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紕漏
明蘭夫婦離開後很久，未央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姑娘，他們……」
林長卿一過來，明蘭精心營造出來的假象便一下子都破滅了。
明湘雖然沒有上當，但是看到林長卿對明蘭的態度，仍然是忍不住高興了一下。
和前世完全不一樣，林長卿甚至連看明蘭一眼都懶。雖然不知道他在老太太和顧三老爺面前對明蘭是個什麼樣的態度，但是無法否認的是，當著她的面，林長卿對明蘭的態度確確實實讓她心底暢快了不少。
然而，林長卿看向她的眼神也讓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一種志在必得的眼神。
明湘感覺到噁心。他怎麼會有那樣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定會愛上他，嫁給他呢？不要說戚蕭文暫時不會對她放手，就是她自己本心，也是不想再看到他的。
「姑娘，三姑爺的眼神……」未央有些猶豫。
她也感覺出來了。三姑爺好像是對姑娘有意。雖然有些觸動，但是一想到之前她們上街的時候他所做的事兒，未央便覺得有些討厭。
擺出這樣一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呢？明明就已經娶了五姑娘了，難道姑娘還會去給他做妾不成？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商戶之子，姑娘連他的正妻之位都不要，怎麼會想不開去做妾？
這人果然討厭。
自己想了一會兒，未央變得氣鼓鼓地，「姑娘，這三姑爺真的很討厭。」
明湘就看了她一眼，「小心慎言。」雖然她也不喜歡林長卿。然而到底他已經是她的三姐夫，雖然顧府的態度不明，但是言行上還是得注意的。
被有心人知道了，可是不好。
錦繡明白明湘的擔心，瞪了未央一眼，不著痕跡地轉了話題，「姑娘。該準備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您是不是要再看看？若是還缺了什麼，奴婢們也好及時添上。」
她說的是有關端柔及笄禮的準備。端柔雖然還未回來，但她最近來信時卻已經給明湘下了帖子。說是她的及笄禮，明湘一定要去。
老太太自然是樂意的，吩咐明湘好好準備著。
聽到錦繡問話，明湘便站起身來。扭了頭，問道。「太太可是將禮單送過來了？」
雖然她是被端柔單獨邀請的，但是去了劉府，她代表的是顧府，所以。明面上的禮物，是該公中出的。齊氏掌著家，禮單便是由齊氏負責。
錦繡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送過來。」
明湘就有些奇怪。幾日之前，老太太便將齊氏叫了過去。雖然不知道具體說了些什麼，但是回想一下老太太之前的話，便知道大概是要教訓齊氏關於端柔及笄禮禮單的事情。這又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為什麼齊氏還是沒有動靜？
「未央，你等會兒找個時間去問問月溪，看看齊氏那邊究竟是怎麼了。」明湘一邊帶著她們往外走，一邊吩咐道。
月溪便是她們安插在齊氏院子中的小丫頭。
未央還沒有應下，正巧，月溪就過來了。
「見過五姑娘。」月溪氣喘吁吁的，神色似乎很是慌張。
明湘便衝著錦繡使了一個眼色。
錦繡會意地端了茶上來。
「不急，慢慢說，先喝口茶水緩緩。」明湘衝著月溪笑。
已經和明湘接觸久了，月溪也明白明湘的性子，知道她這話不是虛的，便又衝著她福了福身，從錦繡的手裡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平緩了半天，月溪才順過氣來。
「怎麼了，這樣慌亂。」明湘指了指椅子，讓她坐下。
月溪推辭著謝了，站著回道，「是有關您的消息的。奴婢剛剛從菡萏園過來。」
她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心有餘悸，「奴婢剛剛打聽到，公中的帳好像已經出問題了。太太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能夠拿出禮單來，就是因為周轉的銀錢不夠了。」
明湘聽著，心中就是一驚。
雖然因著劉府的地位，顧府要準備的禮物必然不能夠隨便了去，但是也用不了多少銀錢。現在月溪卻說，齊氏連這些銀錢都已經拿不出來了……
公中的帳到底已經成了什麼模樣？
月溪又接著說道，「雖然前幾日老太太對太太失了壓，但是太太卻仍然是毫無辦法，現在正準備拿了自己的壓箱底來堵這個窟窿呢。」
竟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明湘聞言，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又看向月溪，「你還是要處處小心為好。這次過來，可有人看見了？」
月溪咧著嘴，「沒有沒有，奴婢小心著呢。」
未央見正事已經說完了，便笑著接道，「姑娘肯定會想，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吧？」
她的神態學了一個十足十。眾人見了，便都笑了起來。
「姑娘，您瞧瞧這個丫頭，若是您再不管管，估計就會爬到您的頭上去了。」月溪指著未央，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錦繡也笑了，但是卻沒有發出聲音，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明湘彎了眉眼，笑著瞧著屋子裡的人，心情很是舒暢。
笑了一會兒，月溪便要告辭，「……奴婢只是趕過來告訴五姑娘您這個消息的，院子裡還需要人，若是待會兒找不見了奴婢，恐怕會生疑，奴婢這就告辭了。」
明湘點了點頭，「也好，小心著點兒，若是被人看到了，也不用慌張，到時候我來想主意。」
必定不會讓月溪有危險。
月溪便笑了，「奴婢相信姑娘您。」
明湘又吩咐未央送上一些銀錢來，「拿著吧，多多打點。」
月溪搖頭，「上一次您給的，還剩下好些呢。」
「你還是拿著吧，指不定碰上一個獅子大開口的。多準備些，准沒錯兒。」未央將銀錢塞到她的手裡，「你放心，姑娘心中有數呢，不會將咱們餓到的。」
原來月溪是怕自己手頭緊。
明湘心中便有些感動。
不過也是，月溪在齊氏院子裡當值，當然知道齊氏私底下對她的作為，有此擔心也不奇怪。便又笑著解釋道，「我手裡前兒個進了一筆帳，手頭並不緊，所以你還是拿著吧，若是覺得少了，再過來取，或者讓未央給你送過去也好。」
月溪便有些驚訝。
未央得意地笑道，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還有更加令你驚訝的事情呢，你就放心吧。」
好說歹說，月溪才將銀錢放入懷中收下了，又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錦繡和未央便去偏房拿已經準備好的東西過來給明湘過目。
一時間大廳中只剩下明湘一個人。
回想著月溪帶來的消息，明湘陷入了沉思。
公中的帳出現問題了……
那麼，齊氏究竟是怎麼弄出這番事情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