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9漣漪:蠱蟲之王
艷笑的臉瞬間出現一個血印……黑色的尾巴也就在霎那間,又收了回來……要不是艷笑一直在我前面的視線範圍之內,根本就是快得難以捕捉…
艷笑像被打懵了似的,正常人被打,手會下意識的捂住臉,艷笑完全沒動……剛剛那一下,像抽的不是她的臉一樣……又像剛剛那一下把她打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
也就在那一瞬間,艷笑的臉上瞬間爬滿了蟲子……
細小帶螢光色的小蟲子……
那些蟲子全部停留在她臉上的血印子上……煽動的翅膀,螢光閃閃……說不出的詭異!
那蟲子是從哪裡來?空氣中也沒有任何蟲子飛舞,怎麼就會有那麼多蟲子在她那個血印之上停留?
冷文顥神色一緊!
我問道:「冷大人,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在她臉上?」
冷文顥稟道:「回娘娘,這是綠熒蠱蟲,吸食少女的鮮血為生,對少女的鮮血,有著超乎尋常的執著,這麼一點點,不出一天便可以把一個正常人的鮮血給吸食完!」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是巫羨大人住的住宿,有各種蠱蟲不奇怪,更何況艷笑被抽打,有了血腥味,自然會吸引綠熒蠱蟲。」
它們的身體很小……把那些蟲子都攏在一起,一把都握下了………可以一天時間,把一個人的鮮血全部給食完……其中的消化能力到底是何等驚人?
我肩膀上的爪子,依然在有節奏的敲打,我努力的讓自己喘氣喘勻了:「為什麼艷笑現在不動了?」
冷文顥輕微的顫抖著嘴唇,道:「綠熒吸食人血,可以令人麻木,產生輕微的幻覺,主要讓人呈現出現掙眼睛睡著一般的錯覺。現在艷笑被這麼多綠熒再吸食鮮血,她會覺得自己已經睡著了,毫無一丁點疼痛,感覺就像在夢裡一樣,甚至還會當成美夢一場....」
這個蠱蟲的習性,跟藥草朝顏有些相似,都會讓人產生幻覺,朝顏日月累積,綠熒確實一下子就要人在一天之內死亡……
「想救艷笑的命,只有拿鮮血把綠熒引開……綠熒雖然個頭很小,最小的甚至都看不見它的翅膀。可是它們的口中有長長的吸盤,一旦扎進人的肉里,就算把它們拍死了,它們口中的吸盤仍在蠕動吸血,這是綠熒的天性!」
我微眯雙目,冷冷的道:「所以我們現在只能等到屋裡的人出來,屋裡的人如果不出來,我們眼睜睜的看著艷笑被吸乾了鮮血而亡?對嗎?」
冷文顥小弧度點了點頭,眼睛時刻盯著我身後,「如果娘娘身後是蠱蟲之王,就算艷笑願意去生祭……它也不吃別的蠱吃過的人!」
嘴巴還挺刁……
我嘴角上翹,不知哪來的膽子,慢慢的抬起手,往肩膀上摸去……
冷文顥失聲道:「娘娘不可以……小心……」
他的話還沒落下,我已經觸到堅硬的爪子上了,手背一麻……似被舔了一下……
嘶嘶嘶地聲音越大越大,我錯覺的認為,因為我的碰觸讓它很興奮……
它的爪子一動不動了……
我瞅了一眼冷文顥,問道:「它在做什麼?」
冷文顥眼中浮現震驚,吞吐的說道:「它舔了娘娘的手,它在盯著娘娘!」
盯著我?
呵!
屋內的呻吟聲已經讓我無暇再顧及,我的手慢慢移動……離開了那爪子上面……
然後我又聽見了嘶嘶地聲響……
它在不悅……
我竟然能感覺到它不悅……心中越來越奇怪,為什麼我好像能感覺到這東西的喜怒哀樂一樣……
別人都是過目不忘,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我竟然懂得一個蟲子的喜怒哀樂了?
