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蠻荒:越簫公子
一口鮮血直接噴在慕容徹的胸膛之上,他黑色的衣裳變了色…………
慕容徹不可置信的看著哥哥,眼底深處浮現著一絲不安,他像一個鬼魅一樣,你讓我的哥哥陰魂不散。
哥哥胸膛起伏,面若死灰,藍從安臉色劇變,攙扶著哥哥,我腳底生涼,涼意從腳底板向全身蔓延……
彎下腰,慢慢地把藍從安的衣擺放在地上,走了過去,不知哪來的勇氣,狠狠地不要命地用手甩在慕容徹的臉上。
跨過這道門檻,就算跟哥哥拜堂成親,就憑他如狼似虎的人,那也配?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成全!一個只知道侵略他國的人,一個只知道草菅人命的人,知道什麼叫終其一生,只有他一個人?
「啪!」巴掌聲巨響,慕容徹黝黑的臉上,盡顯五個手指印,哥哥滿腔的憤怒痛和無奈,這會讓他如此這道門檻還沒跨過去,就口吐鮮血,可見他心中是多麼的痛,痛的都忍不了都吞不下去這口鮮血了。
慕容徹被我打的臉微微傾斜,手一下扼住我的咽喉。
我眼睛恨意凜然:「你到底想怎樣?見不得別人幸福,見不得別人笑嗎?你心中的骯髒,你自己知不知道到底有多髒?」
哥哥略微倚靠在藍從安身上,蒼白無力的唇瓣邊殘留的血跡,讓他一臉蒼白多了一抹顏色,一抹名為血染的紅色悲痛欲絕的顏色。
美若朝陽猶如懸崖峭壁獨自盛開的紅臘梅,孤傲不可一世才是哥哥,神聖不可侵犯才是哥哥。
而現在呢,正如他所說,他已經變成了臭水溝里的泥鰍,滿是污穢的爛泥土裡,努力地讓自己活著,讓自己適應,讓自己強大起來!
好不容易適應了臭水溝的污泥,強迫自己大口大口的把這滿身污穢吞下去,有了一絲笑顏,就被別人毀掉了,毀掉他的這個人就是把他扔進臭水溝的那個人。
然後這個人他還對他說,終其一生只有他一個,他還對他說,我這要算是和拜堂成親了。
憑什麼?
憑什麼?
慕容徹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手勁加大我提了起來,「寡人做什麼,不需要向你回答,寡人沒殺了你,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你以為你是誰?寡人和你哥哥的事情,哪裡輪得到你來摻合?」
他眼中的神色,再告訴我,若不是哥哥,我有八條命都不夠給的,早就被他隨手一捏,就捏死了。
哥哥欲上前,我的腿腳吊在下面撲通著,呼吸困難,張開不了嘴反擊。
驀然之間,慕容徹手腕上停留了一隻手,羌青潺潺流水般的聲音,帶著點點笑意:「自古以來願賭服輸,賭得起,贏得起,這才是羌某最佩服的人。慕容徹你已經輸的很徹底了,無論你怎麼挽留,你還是輸了!」
「還是那句話,輸了就輸了,想盡辦法贏回來才是君子,用這下三濫,枉為人,你畢竟是一個帝王,不是市井流氓!」
哥哥嘔血的臉,越發蒼白頹敗,僅有的神智似憑自己咬牙切齒的支撐,整個人仿佛籠罩一層深沉的悲哀和絕望之中,任何人也走不進去,只有他一個人在生存的悲哀中掙扎絕望。
慕容徹銳利的眼睛攝向羌青,暴怒道:「羌青,寡人還沒有輸,你也看到了,若他心中沒有寡人,又豈會如此?所以寡人還沒有輸。」
一個人自我感覺驕傲自大到極點,他才會如此天下以我為尊嗎?哥哥心裡哪裡會有他,有他也是想讓他去死。
哥哥捨棄了藍從安的攙扶,搖搖晃晃把手搭著羌青手臂上,仿佛風一吹就倒的身體,站得筆直,牽起嘴角,說的眷戀情深,「慕容徹我心中是有你!」
慕容徹如狼似虎的眸子倏地一亮看向哥哥,眸子的顏色,比他入侵北魏時,高高在上的樣子還要亮。
哥哥嘴角扯起的弧度,越來越大,言語之間的眷戀情深,也變成了淬了毒的鋒利刀劍,「我心中是有你,你在我心中,我只想著怎麼把你挫骨揚灰了。怎麼讓你的大夏王國顛覆在我的手裡,至於情愛?」
哥哥眼中迸裂出強烈的恨意,恨得驚心動魄,恨的沁人心弦。
慕容徹眸光變冷,變寒,所有的顏色,隨著哥哥的話語,變得深沉漆黑。
「至於情愛?」哥哥像看笑話一般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至於情愛,這一輩子,永生永世你別想在我身上得到,我愛上阿貓阿狗,我都不會愛上你了,永遠不可能,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祈塵白你就這樣踐踏寡人一顆心嗎?」慕容徹鬆開了扼住我脖子的手,對著哥哥就去,雙眼欲裂,那模樣他就像那最情深的情種,他就像被拋棄的那一個人。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自始至終的那個受害人,旁人是始亂終棄的那個人呢!
