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相認
蘇朝陽的話說的太過露骨。蘇老大人清咳兩聲，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蘇朝陽仍然不放棄，「二爺爺，您就別倔了。真是和爺爺一個模樣，明明心中就是滿意的很，嘴上卻偏偏什麼好話都說不出來。」這樣說著，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蘇朝陽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道，「啊，這樣說起來，五姑娘其實是……表妹？」
戚蕭文就皺了皺眉頭。單單只是聽著這層關係，他就覺得十分討厭。
「蘇老大人好像還沒有點頭，蘇五公子，你這關係是不是攀得太早了些？」
戚蕭文的語氣很是不好。然而蘇朝陽卻只是不在意地笑笑，「說起來，鎮國公世子殿下，咱們兩人好歹也是有點關係。算是連襟吧？」
鎮國公府上，有位姨娘姓蘇。聽說還挺得寵。
其實那位蘇姨娘和蘇府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蘇朝陽只是隨意說說而已。
然而這卻不是可以隨意說的話。蘇老大人皺了皺眉，對著戚蕭文拱了拱手道，「世子殿下恕罪，朝陽不是那個意思。」
朝陽這孩子，怎麼偏偏在性子多變的世子殿下面前，說出這樣的笑話來呢？
蘇老大人心中捏了一把汗。雖然他自持年長些，是他們的長輩。然而若是真論起身份來，戚蕭文的鎮國公世子身份卻是要比他尊貴多了。若是戚蕭文真的追究起來，要治朝陽的罪，他也是無能為力的。
只希望世子殿下不在意才好。
明湘輕笑兩聲，「照蘇公子的話，那麼明湘便和鎮國公世子殿下也是兄妹關係了？」
明里愣了一下。抬起頭來，抓著明湘的手，追問道，「誒？阿姐，是這樣麼？我們和那個世子殿下也有親戚關係？」
明湘笑著摸摸明里的頭，搖頭笑道，「正是因為不可能。所以阿姐才笑出來的啊。你瞧瞧。蘇公子是不是說了一個十分無趣的笑話？」
明里似懂非懂，沉吟道，「唔。若照這樣看來，倒真是一個不好笑的笑話。」
蘇老大人的心中一怔，這個女娃兒果然有些本事。可大可小的事情，居然讓她三言兩語就揭了過去。
蘇朝陽似乎也察覺出自己說了一句極為不妥的話。訕笑著打圓場，「啊。不好笑啊。我還以為大家都會笑起來呢。」
算是接下了這個台階。
戚蕭文本身也沒有在意這件事情，見大家都是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便自然地轉了個話題，「五姑娘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巧言令辭。只是不知道。蘇老大人會不會收下你們姐弟兩呢？」
語氣是十足的幸災樂禍。
明里小聲嘀咕道，「我和阿姐又不是東西，怎麼可能被人收下？」一邊說著。一邊撅了撅嘴。
屋子裡正好十分安靜，明里的話清楚地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里。所有人便都是一笑。
正如蘇朝陽所說。蘇老大人已經在心中接受了明湘姐弟，只是嘴上還有些彆扭罷了。聽見明里小聲的抱怨，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氣氛一時十分融洽。
其實蘇老大人在見到明湘的那一瞬間，心便已經柔軟了下來。那便是他小閨女的女兒啊，和她娘當初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不，應該是被她娘更勝一籌。
他的小女兒的性子一直都有些軟弱，不似這個小丫頭，雖然對人都是一副恭謙的神情，然而脊背卻挺得直直的。整個人好像都發出光芒來，耀眼地厲害。
打從第一眼起，他便有些喜歡上這個小丫頭。
只是面子上還拉不下來而已。又因為當初的事情，對顧家仍然是心中存了一根刺，便想著要敲打敲打，至少給一個下馬威也好。
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大概是血親的關係，才不過相處一會兒，蘇老大人便發現自己對明湘這個丫頭喜歡地緊。
長得好看，性子也好，還聰明。這樣的孫女兒帶出去，只會給自己臉上長光。
蘇老大人到了孫子這一輩，竟然是一個閨女都沒有得，媳婦兒們個賽個厲害，給他家添了一群帶把兒的。雖然膝下兒孫滿堂，但是蘇老大人還是會常常想起自己早逝的那個小女兒，他唯一的那個女兒。曾經也是緊緊跟在他身後，甜甜地叫著「爹」的小丫頭。
……
若是真認了明湘，他便總算是有一個孫女兒了。而且，他對明湘也實在是討厭不起來。
然而，若是就這樣認輸，他卻還是很不甘心。
顧府送他們姐弟來究竟是為什麼，他心知肚明。不過就是一種變相的示好罷了。將他捧在手心中的女兒那樣折辱一番，這樣簡單就像求得他的原諒，蘇老大人心中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
當初，她女兒剛過門，那顧家就敢在外養外室！好在那女人到最後也沒有生下兒子，不然這口氣，他蘇家斷然不會這樣就算。
然而，那個女人現在卻是顧府的主母！
心中憋著一口氣，蘇老大人的臉上也逐漸出現糾結的神情來。
明湘明白蘇老大人心中所想的事情。然而她雖然明白，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是老人的心結，只能靠著老人自己。
戚蕭文就挑了挑眉。他雖很不想讓蘇朝陽和明湘扯上關係，卻也不希望看到明湘臉上失望的表情。他也得到了消息齊氏娘家的人也回來京城了。所以明湘過來爭取外祖家的支持，也是為了更好地保護明里吧？
他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麼，外面卻是傳來了一陣響動。
「爹，爹，我們回來了。」一個個大嗓門從外廳傳來，「噫？家裡來了客人？」
蘇老大人就嘆了一口氣。
他這些兒子，一個個都是武夫，什麼規矩都沒有。
明湘大概會被嚇到吧？
他看了一眼明湘和明里。
明里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面，有些怯弱，往明湘的身後移了移。然而明湘臉上的神情卻絲毫未變，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樣。
蘇老大人見了，心中便更是喜歡了。
沉靜有度，寵辱不驚，果然是好修養！不愧是他蘇泰膳的外孫女兒，有他當年的氣度！
「啊，原來是五侄子！」說說笑笑的，蘇家的兒子們已經回來了，見到戚蕭文紛紛上前去行禮，「鎮國公世子也在。」
一一見過之後，最後才注意到明湘和明里的存在。
一時間就有些愣神，「好小……爹，這是誰家的孩子？」話音還沒有落下，在他們看清了明湘的臉的一瞬間卻又震驚了，「小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