為了我驗證了我這種天方夜譚的想法,我又伸手想去觸摸它……
果然……嘶嘶嘶聲又沒有了……
我的手背又被舔了兩下……
我試著動了一下……肩膀上的爪子在我的觸摸下沒有任何反應……
我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微微的抬腳,向前跨了一步,身後的東西也跟著我向前跨了一步……
屋內香甜的氣味,越來越濃,香得讓人忍不住想聞聞字到底能有多香……
我忍不住的高聲叫道:「巫羨大人,本宮有一要事請教巫羨大人,麻煩巫羨大人出來相見!」
身為一國皇后這樣低聲下氣,怕只有我一個人了……
回答我的仍然是屋內細碎的呻吟聲,好像他們根本就聽不見我的話!!
我聲音並不小,甚至還在院子裡迴響著……
難道是故意的?屋子裡的人故意纏著巫羨不讓他來救我?
如果我被院子裡的大傢伙給吃了……算我活該,算我倒霉,他能置身事外?
連走了幾步,身後的東西都跟著我走,我微微側頭看過地上的影子……
地上的黑影看著這個東西有個長長的尾巴,兩條腿……前面還有兩個爪子……頭細長細長的長了一個角?
黑影也隨著我的動作,偏著頭……
我馬上到門口了……把手猛然一收……
肩膀立馬一輕,我還沒來得及慶幸……
我面前赫然竄出一個大傢伙……
我雙目圓睜,終於理解了艷笑和冷文顥的恐懼之感是哪來的……
白日看到的千足蟲,已經大的讓我難以接受,眼前這個大傢伙,就是剛剛趴在我身後的東西……
蛇頭…………蛇頸……頭上頂著一根如獨角獸般的如玉的尖角
四條爪子,後兩條站立,前兩條爪子似小心翼翼的想觸碰我的手……身體黑的發亮,覆蓋了一層鱗片,鱗片在綠光下閃閃發著黑亮……長長的尾巴目測至少六尺長!
我嘴角一抽……這大傢伙觸到我的手之後,圓滾滾的眼睛,賊亮!吐著信子向我的臉舔來……
這種蛇形,長角,有爪子,在中原的傳說神話體系中,蛇長角,長爪子,稱龍!又稱:快成了精的蛇化龍。
我甚至不再懷疑什麼是蠱蟲之王……眼前這個肯定就是蠱蟲之王……至少在我中原,龍是萬物之首,天子才號稱龍之子,號稱真龍天子!
臉一麻,我伸手摸了一下,大傢伙一下把爪子遞到我的手邊……
它的爪子有五瓣……在中原,五爪是帝王的象徵,龍袍上,繡的五爪金龍,以示天子朝服。
我忐忑不安的握著它一瓣爪子,它很高興,竟然用頭蹭了我一下,以示友好……
見此,我忙讓冷文顥去救艷笑,我像牽孩子的手一樣,牽著這大傢伙的爪子,它倒是乖巧的令我詫異……
來到門口,我伸手敲在半掩地門上………
沒有人應我……
手邊牽著這個大傢伙,倒給了我無盡的勇氣,我沒讓淺夏跟來,我一個人推開了門……
屋內屋外香甜的味道天差地別,屋內甜得讓人膩的恨不得撲進去……不自覺的我又往前走了兩步……像控制不住自己隨著這甜味往裡走似的……
驀然臉上一麻……我的臉又被這個大傢伙舔了一下……
這一舔……我清醒了不少……心中詫異……因為屋內的甜味,讓我差點失去心神……
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屋子中央……
看見不遠處的情景,我還沒轉身……
那兩具交疊在一起的身體中,占上方的巫羨開口道:「既然來了……怎麼走了呢?」
他的聲音低沉魅惑,在這夜裡,顯得格外惑人!
