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懲罰
果然，老太太看了沒一會兒，便皺起了眉頭。
明湘偷偷掃了一眼齊氏，卻發現齊氏也是臉色慘白。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齊氏不是故意的？
她之前明明看到齊氏吩咐那個小丫頭將禮單給換了，怎麼突然又變回了原來的那一張？
這件事情究竟有什麼隱情？
看齊氏的反應，便知道她肯定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難道是那小丫頭？
明湘嘗試著回憶那小丫頭的模樣，卻發現自己始終想不起來。
這便奇怪了。
老太太氣得身子都在發顫，指著齊氏的手不停地顫抖著，「好，好好，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禮單？真真是好主意啊！真讓五丫頭帶了出去，恐怕人家都會以為我顧府的人都死光了！」
這話說得就嚴重了。齊氏心中也是六神無主。她根本就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聽到老太太這誅心之言，立刻就跪了下來。「母親，這張，這張……」
齊氏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從辯解。
要怎麼說呢？難道要告訴老太太，這張並不是她想要呈上來的那張？若是老太太知道了她手裡有好幾張備用的，豈不是對她的盤算一清二楚了？
齊氏跪了下來，明湘哪裡還能安穩坐著，連忙起身，就要跟著跪下來。
老太太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明湘便十分為難。
現在這個樣子，若是被外人看了去，恐怕又要流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母親跪著，身為女兒的她。卻站在母親的上方。雖然她本身沒有錯，然而這樣的場景卻是不能讓它發生的。既然已經發生，便要快速解決掉。
只是老太太卻硬是不讓她跪下去。
「老太太……」明湘眼圈就紅了。
老太太只是一時氣急，忽略了其中的厲害關係。瞧見明湘的模樣，便有些心疼，揮了揮手，衝著齊氏冷哼道。「起來吧。做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我向來都沒有為難過你，尋常你有什麼錯處，我也不過是掃一眼。從來都沒有干涉過你。然而，最近你是越來越糊塗了。這樣大的事情，你也敢在其中玩手段？！你當那些貴人都是傻子？」老太太氣得急了，竟忍不住咳嗽起來。
明湘連忙撫著老太太的胸。幫著她順氣。蘭芷也急忙奉上茶來。
折騰了好一會兒，老太太才算是緩過氣來。
「你的這起子手段。在那些人眼裡就是不夠瞧的！沒有見識的東西，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老太太怒斥，「還想越過我去直接給五丫頭。我看，你就是想著欺負五丫頭年幼。是不是！你哪裡還將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
深深吸了幾口氣，老太太突然平靜了下來，她冷冷地看著齊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好。最初老二要將你扶正的時候，我便不同意。現在看來，果然是老二的眼光有問題。」
齊氏的臉色一下子刷白。
當初她好不容易才將那個女人擠下位，又纏著顧二老爺磨了好久，加上自己本身家世還不錯，到底也將那個位置拿下了。老太太雖然當時不看好，卻也沒有說什麼。
現在卻又舊事重提！
這是藏在齊氏心中的一根刺。明明她是朝中大員的夫人，卻是連一個誥命都沒有！在別人的心中，她也只是小顧齊氏而已。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明湘那個該死的娘！
「……原本想著，雖然不滿意，但看你對我還算是恭敬，便也就任老二去了。沒有想到，過了這些年，你卻一點兒長進都沒有！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麼？那些子下作的手段，用在後宅便罷了，竟然還想將我顧府給毀了！」
「既然你存了這樣的心思，我便不能再留你了。等老二回來，我跟他說說。你這樣的大佛，我們顧府供不起。你還是回家去吧。」
出嫁了的姑娘，若是家中不來接，卻自己回去……
這便是要將她給休了。
直到這個時候，齊氏才感到真正地害怕起來。她哪裡敢起身，只不住地對著老太太磕頭，「娘，您不要生氣了，媳婦兒錯了，媳婦兒知錯了。」
然而，她眼淚流了滿臉，老太太也沒有再看向她。
明湘微微避開了一些，躲開了齊氏的磕頭。
這樣的結果，倒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只是現在，真的要放任事態這樣發展下去嗎？老太太說出這樣的話，恐怕也只是在敲打齊氏罷了。正和她之前所分析的一樣，現在顧府中還沒有一個可以接替齊氏位置的人，老太太斷然不會真的就讓顧二老爺休了齊氏去。
可是，卻也得讓齊氏產生畏懼感，至少讓她知道有個顧忌。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明湘心思轉動，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來。
「老太太，請容明湘放肆一回。」明湘到底跪了下來，「想必母親這次也不是故意的。她和您一樣，都不會做出有損顧府臉面的事情來。再說，母親這麼多年，在府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讓母親回家的話，還請收回去。」
老太太當時說出那番話來，也只是氣得急了，倒是真沒有想過要讓齊氏回家去。
她已經老了，又久不理事，算起來，這個府里還真的只有齊氏能夠掌家。
只是話既然已經出口，沒有台階，到底是難拉下面子來。明湘這一番話，恰恰好就送了一個台階過來。
老太太也不想讓事情鬧得太僵，只是又不想讓齊氏就這樣得意了去，雖然沒有再說要送齊氏回家的話，卻也沒有答應明湘的請求。
就像是被吊在了那裡一樣，不上不下的，齊氏只覺得胸口發緊。
她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有這樣一天。更加讓她覺得不甘的是，居然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幫她解的圍！
雖然不甘心，然而到底因著明湘的原因，老太太沒有再說出那番誅心之言了，齊氏便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的額頭已經青紫一片。
老太太冷哼，「瞧著你也只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這禮單的事兒，你就別管了。最近就在你院子裡好好休養一番吧。掌家的事兒，暫時我代為看著。」又回頭衝著明湘吩咐，「五丫頭，你的年歲也到了，從明日開始，就在我身邊學著掌家吧。」
齊氏只覺得全身冰涼。雖然沒有將她遣送回家，卻是要開始剝奪她的權力了。現在便培養明湘掌家的能力，想來，也是要分她的權吧？
這一次，她倒是輸得慘了！(未完待續)