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 對峙
老太太早就看到她看向依紅的樣子，便也不逼她，只扭過頭來，問依紅，「怎麼回事？」
依紅就將手中一直都抱著的兩本帳冊呈給了老太太，「回老太太的話，是府中的帳本出了問題。」
老太太只覺得心頭一跳，連臉色都變了，「帳本？出了什麼問題？」
依紅只悄悄看了一眼明湘。
老太太卻是心急，緊緊盯著依紅，「你說啊，出了什麼問題？」
明湘心中冷笑。果然就是如此。一旦涉及到府中的問題，老太太什麼理智都會在瞬間消失。所以，若是二太太齊氏真的成功了，不管她之前在老太太眼中是多麼有用的一枚棋子，只怕到了現在都會成為棄子。
這樣想著，明湘微微朝著依紅點了點頭。
她們兩個人的交流十分迅速，所以，即使是一直盯著依紅的老太太都沒有發現她們兩個的小動作。
「依紅！」見依紅欲言又止，老太太皺了眉頭，再一次叫道。
因著已經得到了明湘的指示，依紅便抬起頭來，看向老太太，語氣十分閃爍，「少了，少了三千多兩白銀。」
老太太聞言，整個人都有些站立不穩。
她晃了兩晃。明湘和蘭芷連忙趕了過去，一左一右地攙住老太太的胳膊，又將她帶到軟榻上坐好。
蘭芷又連忙端上一杯熱茶來。
老太太擺了擺手，推開了蘭芷奉上來的熱茶，緩了半天，卻又是盯著依紅，「怎麼回事？給我好好說說。」
明湘一邊幫著老太太輕撫胸口。一邊勸道，「依紅嫂子擅長的只是找出帳本中的漏洞，至於這銀錢究竟去了哪裡，她恐怕不知道。」
聽到這話，老太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就坐直了身子，對著蘭芷。聲音急切。「快，快些去給我將二太太叫過來。」
明湘不著痕跡地彎了彎嘴角，嘴裡卻是勸道。「老太太，現在外面雨大……」
「就算是下雪，她也得給我過來！」老太太似乎是氣得急了，說完這句話。竟然開始大口咳嗽起來。
明湘急忙端起蘭芷留下的那杯茶，送到老太太嘴邊。「您還是歇歇火，事情不是還沒有查出來麼？您這樣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好。指不定裡面有什麼誤會呢。」
被明湘輕聲勸著，老太太到底冷靜下來了。她也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只是這個問題出現地太過突然。讓她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喝下一杯熱茶，老太太想了想，又招手叫進來幾個婆子。「你們現在去……」
明湘知道老太太現在不想讓她知道，便聰明地起身讓開了老太太身邊的位置。站到了一邊去。
過了一會兒，那些婆子都領命而去。
明湘心中明白她們究竟幹什麼去了。但是卻只做不知。
老太太就看了依紅一眼，見她低垂著眼，和明湘一點兒交流都沒有，心中的疑雲便消散了一些。
現在冷靜下來了，老太太第一個想到的，是不是依紅和五丫頭聯手在陷害二太太齊氏。畢竟二兒媳婦兒管了那麼多年的家，不至於弄出這樣大的麻煩來。
但是這個念頭才一出現，老太太便覺得有些好笑。五丫頭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罷了，這樣大的小姑娘，就算是再有心計，也不會在帳本中做手腳。況且，她早就已經聽二太太齊氏請過來專門教明湘記帳的先生說過了。
明湘雖然對記帳一塊十分有天賦，但是畢竟沒有什麼經驗，所以若是單憑著她自己，想要在這個帳本中動手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才會懷疑到依紅的頭上。不過再一想，依紅今日是第一次和五丫頭見面，又是她屋裡的人。完全沒有必要幫著五丫頭冒這樣大的險。
而且就她剛剛的觀察而言，她們兩個之間甚至什麼交流都沒有。
應該是她想多了。
既然不是明湘在搞鬼，那麼便只剩下二兒媳婦兒自個兒了。若不是她真的做了什麼，只怕五丫頭不會過來。
有了這個念頭，其餘之前被忽略的細節便逐漸清晰起來。
為什麼要將查帳這麼難的事情交給明湘這個才學會管家的丫頭？為什麼要吩咐這些管帳的管事娘子們故意來晚……
所有的這一切，現在在老太太的眼裡，都是二太太齊氏的計劃。
老太太已經在心中將二太太齊氏給定罪了。現在要蘭芷將她帶過來，不過是為了弄清楚，那消失了的三千多兩銀子究竟去了哪兒？
大兒子和二兒子在官場上打點還需要銀錢呢。現在家中的帳本卻出了問題。
完全是在阻礙他們顧家的發展！
這樣的行為是不可饒恕的！
即使下著大雨，因著老太太的叫喚，二太太齊氏仍然是急急地趕了過來。大概是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二太太齊氏的半條裙子都已經濕透了也沒有理會。
鞋子就更不用說了。她的頭髮上也在滴滴答答地滴著雨水。
明湘上前給二太太齊氏見禮。
二太太齊氏卻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揮手將她推到了一邊。
「母親，這些都是這個小賤人在中作怪！」二太太齊氏連禮都沒有朝著老太太行，直接就指著明湘這樣罵出來了。
明湘猛地被一推，似乎是來不及反應，直直地就倒在了地上。身子撞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音。
老太太心中一跳，臉上的神情更是不好。她猛地站起神來，朝著二太太齊氏那兒緊走幾步，抬起胳膊，給了二太太齊氏一個耳刮子。
響亮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所有人似乎都驚呆了。小丫頭們立刻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是木頭。
二太太齊氏原本如虹的氣勢頓時就弱了下來。
「母親，母親，你……你打我！」二太太齊氏似乎很是不敢相信。
後趕上來的蘭芷連忙上前去將明湘扶起來。
因著手掌在地上撐了一下，明湘的手心便有些破皮。血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
「打的就是你這個糊塗東西！」老太太的聲音更冷，「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就隨便撒野。我看，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蘭芷，叱道，「還愣著幹嘛？快去請大夫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