不是我要走進來的,是我隨著這個香甜的味道,腳控制不住的走進來的………
那個香味含有迷失……讓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會忍不住找香味的源頭……
想到這裡,我猛然回頭,冷文顥和淺夏兩個人在我身後,眼神中呈現出迷茫神色……
巫羨肌膚很白,白的毫無血色,比那上好的羊羔玉還白上幾分,見我不語,他又懶洋洋的問道:「可是喜歡這牽情繞的味道?」
跟他交迭在一起的身體,雙眼迷離,微張著嘴巴呼氣,細碎的聲音,似乎還叫著南霽雲的名字!
我察言觀色的搖了搖頭,否認道:「對於自己不甚了解的東西,本宮都不喜歡!尤其是這種甜的發膩的味道,本宮覺得是毒藥。」
「是嗎?」巫羨身下的動作未停,我的眼神忍不住往上瞟,這種情景……作為一個觀眾,我是萬分尷尬的,見兩具肉身赤裸相搏,畫面香艷糜爛,雖然巫羨舉手投足間中尤如信步觀庭,但這場面也讓我吃了不少驚……
「是的!」我平靜的應道:「有人喜歡,巫羨大人喜歡就行了,本宮本來想請教巫羨大人一些事情。巫羨大人既然如此繁忙,本宮下次再約巫羨大人就是!」
我此時此刻的內心就像話本書上說的,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就算是兩個男人,這樣毫無顧忌的赤裸敞開,一個賣力的要,一個賣力的給……也是讓我對後宮之中的事情又有了一項新的認知。
南域錦急急的去吻巫羨的嘴角,巫羨輕咬南域錦的唇瓣回敬,可是巫羨地目光冷然一片停留在我身上……
毫無感情的目光,就像一個蟲子看著人,不會起絲毫感情一樣!
巫羨邊輕咬南域錦邊道:「皇后娘娘想問的事情,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答案就在你身邊,你還要問什麼呢?」
我是來問噬心蠱之事,我身邊現在只有一個長得像龍的蛇?這是答案?這算什麼答案?
「我不明白!」我直言道:「既然你和南疆的攝政王大人是這樣的關係,為何今日還讓我去正殿?你自己不去阻止?」
南域錦好像極不喜歡巫羨分心,極力的討好他,迷離的眼神,渴望被愛撫的神情,跟白日的那個人大庭相徑……
這個香甜的牽情繞竟能如此厲害,讓一個工於心計的一國權臣變成這樣……變成這樣心甘情願的跟著巫羨去沉淪……
巫羨淡淡的一笑,美若驕陽,嘴角一勾,甚是用力的安撫身下的人:「你確定那白日的人,是我?」
什麼意思?
「也對,白日的那個人是我,沒錯!」巫羨的手划過南域錦裸露的身體上,「只有現在用了牽情繞,他的眼裡才能有我,而我只有到了晚上才會是我!」
我皺起眉頭,巫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而我只有到了晚上才會是我?白天的那個不是他嗎?
我沉聲道:「不管是不是你,本宮只想問吃下噬心蠱母蟲會怎樣?」
巫羨眉頭微微一皺,笑吟吟的道:「答案就是你旁邊的五爪啊,五爪已經跟你如此親近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呢?」
五爪?
我牽著這個大傢伙叫五爪?
「既然如此,打擾了!」他們沒有絲毫停下來的動作,甚至,撞擊的更激烈了,我不能在這裡尷尬的做一個看眾。
巫羨這下沒有阻止我,柔和的囑咐我:「把你的宮人順便也帶走,我可沒興趣除了他,還賣力的伺候別人!」
「他」自然是指的南域錦,巫羨在告訴我,他喜歡南域錦,哪怕用這所謂的牽情繞讓南域錦誤以為自己在討好南霽雲!
我轉身鬼使神差對五爪道:「能把他們弄出去嗎?」
五爪的蛇眼滴溜滴溜亂轉,暗自取笑自己,真是昏了頭,這是一隻蠱蟲,怎麼能聽懂別人說話?
誰知它尾巴一掃,把淺夏和冷文顥給掃了出去,邀功似的望著我,我嘴角抽了抽!
它真能聽懂我的話?
