求恩得,放了她的女兒柔夫人!」

    楚藍湛目光閃過一抹憂色,望了一眼太后,側身讓道:「阿秀姑娘請!」

    抬腳踏了出去,嘴角微微勾起,深褐色的眼眸,簫蘇說過羌青的眼睛養在別人眼眶的,還說過羌青的原來的眼睛是深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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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55懷疑:褐色藍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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