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回擊
心中存了事兒，第二天大清早，明湘沒有等錦繡和未央進來喚她，便自己坐了起來。
等洗漱一番之後，照著帖子上的吩咐，明湘就帶著錦繡和未央兩人去了老太太的院子。明湘去的時候尚早，別說其他人，就是老太太也還沒有起。
蘭芷撩了帘子出來，陪著明湘說笑，壓低聲音解釋了兩句，「……昨兒晚上，老太太翻來覆去睡不著，折騰到天蒙蒙亮，才勉強眯了過去，這才一會兒，只怕暫時還不會醒。」
明湘笑了笑，「是明湘來太早，吵著老太太歇息了。」
蘭芷連連擺手，「五姑娘可千萬別說這樣的話，老太太昨兒晚上可儘是在念叨五姑娘。奴婢瞧著，老太太呀，可歡喜五姑娘歡喜地緊呢。」
府中哪個姑娘說了五姑娘都不行，瞧瞧之前三姑娘和六姑娘的下場，誰敢說老太太不寵愛五姑娘？都是府中的姑娘們，卻好像只有五姑娘才是親的一樣。而且，老太太每次說起五姑娘都是眉花眼笑的，她們身邊伺候著的，還從來沒有見過老太太這般歡喜一個人。
明湘微笑不語，心中卻是不屑的。就在幾個月前，老太太還恨不得沒有她這個孫女兒，平日裡就是見到了，也只會當做沒有見到，連眼皮子都不曾抬過。現在說歡喜她歡喜得緊，說出去誰信？她瞧著，老太太歡喜的可不是她，而是不知道為何會圍在她身邊的貴人們吧？
不管是劉端柔，劉府兄弟，還是戚蕭文。
只是這些話卻不能說出來。
蘭芷陪著說了不一會兒，屋子中就傳來老太太的聲音。「誰來了？」
「回老太太的話，是五姑娘過來了。」蘭芷揚聲應了一句，又問道，「老太太可是要起身了？」
老太太應了，又道，「讓五丫頭也進來。」
她正好有些話想要交代她。
蘭芷聽了，便衝著明湘一笑。「五姑娘。請。」老太太果然是歡喜五姑娘的，甚至連洗漱的時候，都讓五姑娘進去。
明湘回了一個微笑。卻也沒有說什麼，只讓錦繡未央留在外頭，隻身跟著蘭芷進了裡屋。
老太太就穿著中衣坐在床頭，見明湘進來。就笑著朝她招手，「五丫頭來了。快過來。」
明湘倒是沒有料到，老太太見了她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心下驚訝，卻是依言朝著老太太走過去。只是離著老太太還有五步的距離，明湘斂裙彎腰朝著老太太行了一個禮。「明湘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萬福。」
臉上露出些歉疚，明湘又說道。「是明湘的錯，吵著老太太歇息了。請老太太責罰。」
老太太見她如此，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哪裡會真的罰她？只伸手拉了明湘，讓她坐在她的身邊。
「你這丫頭，總是這樣多禮。什麼吵不吵的，天亮了，原本就該起了。」一邊說，老太太就仔細打量了明湘半晌。這丫頭今兒可是要和劉府的大郎一道兒出去，打扮絕對不能素淨。
打量了好半天，老太太就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丫頭底子好，不管穿什麼都是好看的，這樣精心打扮一番，雖然不至於傾國傾城，卻也讓人過目難忘。
老太太笑著正準備說話，眼神卻突然落到明湘的頭髮上。她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就凝住了。「蘭芷，將我梳妝檯上的金釵拿過來。」
身上的裝扮不錯，這頭上卻有些單調了。
正在準備老太太洗漱的蘭芷應了一聲，快手快腳地將老太太要的東西送了過來。
明湘瞟了一眼，心中就是一動。
這根金釵，成色可是上等。雖然有些年頭，華貴卻是不減。就是拿出去典當，換得的銀子只怕也不會少。這是要給她？
老太太接過金釵，親自插在了明湘的頭髮上。「這樣才好。」
明湘立刻站起身來，朝著老太太福下身來，「使不得使不得，老太太，這可使不得。」
無功不受祿，老太太對她這樣好，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讓你拿著就拿著吧，還是你瞧不起我老婆子的東西？」老太太故意板起臉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明湘也不好再推辭。她再三謝過老太太，這才不再提起金釵的事兒。
老太太見此，心中更加滿意。顧府姑娘雖然多，但也只有這個五丫頭，禮儀規矩最足。就算是和那些宮中的貴人們相比，也差不離。也難怪貴公子們都歡喜五丫頭。
說了一會兒話，老太太就想起讓明湘直接過來的理由，「……雖然已經和劉府大郎結成了義兄妹，但到底不是親兄妹，你待會兒還是不要太過隨意。」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明湘點了點頭，恭敬地應了一聲。
其實不用老太太說，她也是這樣打算的。畢竟劉端柔不再，她和劉府大郎根本就算不上相熟。而且男女授受不親，明湘心中自有主意。
看她應下爽快，老太太就點點頭，「……也沒有別的事囑咐了，你也不用等給你母親請安了，直接去吧。」
明湘便再次朝著老太太福了福身，轉身離開了。
沒有想到，才撩了帘子出門，明湘便見到了齊氏。她斂裙，立刻朝齊氏福身請安。同時明湘偏了偏頭，又看了跟在齊氏身後的顧明燕一眼，笑道，「六妹妹早。」
齊氏看到她頭上的金釵，看著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善。
顧明燕更是忍不住叫嚷起來，「祖母偏心。」
那根金釵可是她磨了老太太好久的，老太太最後都沒有答應給她。現在卻在明湘的頭上瞧見了，她怎麼能不激動？
「顧明湘，你最好將金釵留下！」
齊氏心中一驚，連忙捂住顧明燕的嘴。這裡可是老太太的院子，她這個閨女也太不長心了。
「老太太昨兒個已經和我說了，你這便去吧。」齊氏冷哼一聲，淡淡吩咐道，又扯著不情不願的顧明燕往一邊走去。
明湘從頭至尾都沒有說一句話，辭別齊氏，她的嘴角便明顯彎了起來。
顧明燕真是太蠢了……一點兒撩撥都禁不住。
她剛剛就是故意的。故意偏頭，讓顧明燕瞧到她頭上的金釵。老太太就在裡屋，估計什麼都聽到了。這下，老太太只怕會更不喜顧明燕了。
這是她對齊氏的小小回擊。日後她還會做更多。
心情舒暢地帶著錦繡和未央走到門口，明湘就驚訝地發現，來接她的不僅僅只是劉府大郎，連二郎也過來了。
倆人瞧見她出來，臉上都露出笑容來，「湘妹妹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