我剛一出門,巫羨的聲音忽然傳來,「一個是蠱蟲王,一個吃下情蠱之王,頭一次碰撞得這麼漂亮,真是讓我始料未及啊,呵呵!」
我想問,門,碰一聲裡面關了起來,我還沒來及出口反問就被拒之門外。
細碎地呻吟似乎變得大聲些了……
冷文顥從地上爬起來,忙地過來,可惜他還沒過來,就被五爪給嚇住了,站在我幾步之遙道:「娘娘,您沒事吧?」
「本宮無礙的!」說著往外走:「帶上艷笑,回去!」
心中納悶著,巫羨是什麼意思?一個蠱蟲之王,一個情蠱之王,難道我恰似能感受五爪的情緒不是偶然,是因為情蠱在作祟?
出了巫羨的院子,就見南霽雲帶著一行侍衛而來,來勢洶洶,似我把這殿院拆了,他找我興師問罪似的。
見到我劈手就把我和五爪分開,五爪惱得尾巴要掃來,南霽雲冷得掉渣地聲音,道:「生祭三個月一次!」
五爪的尾巴到了南霽雲的臉上,圈住的他的脖子,落了下來……
它受威脅了……心情很憋屈!
南霽雲拉著我的手,丟下狠話道:「沒事滾回巫族去,這南疆的後宮沒生人祭給你!」
我踉踉蹌蹌小跑似地跟著南霽雲,扭頭間,看見五爪垂頭垂爪,向我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轉身往院子裡走,黑色的尾巴焉搭焉搭地拖在地上……
它,心情很失落……它很寂莫……它真能聽懂人說話!
南霽雲拉著我一言不發回到正殿……正殿的雖然沒有血跡,但血腥味瀰漫著。
一到正殿內,他就把我抵在牆邊:「離那東西遠一點,你不想死,就離它遠一點,它吃人!」
我略有些吃驚,望著他憤怒的臉:「南霽雲你這是在關心本宮嗎?」
南霽雲臉色陰沉,斥道:「孤不是關心你,孤在警告你,那東西是什麼?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歲的東西,你挨近它,它一個怒火,就你這樣的小身板,它吞下你都不帶嚼的!」
我背靠著牆上,昂著頭:「王上,別這麼虛偽行嗎?本宮一開始跟你說的就是去找巫族族長閒話家常,你到現在才去帶回本宮告訴本宮說,那東西吃人。你早知道那東西在宮裡,一開始沒有阻止我,我去了那麼久沒來尋我,你是不是從我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就在糾結救還是不救我?」
南霽雲哼笑道:「孤不是糾不糾結救你,孤是想看看你體內情蠱蟲王跟那東西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沒想到那東西都對你戀戀不捨,看來你們兩個的碰撞遠比設想的有趣的多!」
「你什麼意思?」我迎上南霽雲的視線,敵意十足的問道:「你是想讓我生不如死?我到底吃的是什麼?」
南霽雲似感覺到我的顫抖和恐懼,揚起聲音說道:「你知道南疆盛行蠱術,基本上家家戶戶都養有蠱蟲,皇室更甚……帝後更甚,孤說過你是孤的皇后,要和孤生死與共!」
「其實告訴你也沒關係,今天也看了那東西,它就是一條不死的蠱,他之所以跟你親近,因為它是百蠱之王,你我吃下的情蠱幼蟲時期,喝它的血吃它的肉長大的。然後幾萬條蟲廝殺,到最後沒死的一雄一雌再扔進聖火中就變成了情蠱之王。所以……王對王總是會不同時期碰撞出不同的效果,它喜歡你,確實始料未及,不過,一切只要比預想的好,那就是最好的!」
一時間,我的腦子混亂,握緊拳頭問:「所以到最後,你我都會變成它的食物,生祭,生是人,祭是皇者,你我到最後會被它吃掉重新回到它的體內。因為我們倆吃下的情蠱是吃它的血肉長大,南霽雲你害怕,它一不小心吃了我,對不對?」
南霽雲露出笑容,「你這樣理解也是沒有錯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但是關於情蠱母蟲之事,我還是沒弄明白……
南霽雲完全不給我再說話的機會,直接伸手把我攬在懷裡,我一驚,忙使勁的去推……
