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找茬
「孫家七姑娘是閨秀的典範，自然胸襟廣闊。」明湘意有所指，「她愛瞧不起便瞧不起吧，也不會少了我一塊肉去。」
秦昭有些奇怪地看了明湘一眼。
這顧家姑娘倒真有些特別。若是尋常閨秀，聽到別人不喜自己的傳言，就是臉皮再厚，也會羞得無地自容。顧五姑娘卻仿佛那被說道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回答的話也倒是有趣。
不過，這種事情也確實傷不了人的血肉。
孫家七姑娘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話說到這裡，氣氛就冷了下去。孫家七姑娘站了一會兒，到底留不住，尋了個由頭便離開了。
「你怎麼不跟著世子？」見身邊再沒人，秦昭也沒有離開的跡象，明湘就有些好奇。
這個秦昭應該是戚蕭文的貼身護衛才是，怎麼沒有跟在戚蕭文的身邊？狩獵場裡雖然安全，但也有可能出現意外不是？
「主子吩咐在下守在五姑娘身邊，不要讓蚊子蒼蠅近了身。」
蚊子蒼蠅？倒是形容得貼切。明湘心中發笑，就感到周圍「蚊子蒼蠅」的視線飄忽了一些。
兩人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明湘到底沒有忍住心中的疑問，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周一眼，悄悄靠近了秦昭，悄聲問道，「昨兒晚上，你們院子中可有什麼動靜？」
那些姑娘們都不是善茬兒，不管是紅色騎裝的白家九姑娘，還是那個鵝黃衫子的孫家七姑娘，亦或是那些並不起眼，卻一直跟著白家九姑娘轉悠的那群娘子軍。她們可都是有備而來。
昨兒從白家九姑娘身上聞到的那絲淡淡的氣味，明湘很肯定，那是迷香。
至於作用嘛……
「動靜？」秦昭愣了一下，「什麼動靜？昨兒晚上值夜的下屬沒有上報情況。」
提起這茬，秦昭便肅了肅臉色，「五姑娘可是發現了什麼？」
若是他們的疏忽，那手下的人便應該好好反省了。
明湘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秦昭的反應竟然這樣大，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就問問，問問。」
臉上訕笑著，明湘心中就有些不解。
居然沒有行動？那白家九姑娘和那群娘子軍都隨身帶著迷香做什麼？當薰香嗎？
這種理由就是騙小孩子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然而，仔細想了想，明湘卻又釋然。
昨兒不過是第一天，沒有動靜倒也正常。接下來，她們可還要在這兒待上好幾天呢。或許，她們想過幾日再下手？
不過，明湘心中十分疑惑。戚蕭文看起來難道就真的這樣好欺騙嗎？還是那群姑娘當他身邊的人，都是死的？那種迷香，熏熏普通人倒是沒有問題，可若是碰上了秦昭這種會功夫的，只怕真沒有什麼用。
明湘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些姑娘們哪兒來的那種迷香。若是來尋她幫忙，不管功夫多麼高深，她做出去的迷香都能將那人迷了去。
可惜呀，可惜……
還沒有等她感嘆完，眼前突然就多出來一隻手，狠狠朝著她的臉面上摔過來。
明湘一驚，本能地向旁邊側了側，卻又被另外一隻素白的手攔了一下。同時，孫家七姑娘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顧家妹妹，小心。」
這樣一攔，明湘便再不能躲開那耳光。匆忙之間，明湘只來得及看到孫家七姑娘臉上未斂盡的笑意。
來人見此，嘴角一勾，手下更是用勁兒。
孫家七姑娘的聲音中滿是驚慌，「白家妹妹，有什麼話好好說，別這樣。」話是這樣說，她放在明湘腰間的手，卻是一動不動，同時雙臂用勁，巧妙地壓住了明湘的胳膊，讓她根本抬不起手來。
然而，白家九姑娘的手掌最終也沒有落到明湘的臉上。
秦昭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白家九姑娘的手腕，攔下了她手掌的去勢。
白家九姑娘的手堪堪停留在明湘的臉皮上，若是秦昭再晚一點兒，她便被打了個實打實。
「顧家妹妹，你沒事吧？」
明湘心中一動。她之前看到孫家七姑娘離開之後，往白家九姑娘那兒去了，兩人湊在一起說了不少話。這會兒白家九姑娘過來找她麻煩，孫家七姑娘卻是這番動作……
孫家七姑娘剛剛的動作拿捏地太巧妙，明明是阻攔了她的一切退路，偏偏在眾人看來，孫家七姑娘卻是最無辜的。
明湘看向孫家七姑娘，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勾了勾唇角，「多謝孫家七姑娘，明湘沒事。」
「放手，賤奴！」手腕被抓住，白家九姑娘柳眉倒豎，「這野丫頭有爹生沒娘養，今兒就讓本姑娘好好教教她規矩！」
一邊說，一邊使勁掙扎。長長的指甲揮舞在空中，努力朝明湘的臉划過去。
明湘臉色也冷了下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上頭來，若再不還手，那可就不是她顧明湘了。
「啪！」一聲脆響，震驚了周圍所有人。
「你！」白家九姑娘似乎也沒有想到明湘會如此動作，她愣愣地看著明湘，「你敢打我？」
「啪！」回答她的是另外一聲脆響。
「你個沒有教養的野丫頭，竟敢打我……」白家九姑娘眼中滿是羞憤，更加大力地掙紮起來。長長的指甲挖進秦昭的手背的肉里。
秦昭一時不察，差點兒被她掙脫。
「啪！」又是一聲脆響。明湘看著臉完全紅腫起來的白家九姑娘，輕蔑道，「口口聲聲野丫頭，沒有教養，這就是你白府的規矩？」明湘冷笑，「我倒是不知道，原來白夫人是這樣教閨女兒的。」
周圍的私語聲就大了起來。原本跟在白家九姑娘周圍的娘子軍忍不住也退後了一些。
從來沒有丟過這麼大人的白家九姑娘，眼珠子都紅了起來，「你別得意，我不會放過你的。」
「好，我等著。」明湘慢條斯理地從袖子中掏出帕子來，仔細擦擦了自己的手。
又招呼了秦昭一聲，「放手，讓白家九姑娘好好演示一下，她要如何讓我好看。」
周圍響起一陣笑聲。
白家九姑娘羞憤欲死，她紅著眼咬著牙，又一次朝著明湘舉起手來。
然而，她一動，秦昭便動了。
心知再無可能打到明湘，白家九姑娘跺了跺腳，捂著臉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