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難堪
過了好一會兒，齊氏不耐煩了，「你怎麼說？」
明湘依舊沉默不語。在這件事情上她絕對不能夠妥協。若是她妥協了，後果就會很慘。丟了顧府的臉面，老太太和顧二老爺都不會輕易饒了她去。
齊氏真是好算計。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要如何將她整治一番。
她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相對無言又過了半晌，屋外就有小丫頭的聲音，「……老太太使人來詢問，五姑娘是否在這裡。」
居然已經到了這個時間？
齊氏心頭火起。沒有想到，一個不注意，她便又被明湘擺了一道兒！
看來，今兒個是不成了。不，估計這個計劃根本就行不通。
想到這裡，齊氏咬咬牙，臉上卻露出笑來，「你這丫頭，也太較真了。行，若是想要給祖母看，那麼我們便將這單子帶去給祖母看。」
這樣說著，就有小丫頭過來伺候。
齊氏居然同意，將這樣漏洞百出的單子，帶過去給老太太看？她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這樣懷疑著，明湘便小心地注意著齊氏的一舉一動。
果然，就看到小丫頭偷偷地將她還回去的單子給換了一張。
這一次的單子大概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齊氏難道是想……掛羊頭賣狗肉。用正常的單子來騙過老太太，之後再將那張有問題的單子給她。
若是事後出了什麼問題，齊氏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所有的責任，還是在她的身上！
明湘心中緊了緊。這齊氏怎麼就不知道消停點兒？明明現在的勢力已經縮水了不少，連最疼愛的女兒也要送離身邊了，她怎麼還是這樣跳來跳去的？
「行了。咱們走吧。」齊氏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厭惡，卻又迅速恢復過來。
明湘低聲應了，乖巧地跟在齊氏的身後，向著壽安院的方向走過去。
沒有多久，壽安院便到了。
老太太身邊的蘭芷正等在外邊，見到明湘過來，就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又趁著齊氏不注意。微微地沖明湘點了點頭。
明湘便知道，這是指老太太已經知道齊氏的作為了。
她心中飛快地算計著，只要能夠將單子從齊氏手裡當場拿下。那麼齊氏就不能夠再在單子上動什麼手腳。畢竟是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動作的，齊氏也不敢太過分。
心中這樣計劃著，明湘也不忘衝著蘭芷笑了笑，表示自己明白了。
蘭芷便放了心。
五姑娘向來聰明。既然她都已經這樣說了，那便是已經有對策了。
若是五姑娘真的應對不了。在老太太的院子裡，齊氏也不至於太過分。
齊氏心中有事，沒有注意到明湘和蘭芷兩個人之間的互動，也沒有等身後的小丫頭撩帘子。自己直直地走了進去。
明湘也跟了進去。
因為走了不少人，所以屋子中倒也不像以前那麼熱鬧。特別是少了明蘭這個向來會說話，會調節氣氛的。屋子中倒是顯得冷清了不少。
但是大家卻似乎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受到。
姑娘們之間仍然是說說笑笑的，只是聲音小了不少。老太太也依舊坐在主位上。今兒個似乎興致不怎麼高。半闔著眼，像是在閉目養神一樣。
「娘。」齊氏露出一個笑臉來，「我帶著五丫頭過來了。」
老太太沒有回應。
眾人一下子都看向了這個方向。
這老太太的態度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了。
大太太白氏臉上就閃過幸災樂禍的神情來。她對二房的人始終都有一種嫉恨，特別是當清柔的事情出現以後，她與齊氏之間更是水火不容起來，每次見面都夾槍帶棒的。
然而，這個時候，白氏也是不敢多說什麼的。老太太明顯就在不高興，這個時候說話，無疑會觸霉頭。
三太太向來不怎麼說話，和大房二房也沒有什麼交集，聞言仍然是不聲不響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一點兒存在感都沒有。然而，明湘卻沒有放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快意。
想來，三太太對齊氏也是有著恨意的。只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見眾人都不說話，明湘心中也是想著少說少錯的，然而，她還沒有給老太太見過禮。
「祖母安好。」明湘走上前去，衝著老太太福了福身子。
老太太雖然沒有說話，卻是睜開眼睛衝著她點了點頭。
明湘便站直了身子，垂手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而齊氏因為沒有得到老太太的回應，到現在也只是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起身。腿彎得久了，身子已經開始打顫。
眾人心中都是一突。
老太太這是在殺雞儆猴。
只是不知道這齊氏又犯了什麼事兒，讓老太太居然有了這麼大的火氣。
一時之間，屋子裡落針可聞。
良久，就在齊氏的身子搖晃地更加厲害的時候，老太太仿佛才看到她一樣，出了聲，「哦，你來了。」
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齊氏心中暗恨，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尷尬地笑道，「是兒媳不好。」
老太太不置可否。
齊氏的臉上僵了僵，瞪了明湘一眼。
這個五丫頭，說她聰明，卻又太過死板，不知變通。若是明蘭在這裡，只要她一個眼神，明蘭便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這個時候，當然是需要人幫她解圍的。偏偏她給了明湘那麼多暗示，她卻始終不明白，甚至還給她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來，就差直接問出口了。
簡直蠢笨得厲害！
明湘哪裡不明白齊氏的意思？只是她並不想要幫助解圍罷了。看到齊氏糾結的臉，和時不時露出來的憤怒的表情，明湘心中大快不已。
老太太也發現了齊氏的動作，卻也沒有給她面子，直接問道，「二媳婦兒，你的眼睛和嘴巴可是有問題？怎麼僵得厲害？是不是要請大夫來看看？」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後都笑開了。雖然面上不敢顯露出來，然而她們的各種小動作卻都已經顯示出了她們的內心。
也有年紀小沒有憋住的，即使用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卻也止不住讓笑聲溢了出來。又急忙將嘴再次捂上。
然而，這樣斷續的聲音倒是讓氣氛更加詭異起來。
齊氏尷尬無比，僵直了身子，再也沒有什麼動作。心中將老太太和明湘罵了個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