他手勁大的我根本就撼動不了他……
把我放在床上,我怒道:「南霽雲,半決玉佩沒有砸碎了,你心裡不舒服是嗎?」
南霽雲卻把被褥一拉,把我按在胸前,啞著嗓子道:「睡覺!你個醜女人!」
我只覺頭暈目眩,只能在他的一句話下,昏沉地趴在他的懷中睡去,完全沒有任何力氣掙扎……
這一覺睡得深沉,似把所有的提心弔膽,把所有的不安都拋到腦後,只是安靜的睡一覺……
一覺醒來……揉著眼……
感覺床在動,搖晃一樣,我一下驚醒……
「你醒了?」南霽雲冷漠地說道:「睡的那麼沉,孤要是把你扔了,你也不會知道!」
他低頭垂眸在看書……
我環顧了一下狹小的空間:「要去哪裡?」
南霽雲翻過一頁書,斜著望了我一眼,「你撞破南疆權臣和巫族族長的私情,孤帶你跑路啊!」
「這個笑話可真不好笑!」我冷冷的說道:「南域錦根本就不知道我撞破了他,巫羨那個樣子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撞破了他!」
南霽雲嘴角一扁:「你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無趣呢?孤在跟你說笑呢,你就不能配合的笑兩聲?」
「呵呵!」我裂嘴配合的呵呵兩聲!
南霽雲白眼一翻:「行了,比哭還難看,你接著睡吧,再睡十天就到北齊了!」
「什麼?」我失聲叫道:「南疆去北齊,千里萬里遠,十天能到嗎?」
南霽雲嘴角一勾:「孤沒說十天能到,孤說你再睡十天就能到了,因為你已經睡了十日了!」
南霽雲的聲音淬了毒一下,讓我恐慌,「我睡了十日?十日我沒有絲毫反應?南霽雲你騙誰呢?」
南霽雲支支起下巴望我,眼睛眨都不眨:「百蠱之王,你被它舔了幾下?只是睡十日而己,換別人,現在就是白骨一堆了!」
我的腦袋昏沉,是因為我被五爪舔了?
我心裡選擇不去相信,可是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反駁南霽雲……
我選擇重新睡了下去,抱著被褥……
去北齊……慶賀齊驚慕與頤和的大婚……我的心頓時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錘……像是被人那無數的針扎一樣……
南霽雲笑著嘲諷我道:「怎麼?聽到要去北齊,太高興了?不知怎麼表達你此刻的心情了?」
我靜默不語,南霽雲仍在繼續言語:「聽說,北齊的肅沁王已經全力支持北齊太子,是因為姜了公主,醜女人,你說你到底隱瞞了多少事?為什麼北齊的肅沁王會因為你的公主印章來幫北齊太子?」
我悶悶的嗆了聲過去:「那可真要恭喜你了,一旦齊驚慕登上北齊的皇位,你心愛的姜頤和就成了北齊的皇后,你這輩子只能摸著她送給你的玉佩,想著她跟別的男人床上歡!」
南霽雲對於我的嗆聲,呵笑著答道:「明大人從北齊回來,帶回來的消息是北齊太子與太子妃十月十五大婚,同時娶肅沁王的義女齊幽兒為側妃。孤相信能說服頤和,就算說服不了她,不是還有你嗎?」
「孤都吃下噬心蠱了,北齊太子搶孤心愛的人,孤得到你,與他不相上下,孤並不吃虧啊!」
我強忍著心中怒氣:「南霽雲,你都喪心病狂了!若有一天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本宮看你哭不哭!」
「你說什麼?」
我拉過被子,蒙過頭,不在理他……
一路行走,我基本上在馬車上沒有下去,到了北齊的皇城,我才走下馬車……
這幾天都沒有看到淺夏,在北齊皇城行宮前看到淺夏,我一閃而過驚訝,淺夏垂目上前攙扶著我道:「殿下,王上讓奴才先行一步來到北齊,打點一切!」
我微微眯眼,看著走在前面的南霽雲,「他還說了什麼嗎??」
淺夏扶著我走,天天在馬車上睡覺,走起路來腿腳都有些發軟。
「王上什麼也沒說,只說殿下開心就好,其他不重要!」
我開心就好?