羌青迅速的一擋,我的手握著我自己的脖子,重重地咳了一聲,才把氣喘勻了。
哥哥狠狠的喘了一口,微風吹起他的青絲,搭在羌青手臂上的手,指尖顫抖,微微用力一抓,穩了穩身形:「你有心嗎?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麼高尚?慕容徹你越發讓我看不起你,你放心,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兵臨城下,你死我活,是你我最好的結局!」
慕容徹眼中渲染著戾氣,緊緊的鎖住他,看著他的櫻紅的唇邊,似若沒有我們這些人在場,他會衝上來狠狠地把哥哥圈入懷中。
哥哥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喘氣聲越發明顯,越發贏弱不堪:「你單槍匹馬的來到了冉燕,我想殺你,你逃不出去的。可是我跟你不一樣,我懂得算計,我懂謀略,可是我是一個君子,不像你如此小人。」
慕容徹猙獰的臉憤怒嫉妒不甘交織在一起,越發的難堪,越發的讓人他認定是一隻魔鬼。
攥緊拳頭就差揮舞,「寡人本就不是什麼君子,寡人只在乎結果,不在乎過程,寡人認定的事情,無人能改變,寡人宣你,你就必須是寡人的。無論是誰,無論經歷了什麼,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哥哥露出一抹嘲諷,長吁一嘆,這長長的一氣,仿佛把一輩子的無奈都嘆出口中……
「不會的,我不會是你的!」哥哥把頭輕輕一扭,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從安,今日是我們大婚,趕緊進去吧,我害怕耽誤吉時,不能與你白頭偕老了!」
我怕耽誤吉時,不能與你白頭偕老了,哥哥這話讓慕容徹猙獰可惡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臉上被我打出來的五個手指印,也隨之變得可笑滑稽起來。
藍從安趕緊伸手去扶他,哥哥手臂攬在她的肩膀上,身體倚在她的身上,「有勞羌青這個不速之客丟出去,真是讓人看到晦氣的很。」
羌青擋在慕容徹面前,攔住了慕容徹欲往裡面走的腳步,眼中閃過悲天憫人,一種為可憐他人的姿態:「佛曰,貪念嗔痴是枷鎖,放不下便成了魔。慕容徹你的內心已經被魔鬼侵占,如果你不及時把這個魔鬼清除出去,到最後吞噬的只會是你一個人!」
慕容徹眼中痴痴念念,瘋狂妒忌蔓延:「寡人已經敗的一派塗地,你說寡人的劫數在北魏,寡人不相信,寡人去了北魏,帶回了他,寡人還是不相信,可是…當他為了離開寡人想盡辦法,寡人相信了那是劫數。」
「七個月零十八天!」慕容徹視線望著哥哥的背影,如數家珍仿佛記得和哥哥的每日每夜:「七個月零十八天,寡人認識他的時辰,憑什麼就寡人一個人沉淪。他不喜歡寡人為什麼不抵抗?他若抵抗了,寡人也不會一個人沉淪,寡人會把他給殺了!」
