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辭別
「姐姐妹妹們若是沒事兒，明湘就先回去了。」明湘說著，瞅著空子就想往自己的院子走。
然而，刻意堵著她的姑娘們，哪裡會輕易放了她離開？
二姑娘顧明珠拉了明湘的手，「五妹妹，你畫工好，姐姐最近想繡一塊帕子，能不能請你幫忙去描描樣子？」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向身子不好的七姑娘顧安霜也擠了過來，「五姐姐，我想學琴，你的琴技了得，就教教我嘛。」
一邊說，一邊還咳嗽了兩聲，「我會很努力，不讓五姐姐失望的。」
大姑娘最後一個開口，「嗯……我最近在臨摹字帖，可總覺得有地方不如人意，寫出來的字感覺總是怪怪的，想請五妹妹是幫忙斧正斧正。」
眾人說完，便都眼巴巴地看著明湘，生怕錯過她的回答。
明湘張了張嘴。
「不過是攀上了一個世子爺而已，一個個眼皮子淺的。」顧明燕在邊上冷眼看著，哼了一聲。
眾人都沒有理她。
倒是才走出院子門的齊氏聽見了，心中一跳，連忙就拉了顧明燕，對著明湘笑道，「五丫頭，你妹妹還小，別和她一般見識。」
說著，也不管顧明燕的掙扎，拖著她的手，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白氏隨後也出來了，她看了齊氏的背影一眼，又回頭衝著明湘笑了笑，帶了丫頭轉身離開。
經過這麼一茬兒，眾位姑娘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明湘已經不在原地了。
趁著她們望著太太們的時候，明湘快速閃身。朝著自己的院子大步而去。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院子那樣親切過。
才踏入院子門，錦繡便迎上前來，「姑娘，劉大姑娘過來了，正在大廳里候著。」
端柔？她怎麼來了？
心中疑惑，明湘加快腳步，大步走進了屋子。
劉端柔果然正坐在大廳之中。見到明湘進來。就放下手中捧著的茶盞，起身朝她迎了過來。
「明湘，你沒事吧？」劉端柔聲音焦急。一邊說，一邊就仔仔細細打量了明湘半晌，見她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我聽哥哥們說。鎮國公世子將你帶到了狩獵場去。前兒個又聽說你中了迷香……」即便只是回憶，劉端柔的臉上也露出後怕來。「……幸好你沒事兒。」
明湘臉上就露出笑容來。
所有人在她回來之後，關心的都只是她和戚蕭文的關係。只有劉端柔，擔心的是她的身子。
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明湘就放柔了目光。「沒事兒，不小心中招了而已。也沒有多厲害，只是讓人昏昏欲睡了幾天。」
劉端柔便有些憤憤。「那群閨秀，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這一次。說不定世子就是故意的。好好的，帶明湘去狩獵場做什麼？明湘又不會騎射！
明湘搖了搖頭，「他沒有對我做什麼。」
「那就好。」
兩人對視半晌，劉端柔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中迷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聽我家大哥說，是孫家七姑娘動的手腳？」
劉家大郎竟然連這件事情都能夠查出來？明湘的眼神閃了閃。
「你相信你家大哥嗎？」明湘不答反問，「孫家七姑娘可是京城中有名的第一閨秀呢。」
劉端柔聞言，皺了皺鼻子，「雖然有些驚訝，但大哥是不會騙我的。再說了，那些閨秀，又有哪一個就是手段乾淨的了？」
大家族中，不管是嫡女還是庶女，都會從小學習計謀手段。一是，日後可能被選進宮，沒有手段，小命兒都可能不保；二是，作為大家主母，這些手段也是必要了解的。適當的時候，拿捏姨娘，整治通房，勢必要保住自己的正妻地位。
就像她，雖然性子害羞，但是該學習的，卻也一樣都沒有落下。
「她出手，倒也在意料之中。」劉端柔眨了眨眼睛，「畢竟誰都能看出來，她是中意鎮國公世子的。」
明湘笑了笑，「可不是誰都能看出來。」
至少白家那位九姑娘就不知道。呆呆的被人當猴兒耍了那麼久。
「那就是她傻了。」劉端柔不屑地撇撇嘴，「人傻吃虧就活該。」
這樣說著，劉端柔話音一轉，「不過，明湘，那孫七這樣對你，你就什麼都不回報一下？」她朝明湘擠了擠眼，「她是眾星捧月慣了，認為什麼都該是她的，也該讓她吃吃苦頭了。」
明湘就看了劉端柔一眼，「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民女，人家可是左丞相千金，我除了悶聲吃虧，還能怎麼樣？」
「難道還要踢她一腳或者給她一掌？」明湘撇撇嘴，「只怕我還沒有近人家身，左丞相府的家丁就會綁了我扔出去。
聽明湘這麼說，劉端柔樂不可支，「明湘你真逗兒。就算你真近了人家身，以你這花拳繡腿，孫七也不會有什麼事兒。倒是你，小心折了自己的手腳。」
「我哪裡有這樣弱不禁風？真要被我踢上一腳打上一掌，恐怕折手腳的是孫七，而不是我吧？」
不過她也確實沒有讓那孫家七姑娘討得好去。
恐怕孫七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已經中了另外一種迷香吧？那種香的程度，可是比孫七帶在身上的要重多了。
不過，明湘倒是給她留了面子的。讓孫七回府之後再發作。
算算時間，大概也就這兩天了吧。
明湘勾起嘴角來。她可不是軟柿子。想要拿捏她，就要做好被反咬的準備。
說完這些事情，兩人笑鬧一會兒，劉端柔就安靜下來。她欲言又止半晌，張了張嘴，到底說了出來，「明湘，其實今兒個，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難怪她在笑的時候，眉間都透著一股輕愁。
明湘挑眉，不解地看向劉端柔，「怎麼了？你要離開？」
「嗯，我爹娘讓我去祖父家住一段時間，陪陪他們老人家。」劉端柔說著，眼中就泛起淚光來。
等及笄後再想去祖父家，可就沒有這樣方便了。
明湘心中嘆了口氣，點點頭，又問道，「要去多久？」
「近兩個月。」劉端柔掉下淚來，「以前我不認識你，去祖父家便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可是，現在……」
她才認識明湘，還想和她在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兒。只是……
「不過兩個月而已，你放心吧。很快就過了。等你回來，大概就到了花燈節。到時候，我們一道兒去逛花燈。」
劉端柔抹抹眼淚，「說好了，一定要一道兒去啊。明湘，你可不准反悔。」
明湘拿出帕子為她拭淚，「只要你不嫌棄我，我一定奉陪到底。」
又哄了半晌，劉端柔才止住淚水。
「我們還是可以通信的，對吧？」劉端柔抬起哭得紅紅的眼睛，「就算我去了祖父家，也還是可以給你寫信的吧？」
明湘點頭，「當然，我也會給你回信的。」
劉端柔就呼出一口氣來。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明湘，我給你提個醒兒，你還是不要和鎮國公世子走得太近的好。」
明湘聽了，忍不住在心中嘆氣。
她其實也不想的。只是不知道那個世子到底哪根筋不對了，非要纏著她。
明湘啞巴吃黃連，苦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會注意著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