北齊的接待大臣已經把南霽雲引進行宮中……
淺夏又道:「艷笑也來了,在收拾屋子,南疆王似乎忘記了那天之事,殿下從巫羨大人那回來後,第二天王上就抱著殿下啟程趕往北齊……奴才們是快馬加鞭先行一步的!」
「北齊太子跟太子妃大婚還有幾日?」我問道。
淺夏稟道:「五日後舉行!北齊太子極其重視這次的大婚典禮,不但南疆王來,西涼也派了使臣前來,蠻荒十六國,來了好幾個國家的使臣!」
「謠傳此次大婚過後,北齊太子可能在不久就要登基為皇!」
登基為皇!這麼快?他算計我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呢,他一旦有登上了帝王,我想算計他不是比登天還難嗎?
我蹙眉問道:「姜頤和那邊探聽到什麼嗎?」
淺夏左顧右盼了一下,小聲的說道:「聽說頤和公主懷了身孕,已有一月有餘!」
懷了身孕?李瑾鋪不是給她吃了不孕藥了嗎?為什麼她還能懷了身孕?
「消息可屬實?」
淺夏低聲道:「風城主留下的一百鐵騎,奴才帶了五十人,他們多方打聽,說頤和公主是在南疆使明大人晉見北齊皇上之後,北齊太子被北齊皇上召去問可否延遲婚期,北齊太子應允,第三天頤和公主就查出來有身孕!從那天到現在大約由一個月零十五天的身孕!」
我心中冷笑,已有了計算,兩情相悅,情不自禁連孩子都有了,說到底不過是頤和怕推遲婚期南霽雲攜我而來會出現什麼變故,有了孩子,就不會有變故了……
我眸子閃閃,聲音冷了一分:「聽說,肅沁王的義女也嫁給北齊太子?此事可當真?」
淺夏稟道:「此事倒是真的,不過撮合此事的人,是西涼使臣,聽說這個西涼使臣和北齊太子是舊識,恰之肅沁王義女齊幽兒對北齊太子情有獨鍾,於是就出現了現在這個局面,大婚北齊太子娶兩妃,無正側之分,兩個都是太子妃!」
無正側之分?
太子妃只有一個,皇后也只有一個,齊驚慕永遠玩的只是這一套,這兩個女人為他一個人爭鬥。
以前想我和頤和爭他一個,現在肅沁王的義女和頤和,怪不得肅沁王要來支持他,一個義女一個是頂著鳳家名頭孩子的頤和,任何一個人都是他拋不開的牽掛!
我的聲音更冷了:「南疆王派來的人知道這些事情?」
「知道!」淺夏看了我一眼,斟酌了一下言語:「南疆王派來的人,基本上跟我們的人一起進的城,殿下現在知道的,南疆王應該也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本宮明白了,近些日子好生休息,休息好了,我們去看戲!」
「是!」
南疆雖然是稱王,不稱皇,雖然南疆地域不大,但貴在現在風調雨順,算得上國泰民安!
身為王駕臨北齊,北齊準備的是皇家行宮,北齊屬草原遊牧地帶,行宮內修剪整齊的草倒比花多!