羌青眼中的憐憫越來越深:「不抵抗,是因為他想活著,是你自己要沉淪了,太過自傲,傷害與被傷害之間,就是你對他再好,也彌補不了他支離破碎的心。你們的命格,交匯牽絆,結局只能是不死不休!」
「而且……」羌青說著嘆了一聲:「你既已知道是你一個人的沉淪,你就應該及時爬上來,為什麼不爬上來,還要繼續沉淪下去?這完全不是你該有的帝王風度。」
慕容徹伸手拂開羌青:「寡人如何不勞你費心,寡人的東西,不管是死是活,寡人都不會讓任何人來碰觸!」
羌青臉色沉了下來,聲音帶著警告:「慕容徹你非得親眼看他別人洞房花燭夜才甘心嗎?」
慕容徹壓著聲音,低吼道:「是,寡人就要親自送他入洞房,寡人就是要看看,他這個洞房入得了還是入不了!」
羌青略帶一絲慍怒,擲地有聲的說道,「好,那就請吧,羌某與你一道,你若是再有什麼,就別怪羌某無情了。」
「你不會的!殺了寡人你沒有任何好處。」慕容徹抬腳往裡面走,腳踩在紅毯上,就如高高在上巡視的皇。
羌青氣場不輸於他,與他並列,聲音冷淡寡情:「我會的,你只是蠻荒一個小國的皇,擁有著所謂的軍隊,我想傾覆你,輕而易舉,至於你口中所說的好處,有沒有等你死了才知道?」
慕容徹狠狠的審視了他一番:「寡人倒是小瞧了你!」
「彼此彼此!」羌青噙著微笑的應話。
兩人之間波濤暗涌,劍發弩張,可是誰也不願意第一個拔刀相向。
哥哥已被扶進了滿是紅綢貼滿喜字的臥房之中。
喜婆正在歡樂地說著吉利話,哥哥咬牙支撐了一絲清明,喝交杯酒之時,慕容徹赤紅的雙眼恨不得把藍從安碎屍萬段。
眼底深處隱藏著心疼,隱藏著名為妥協的東西,他的妥協沒有任何用處,一個強盜搶了你,顛覆你的國家,然後愛上你,這種情愛血淋淋的是用鮮血,是用踐踏別人的自尊心來鋪墊的,正常人都不會要。
哥哥喝下酒腳下踉蹌了一下,握拳低咳了起來,慕容徹急紅了的雙眼,一眨不眨鎖住哥哥。
羌青從袖籠處拿了一瓶藥給我,我接過藥,搶在慕容徹前面把藥送到哥哥面前。
慕容徹嗓音喑啞帶暴怒,質問著羌青:「他的身體,你們怎麼能給他酒喝?」
羌青笑了起來,道:「人生四大喜事,金榜題名,他鄉遇故己,久旱逢霖時,還有一個就是洞房花燭夜。今天是他的喜事,他高興,喝一些酒助興,本就是人之常情啊!」
哥哥從我手中拿著藥,昂頭飲在口中,真是應了那句話,關心則亂啊,慕容徹若不是沖昏了腦袋,怎麼會聞不到一絲酒味?
慕容徹咬牙切齒:「他的身體能喝酒嗎?你想讓他死得更快一些嗎?」
哥哥明明喝的就是白水,在他看來變成了烈酒一杯,關心則亂,心慌了,一切都亂了,這句話,果然是沒錯的。
哥哥吞下藥,故意拿起酒壺,對著自己的嘴,咕嚕咕嚕的灌了好大一口。
用寬大的衣袖,擦過嘴角,對上慕容徹,說的諷刺:「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是生是死由我自己說了算,洞房你也鬧了,還想在這裡看我入洞房嗎?」
慕容徹竭力壓住自己的怒火,深深地看了哥哥一眼,目光猶如刀刃,想撥開哥哥層層包裹的心,看看裡面是什麼顏色?
