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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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顧傾顏被逼到了牆角,根本就是無路可退。【愛↑去△小↓說△網w qu 】
轉念想想,此刻參與宴會者眾多,鳳景瀾就算是在盛怒之下,想必也不會做得太極端。至於以後會受他冷落,甚至於找藉口將她打入冷宮,也不會比她前世的遭遇更慘澹。
在宮裡的顧傾顏無牽無掛,孑然一身,只要不因她一人而牽連整個顧家,那就無所畏懼了。
相反,鳳景瀾身為國之儲君,一國之棟樑,未來要撐起整個大宣國!他有著貴為皇后的母親,一干狼子野心的兄弟,以及成群的姬妾,鶯鶯燕燕,環肥燕瘦。
他所要牽掛的人和事情太多太多,行事所要顧慮的也要多得多,這是他特殊的身份和地位決定的。
顧傾顏清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她再放低姿態認錯也無濟於事,而出言辯解的話更是正中暗中陷害者下懷。
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直面其事,或許還能有一線轉機。
顧傾顏沒有了後顧之憂,淡然一笑道:「殿下身為儲君,所作所為當為天下人之典範,又豈能憑一己喜惡而決?還望殿下三思!」
「你……」鳳景瀾指著她半晌,愣是說不出話來,什麼時候輪到她來教訓他了?
宴會廳中眾人的目光全都在兩人身上,男子身形高大頎長,臉色卻冷得嚇人;女子嬌美柔弱,笑語盈盈以對,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顧傾顏竟敢如此大言不慚,居然以教訓的口吻面對今天的絕對主角太子殿下鳳景瀾,一個個都驚訝得瞠目結舌。
關心顧傾顏的人,像楚嬌柔自然是既著急,又忍不住為她擔心。
那些看顧傾顏不順眼的人,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心裡暗暗得意。其他的人。也均是一副坐等看戲的神情。
眼見形勢一觸即燃,仿佛下一秒便會爆炸。
「慢著——」就在鳳景瀾即將燃起之時,一道寬袍青衣身影翩然出現,男子留著一頭及腰長發。【愛↑去△小↓說△網w qu 】卻沒有一絲煙火氣,澄澈的眉眼如同謫仙般飄渺。
他簡直不像這塵世間所應存在的男子,生得俊美、溫柔、多情,又有一雙富於觀察的雙眸,總能察覺到世間的萬般苦難。
「殿下確實是應該三思而後行!」他輕輕一嘆。又似是在禱念:「景瀾,莫要動怒。若是如此顯而易見的拙劣伎倆,你都無法發現,便有愧於太子之名了!」
鳳景瀾先是一滯,經他這一番點撥,他非但沒喲消氣,心中的怒火反倒越漲越高。
「不管顧良娣此舉是否故意,但是我相信她的目的終究是好的。」言及此,輕塵先生抿了抿唇,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古伶心。
對於這個幾乎勾走了他好友三魂六魄的女子。他心中一直存在著幾分探尋與好奇。而這個名喚古伶心的女子,便是鳳景瀾那無數禁忌的來源。
一切的禁忌,都因一人而起。
對於古伶心而言,鳳景瀾無疑是比天神還要耀眼的男子,他專一而長情,始終如一。
但對於鳳景瀾的諸多妾室來說,他便是天下最無情無義的男子,明明心繫他人,卻仍是將她們納入府中。
不愛她們,卻要禁錮她們。
輕塵先生憐惜她們的遭遇。就連他也沒想到顧傾顏竟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對待鳳景瀾的禁忌之事,再加上心中那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支使著他站出來替顧傾顏結尾。
「這女人究竟有什麼魔力?居然能請動你為她說話!」鳳景瀾神色冷冷地嗤了一聲。
可他與輕塵先生畢竟是多年好友,兩人之間的交情牢不可破。他自然不願意為了顧傾顏這樣一個小女人而放棄友情。
「無他,只是覺得她很像多年前的我罷了。」輕塵先生一聲輕笑,長袖寬袍,神色淡然,那份出挑的隨遇而安,從容不迫。竟當真與顧傾顏有幾分神似。
兩人明明是不同性別、不同風格、不同身份的人,但骨子裡透出的從容,卻是無可泯滅的。【愛↑去△小↓說△網w qu 】
既是連輕塵先生都出來打圓場了,此事也只得不了了之。
只是鳳景瀾心底對顧傾顏此女更添了幾分厭惡,她才與輕塵先生見了幾面?便能引動他為自己說話,實在是心機深沉難測。
這樣一個惡毒而又心機深沉的女人,甚至還膽敢用言辭威脅他!總有一日,她會後悔的。
一旁等著看好戲的齊紅珊,滿心期待著顧傾顏的淒涼下場,美眸里盈滿了得意之色,飛揚跋扈得尾巴快要翹上天去。
她處心積慮地設計了三日的方案,在今日完美奏效。
將顧傾顏所送的禮物,替換成人盡皆知的鳳景瀾的禁忌,到時候惹得鳳景瀾大怒,便會在所有人面前,不留一絲情面地處置顧傾顏!
