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對不起，月光，我必須去
楚寒收住笑意，看著他，「因為你只會做縮頭烏龜。你躲在鎮南王府，一躲便是五年，你敢踏出這裡麼？」
玄澈一滯，突然背轉身，隱去了臉上一閃而過的狼狽，沒好氣的說：「自己的事都處理不來，還敢管我的事？」
楚寒沒再拿他取笑，墨睫輕垂，掩去了眸內一閃而過的擔憂與不舍，忽然鄭重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請你幫我保護、照顧她，不要讓她有任何的閃失。」
玄澈這才轉過身來，也道：「你放心好了，我會替你照顧她的，不過她也不是那種軟柿子，就算失了記憶，以往的凌厲，還是在的，定能唬住那些圖謀不軌的女人。」
楚寒想起以前的藍月光，薄涼的唇，不禁勾了一抹笑意，也點了點頭。
×××
從西居回到水月閣後，藍月光便一直站在窗前，低眸看著窗前的蘭花。
此時已入冬，雖沒再雪了，但天氣還是很寒涼。
但藍月光卻無所覺般，實際上她的身體被凍得已經有些麻木了，但依然不肯進內室去。
見她如此，若溪取來了披風，輕裹在她身上，溫聲道：「窗邊冷，進去吧。」
藍月光這才抬眸，看了眼外面早已暗來的天色，搖了搖頭，目光深幽迷離，「阿溪，你知道嗎？雖然我不記得從前的事了，但我在百集谷生活的那一段時間，卻很快樂。那裡的人們，很簡單、樸素，每天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似乎與世無爭……那段生活即便平淡，但我卻很喜歡那裡。」她轉眸又看了眼這間雅致華麗的子，目光黯了些，「反觀這裡，雖然華麗，還有傭僕成群，而我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但這卻不是我喜歡的……」
若溪聽著她低聲的訴說，心裡狠狠一震，原來她就算失憶了，還是跟從前一樣，喜歡淡泊平靜的生活。
他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肩，「如冰，相信我，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這裡，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他話落，卻發現她似乎沒聽到，一雙杏眸愣愣看向窗外。
窗外，院子中，楚寒卓然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現在那裡，身後還跟著青衣。
一身紫色衣袍，寒風將他的墨發吹得有些凌亂，卻無損他與生俱來的尊貴睥睨氣質。
站在寒風中，隱約的一種冷艷迫人，他幽眸微眯，直直與藍月光的目光糾纏在一起。
瞥到藍月光肩上，若溪的手時，寒眸閃過迫人的冷芒。
藍月光怔住了，就那樣愣愣看著他。
直到他身體忽然踉蹌了，似乎站不穩，她心裡驚了，驀然推開若溪，毫不猶豫地快步跑了出去，奔向那個男人。
她一心記掛著他身上的傷，以至於沒注意到他嘴角隱約，得逞的笑意。
還未走近，他突然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呀——」藍月光吃了一驚，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見他受了傷，還要抱著自己，不禁著急叫道：「小心你的傷……」
「不礙事。」楚寒輕聲道，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深深嗅聞著來自她身上的淡淡體香。
藍月光卻紅了臉，目光瞥了眼旁邊的青衣及身後的若溪，一張臉都要燒起來了。
青衣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沒看到的樣子，而若溪雖也是低垂著頭，但俊眸快速閃過一絲疼痛，隨即無聲無息地退了去。
觸手摸到藍月光冰涼的小手，楚寒蹙了蹙眉，抱著她，直接走進了她的寢室。
將她放在暖榻上，楚寒在她身旁坐了，抬手摸了摸她同樣冰涼的臉蛋，他皺眉問道：「還會冷麼？」
藍月光搖了搖頭，「不會了。」
「以後不要再站在窗前，現在天氣越來越冷，站在那裡，容易著涼。」他輕聲道。
藍月光看著這樣的他，突然杏眸划過一抹晶瑩，將身子偎進他懷裡，「相公，我不喜歡這裡……」
楚寒伸手摟過她的身子，抿了抿唇，才道：「為什麼不喜歡這裡？」
她在他懷裡仰起臉來看他，終於將今天一整天擱在心裡的事，說了出來，「為什麼相公有這麼多的女人？她們，讓我不舒服。」
楚寒摟著她的手，微微一緊，堅毅的巴擱在她的頭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她們什麼也不是？你若不喜她們，我可以將她們遣散。」
