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碰面
「王六姑娘太過謙虛，誰不知道在這京城的閨秀中，王六姑娘的畫作赫赫有名？」男子恭維的聲音立刻就響起來。
明湘心中笑了笑。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居然也有這麼多人。
顯然，外面的這兩位男子，就抱著取悅美人的心思。
察覺到這一點，明湘就有些放鬆下來。只要他們不是故意尋過來的就好。
「公子消息可是有些落後了。現在啊，王六姑娘的畫技可不算是京城閨秀中的第一人了。」另外有女子的嬌笑聲傳進來，「前兒個賞花宴，王六姑娘可是輸的心服口服呢。那位顧家姑娘才真正是高手。」
這一次說話的，卻是趙姑娘，「不僅王六姑娘的畫技，就連我的琴技，也不如人家顧姑娘。」
王六姑娘冷笑一聲，「她的畫技雖然厲害，卻也不是京城第一人。你別忘了，那天她親口說，劉大姑娘的本事可在她之上。」
「哎喲王六姑娘，你這是真傻還是裝傻呢？人家那樣說，你也真信。」趙姑娘故意提高了聲音，「你當時咄咄逼人，人家顧姑娘那樣說，也算給你留面子了。」
大概是氣著了，有些憋氣，接下來好一段時間，明湘都沒有再聽到王六姑娘的聲音。
然而她不說話，其他的人卻不會閒著。兩位男子對這件事情很有興趣，不過顧忌著在場的王六姑娘，他們十分委菀地表示了自己的好奇。
趙姑娘卻是一個爽朗的性子，她一點兒不隱瞞，笑著將賞花宴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倒是沒有傳的太過歪曲。
明湘聽了聽，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個時候，明湘就聽到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這樣說來，那位顧家姑娘，也算是一位奇女子了。」
這聲音太過熟悉，相比從前雖然少了些沉穩，多了些世故，明湘是卻依然是立刻反應過來。
這是林長卿的聲音！
雖然十分肯定，明湘到底張口問了一句，「端柔，現在說話的那個人，靠近鬢角的地方是不是有一顆痣？」
劉端柔聞言一愣，卻也依言朝男人看過去。瞧了半天，果然在他左臉靠近鬢角的地方瞧見了一顆痣。那痣並不明顯，若不是明湘提醒，她只怕都要忽略過去。
「是呀，他的確和你說的一樣。」劉端柔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明湘，你認識他？」
不然，怎麼連這樣細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認識？也算吧。」明湘的聲音有些飄忽。果然和她之前預料到的一樣，林長卿已經出來了。
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又給她遇上了。林長卿，他現在是在巴結王六姑娘吧？
也是，在沒有娶她之前，林府生意雖然不錯，卻也有些門路並沒有打開。她過門以後，他借著她的名，又在她的暗中相助下，沒有幾年，便將林府的生意擴大了好幾倍。
不過，現在嘛，他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子罷了。王六姑娘的身份雖然也不算太高，但是對於林長卿來說，卻已經是天之驕女。
他當然要巴結。
明湘冷笑。
「咦，明湘，你還真認識他呀？」劉端柔頓時來了興趣，「他是誰呀？」
藏在心底的怨恨噴涌而出，明湘眼神冷漠，「不過一個小人物罷了。見過幾面，覺得有趣，便記下來了。」
「有趣兒？」劉端柔撓了撓頭髮，大概也察覺到了明湘的不對勁，沒有再問下去。
不過心中卻是疑惑的。那男子眼中的功利心太重，顯然和那些想要攀上富貴人家的男人一樣。明湘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的？
她剛準備開口問，卻聽見那群人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趙姑娘誇大了些吧，不過一個小姑娘，哪裡比得上王六姑娘了？王六姑娘的畫技可是將不少才俊都給比下去了。」
明湘臉上滿是冷意。
劉端柔十分不解。明湘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怎麼會和這樣一個上不了台面的男子不過去？那樣的男子多得去了，明湘一向都是不理會的，怎麼這一次？
難道，那男的曾經對明湘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兒？
劉端柔皺了皺眉，「明湘若是不喜歡見到他，那我回去讓大哥二哥把他趕出京城好不好？讓他一輩子也無法出現在你的面前。」
劉端柔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行。她看了一眼明湘，笑道，「我們讓他滾得越遠越好，好不好？」
明湘搖了搖頭，「還是留著吧。為了他費心思，不太值當。」
劉端柔到底是大宅門裡長出來的，聞言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那好吧，但是明湘，若是不想再看見他了，記得告訴我一聲啊。」
她一定會讓大哥二哥儘快將他趕走的。
明湘緩和了神色，笑著點了點頭。
那邊的說笑聲沒有持續多久，王六姑娘便冷哼一聲。
接著便是兩位公子叫著她的名兒離去的腳步聲。趙姑娘在最後，跺了跺腳，嘟囔了一句，也跟著離開。
劉端柔等著眾人走遠了，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呼，可嚇死我了。」
還好那些人並沒有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
明湘的表情雖然沒有多大變化，心中卻也是一松。
等那群人離開好久，兩個人也開始往回走。來到桃花林的時候，忍不住就逗留了一會兒。
兩個人正說著話呢，身後就傳來討厭的聲音，「喲，這不是劉大姑娘和顧家五姑娘麼？原來兩位姑娘也來了這裡呢。」
明湘回過頭去，果然就瞧見之前的一群人。出聲叫住她們的是趙姑娘。王六姑娘似乎還在生氣，別著身子，氣鼓鼓地盯著明湘。兩位公子圍在王六姑娘身邊，小心翼翼地賠笑著。
見到這麼多人，劉端柔立刻就躲到了明湘的身後。
明湘笑著收回目光，只朝著趙姑娘點了點頭，「趙家姑娘。」
說著，明湘便拉著劉端柔要離開，「既然眾位看中了這塊地方，正好我們也要離開，那麼便不打擾眾位的雅興了。」
王六姑娘之前被趙姑娘一頓搶白，此刻哪裡就肯如此善罷甘休了？
「等等。」她大聲叫道，「顧明湘你給我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