她幻想得美妙無比,但到了現實之中,卻發現鳳景瀾只是呵斥了她幾句,此事便告一段落,顯然是不會再提起之意。
難不成她齊紅珊苦心謀劃了數日的計劃,就被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責罵抵消了?
齊紅珊銀牙緊咬,按捺不住躁動的情緒,出聲問道:「殿下,您便這麼懲罰她?即便是小懲大誡,這懲罰未免也太輕了吧,實在起不到警惕之效。」
「哦?以你之意,又當如何?」鳳景瀾一聲冷笑,嗓音涼涼,只是齊紅珊卻未曾聽出來。
她輕輕地攪著袖內的帕子,下意識地將那錦帕當成顧傾顏揉作一團,半晌才吐出一句:「以臣妾之愚見,這懲罰實在太輕,應當加重懲罰!讓那些觸到禁忌的人知曉這東宮內的規矩!」
「我看,你才是最要講規矩的人!」鳳景瀾一聲怒斥,如同平地驚雷般炸響:「難不成本宮還要你來教該怎麼學規矩?」
出了一個顧傾顏,就已經夠他尷尬的了,想不到現在齊紅珊又來教他學規矩,這不是存心讓他丟臉嗎?
還好盛放禮物的地方都是東宮內部的人,四周的賓客儘管能見到這邊的情況,可是對這邊的談話卻是聽得不太真切。畢竟沒有哪個人會自找不痛快跑去湊熱鬧。
不然這要是傳了出去,他東宮太子的顏面何存?
「臣妾不敢。」齊紅珊一下子便慌了神,訕訕不知所言。
鳳景瀾看她頓覺厭煩,加之先前胸腔內憋的那一股火氣無處發泄。此刻一股腦地宣洩到了她頭上。
他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皺起的眉頭裡寫滿了不悅:「顧良娣有沒有錯暫且不說,倒是你在一旁非但不加以勸阻,反而是添油加醋,挑撥離間。顯然是別有用心啊!」
「臣妾冤枉!」齊紅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明月般欺霜賽雪的臉蛋上,浮現出濃濃的慌張之色。比起顧傾顏的淡然自若來,顯然又遜色一籌。
嬌生慣養的她,哪裡受得過這跪下的苦?
柔嫩的膝蓋接觸冰冷的地面,不過一會兒便隱隱作痛,仿佛磨掉了一層皮,偏生她還只得苦苦忍受,眼裡盈滿了淚光,泫然欲泣。試圖博得半點同情。
殊不知,鳳景瀾的滿腔柔情都只予了一人,對她卻不留半分。
只聽他冷冷地道:「傳本宮旨意,齊承徽不守婦德,挑撥離間,以下犯上,贖罪並罰。茲禁足半月,處罰俸祿半年,遣散其院中半數侍女僕役。」
說罷,狠狠瞪了齊紅珊一眼。眼神越發冷厲地道:「還待在這丟人現眼做什麼?還不快退下!」
任憑美人梨花帶雨,哭得昏天搶地,他也依舊無動於衷。
齊紅珊最終還是被兩個奴婢給拉了下去,卻是儀態盡失。哭成了淚人。
經這麼一鬧,原本歌舞昇平的壽宴,轉而蒙上一層尷尬氣氛。
眾人雖依然推杯換盞,言笑晏晏,只是眼底都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齊家前來祝壽的幾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對能攀上太子這根高枝正自鳴得意,突然見到齊紅珊跪在地上,隨後又被人拉了下去,不禁都傻了眼。
想到鳳景瀾竟然如此對待自家捧在掌心疼寵的齊紅珊,幾人心中頓時一沉,互換眼神後早早便託辭離去。
鳳景瀾拇指輕輕轉動著手中的夜光杯,杯中晶瑩的酒液蕩漾出閃亮的光澤,他一雙深邃如冬日黑夜的眼眸,古井無波地望著他們遠去。
黑眸沉沉,不曾驚起半分波瀾。