藍月光聽得他毫不猶豫的話語，怔了，半晌卻搖頭道：「她們也是一群無依的女子，一心放在相公身上，你若將她們遣散，她們從今往後，該何去何從？」
楚寒從來未將她們放在眼裡，聽得她如此說，只得說：「這個你放心，我會讓管家給她們足夠多的銀子，夠她們一輩子生活無憂。」說完，他雙手捧起她的臉，果然看到她眼角垂掛著的晶瑩淚滴，不禁俯首吻了上去。
藍月光瑟縮了，卻沒抗拒，任他吻著自己的眼睫，一路吻上了她的唇。
直到她有些氣喘吁吁了，他才離開了她的唇，將臉抵在她的臉上，輕聲道：「月光，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將她們放在眼裡過，只要是你不開心的事，我都不會去做。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千萬不要藏在心裡，那樣我才能明白你心裏面所想。」
藍月光聽著他低沉的聲音，終於點了點頭，「好。」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發，才低低笑了聲，「乖。」
聽得他一聲「乖」，藍月光忽然有些彆扭，窩在他懷裡沒有再動。
楚寒突然攔腰將她抱起，往內室的床榻走去。
藍月光的身體一緊繃起來，小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慌，「你幹嘛？」
楚寒低眸看她，臉上染了促狹之意，「想要你了……」
聽得他直接的話語，藍月光的臉，瞬間脹紅起來，想起那夜的瘋狂，不禁有些忐忑，但心底深處……卻又有絲期待。
楚寒將她臉上矛盾的表情，盡收眼底，薄涼的唇，忍不住逸出笑聲來。
藍月光更加羞澀了，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再也不敢抬起來。
將她放在床上，楚寒也脫了鞋子，坐了上去。攬過她，將她放在他的腿上，修長的手指，攏了攏她的長髮，才道：「今晚陪你睡。」
藍月光抬眸看他，脫口問道：「那明天呢？」
楚寒的目光垂來，與她的對上，「明天……明天我便不在府中了……」
「相公要去哪裡？」藍月光心裡驚了，忍不住也坐了起來，一雙杏眸炯炯瞅著他。
他撫了撫她的臉，才道：「有諸候造反，今日宮裡來了聖旨，明天我便要帶兵剿亂。」
藍月光心裡一緊，「那要去多久？你的傷……」
「暫時不知道。」楚寒摟過她，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我的傷不礙事了。」
靜靜趴在他胸前，良久，才問：「可以不去麼？」
摟著她的手，倏地一緊，他突然將臉埋進她的頸間，聲音悶悶傳來，「對不起，月光，我必須去。」
一句話，藍月光便懂了，她沒再說話，而是伸手攬緊了這個高大挺拔的男子。
偌大的寢室中，誰也沒再說話，一種無聲的靜謐與默契，在這個房間裡蔓延開來。
良久，藍月光忽然說道：「那就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回來，但你必須平安歸來。」
趴在她頸間的頭顱，輕輕點了點。
在藍月光看不到的角度，楚寒幽眸，划過深深的不舍與依戀。
「睡吧。」楚寒半晌才從藍月光的頸間，抬起頭來，伸手將她扶躺在腿上，又拉過被子，將她緊緊裹嚴了。
「嗯。」藍月光點了點頭，枕在他腿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楚寒低眸看著她，見她長睫輕顫，身體有些緊繃，便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你懷了身孕，我不會碰你的，安心睡吧。」
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藍月光怔了，隨即臉上一片燒灼，小手卻緊緊纏住了他的腰身，將臉往他懷裡拱了拱，才終於沉睡過去。
看著她的沉靜睡顏，楚寒卻許久未睡，長指輕輕梳攏著她披泄在他腿上的長髮。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閉上眼睛，也睡了過去。
……
第二天，藍月光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手意識地往旁邊的床位摸去，入手的空蕩，使她一子便驚坐了起來。
楚寒睡過的地方還猶有餘溫，應該起來不久。
藍月光想著，已經了床，往門外奔去。
……
府門外。
楚寒一身銀色盔甲，端坐在高大的戰馬之上，身後是青衣，及其他心腹侍衛。
幽眸看了眼府內水月閣的方向，不再遲疑，命令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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