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明目張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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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鳳景瀾獨自佇立在窗邊,看著窗外的一切,沉重的心情稍微鬆了些。
他都有點不敢相信,昨晚竟然照看了顧傾顏一晚,早朝回來後就進了書房裡。
從輕塵先生那裡得到消息,給顧傾顏藥中下毒的小太監昨晚自縊身亡了。
如此一來,雖然明知道齊紅珊的奴婢找過那個小太監,顧傾顏中毒之事,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可是已經是死無對證了。
當初楚嬌柔中毒,幾乎人贓俱獲,都沒有能把齊紅珊怎麼樣,現在再查下去,估計也只是讓那個奴婢當替罪羊而已。
鳳景瀾心裡有些煩燥,良久才漸漸地靜下心來去欣賞外邊的美景。
看著外邊熟悉的景致,只覺得似乎是和往常有了不一樣的地方。
院子處,陽光明媚,樹葉搖曳著的,暖暖的光芒灑落著,讓人新生暖意。
然而,歲月靜好的時刻總是不多的,這不,煩人的事情就傳來了嘛!
鳳景瀾看著那跑進來的下人,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心裡有點不悅。
在東宮的人大多知道太子進了書房,是不能輕易去打擾的。
想到他照顧顧傾顏的一晚,已經好生疲乏了,明明知道是齊紅珊搞得鬼,偏偏又不能對她怎麼樣,這個時候又是什麼人讓他不得安寧?
倘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的話,那麼他可是要好好的懲戒一番了!
下人一進來,就感覺到了自家的太子殿下黑沉著的臉,渾身散發著寒氣,讓他不自覺顫了顫,急忙跪地行禮,「參,……參見,……太,太子殿下。」
鳳景瀾自然不會和一個下人計較什麼,他們都是負責傳遞消息的。隨口道:「什麼事?」
他知道隨著這些年來他年歲漸長,威嚴日深,身邊伺候的人也越來越是敬畏謹慎。
只是他不知道,幾乎所有東宮的人在面對他這個可以隨意決定他們命運和生死的東宮之主時。會是如何的如履薄冰?
他的一言一行,他們都會仔細觀察、小心揣摩,心怕一時不慎惹得龍顏大怒。
那個下人有些後怕的,畏縮了下腦袋,只是想起事情的嚴重性。他還是不敢拖太久的,只好硬著頭皮說著:「太,太子殿下,那個,齊承徽她,她在外頭鬧著,鬧著要見您!」
下人頭上冒著冷汗,稍稍抬眼看了看鳳景瀾黑沉著的臉,隨即把頭低得更低,默默地等待著鳳景瀾的怒火。太子府的人都知道。太子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亂糟糟的事情了。
鳳景瀾心思一凝,想不到這齊紅珊居然還找上門來了,看來她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他冷冷的問著:「鬧著要見本宮,可知所謂何事?」
「……是,是這樣子的,齊承徽說顧良娣她的病是假的,她要告知您,現在已經在雅蘭居那邊鬧起來了!楚側妃已經前去阻攔了,只是齊承徽她要見到太子殿下您才肯走的!奴才們也不敢怎麼做的。」下人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來的。
因為齊紅珊是鳳景瀾的承徽,而且背後還有著貴妃娘娘撐腰的。他們只是下人,怎麼敢對齊紅珊做些什麼的,只好來找鳳景瀾了。
齊紅珊因為昨天自己說的事情,鳳景瀾不理睬。甚至還去了顧傾顏那邊照顧她整晚,她心中暗恨不爽,就打算鬧大開來的。
反正下毒的事絕對沒有人能夠查得出來,又有貴妃娘娘的撐腰,所以她才是如此的肆無忌憚的,便有今天的事情。
鳳景瀾臉色陰沉得很了。顧傾顏被毒害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的,齊紅珊居然還不好生安分的,還去鬧雅蘭居,看來昨天自己說過的她,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啊!
想著她身後的貴妃娘娘,鳳景瀾心中暗自冷笑,齊紅珊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的,恐怕就是因為貴妃娘娘吧!
可是,他鳳景瀾偏偏就是不買帳!
既然無法把麻煩解決掉,不如就乾脆把麻煩丟出去得了!