過了半晌,這才抬起衣袖,在前來祝壽官員一連串的祝賀聲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臣妾祝太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萬事順心如意,大宣國兵強馬壯!」楚嬌柔端著一個小巧的白玉酒盞上前,清脆的嗓音毫不忸怩,落落大方的祝福聲,直爽卻道出了鳳景瀾的所有心愿。
楚嬌柔仰面喝了酒,白皙的面上顯出一抹酡紅,軟軟地倚在他懷中,已有幾分微醺醉意,迷濛道:「傾顏托我帶一句祝福給殿下,祝殿下終能得償所願,珍惜眼前人。」
聽見顧傾顏的名字,鳳景瀾眉心下意識地一蹙。
原本柔和的眼神一瞬間冷卻下來,卻只作充耳不聞,動作溫柔地拾取懷中女子唇邊的一點酒液,輕聲安慰道:「待會兒壽宴便結束了,愛妃也早些回去吧。我今兒定會去你的英嬌閣一宿的。」
「那臣妾便盼著殿下來了。」楚嬌柔笑得雙眸彎成了月牙,眼裡盈著細碎的晶光。
鳳景瀾愛極了她這幅天真爛漫的嬌俏模樣,既不爭寵,也不掩飾自己的歡喜,比起東宮裡其他心計深沉的女子,實在要好過太多太多。
思及此,他不由得環視了一圈全場,果然在角落裡瞥見了一抹鵝黃身影,顧傾顏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神色不動如山。
她此刻所展露的嫻靜,與楚嬌柔的活潑可愛,截然不同,風格迥異,但卻令他也情不自禁地被牽引住視線。
天空由蔚藍轉為淡金,如同披了一層金色的薄紗,天際殘陽如血,將整片天空渲染成了溫暖的色彩。
今日這隆重盛大的太子壽宴,終於落下帷幕,賓主盡歡,歡歌笑語。
楚嬌柔同顧傾顏相攜而走,兩人沿著幽長的小徑慢慢前行,不時笑著調侃幾句。
生性率真的楚嬌柔,喝了酒之後更添醉意,愈發顯得無拘無束,朗聲笑道:「今兒齊紅珊臉上那個表情,可真是五顏六色,色彩斑斕。哭得稀里嘩啦,自以為我見猶憐,殊不知卻哭花了妝,更像個戲子似的大花臉了。」
以齊紅珊一直以來作死的性子,陷害她諷刺她的事情實在做了太多,如今齊紅珊終於被罰,她絕對是第一個拍手稱快!
顧傾顏聽她這麼說,也不由得一笑:「今天可真是險,恐怕她是恰好撞在了刀刃上,太子今日心情可不大好。」
她卻絕口不提,太子的心情不好,事實上正是因她而起。
「還不是因為她自己無事生非!」楚嬌柔撇了撇嘴,神色慵懶,略帶著幾分不屑。
顧傾顏但笑不語。
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奈何齊紅珊見不得別人好,非要衝上去挑撥離間,最後卻成了鳳景瀾的出氣筒,實在是可悲可嘆。
但顧傾顏心中可不會有絲毫憐憫,她總覺得自己今日的遭遇,恐怕就是拜齊紅珊所賜!明淨的雙眸中掠過一抹銳色,她暗暗在心底的帳簿上又添了一筆。
「噓!」楚嬌柔倏地屏住呼吸,一臉小心翼翼地豎起耳朵,聲音放得極輕,神色卻十分嚴肅:「前面有人在說話!」
她這一驚一乍的態度,頓時讓顧傾顏微微一驚,僵住身子側耳聽著前面的動靜。
果然如楚嬌柔所說,冰冷磁性的聲線,正是獨屬於鳳景瀾的嗓音,浸著如冰霜般的冷漠,仿佛天際雪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
「方才走得急了,還未道一句恭喜。」清雅淡然的男聲,直令人想到蒼翠的竹,屹立在雪山之巔,不染半分俗世繁華:「太子,生辰安康,惟願君能打開心結,另覓佳人。」
「輕塵,你這是在說什麼胡話。」鳳景瀾微慍地蹙起長眉,這樣另類的祝福,直令他耳畔響起顧傾顏的話。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難道古伶心,便是他命中注定愛而不得的女子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