南霽雲身側的人再向他嘀咕稟報,我故意落下和他幾步之遙,不去探聽他們說什麼。
接待大臣對我行禮,我額首,立在一旁等待南霽雲和的探子稟報了所有,才上前道:「王上,臣妾有些乏了,先去洗漱休息了!」
南霽雲眸光淡漠,口氣卻是關切道:「皇后乏了?怪孤!」說著對接待大臣道:「孤的皇后累了,孤先行陪皇后去休息了!」
接待大臣堆笑道:「南疆王和皇后伉儷情深,讓人艷羨,快請,快請!」
南霽雲裝模作樣從淺夏的手中接過我,把我當珍寶似的攬在懷中,自責道:「皇后,都怪孤,連夜趕路讓你受累了!」
接待大臣真的是一臉艷羨,我自然要配合南霽雲演好這齣戲:「臣妾不累,王上陪著臣妾,臣妾怎麼著都不累!」
「那孤陪皇后去睡一會!」
我乖巧的點了點頭,餘光望一眼接待大臣,他一直在注目著我們,甚至還能聽到他對身邊的人說,「南疆王跟皇后的感情,真是情比金堅,讓人好生羨慕。」
他旁邊的人附和點頭……
情比金堅……金子是最不堅的東西,用牙齒一咬,就是一個印子,這樣的金子,怎麼堅的了!
我沒想到南霽雲說陪我睡會,還真脫了鞋子上了床……拍著床側道:「皇后,怎麼不陪孤上床休息?」
我舉手臂在鼻下嗅了嗅,諷刺道:「幾天沒日沒夜的趕路,本宮我身上都有味道了,本宮自知不是王上心愛的人,還是洗漱一下,免得王上一個嫌棄賜罪本宮,那本宮就罪過了!」
「你是孤的皇后,就算身上是臭的,孤也不會嫌棄於你!」南霽雲忽然正色道。
他一本正經說不嫌棄我,我可以理解為他得之姜頤和懷有身孕,他需要一個人來稍微收一下他無處安放的心。
可惜那個人不是我,我鐵石心腸沒有同情心,甚至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不太想拍手叫好,如果可能的話,我倒想拿把鹽撒進去,在燒鍋油倒進去,看他的心被油燙被鹽醃!
我迤邐而去:「王上,還是等上一等吧,您不嫌棄本宮,本宮嫌棄本宮自己!」
北齊行宮的浴湯是溫泉,泡完之後的確解乏,穿著一身鮮紅的衣裙,披著半乾的垂腰青絲出了浴湯室。
淺夏拿了件披風披在我身上:「殿下,早晚有些涼,莫要著涼!」
我點了點頭,於他往住殿去,到了門口,門口多了幾個人,讓我微微有些詫異,望了望天,剛過完晌午,這個時辰來倒也合情合理!
艷笑在門外一見到我,便道:「娘娘,北齊太子妃求見娘娘,現在正和王上說話呢!」
我含笑問道:「是姜國公主?還是肅沁王的郡主?」
艷笑一愣,道:「是姜國姜了公主!」
用我的印章用我的名字,看來已經用了習慣了,我挑挑眉對艷笑,道:「原來是姜國公主,那不是北齊太子妃,記住了,姜國公主她和北齊太子還沒大婚,不一定坐得上太子妃的位置,提前叫了,會落人口實的,明白嗎?」
艷笑一怔:「奴婢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那就隨本宮進去吧,說到底姜國公主還是本宮的「小姐姐呢」」
我現在是南疆皇后,姜頤和……
姜頤和現在是北齊未來的太子妃,姜了……
我進去,姜頤和和南霽雲正聊得起勁,似沒看見我一般,艷笑欲出聲被我制止了。
南霽雲不自在的瞟了我一眼,似坐立難安一般……
姜頤和仿佛不知道我走進來,開心地對南霽雲道:「南疆王,本宮見你沒事,真是太開心了。一看本宮聽聞你要來,特地跑過來看看你,上回之事,多虧了你,本宮才能得償所願來到這北齊,本宮對你報有十二分感激之情!」
我就著離他們遠點的椅子坐了下來,桌子上不但有茶水,還有瓜子,香瓜子!