喜屋內喜婆退了出去,宮女丫鬟也如數退去,慕容徹抬起仿佛千斤重的步伐,越發嘶啞的嗓音,輕聲的問道:「你想要什麼?跟寡人離開,你想要的,寡人有的,都給你!」
如此可悲低如塵埃的乞求,一點都不像高高在上如狼似虎的慕容徹,倒像真正的一個痴情的男人為了所愛什麼尊嚴都不顧。
哥哥面容寂靜,手撐在桌面上,淡淡的回答:「你的命,你的國,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想要!」
藍從安目光冷冷,在哥哥說完,攙扶著哥哥坐了下來,踏步而來,一襲紅色嫁衣讓慕容徹越發眼中癲狂。
藍從安手一指,門外道:「這裡不歡迎你,難道本宮洞房花燭,大夏皇上還要在邊上伺候不成?」
慕容徹拽緊的拳頭慢慢鬆開,我聽到了他的嘆息聲,聽到他在嘆息中說道:「寡人阻止不了你取妻,那你就好好的過吧,寡人會按照約定,五個月後,來接你回去,在此期間,你要好好的養好你的身體,寡人不希望,五個月之後你比現在還要瘦弱!」
說得那麼大言不慚,要什麼給什麼,真正要的東西他給不了,還這麼大言不慚裝著情深的樣子給誰看?
「本宮的夫君,不需要大夏皇上勞心勞力!」藍從安言語越發犀利:「令人噁心的期待,是最讓人不齒的!本宮的夫君,因此有本宮自己服侍,不勞你惦記!」
慕容徹面容慘澹的一笑,身體一轉,對羌青道:「羌青兄,陪寡人喝酒如何?」
男人都是善變的,剛剛還言語相激你死我奪,現在變成了喝酒聊天一醉方休。
羌青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自然是可以的,請吧!」
哥哥在他們剛剛離開,再也撐不住的昏倒了過去,藍從安的驚恐聲傳到剛剛離開慕容徹耳朵之中。
慕容徹大步流星的腳步,停了下來,頭還沒有扭過來,羌青潺潺流水般好聽的聲音,帶著涼意道:「不是喝酒嗎?怎麼停了下來?怎麼?還有那麼多不舍嗎?」
慕容徹甩著袖子,逕自而去,哥哥背心放在床上,叫了太醫,太醫把脈看了看,就說太疲倦了,需要好好調養。
我把羌青開的藥方給太醫,太醫見狀,眼中閃著亮光,對藍從安道,「啟稟公主,臣這就去抓藥,保證駙馬爺不會出一丁點事情!」
藍從安頷首,我端了一盆水,擰了一個帕子,藍從安坐在床沿邊,擦在哥哥的臉上,聲音有些寂寥無邊:「九公主,我一直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見到你哥哥之後,我卻相信了一見鍾情。慢慢的了解你哥哥之後,我的一見鍾情變成了心疼!」
我慢慢的呼出一口氣:「從安姐姐是一個好人,到底是我們高攀了您……」
藍從安手微微一抬,打斷了我說的話,幽幽嘆息聲溢出口來:「你哥哥這樣出塵的人,是我高攀了他,我寧願低入塵埃的愛他,只想他好好的,只想他每天對我笑!也許這就是母后口中所說的愛!愛她可以容忍他的一切,愛他可以不計較他所有的一切?」
「會的!從今以後都會好的,真的!」我堅定的說道:「一定會的,只要心中所想,就一定會達成心愿!」
藍從安點了點頭:「希望吧!」她的雙手握住了哥哥的手,把哥哥的手貼在她的臉頰上,緊緊地。
什麼是一見鍾情?什麼是非君不嫁?我不懂,慢慢的退了出來,關門的時候,看見藍從安很輕柔的趴在哥哥胸膛,眼角的淚水滾落在哥哥的胸膛。
哥哥昏迷,感受不到,感受不到一個姑娘對他情深根重。
慕容徹逗留閬中城五日之久,五日裡他除了跟羌青喝酒之外,還逗留在閬中城妓館之中。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單槍匹馬,是有很多暗衛在暗處護著他?