他冷冷的吩咐著:「把齊紅珊給本宮送去貴妃娘娘那邊,就說,她的德行有失,蓄意惹亂太子府,若是貴妃娘娘不教好的話,還犯這次的事情,那麼下一次,就由本宮前去教導教導!而齊紅珊的事情,下一次,本宮就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
下人被鳳景瀾一番話給嚇到了,若是自己親自去說的話,那豈不是大不敬的行為麼?要是遭罪的話,那麼最要拿來開刀的,可就是他們這些無名小卒啊!
他有些驚慌失措的,頭上滿是汗水,哆哆嗦嗦的說著:「太,太子殿下,奴才……」
接觸到了鳳景瀾那陰沉著的冰冷入骨的神色,下人心中更是害怕,傳說中太子殿下冷酷無情的,要是自己在他這氣頭上說了這些話,不知道會否被太子給殺了呢!
他有些後怕的縮了縮脖子,急忙改口說著:「奴才,奴才領命!」現在還是保著命好點了的。
下人把話帶去了,齊紅珊不可置信的,死活不肯走的,只是鳳景瀾的命令,太子府的人都是不敢反駁的,他們便帶著齊紅珊前去了貴妃娘娘那邊,也把話告知了貴妃娘娘。
齊紅珊哭泣著自己的委屈,她只是想要得到太子的歡心而已的,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她這次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貴妃娘娘雖然心中對於齊紅珊這樣子的行為覺得不妥,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但是想著鳳景瀾這是打了自己的面子,加上齊紅珊可是她的人,她生氣了的,要發威一下自己的貴妃威嚴的,就是前去找皇上那邊理論哭慘去了的。
齊紅珊是落魄齊家的人,要不是因為貴妃娘娘的提攜,恐怕也是不成的,加上是皇上親自要留下的,所以皇上對於鳳景瀾說的也是有些不滿的,當即便召鳳景瀾入宮。
大殿內,皇上一臉威嚴的坐在了龍椅上,看著底下那個冷著臉的鳳景瀾,帶著威嚴問著:「太子,你為何要把齊承徽送回去給玉貴妃。還說她德行有失?蓄意惹亂太子府?你可知,一個女子的名節可謂是何其重要!你這樣子,不是要齊承徽難堪?要給玉貴妃難堪麼?」
低沉而冷然的聲音質問的語氣,那是一副要鳳景瀾給個交代的模樣。
鳳景瀾心中冷笑著的。那是怕他給皇上他難堪吧!
只是他面上不顯,依舊是一副冷著臉的模樣,他拱起手,作揖,說著:「父皇。齊承徽的事情,恐怕您還是不知曉吧!」
「哦?那你就說說!讓朕聽聽,是否真的德行有失了!」皇上挑眉,淡淡的問著。
對於鳳景瀾,他還是有著一定的信心的。
雖然他生性冰冷的,但是他做什麼事情都是有條有理的,所以他相信,齊紅珊應該是犯了太子的忌諱了的。
只是因為齊紅珊是自己點名要留下來的,而且玉貴妃在自己耳邊哭鬧著的,他是不肯讓齊紅珊離開太子府的。問清楚些的話。他也可以從中調節下的。
「回稟父皇,齊承徽之前毒害了兒臣的側妃楚嬌柔,這次又故計重施,在兒臣的良娣顧傾顏的藥中下藥,甚至還散播謠言,說顧良娣自個裝病,惹得太子府現在一片亂的!」鳳景瀾看著皇上皺著眉頭的模樣,頓了頓話語。
他俯了俯身子,說著:「兒臣懇請父皇,讓兒臣休了齊承徽!」
「胡鬧!」皇上冷聲的打斷了鳳景瀾的話。他臉色黑沉著的,明顯對於齊紅珊的事情有些厭煩的,但是自己還是不可讓齊紅珊被休了的。
不僅是因為自己親自留下齊紅珊,還是因為玉貴妃在身後的。而是因為齊家的落魄,他心有提攜之意的,他只好說著:「你雖然說得在理,可是並沒有十足的證據,眼下還是先將事態平息下來的好!」
鳳景瀾也是深感有力無處使,心想真要拿到了如山鐵證。又豈會是僅僅休了她?
