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永埋地底
楚寒抿了抿唇,「那時我雖然只是聽命行事,但在侵入北國之前,我早已獲得消息,知道那兩人侵入北國的目的。在出征前,我還潛入過楚翼的書房,看到了藍月光的畫像。所以在北國,月光突然闖入我視線時,我才會將她擄回鎮南王府,為的只是讓那兩人的目的落空,只是沒想到……」他苦笑了聲,沒再說去。
玄澈卻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想說沒想到,他竟然了戰俘,了那個淡漠的女子。
「那個時候,我一直以為月光便是北國的公主,原來不是,她只是公主身邊的侍女,她突然跑出來,只是為了引開敵軍,讓她的公主和雪太子順利逃走。我看到她身上穿著代北室公主的服飾,便認定她就是公主,而當我揭開她的面紗時,那張臉與楚翼書房放著的畫像,是同一個人,所以我便沒有懷疑,認定她便是北國的公主藍月光。」
一場李代桃僵,不想卻成全了兩個人的痛苦。
玄澈長嘆了聲。
青衣卻有些震驚,原來王妃並不是北國公主,她……只是一個侍女。
「就讓這些秘密永埋地底,永遠不要讓她知道。」楚寒突然說道,幽眸掃過房中兩人,語氣微微帶了警告,「你們就當沒聽到這些吧。」
玄澈與青衣慎重的點了點頭。
心裡都明白,他這是在顧慮什麼,他怕藍月光知道北國是因她而覆滅時,一定會更加的痛苦與自責。誰會知道,一戰侵入北國的戰爭,竟是因為一副女子的畫像,而那副畫像不是別人,正是藍月光。
兩人都沉默了,自是明白,這件事若教藍月光知道,該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他們都不會說。
楚寒這才將目光看向玄澈,見他眉宇間攏了一絲輕愁與怒意,便促狹道:「你今日發的什麼瘋,大白天的居然喝得酩酊大醉?」
玄澈撇了撇嘴,「誰規定白天不能喝酒的?」說著,捧起酒罈來,又喝了一大口,只是酒罈遮住他臉的那一剎那,俊眸閃過一絲掙扎與矛盾。
楚寒冷眸掃了他一眼,裝作不經意的說:「聽說軒星宮主最疼愛的養女,將在三天後嫁與第一莊少莊主為妻。」
玄澈據著酒罈的手,抖了一,才若無其事的說:「男婚女嫁不是很正常嗎?倒是你,身為大將軍王,居然管起這些江湖上的閒事了。」
楚寒沒有接話,看了他一眼,忽地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喜帖來,長指一勾,翻了開來,「我並不想管,但令尊已對我寄來了喜帖,邀我出席這場婚禮,你說我該不該去?」
玄澈目光看到那張鮮紅的喜帖,突然覺得是那樣的刺目,俊眸微滯了,才沒好氣的說:「愛去不去,不就是一份賀禮?」說完,抱著酒罈起身,往門外走去。
「對我來說不過是一份賀禮,但對某人來說,錯過了,就是終身的遺憾。」楚寒看著那道略有些匆忙慌亂,想要逃離的身影,忽然又對青衣說道:「青衣,如果你的未婚妻,在等了你五年,但你卻仍然鐵石心腸,對她的等待不予理睬的時候,你說她該不該再等去?」
青衣一凜,不明白王爺為何突然這樣問?但眼梢看到的,卻是門邊玄澈突然頓住的身形,以及顯得那樣僵硬的背影。
頓時有些明白過來,原來王爺說的那些,都是與玄澈公子有關的。
「還有三天的時間,現在趕回去,或許還不會太遲。」楚寒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倏然又響了起來,只是此時的語氣,聽來有些感慨的意味。
玄澈提著酒罈,站在門邊許久,在青衣以為,他會無動於衷時,他卻突然發瘋了一般,將酒罈扔了,朝外跑去。
青衣有些驚乍的看著那道迅疾,卻很快就消失在府內的身影。回身去看王爺,卻見他將喜帖,點燃了火焰,「嗤」的一聲,喜帖在他身里慢慢燒成了灰燼。
青衣心想,三天後,一定不會有婚禮,所以王爺才會將喜帖燒掉的吧。
×××
藍月光準備去一趟離國,她知道這場戰爭,是因自己而起的,她希望她能勸離暄。
她不知道離暄會不會聽她一面之詞,而終止戰爭,但她必須一試。
可不可以藉由楓葉林那次的情分,而勸阻他瘋狂的舉動?成與不成,她都要去一趟離國。
因為一路走來,見證了太多的不幸。
而這些不幸,竟是與她牽連著的。
如果當初夜國長街,沒有與離暄相遇過,他是不是就不會發動這場戰爭?
恢復記憶後,才知道離暄與夜國宣戰,是因為自己。
她無奈,卻也為全天飽受戰苦的百姓,而感到愧疚自責。
如果傾城,註定會帶來這些,她寧願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就算沒有姣好的容貌,她也甘願。
有時,平凡便是福。
這天,兩人到了一個小鎮,這裡地處偏僻,倒沒有因為戰爭,而蕭條,整條小街看過去,顯得欣欣向榮,如果不是一路走來,看到了太多因為戰亂之苦,而死在路上的百姓,藍月光真以為,現在這個天是和平的,並沒有戰爭。
若溪也有些震驚於這個小鎮的熱鬧繁華。
兩人走的有些慢,因為被這個小鎮的氣氛所感染,一路行來的沉重感,頓時消去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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