找來宋玉準備劫殺,雖然這樣做很卑鄙,卑鄙無恥又怎樣?過程不重要,只要把他殺,什麼都好。
妓館之中軟糯細語,陪酒的女子男子皆或多或少的像哥哥,慕容徹是一個大方的恩客,大手一揮,金銀錢帛,惹得這些女子男子們嬌笑連連,眼睛身體恨不得貼近他。
夜深人靜他醉醺醺的離開,宋玉的人剛離他有十步之遙,就迅速的被劫殺,我穿了一身黑衣,跟夜色一樣的顏色,這種顏色啊,沾上血只會更深一些,還是黑色的。
慕容徹自己本身武功也是了得,再加上暗處的暗衛,我這一次私自的劫殺行動以失敗告終。
慕容徹知道我做的,空曠的街道上,肆意暢快的笑道:「祈九翎你真的沒有你哥哥光明磊落啊,你以為寡人逗留這麼久要做什麼?還不是給你哥哥機會,讓你哥哥殺了寡人!」
「你哥哥是君子不屑一顧這樣做,倒是你,像一個宵小之輩,這種暗地裡的格殺,你也來做!」
「做宵小之輩又怎樣?你死了,我也是歡心的呀,可惜我殺不了你!」我從黑暗中走了出去,用手捂了捂鼻子,聞不得他的滿身酒味,目光冰冷:「何況你死了,能造福不少人呢?千萬不要跟我說,殺了你之後大夏長驅直入有人為你報仇。縱然我天真,也不會相信你這樣的話,畢竟有太多的人惦記你的皇位呢!」
他想一心求死,想死在哥哥手中?
我才不相信他這麼個人,會輕易死掉,他是在等哥哥來殺他,他把哥哥擄走,名正言順的可以自以為是哥哥捨不得他,然後擄走哥哥。
慕容徹斜眼冷瞪:「那可真是可惜了,你殺不了寡人,相反,寡人要殺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不會殺我的!」我有恃無恐的往他面前走了走,淺笑連連,自信滿滿的說道:「因為你知道要殺了我,就徹底再也挽回不了哥哥。所以你不會殺我,就算我在你眼前蹦達,惹你心煩,惹你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你也不會殺了我。」
這不是自信,這是揣摩一個人的心裡,他想得到哥哥,我是哥哥的軟肋,是哥哥的弱點,殺了我哥哥沒有軟肋,沒了弱點,會把恨升級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現在已經跟他勢不兩立了,殺了我之後,所謂勢不兩立絕對毫無反轉的餘地,孰輕孰重,我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在這場名為情愛的戰爭里,慕容徹他已經徹底的輸不起了,他已經一敗塗地了,不管是執著也好,不管是成魔也好,陷入泥沼之中的,只有他一個人。
慕容徹帶了一分醉意九分冷意戾氣的眼,突然黯然起來,言語都帶了一絲軟弱地詢問:「若是寡人當初沒有傾覆你們的國家,以禮相待,結局會不會不同?」
問我?我驟然一愣,怒意滿滿:「不可能,你就是一個屠夫,你就是狼虎,你就是毒蛇。試問誰會愛上一個屠夫,誰會愛上一條毒蛇?與蛇同榻而眠,到最後死的是自己!」
慕容徹沉默了許久,嘴角僵硬了很久,然後抬著腳步,逕自我而去,什麼話也沒說
寂靜空曠的街上,我轉身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他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出閬中城,再也沒有回頭。
我回駙馬府,寂靜的夜中,月光揮灑,我聽到幾聲若有若無的簫聲,簫聲很寂寥,簫聲很荒蕪。
不知怎麼不知不覺的去找尋那簫聲,最後在哥哥的院子裡,簫聲越發清晰,我以為是哥哥吹的。
進去之後才發現,牆頭之上站著一個青衣男子,青色的衣袍腰帶火紅的。
青衣男子站在牆頭之上,月光之下,紅色的腰帶無風自舞,看起來飄逸極了。
哥哥負手而立,略略昂頭,雙眸微眯,牆頭上的男子背對著哥哥,一起吹罷,青衣男子緩緩的轉過身體,月光下,他一雙黑色的眼眸很深邃,深邃中帶著一抹仿佛來自恆古已遠地寂蕪。
「久聞越簫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在下北魏祈塵白!」
越簫公子,聞名於蠻荒的越簫公子,既然在冉燕還為哥哥吹上了一曲?他的曲子,價值千金萬金。
越簫公子手中拿著碧綠的短簫,那綠郁蔥蔥的短簫月光照射下綠意仿佛要滴下來似的。
他站在高牆上,冷冷的打量著哥哥:「你將命不久矣,我呢,是大夏皇上花了十萬金你過來給你吹簫的人,你大概還有一年的壽命。好自為之努力的活過一年,不要讓人生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