只得說道:「兩件下毒的事都和齊紅珊脫不了關係,何況她擾亂太子府,不把兒臣放在眼裡是眾人所見,父皇難道認為,齊承徽仗著玉貴妃在身後撐腰,在太子府里作威作福的。甚至還想要毒殺兒臣的妃子,如此的心殘狠毒,還不是德行有失?」
皇上一怔,他怎麼也想不到齊紅珊居然明目張胆到這個地步,毒害太子的嬪妃也就罷了,竟然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裡,她到底是意欲何為啊?
想想如果連這樣的行徑都不加以懲治,以後太子還怎麼治理東宮?
他琢磨了一會,說著:「太子,東宮之事,你作主就好了。不過齊承徽的事情,朕相信你會妥善處理好的!」
「父皇,要是兒臣不殺雞儆猴的,休了齊承徽的話,那麼今後,兒臣如何在太子府立足?如何保護兒臣的妃子的性命!」鳳景瀾聽他鬆了口,也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如果父皇一定要庇護齊紅珊,他還真有些不好處理。
不過,這個預防針還是必須得打的,他甩了甩手,直視的看著皇上,他要的,可是志在必得的!
齊紅珊過於囂張了,更何況還有她身後的貴妃娘娘,那才是他厭惡的,所以要休了齊紅珊才行。不然,他們後宮的人,還有那些女人,還會以為他太子府有多好進去的呢!
鳳景瀾的話直接說成了齊紅珊有天會殺了他太子府的所有妃子了,那樣子的罪名給扣了下來,讓齊紅珊躲不開的,也讓皇上不知道要如何反駁的。
只是現在,皇上的面色越發黑沉,他已經很給鳳景瀾留情面了,可他竟然還不知足,不禁心下不滿,他怒目看著鳳景瀾,冷聲說著:「無論如何,朕不許你休了齊承徽!」
有玉貴妃求情,而且齊紅珊也是他親自欽點留下來的,這鳳景瀾非要當眾休了她,非但是打了齊家和玉貴妃的臉,連他臉面上也不好看。
鳳景瀾又如何會那麼容易放棄的呢?
他也瞬間冷下了臉,冷聲說著:「父皇,齊承徽,兒臣必是要休了的!」
「太子你……」皇上有些惱怒了的,想想他執拗的性子,終究是無奈何地揮手道:「這事容後再談!齊承徽就暫時留在玉貴妃那邊吧!」
鳳景瀾知曉皇上不會鬆口的,現在明顯是要拖著這件事的,他也無法反駁皇上的命令,只好俯身行禮,說著:「如此,那兒臣就先行告退了!」
心想:看來父皇應該是答應了玉貴妃什麼了,不過好在對他還是比較縱容的,不然也不會向他妥協了。
鳳景瀾想著當初答應給中毒的顧傾顏一個滿意的交待,現在看來恐怕要落空了,心裡有點怪不是滋味,便又去了雅蘭居。
他輕輕的在顧傾顏床邊說著:「齊紅珊去了玉貴妃那裡,以後你這裡甚至於東宮,都會安寧不少。」
顧傾顏知道這就是對她中毒之事的處理結果了,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是親耳聽到他說出來,情緒還是不免有些低落,淡淡地道:「我早就想到了……」
鳳景瀾盯著她的雙眼,沉吟道:「你是在說本宮沒能耐?」
「臣妾不敢!」顧傾顏一臉平靜地說著,就好像是在說和她沒有半點關係的事一般。
她心裡清楚齊紅珊固然驕縱跋扈,不過她竟然敢再次下毒,可見她有著十足的把握不會落到她的身上,畢竟上次那個教訓都還歷歷在目,又怎麼會那麼快好了傷疤忘了痛?
既然拿不到齊紅珊的證據,想要處治她,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輕舉妄動。
齊紅珊雖心性惡毒,可她背後不僅有個齊家,還有風頭正盛的玉貴妃撐腰,又哪裡是可以隨意打發得了的?
鳳景瀾見了她的神情,不由一怔:她是覺得自己不會替她出頭,對她中毒之事敷衍了事,還是她覺得以他的能耐奈何不了齊紅珊?
他愣了愣,微笑道:「本宮倒是沒有料到,你是如此豁達之人,什麼事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她欺你害你,你卻不惱不怒,反而是本宮,顯得有些多管閒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