我伸手連盤子都端了過來,遞給淺夏和艷笑一些,我拿起了香瓜子剝了起來。
南霽雲神色有異,道:「過去的事情莫要再提,孤只是過來觀禮的!」
香瓜子是北齊特產,北齊地寬,光照足,種出來的瓜很是香甜,就連香瓜子也顆顆飽滿。
姜頤和聞言,笑容一下斂去,臉上浮現一絲難過之色,叫了一聲,道:「霽雲,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咔嚓!」香瓜子在我的口中開了口。
姜頤和聲音帶了些哽咽,「霽雲,我真的把你當成最親最親的哥哥,我是喜歡你的,可是我更愛驚慕哥哥!謝謝你成全我!」
淺夏已經剝了好幾個瓜子仁,放在盤裡給我吃,我還在低頭奮鬥一個剛咬到開口的瓜子。
南霽雲語氣一下就軟了:「頤和,只要你開心幸福,孤就開心幸福,所以你不要有負擔!」
瞅瞅,這南霽雲跟我說話哪一次不是針尖對麥芒?恨不得扎死對方,跟姜頤和說話,這叫一個柔情似水,化金剛掌為繞指柔啊!
「咔嚓!」又一個香瓜子在我嘴裡開了口,我真是深深的妒忌呢!
姜頤和聞言,感動的抽泣道:「我就知道霽雲哥哥對我最好,無論我做什麼霽雲哥哥都會理解我支持我的!」
嘖嘖,霽雲哥哥!我暗自搖頭,嚇得艷笑把不好的香瓜子仁又拿回去了,不給我吃了。
我忙把盤子遞了過去,給我剝的幹嘛不給我吃?
南霽雲再一次撇向我,我正好從艷笑那打劫來香瓜子仁餘光掃了他一眼,仍默不作聲,奮鬥香瓜子。
南霽雲溫柔的語氣帶著一絲絲憐惜,保證道:「無論你做什麼,霽雲哥哥都會像現在一樣待你!」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南霽雲愛一個人愛得可真卑微,對我的精明勁到了姜頤和面前怎麼連最基本的常識判斷都沒有了呢?真是讓人納悶呢!
姜頤和這廂感動的,站起來,往南霽雲身邊走去。
南霽雲忙不迭的起身,姜頤和一下撲倒在他懷中,嚶嚶地哭了起來……
嚶嚶地哭聲,讓人聽了心好疼……
尤如南霽雲對於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
更不知道怎麼安慰……
見他伸手要拍姜頤和的背,我不急不緩的開口道:「王上,未來北極的太子妃,好似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頭三個月非常危險,您這樣一巴掌拍下去了,可就是謀害北齊皇孫,會挑起兩國戰爭的!」
我的聲音讓姜頤和如雷劈身,一臉驚恐,從南霽雲懷中閃了出來,忙道:「原來小姐姐來了,妹妹都不知道,真是該打!」
我瞅了一眼姜頤和的肚子,從她的肚子上移到她的臉上,瘦了,比先前更瘦了,都變成骨感美人了!
我點點頭,贊同道:「那就打吧,本宮瞧著!」
姜頤和一閃惡毒地眸光,轉頭看向南霽雲,柔聲喚了聲:「霽雲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有看見小姐姐來。」
南霽雲聲寒了,音高了:「皇后,她是你的妹妹,姐妹相見相互寒暄,你在做什麼?」
我還沒動他心中的白月光呢,他就斥責起我來了,我要是動他心中的白月光,他不得把我給吃了?
這姜頤和都成了人妻,都懷了身孕,用得著他這個外人憐惜嗎?
我垂著眸,手上剝瓜子動作未停:「本宮在剝著瓜子聽妹妹和本宮的夫君談論往昔,除此之外本宮什麼也沒做啊」
南霽雲臉上一閃而過的囧色,把手臂往背後一背,沉聲道:「皇后,孤與頤和是舊識,你是知道的,孤未有意隱瞞你!」
姜頤和一聽南霽雲對我呵責,上前阻攔道:「霽雲哥哥,我知道小姐姐到現在還不原諒我,可是我也沒辦法,這一切都是姜翊生的算計!都是姜翊生讓我和小姐姐上錯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