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八章 巾幗
老夫人已經很久都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了。蘇府眾人相互間望了一眼，都聚攏了過來。
「娘，您有什麼吩咐？」雖然老夫人年紀大了，但是多年的積威仍然在，蘇家的兒子們心中都有些擔心。
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是個火爆脾氣，又認死理。若是她決定了的事情，就是九頭牛也難以拉回來。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老太太稍微收斂了一些。直到最珍愛的小閨女兒撒手西去，便真正地開始平和起來。
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娘親的這個樣子，三兄弟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疑惑。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娘親竟然這樣鄭重？
乖乖地排好隊形，三兄弟又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看了一眼明湘，心中大致明白了。
應該是有關他們這個乖巧的小外甥女兒的事情。
不過卻也疑惑。到底是有關外甥女兒的什麼事情，讓老夫人竟然這樣著急？
「老太婆，我這兒還有事呢。你有什麼話就快些說。」老太爺想要讓明湘過來身邊，卻被老夫人阻止，心中有些不爽。
不過，他也十分好奇。老太婆雖然脾氣暴躁，卻並不莽撞。像今天這樣直接闖入他們議事廳的時候，這大半輩子以來的次數，只手可數。
今兒個究竟是怎麼了？
「我不能再允許我們家的骨血受欺負了！」老夫人見眾人都擺好了陣勢，心中滿意，這樣說道，「那個顧府當年打我們的臉也就算了，現在還想再來一次？門兒都沒有！」
蘇府眾人都是一愣。
現在還在打臉？怎麼回事？
老太爺也是個暴脾氣。聞言就怒了，「老太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還在被打臉？！」
以前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和顧府算帳就被調職了。朝中又從來都是樹倒猢猻散，那筆帳一時之間也就擱淺了下來。然而，既然他又已經回來了，便不會再放過他們！
「娘，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蘇家大老爺清咳一聲。看了老夫人身後的明湘一眼。
怎麼說。明湘也算是顧府的人。老夫人這樣說，明湘大概會覺得有些彆扭。
「屁！」老夫人也算是上過戰場的人，性子如火。直接爆了粗口。她拉起明湘的手腕，瞪了蘇家大老爺一眼，「你瞧瞧你瞧瞧，就是貞娘在這個丫頭的年歲。也不會這樣瘦！這不是被虐待了是什麼？這丫頭可還是他顧家的嫡長女！」
蘇家大老爺看了明湘的手腕一眼。
確實有些纖細，但是卻也不至於和老夫人說的一樣。是被虐待了。
明湘好不容易將老夫人的話釐清楚，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緊緊地抓了起來。
她心中有些冷汗。
雖然之前確實有被齊氏變相虐待過，但是她的體質就是怎麼吃都不會胖的類型，所以老夫人的話。有些……
蘇老太爺看了一眼明湘的手腕，心中一涼，上前幾步。走了過來，「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瘦？」
前幾日因為有衣服蓋著。倒是沒有察覺出來。現在單獨看著，卻是覺得有些心疼。
「聽說之前還吃得撐住了？這怎麼行？那么小的食量，和小貓差不多，能夠養好才奇怪了。」老太爺就想起之前的問題來。
明湘有些奇怪。她吃撐了的事情應該是回府之後才說出來的。蘇府的人怎麼都會知道了？
而且，這個問題也很尷尬，明湘只希望蘇府的眾人不要再將這個話題掛在嘴邊了。
被蘇老太爺這樣一提醒，蘇家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也都想起來了。一個個都關心地圍了過來，拉著明湘問東問西。
老夫人就心中有些不爽，「你們都聽清楚我的話了嗎？不要給老娘將話題扯遠了！」
老夫人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滿意地看到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
明湘就有些愣神。距離老夫人太近，她的耳朵到現在也還有些嗡嗡作響。
再看看蘇家的眾人，估計大家都和她是一樣的情況。
沒有想到，老夫人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
「要說話就好好說嘛。」蘇老太爺嘀咕了一句，「整天這樣嚷嚷也不嫌累得慌。」
老夫人就一個冷眼瞪過去。老太爺立刻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
明湘見了，心中就十分羨慕。
怪不得老夫人和老太爺的感情這樣好，原來他們之間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多年的夫妻已經讓他們對彼此都太過熟悉。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便都可以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這樣才是相濡以沫。
這樣才能長久。
「老太婆，你到底想要怎麼做？」蘇老太爺等了等，終於忍不住問到。
讓他上場打仗還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讓他來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遊戲，他可就不行了。雖然也不是沒有手段，但是蘇老太爺始終就覺得猜人心思太累。外面也就罷了，若是在家中還要猜來猜去，也就太過壓抑了。
「你有話就直說吧。」蘇老太爺搖了搖頭，「讓人猜來猜去，也不嫌煩。」
蘇家兒子們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不過因著老夫人是他們的老娘，倒是不敢直接將想法說出來。現在既然老爹說出了他們的心聲，眾人便都拼命點頭附和著。
「老婆子聽說，那齊府的賤人又開始猖獗起來了。這一次折騰的可是我們的寶貝外孫女兒！」老夫人的眼中閃過冷光。「你們說，這可怎麼是好？」
齊府的賤人？
明湘一愣。突然想到齊氏的娘家就是姓齊。
蘇老太爺皺了皺眉頭，「她怎麼還是這樣不消停。顧府呢？也不管管？」
「管？怎麼管？若是真的想要管，當初能夠讓那小賤人逼死你家閨女？」老夫人說著，心頭就來了氣，「我可憐的貞娘，還那麼年輕……」
老太爺心頭煩亂，然而到底覺得有些不好，「可是，這丫頭到底是顧家的人！」
「哼，我就知道你這慫樣不敢做出什麼來。這丫頭可是貞娘的骨血。是顧家的人，難道就不是你蘇家的人了？！」
被老夫人一頓搶白，老太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你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